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铃——
铃铛?
叮铃——
这个声音,好熟悉……
好冷……
*
几乎是在清脆的铃声响起的同一时间,原本放弃抢救的医生突然看到心电血压监护仪上原本平直的线开始有了波动。
“先生!药物起作用了!”
顾澈裕被送进来的时候,身体已经凉透了,只有心脏在微微跳动。好在主治医生经验丰富,热水热毛巾,肾上腺素等等药物都很快安排上。
但等了五分钟,没有任何好转。甚至顾澈裕心跳越来越弱。
没办法,只能实行电击起搏。可没有用,顾澈裕的心脏还是停止了跳动。
等了几分钟,确认心脏彻底停止跳动,医生沉重的打算开门出去告诉家属结果的时候——
“滴——”
是心电仪的声音,顾澈裕的心脏居然又开始跳动了,甚至越跳越快。直到心率一下到了两百六!
“我的神啊!您似乎用力过猛了!”
*
门外。
布莱斯夜塔和顾知可比任何人都要担心顾澈裕,可因为费奥多尔还处于失踪状态,顾知可作为家中的武力担当,只能负责出去寻找费奥多尔。
所以,现在只有布莱斯夜塔在外面等着。
布莱斯夜塔作为学钢琴的人,他的听力异于常人。
他听到了——
象征着生命的‘滴’声停止了,取而代之的是刺耳的警报声。
布莱斯夜塔无法形容他那一刻的心情,他无力的跪倒在了地上。
他布莱斯夜塔,什么事没有干过?从小天资过人,喜欢挑战一切新奇的事物。从小到大,就没有害怕的东西。
可这一次,他害怕了。
残酷的现实嘲笑着他的无知,打碎他的傲骨,然后嘲笑着看着他,看着他狼狈跪下的样子。
他跪在地上,双手紧握在一起,抵着额头:
“主啊……求求您……保佑他吧!求求您……一定要救他!”
他的话语支离破碎,拼凑不出半点曾经肆意从容的样子。
此刻,他不再是布莱斯夜塔.陀思妥耶夫斯基。他只是一个不称职的父亲。
叮铃——
‘主’回应他了。给予了顾澈裕一丝生机。
*
顾澈裕醒来,已经是三天之后的事情了。
他开始莫名幻痛,最显著的,就是手腕有时候明明没有在输液,却能感受到被什么东西注射到了体内。
甚至,喉头也会偶尔传来异物感,好像吞下去了什么东西。
情绪也开始大起大落,每时每刻基本都沉浸在莫名的悲伤与自责之中。
“费佳……”
躺在顾澈裕身边的布莱斯夜塔即刻被惊醒。
又开始了。
来了医院之后,基几乎每个晚上,顾澈裕都会做噩梦,每次做梦,都恨不得将泪溜满枕头。
布莱斯夜塔抱着顾澈裕,轻轻的拍着他的背“没事,有爸爸在,有爸爸在。”
顾澈裕勉强停止颤抖,但还能看出,梦没有过去。
“Бувия……(布维亚)”
布莱斯夜塔抱着顾澈裕,轻声唤起了,他在顾澈裕未出生之前悄悄为顾澈裕起的乳名。
“Бувия,Бувия,Самыймилыйребеноквмире.Онсмелыйибесстрашный.Оночаровательный.Какповезлорассвет?Такойпрекрасныйвдохновение.”
(布维亚,布维亚,世界上最可爱的孩子。他勇敢而无畏。他如此迷人。黎明何其幸运?拥有如此美妙的灵感。)
“Бувия,Бувия,небойся.Папарядомстобой.Папавсегдабудетрядомстобой.”
(布维亚,布维亚,不要怕。爸爸在你身边,爸爸会一直在你身边的。)
顾澈裕皱着的脸终于松弛舒展,爱将他从梦魇拉出,让他不再惧怕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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