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月见秋雨,男,是来这所学校的临时交换生。”
月见秋雨撑起一个浅笑。多余的,他就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他现在没有自己的爱好,所有爱好,都是原先顾澈裕的,而不是他自己的。
所以,他也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
反观太宰治。他就像是海鱼回到了海里,如鱼得水。只是三两句介绍的话,就将。班里的气氛炒热了。
“大家好哦,我的名字叫太宰治。唉?你问我为什么缠绷带?你知道吗?缠绷带有利于减少皮肤过敏的可能性,能更好保护身体哦。”
说句实话,哪怕知道是演的,他也没见过太宰治如此活泼的一面。
甚至是活泼过了头,哪怕知道他这么做是为了尽快混熟然后好打听情报。还是会觉得有些渗人。
月见秋雨抖了抖身上的鸡皮疙瘩。走到了班主任给自己安排的位置上。
就在神里简也的旁边。
而神里简也的位置刚好就是最后一排靠着窗户。
后排靠窗,天下无双(bushi)。
这句话还是在恒的记忆里找到的。
月见秋雨隔着神里简也上课认真摸鱼的脸,看着窗外的风景。
他不明白,上学,有什么好玩的呢?为什么记忆里的元归恒,那么想要去上学?
发呆发完一整节后。月见秋雨坐在自己的座位上,看着身边围了一群人的太宰治,心中生出了一种名为迷茫的情绪。
他现在要怎么做?
“月见君,我要去接开水泡茶。你陪我一起吧。”神里简也突然道。
反正坐在这里也是尴尬,干脆就和神里简也一起去接水了。
到了接水的地方,神里简也没有管周围来回往复的人群,道:“你不知道该怎么跟他们聊?”
月见秋雨苦笑道:“我没有童年。”
童年是顾澈裕的,不是他的。
顾澈裕的童年就是看动漫、歌剧、小说、听音乐、练乐器、不断的学习和找费佳玩以外,他没有跟太多的同龄人相处过。
要么是比他小几岁的,要么是比他大几岁的。
而他和月见秋雨,似乎同时和名为“同龄人”的群体隔离了。
现在,哪怕月见秋雨的心理年龄和他们正在上高中的学生没有区别。但身体早已经过了这个年纪,就不可能那么容易的融入进去了。
因为月见秋雨不会因为某种目的去特地融入一个圈子。
吵闹的走廊里,就连风都是喧嚣的。光照在了青春上,却独独没有照在接水的两人身上。
“我和你一样。”神里简也突然道:“我来自一个封建家庭,那里的一切都是古老守旧的。我厌恶这一切,于是与家里人大吵了一架,推开家教。固执的来到了这所现代化的学校。”
“所以,你才对‘罪’抱有执念吗?”
“对。”神里简也道:“我认为封建的,跟不上时代的,也算是一种罪,名为傲慢的‘罪’。我越了解这个世界,越觉得这一切都不可思议。
明明书上写的东西是那么美好。现实却完全是两码事。书上写:战争是残酷的。是错误的。
但现实里,为了既得利益去挑起或想要挑起战争的人大有人在。
书上说:人的本性善良的。但当我接触到真正的心理学书籍时。书中却给出了与之相反的答案——
善来自教化。人性本纯粹,又有些自私,就像是婴幼儿会占用自己的玩具一样,天生就如此。大多行为都围绕着生存和与生存息息相关的社会所衍生的。
我越深入想,越觉得社会是一个巨大的形式主义怪圈。善恶无所谓,面上看着好看就行。且执行规则完全唯物,更没有我家族中信任的‘天神’一说。”
语落,时间和空间仿佛停止了流动。接满热水的水杯不断的在往外面冒热气。白色的雾让神里简也那双清澈的黑色眸子看不太真切。
“你听过‘窦娥冤’吗?”不等神里简也回答,月见秋雨便继续道:“地也,你不分好歹何为地!天也,你错勘贤愚枉做天!
我死后,血飞白练,六月飞雪,大旱三年!”
神里简也愣了一下:“她既然要靠天灾来复仇,为何前面还要骂天呢?”
“因为无奈。也因为天是她最后的心理寄托。天不是天,而是对不公的恨;天不是天,而是她临死时寄托恨意的对象。”
“从你的名字能看出来,你家应该世代掌管祭祀鬼神一类的事物。”月见秋雨道:“既然如此,为什么神一定要是书里所定义的神呢?
牛顿说过,他解决不了的事,就交给神明。难道,这里的神,真的是耶稣吗?不,不是,这里的神,是真理。”
月见秋雨拍了拍神里简也的肩。神里简也在一瞬间豁然开朗。
原来每个人的心中,一直都住着一位‘神明’。只不过祂可能不是耶稣或者释迦摩尼一类。而是心中另一个自己。
“对了,你说的下午的……”
“我该走了。”神里简也手上有微光闪烁:“你是变数,而我亦有我自己的目的。”
噔——
白光绽开的瞬间,神里简也的身体逐渐消散。
“神里君?”月见秋雨尝试去抓住神里简也,但微弱的光在他手中渐渐散去。
他意识到什么,急忙抓住一边的人问道:“你刚才有没有看到我身边站着的人?”
那名男同学投以异样的目光,活像是看到了神经病:“抱歉,我只看到你似乎一直在自言自语。”
果然。
已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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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若世有神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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