“要不是你给我发那些视频,我才不会哭!”时颐控诉得理直气壮,嗓音还带着哭过后的鼻音。
没等沈书彦狡辩,电话那头的时颐就一股脑把前几天被李姐训、钱包空空的惨状全秃噜了出来。
这是沈书彦没想到的。
本来他给时颐发这些视频,只是想逗人笑,顺便带点励志故事,让人别那么消沉。
没打算让人人财两空。
“那明天见面,给你带小蛋糕赔罪好不好?”沈书彦哄着对面的人,声音温温的,像是在哄小孩,“今天早点睡,熬夜眼睛更不舒服。”
时颐乖乖点头答应,丝毫没有意识到,就这样答应下了明天还要见面。
挂了电话,沈书彦看着聊天界面,到底是担心时颐真的没饭吃,给人转了一笔钱。
【沈】:给你买小蛋糕
【一只阿飘】:(???????)
新消息一进来,沈书彦就看着屏幕笑出了声。
只可惜计划赶不上变化。
第二天一早六点多,天刚泛起鱼肚白,时颐就被李姐从被窝里挖了出来。
“你的眼睛怎么肿成这样?”李静一脸不忍直视,“上镜不得被骂死。”
“待会儿拿冰块敷一下嘛。”起得太早,时颐眼睛还没有睁开,上下眼皮直打架,“不是说最近没有通告的吗?”
要是李姐来晚点,他还能重新捏一下眼皮,让眼睛消肿。
大清早的,他还没反应过来,要是现在突然不肿了,也太没有说服力,只能敷冰块的时候偷偷消肿。
“那个杂志原来订好了是白溪的,结果他突发情况来不了,这才想起来让你顶上的。”
李静看了一下时颐的妆,时颐皮肤好,长得也乖,偏偏留了个狼尾,让人有反差感。
指挥着化妆师给时颐眼角加了颗泪痣,李姐又叮嘱道:“正常咱是够不上这么好的资源的,好好发挥,听到没?”
“嗯嗯。”时颐乖巧点头。
“还有,”李姐敲了敲他的手机,“余额打开我看看。”
这眼睛一看就是昨晚哭过,说不好现在又是一个钱包空空的状态。
时颐心虚,慢吞吞点开余额,把屏幕转向李姐。
“还剩这么多?”李静有些意外。
时颐抿唇一笑,露出半边的小虎牙。
他还是有些心虚的,毕竟昨晚他确实捐了,是沈书彦给补上了,不然他又得挨说。
想起来昨天答应了沈书彦的见面,时颐问道:“李姐,这个要拍多久啊?我今天还有事呢。”
“这个说不好,在隔壁市,最起码三天才能回来,你有什么事?”李姐斜眼。
三天?!
那岂不是三天都没有小蛋糕了?
“嗯……”
时颐支支吾吾,他想起来李姐似乎不喜欢沈书彦,有些纠结要不要说出名字:“和朋友约好了。”
“上次医院那个?”李姐眯眼,“颐宝,我不干涉你交朋友,但是别被人骗了。”
“嗯嗯。”时颐认真点头,“不会的。”
说完时颐就开始低头捣鼓他的手机,看着估计是给他的那个“朋友”发信息,李姐叹了口气,没再多问。
沈书彦这边,对时颐临时“放他鸽子”没什么异议,在那天从医院出来后,他就上网了解了一下时颐。
时颐,男,20岁,半年前因为一张街拍小火了一把,随即被现在的公司看上,签约。
简单的不能再简单。
度娘的搜索结果还给时颐配了一张照片,就是当时的街拍:
照片上的时颐和现在没什么差别,只是头发更长一点,穿着一身汉服站在街头,就这么闯进了镜头,仿佛真是从哪穿越过来的小少爷。
这张照片当即被沈书彦保存了下来,并且此地无银三百两地放进了私密相册。
【沈】:那等你回来(?^ω^`)
【一只阿飘】:好耶≡ω≡
不过几天,沈书已经熟练掌握了颜文字的用法,使用频率甚至隐隐有超过时颐的趋势。
隔壁A市是旅游热门地,以山水出名,时颐这次拍摄的杂志地点就选择一处悬崖边。
这处悬崖每天都有上万旅客前来打卡拍照,还有不少胆大的愿意体验一把悬崖秋千。
“我要跳下去吗?”
时颐眼睛一亮,脑子里天马行空。这么高,偷偷飘两下岂不是也没人注意?
“差不多,你要在空中控制好面部表情和姿势。”造型师看时颐这么小,不免多说了几句,“艾琳很严格的,待会要是被骂了别伤心,别放在心上,这根本没有没被她骂过的人。”
事实证明,造型师多虑了。
时颐到了空中简直如鱼得水。
虽然他有些失望:全程无人机跟拍,他想偷偷飘两下都不行。
不过艾琳要的每一个动作表情,时颐都可以说是完美完成。
艾琳看着取景器,罕见地点头:“完美。收工。”
本来以为四个小时的拍摄时间,硬生生两个小时就结束了。
工作人员上前帮时颐解开安全绳的时候,时颐还有些意犹未尽。
“真的不能再荡一会吗?”
“时老师,你真的不头晕吗?”工作人员忍不住问道。
“不啊,感觉好好玩。”
时颐有些可惜,对着悬崖拍了张照片发给了他的“朋友”
【一只阿飘】:[照片]
【一只阿飘】:好想跳下去,但是工作人员不让( ??︵?` )
消息发出,沈书彦那边却迟迟没回。
时颐歪头想了想,大概是在忙吧。
见时颐看着好像很失望,工作人员安慰道:“时老师很适合拍古装戏呢。”
古装?
时颐来了兴趣:“为什么?古装戏可以跳悬崖吗?”
工作人员一时语塞:“额…差不多。”
时颐点头表示理解,心里盘算着怎么才能让李姐给他接一个古装戏。
许是拍摄顺利,艾琳难得的脸色不错,邀请大家晚上一起聚餐。
免费的晚餐没有不吃的道理,时颐果断跟着一起去了。
晚上九点
时颐回到酒店,洗完澡出来时,才发现手机上已经多了上百条信息。
每一条都来自沈书彦。
吃饭的时候手机没电关机了,平常也没什么人会找时颐,他也没急着充电。
上百条信息时颐实在是看得头发晕,直接回了个视频电话过去。
沈书彦的工作性质注定了他不会太忙,更何况前一天有时颐的帮忙,让他省去了不少时间。
时颐临时有事,他便和往常一样按部就班,下午看望过奶奶以后,就一直待在修复室内。
一直等到夜幕降临,他才出来。
本来看见有时颐的信息,他还猜测是不是工作太辛苦了,时颐找他撒娇。
结果点开和时颐的聊天框,他手抖到差点没接住手机。
好想跳下去?
时颐不是出去工作了吗?为什么突然又想不开了?是和工作人员发生了冲突还是怎么了?
沈书彦的脑子里简直一团乱麻。
他看了一眼时间,时颐的信息是两个小时前发的,新闻上也没有任何有关的标题。
他给时颐发了一条信息,接着又尝试着打了时颐的电话。
没人接也没有回复。
明明昨天还是好好的。
沈书彦反而冷静了下来,时颐有和他说过是去A市,照片上的地点他也知道。
沈书彦几乎没怎么犹豫,直接回了趟家,从京都到A市开车要三个小时,他现在出发,九点左右就可以到。
这种情况下,他也没忘记顺手带上放在放在冰箱里的蛋糕。
晚上九点,他根据方牧提供的地址,到达了时颐入住的酒店。
半路上,他就从方牧那里知道了时颐没事。
但是,他还是来了,小蛋糕总是要有人吃的。
可到了楼下,他反而不敢上去了。
他要怎么和人解释,自己因为一张照片,一句话,就为了一个认识十天不到的人开车三个小时就为了确认他的安全。
沈书彦靠在椅背上,副驾驶的手机铃声响起,衬着夜色,微微闪光。
是时颐的电话,他立刻按下接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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