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年后,费奥多尔十六岁,顾澈裕二十岁。
今年,费奥多尔成功从俄国最好的大学提前毕业。
而顾澈裕,也成了跨国贸易界的行业巨头,主要发展轻工业。为无数人带来了就业岗位,推动了华俄两国的经济发展。顺带以一己之力整治了整个俄/国的轻工业。
像自家弟弟提前从名牌大学毕业这点事儿,根本瞒不住。才半天过去,就已经有无数道贺喜的帖子发了过来。
顾澈裕有些无奈,原本在家里开的庆功宴只能变成商业宴了。
费奥多尔对此却是没有什么表示。
顾澈裕却觉得,今天意外的……心悸。
*
晚夜的灯光化作华丽冰冷的舞曲,珍馐此刻如同批发一般一份份往桌上端。
顾澈裕身着白色西装,挺拔的身姿上,是他被上天古雕刻画,精心打磨的容颜。
那双细长的凤眸中,像是含着一颗浓郁的紫色坦桑石。在光影的衬托下愈发绚烂。
长发高高束起,干练优雅的同时,又不失独属于男子的俊气。
而身边的费奥多尔也是毫不逊色。与兄长有六分相像。但比起兄长的俊秀挺拔,他更偏向英气清秀。
顾澈裕想起他小时候写作文时快要写烂的字句。
时光荏苒,岁月如梭,光阴似箭。星河不变,事物人非。
用来形容此刻的他和费奥多尔再合适不过。
“费佳,跟兄长坐近些,离这么远干什么?”
顾澈裕心下生出几分怪异。平时不用他说,费奥多尔都是主动坐到自己的身边,但今天,费奥多尔与他却是相隔甚远。
心悸的感觉,又来了。
没过多久,他的父亲来了。
布莱斯夜塔.陀思妥耶夫斯基先生满脸沧桑,浓厚的黑眼圈压到青黑。与前两者的意气风发恰好相反。
顾澈裕痛心疾首,但什么办法都没有,只能看着父亲一日日沧桑衰老,还有那躺在床上不知何时醒来的母亲。
他看着父亲熟练又迟钝的应付着商业上的客人们,只是轻叹一口气,最终什么也没有说。
“哥哥。”
顾澈裕一愣。
费奥多尔好久没用这样亲昵的语气叫他哥哥了。
“借一步说话吧。”
顾澈裕听费奥多尔这么说,连忙退掉了身边的几位商业上的客人。
*
天台。四面寂静。夜晚风声悄起,一切岁月静好。自从上次睡觉时发生那件事之后,费佳就一直没有理会他,哪怕顾澈裕说的再多也没用。
费佳生气时总是会这样,没有笑容,看上去很平静,平静到可怕的地步,给人的感觉就像是吞噬一切的深渊,自黑暗眺望着你。
如果他没有说话,说明他还没有气到极致。反而是他说话了,并且表现的跟平时一样,那就是气到顶了。
现在这个样子,就证明还有回旋的余地。
“费佳,还没来得及跟你贺喜呢。”顾澈裕将费奥多尔脸庞的碎发挂到耳后。
“哥哥。”费奥多尔退开一步。
“怎么……了?”
他兴奋而又冰冷,疯狂而又理智。就像是压抑到了极致的野兽,终于迎来了爆发的时刻。
“我已经找到了我降生于这个世界的意义。”
“什么意思?”顾澈裕从未见过这样的费奥多尔,下意识的退后一步。
“这个世界上本应该是美好而又纯洁的。但因为异能力的存在被摧残成如此模样,腥臭氧化腐烂!难道哥哥就没有想过要改变这一切吗?”
“绝对不行!”
那一天夜晚,顾澈裕回答出了费奥多尔意想不到的答案。
因为身为兄弟,他比任何人都知道,顾澈裕是如此的痛恨着异能力。
“任何东西都有它存在的意义。费佳,你看的太过极端了!”
顾澈裕握上费奥多尔的肩膀,想要看清费奥多尔的眼神,想要看到费奥多尔他只是一时糊涂,过一段时间就好了。
“哥哥以为,你还能骗自己到什么时候?承认吧,你也是如此痛恨异能力!”
费奥多尔眼中满是决绝:“母亲,父亲,顾阿姨和实验室里的所有人!他们哪个不是无辜的?如果没有异能力的存在,他们现在本应该和你一起为我贺喜!”
顾澈裕不得不承认,他动摇了。
但这些还不够,远远不够。
“你知道异能者对于一个国家的意义吗?一但某个国家的异能者数量骤减,面临的便是无尽的灾难!到时候秩序体制崩塌,势必会引发战争!”顾澈裕想的,远远比费奥多尔要更多。
费奥多尔却道:“有一些牺牲是在所难免。”
“是啊,有一些牺牲是在所难免。所以,为了不让你口中那些所谓‘在所难免’的生命不被这样无意义的牺牲掉,我必须阻止你!”
顾澈裕看着费奥多尔,看着与自己那么相像的眸子,再也不能欺骗自己。
费奥多尔他已经下定决心了。
“那你又凭什么阻止我?!”
“因为我是你的兄长!我有这个责任和义务将你引上正途。”
“正途?到底什么是正途难道不是由人自己定义的吗?!”
其实,顾澈裕已经知道自己劝不住费奥多尔了。
顾澈裕像是被卸了全身的力气,再也提不起声音和费奥多尔争斗了。
“不要被自己所毁灭啊,费佳。”
“永远不会。”费奥多尔失望的看着顾澈裕那双紫红色的眸子,明明还是那双眸子。但眼底沉淀的却是让人厌恶的阴郁。
那纯粹清澈的眼睛,最终变的浑浊。
现在的哥哥,已经不是最初那个眼中含满希望清澈的哥哥了。而是一个跟他哥哥长得一模一样的陌生人!
变了,全都变了!
费奥多尔.陀思妥耶夫斯基胸腔被愤怒和烦躁填满,此刻的他眼中狰狞无比。强忍着自己想要杀死眼前这个“陌生人”的情绪。转身头也不回的走了。
*
“总裁,这……”
“不用管他!”顾澈裕回到宴席。明眼人都能看出他心情不佳。
原本顾澈裕以为,费奥多尔会直接回家。但费奥多尔竟然回到了宴席中。
顾澈裕看到费奥多尔回来,心悸的感觉更加强烈。
“碰!”
血,绽开了。布莱斯夜塔.陀思妥耶夫斯基先生,他的父亲,倒在了血泊之中。
是费奥多尔做的,开完枪之后甚至还维持着开枪时的动作,仿佛就是故意让所有人都看到一样。
“父亲!!!”
“啊啊啊啊啊啊!”
“什么情况,宴会上怎么有人带枪!”
顾澈裕却是管不了这么多了,即刻跑到了父亲面前。
“阿澈……”
没有打到要害,只要及时医治就没有问题!
“费奥多尔,你在干什么!”
费奥多尔怔了一下,随即,没有丝毫犹豫的跟着一位身穿白色小丑服饰的少年,离开了宴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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