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不在焉地做完早操,秦宇飞奔回教室,翻出课本、练习册和工具书开始做试验。
他要测试出每种学习方式恢复的灵魂力量具体数值,合理分配时间。
按照读书、背书、看书、做题的顺序来了一套学习大宝剑,秦宇大概测出了需要的结果,即做题>背书>看书>读书,另外每掌握一个知识点,也会根据知识点的难易程度恢复一定的魂力。
得出结果后,秦宇心里开始循环播放“好日子”。
学习使我强大,强大使我快乐,所以学习使我快乐。
古人诚不欺我!
有了具体方法,秦宇不再浪费时间,将有限的时间投入到无限的学习之中,几乎是废寝忘食地啃起了书上的知识点。
这些原本是原身最讨厌的存在并未因他从前的排斥而抛弃他,在他开始努力后纷纷涌入他的怀抱。
灵魂力量加0.5
灵魂力量加1
加1加1加1……
随着一个又一个知识点被攻克,一首又一首诗、一篇又一篇文言文被熟练背下,他的灵魂之力的恢复速度也在慢慢加快。
虽然一天恢复的总量对于秦宇全盛时期的灵魂之力来说不过沧海一粟,但可量化、看得见的进步,便是努力的最佳助推器。
秦宇所在的十八班是文科班里垫底的存在,老师们并不十分关注,基本上上完课就走,因为留下也不会有人问问题。因此,他的转变没有引起老师的注意,却引来了班长和原身从前的狐朋狗友的关注。
班长暂且不提,原身那几个朋友,说他们是狐朋狗友一点儿也没冤枉他们。他们成绩不行,惹事却是一把好手,在班里天不怕地不怕,班主任都敢顶撞,唯独怕班长一个。但班长作为十八班唯一一个重点大学的苗子,忙得很,平常没有多少时间搭理他们,也就造成了现下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的局面。
下午,刚一放学,班长就被教导主任叫走谈转班的事,早上被记名的几个可怜孩子则跟着副班长去操场跑圈。
秦宇见时候还早,拿出找同学借的课外书打算再看两页——看课外书也能恢复灵魂力量,越深奥难懂的书恢复得越多,但前提是要能看懂。
他借的是《韩非子》,纯古文无注释版,看懂一句能恢复背一首诗的量。
倚着窗台,秦宇就着夕阳暖色的光线,字斟句酌地揣摩书中晦涩难懂的句子,时间不知不觉地流逝。
就在他看完第五句,准备收拾东西离开之际,原身的狐朋狗友们勾肩搭背走了过来。
“哟,我们的宇哥转性了,开始好好学习了?”
说话的是个顶着教导主任的压力染了一头大红色卷发的男生,把校服裤整成破洞裤还不忘往里贴俩暖手宝,剪去一半的校服大衣底下是厚实保暖的纯棉毛衣,集养生与朋克于一身,相当时髦。
他叫江渚,狐朋狗友之首。
江渚流里流气地斜眼瞅着秦宇,好好的一张帅气的脸硬是被表情拖了颜值的后腿,扯着自认为很拽的语气说:“怎么样宇哥,晚上一起喝酒?”
秦宇瞥他一眼:“不喝。”
“那一起撸串?”
“不吃。”
“到天台看热闹总可以吧?”
“不看。”
被秦宇的拒绝三连击穿防御,江渚恼了,撸起袖子就去揪他衣领。结果手伸到一半听见他说:“你再吵吵我明天告诉班长啊!”
江渚目瞪口呆地看着秦宇:“你居然告状?你是小学生吗?”
秦宇理直气壮地一扬下巴:“我这不叫告状,叫合理利用资源!有什么事快说,我要回家学习了!给你三秒钟!一、二、三……时间到,我走了。”
江渚惊呆了,一句话也说不上来,只能眼睁睁看着他拎起书包扬长而去。
江渚:“……”
这几天假没白请,丫果然病得不轻。
……
回到家里,秦宇跟爸妈打了声招呼便跑进房间。
在开始学习之前,他想尝试一下其他学习方式能否帮助他恢复灵魂力量。
对,他说的就是B站的科普视频和咸鱼上的知识付费。
秦宇先花三块钱买了一套十节网课,看了半小时后转手挂咸鱼。
听着好像是那么回事儿,不过灵魂力量一点儿没恢复,知识付费智商税实锤!
把网课以一块五的价格卖出去,秦宇转而奔向b站,随手搜出来一个播放量最高的历史向科普视频,点进去听了一分钟,然后带着有细微恢复的灵魂力量连滚带爬地退出来。
这是“天不予谋”的视频。
不得不说,“天不予谋”的视频做得非常好。秦宇只看了一分钟,但就是这一分钟,灵魂之力的恢复已经赶上刚才看的那六句《韩非子》了。
经过一天的学习,秦宇发现灵魂之力的恢复效率与学习的质量成正比。越是高质量的学习,魂力的恢复就越多,由此可见“天不予谋”的视频做得相当出色。
但他听不下去,真听不下去,因为UP主的声音实在太像他以前的死对头了。
排除“天不予谋”的所有视频,秦宇只能从剩下的视频里挑热度最高和口碑最好的系列一个一个试看。
看了两个系列的首视频,他默默退出播放页面,平静地凝视手机屏幕几秒,长吐一口气,神情超脱,仿佛看破红尘。
点进关注列表,进入“天不予谋”的主页,秦宇按下“连续播放”按钮,闭眼听课。
没事,只是声音像,听多了就就能习惯。
秦宇自我催眠了一阵,翻身搂住被子,听着耳机里低沉悦耳的声音为他一一揭开历史的疑团,带他透过史书阅尽千年风烟,岁月流转。
抛开与某人相似的声线,“天不予谋”的讲述生动而有趣,不缺历史厚重感,也不失幽默的打趣,与历史人物的隔空对话更是点睛之笔,让整个视频上升到更高的高度。
秦宇听着听着,心思逐渐沉静下来,不知不觉便睡了过去。
半个小时后,第一个视频结束,秦宇被厨房里“咣当”一声巨响惊醒,下意识去检查灵魂力量恢复了多少,立刻收获惊喜。
这一个视频的恢复量比他一整天学习都多。
妈耶!真香!
他收回之前的决定,“天不予谋”yyds!
“老秦,你能不能稳当点!看看你……你做了什么?你把三瓶酱油都打翻了?”
“呃……其实我……我可以解释……”
爹妈平静中充斥着刀光剑影的对话打断了秦宇的思绪,他多听了一耳朵,正好听到秦母抄起拖把拆杆子的声音,赶紧暂停视频冲出去,拦在秦母和秦父中间。
秦母拧着杆子皮笑肉不笑,秦父带着三分淡定三分平和四分惊慌失措的神情随时准备夺门而逃,秦宇站在风暴中心,暗暗捏了把冷汗。
“妈,酱油打翻了是吧?小事儿,咱小区里就有小卖部,我再去买两瓶。”秦宇一手挽住秦母的手臂,另一手背在身后给秦父打手势。
秦父也是身经百战,见秦母被儿子拖住,毫不犹豫地拔腿跑出大门,一句“我去找老王下棋”远远抛在身后。
熟练得令人心疼。
从秦母那拿了钱,秦宇出门下楼,朝居民楼对面的小卖部走去。走出没几步,他忽然有隐隐的窥视感,猛地扭头,就看见不远处的大榕树下,几个中年人迅速别开目光。
又是这种眼神,他到底干什么了?
秦宇一家跟这几人不熟,平时也说不上话,看他们的样子,秦宇不好贸然上前询问,心念一转,加快了脚步。
走到小卖部,秦宇往里面探头看了一眼,里边只有一个正在打瞌睡的大爷。
这间小卖部就是这张大爷开的,别看他普普通通貌不惊人,其实半个小区的房子都是他的,兜里常揣十几把钥匙,收房租才是他的主业,开小卖部只是爱好。
秦宇和张大爷往来不多,来小卖部买过东西,算是混了个脸熟。他找到装调料的货架拿了两瓶厨邦,结账时轻轻敲了敲桌面,把张大爷敲醒。
大爷睡眼惺忪地坐起身,眯着眼看他,好一会儿才认出他是谁,点头道:“两瓶二十,自己扫码。”
秦宇找到付款码扫码付钱,想了想小心翼翼地问:“大爷,我是秦宇,我有点儿事想问您。”
张大爷打了个哈欠,慢悠悠地摇着蒲扇赶蚊子:“秋天的蚊子毒啊,咬一口一个包能肿两天……小伙子,你是不是想问为什么大家看你的眼神这么奇怪?”
秦宇被他一语道破心思,却也不惊讶,毕竟小区里的人对他的反应太过明显,只要不缺心眼谁都看得出来。
“大爷知道答案?”
“知道啊,不过是一点小事。”张大爷放下扇子,突然伸手在他脸边重重拍一下,吓得他不禁后退半步,还没说话,又朝他摊手,露出掌心被拍扁的蚊子,“小伙子,你可能不知道,你被救护车拉走那天,小区里大多数人都看见你心口趴着一个东西。那东西……”
大爷说着,视线在你胸前逡巡一阵,笑了一声:“那东西现在没了,我们管它叫心魇,大概就是它害了你吧。”
秦宇:“……”
这话换了原身来不一定听得懂,不过秦宇懂。张大爷口中的心魇,应该就是被他以魂力凝成的剑光送到千里之外的姻缘系统。
果然不是什么好鸟。
“谢谢大爷解惑,您可以跟其他人说,心魇已经走了,不会再回来,请他们放心。”秦宇摆摆手,没有多说,拎着酱油离开了小卖部。
张大爷盯着他的背影看了一会儿,微微笑道:“有意思。”
回到家里,秦宇并未深究心魇的事,把酱油递给秦母后便回房继续刷视频恢复魂力。
心魇是什么对他不重要,能不能搞死心魇和比其更加强大的同类才重要。他失去了剑道修为,再想恢复非一日之功,魂力是他现在唯一的倚仗。
在劫难临身之前尽可能恢复实力,才是他此刻的目标。
经受着死敌同款声线洗礼,秦宇心如止水,平静无波,在灵魂之力恢复的同时,心志的坚韧程度也在直线上升。
这真是一件令人高兴的事,而他并不高兴。
刷到第八个视频的时候,已经到了夜宵时间,秦宇不饿,但是秦母觉得他饿,于是炒了份什锦虾仁炒饭给他端了进来,还嘱咐他不要学习太晚,注意休息。
“妈我真不饿……”秦宇试图拒绝。
秦母不理会他,蹬着拖鞋嗒嗒嗒地出去了。
过了一会儿,秦宇的房间门再度打开,秦父探头进来,手里拿着个小瓷碗和一只瓷勺。
秦宇刚舀起一勺炒饭送到嘴边,见到秦父这个样子,勺子直接僵在嘴边,不知道该不该吃。
“爸,你这是?”
秦父竖起手指比了个噤声手势,拿着碗勺踮脚侧身蹿进房里,再轻手轻脚关门,整套动作一气呵成,看起来没少干这事儿。
“儿子,你刚才不是说不饿?”坐到秦宇身边,秦父一本正经地递出碗,“给我匀一点,爸帮你分担!”
秦父是老实人长相,五官端正,轮廓柔和,并不十分出彩但看了觉得很舒服,是天生的好人长相。
就连讨饭都很好人的样子。
“……行吧。”
秦宇给秦父扒拉过去一半炒饭,父子两人分享完夜宵又分享耳机,并肩坐在床上看历史科普视频,场景一度十分温馨。
但没过多久,一个电话打进来,打断了父子二人的温馨时刻。
秦宇把耳机另一边拿回来,接通电话,半个“喂”字还在嘴里,电话那段就响起一阵跌宕起伏错综复杂的杂音。
大概是“滋”——“哗啦”——“嚓”——“砰啪”——“刷”——
差点给秦宇头皮都听炸。
好在打电话的人赶在他把手机和耳机一起扔出去之前开了口:“宇哥,是我,江渚,我现在有点儿事想找你帮忙!”
秦宇响起之前那串杂音,奇怪地问:“什么事?”
“一点小事,我在学校天台,你来了就知道了!”江渚扯着嗓子喊完最后一个字,电话便挂断了。
一点小事?这话怎么那么耳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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