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瑶瑶望着容承离开的方向，她没有过多犹豫。

蓝光一闪，长剑出现在手中，就要跟上容承。停在肩膀位置的玄蛇漂浮而起，拦在她面前。

“你做什么？”

“去看看他做什么。”荆瑶瑶说，想到横塘可能会因为这个外来者遭受危险，她就没法装做不知道转身离开。

分明之前就是因为这样送了命，可她还是学不会坐视不理。

她的良心过不去。

焦玄闻言神色一变，红小豆一样的眼睛转得飞快。

亏他还觉得这死丫头脑袋瓜够用，简直就是个疯子。

螣蛇悬停在荆瑶瑶面前。

“不许去。”他飞速想着对策，“你不可能是容承的对手。”

“不是有你吗？”荆瑶瑶抬头看向他，“我记得我有一次请求你出手的机会。”一旦她遇到必死的情况，焦玄就会按照约定出手，这是他许过的誓言。

他是半步化神的大妖，如果他出手的话，肯定能够解决问题。

虽然知道这样很危险，誓言对于大妖的约束力有限，可在这种时候，她没有更好的主意。

荆瑶瑶的回答超乎焦玄的想象，她居然试图主动将自己置于危险的中，换取他出手帮忙。

“我被你师父封印了。”焦玄黑着一张脸，为了打消这个冒失女修独自一人跟随容承的打算，他只能透露一直隐瞒的消息，“我现在都没法变化成人形。”

“师父？”荆瑶瑶一愣。这么说起来，焦玄确实很久没有以半人半妖的形象出现了。

“都怪你这死丫头。要不是为了从那地方救你，本座怎么会变成这样？”焦玄说起就这个就来火。

虽然说救下荆瑶瑶获得了一个强大的心法，可直到现在女修依然没有兑现承诺。

她每一次好像都有十分正当的理由，几次进入修炼的状态看上去都像是巧合。

为什么他就遇不到这种能够在极短时间内快速提升修为的巧合呢？

荆瑶瑶冷静下来，她知道自己刚才冒失了。

“所以说，不要试图为了让本座出手而使自己处于必死境地。”焦玄冷笑一声，“本座保不了你。”

“不过，就算是你不要求，本座也会找他麻烦的。”焦玄眯着眼睛，看着容承离开的方向。

“本座和他有私仇。”

荆瑶瑶短暂思考一下，想要趁这个机会向焦玄了解一下他认识的容承。

“他不就是个炼气九层吗？你不是说就算是蛇形态也能拿捏炼气吗？”

焦玄听不出激将法。他心思耿直，荆瑶瑶这样问，焦玄反倒是听出几分看不起他的味道。

蛇妖露出不悦地神色：“没有人知道他的本体在什么地方，现在就算是杀了他，杀死的也不过只是一个人偶而已，还会被他记恨，惹上不该惹的怪物。”

“傀儡术？”荆瑶瑶知道类似的法术，控制施加了特殊术法的傀儡作为帮手。

“不是傀儡，是人偶，而且是有意识的活人。”焦玄纠正道。他亲眼见识过人偶的实力，甚至说，容承还曾想将他制作成为活偶。

“他奴役的活偶都是有自己意识的，活偶本身的灵魂力量越强大，被炼制成人偶后，保有的实力就越多。”

拥有自己意志却因为秘法不会生出背叛之心的活偶，不仅能完成操控着下达的命令，甚至还能自己补全思考的过程，在实际的运作过程中，达成比操纵者命令更完美的效果。

焦玄通过感知灵魂力，能够判断出容承本体的实力在金丹中后期上下，这样的实力在中洲那种地方根本算不得什么，尤其是监察处这样的地方。可他却偏偏借着这诡异的活偶能力成为了中洲监察处四处的指挥使。

焦玄见识过，他很清楚，容承有两个元婴修为的活偶，而眼前这个炼气九层，应该才炼化不久。

“是我莽撞了。”荆瑶瑶站定在山洞中。

一十三洲诡异的地方太多了，各种奇怪的心法秘术，若是这一次贸然行动，说不定还会连累焦玄。

她是想要解决问题，不是贸然添上一个更大的麻烦。

“知道就好。”焦玄哼哼两声，似乎是十分满意荆瑶瑶主动认错的行为。

“少和你那莽撞的师父学。”焦玄不忘了趁机数落几句枯水,“要不是她和疯了一样非要封印了本座的修为，本座早就冲上去把这孙子干碎了。”

荆瑶瑶偏头看了他一眼。

他不也是莽撞的性子，有脸反过来说教她？

荆瑶瑶彻底冷静下来。

其实在未来一段时间她是不需要担心容承的行为影响到横塘的。秘境是封闭的，接下来的六个月，无论秘境中发生了什么，都不会影响到外面的横塘。

只要在秘境再一次开启之前，弄清楚容承到底在搞什么鬼就可以了。

女修闭上眼睛，感受一□□内的灵力。短暂的时间里，她身体里的灵力消失了五分之一，这还是在她本身灵力质量极佳的情况下消失的量。

“先离开这里。”荆瑶瑶当机立断，从如意袋中取出师父给的地图。

她使用灵识查看地图，确定了自己的位置是在整个秘境靠南的一处孤山上，此刻毅然在一个红圈的靠北的位置。

这个红圈包括了大半个山体，还连带了附近一小片水域。

荆瑶瑶看了一眼容承离开的方向，他还在深入红圈。

她没有迟疑，转身走入刚才杨度于婉儿两人离开方向的洞道。

在山洞里走了大概半个时辰，坡度越来越陡，拐过一段窄小的弯道后，女修面前终于看到一丝出去的曙光。

女修深吸一口气，脚下的步伐不由得加快几分，最后一段路，阳光透过层叠绿叶散落，驱散山洞里沾染上的阴寒。

阳光斑驳，树影婆娑间移过皮肤，荆瑶瑶三两步越过低洼处，站在碎石堆上，荆瑶瑶山洞的出口半山腰上。结合刚才的坡度，她应该是从山的内部一直斜斜地爬上来。

女修回头观察山洞所在的位置，山洞口的位置被一半绿植掩盖，从远处看去很难注意到这个隐蔽的入口。

荆瑶瑶拿出地图，再一次确认过，从她走出山洞的时候就离开了红圈的范围。

地图上类似的红圈一共有七个，她没发现分布规律。除了红色，师父给得这张地图上还有两个黄色光斑。红圈外围的是代表着她自己的斑点，而距离自己有一定距离，正在缓慢朝着这边靠近的，应该就是代表着四师兄苏念的光斑。

这样倒也解释了为什么秘境刚刚开启不久，绝情岛的两个修士就已经会和。师父给的地图有定位搭档的功能，想必绝情岛主的地图也是一样的，如果两人的出生点就够近的话，双向奔赴本来就能很快相遇。

荆瑶瑶又看了一遍地图上代表着苏念的黄色光斑。

他们师兄们的命运比较坎坷，一个正南一个正北，要飞越整个大半个秘境才能重逢。

运气这东西真是羡慕不来。

荆瑶瑶感慨一句，在附近找了个隐蔽的地方，用发簪设下一个隐藏气息的法阵后，她开始闭上眼睛恢复灵力。

刚才在红圈内被吸走了太多的灵力。

如果她判断的没错，红圈内应该是有天生的吸灵阵法，会吸收在圈内生物的灵力。

所以在整个地下河道中她甚至没有看到一只小虾米，而在外面地上的小动物一点都不少。

荆瑶瑶恢复好灵力，睁开眼睛，恰好有一只小虫悬在面前。

这也是离开红圈的证明。

荆瑶瑶从如意袋中取出剑背在身后。

进入秘境，就是在探险寻宝的。五师姐说了，灵植药草多多益善，她会支付灵石作为报酬的。

灵石是十三洲修士间的货币，其中蕴含的灵力可以被修士吸收。只是荆瑶瑶有斩字决，不需要吸收灵石里的灵力，可独立散修想要大幅提神修为，倒是需要很多灵石。

荆瑶瑶本人不认识几种药草。这时候二十的作用就体现出来，它用来查询好感度的功能同样可以用来扫描植株，名称年限功效一应俱全。

荆瑶瑶朝着北边走，赶路的过程中不忘了停下采药。

两天的时间，她翻了十几座山度过一片又一片水泽。也是这段时间，她遇到了第二个红圈。

这是一片被浓雾掩盖的湖水，荆瑶瑶在远处观察了一会，使用二十的扫描功能却什么都没有发现，她暂时绕开了红圈。

第三天的时候，在二十的辅助下，荆瑶瑶找到一片生长着大量灵植的湖泊。

确认过和苏念之间的距离汇合也就是这两天的事情，她在这里停了下来，抓紧时间采摘药草。

焦玄躲在一边。

也许是因为湖水边环境适宜，这里生长了很多野决明。他不喜欢这种味道。

螣蛇盘在一棵树的树枝上，绕有兴趣地观察着面前的湖泊。他感觉到一些熟悉的气息。决明子带给他的误导性很大，他不确定在何种感觉是不是错觉。

焦玄环绕着树干，看着在湖边采摘药草的荆瑶瑶。

这女修也不知道从什么地方练出了一双毒辣的眼睛，但凡是她选中的药草都处于效果最好的成熟期。

水泽秘境足有六十年没有任何人到访。这里的草药年限最低的都有六十年。

焦玄沿着树干移动，黑色的蛇尾在深色树干的移动的曲线，明明只是普通的游移，却透着说不清的旖旎。

蛇妖的思绪定在荆瑶瑶的动作上。

灵植草药本来就是修真界最容易被剥削的存在。这些家伙儿不会移动，又具有非凡效果，只要是被贪婪的人修盯上就后也只能落个残损的结局。

焦玄知道有灵植开智，可比起妖兽，草药们想要化形更是艰难。

这么说起来，妖兽在修真界倒不是地位最低的。

焦玄看着荆瑶瑶小心翼翼地将在摘下的一株成熟期的药草收入如意袋，冷哼一声。

人修贪婪，倒是实话。

荆瑶瑶刚刚收起一株草药，二十的机械声在脑海里在脑海里响起。

“宿主，正前方灌木丛里有特殊的波动，是一株一千二百年的地火莲。”

作为一个恋爱攻略系统，二十每一次提醒都是涉及到攻略对象或者是身负气运的人。除了被不情不愿地使用好感度功能查看修士修为，这还是二十第一次主动提及周围有宝贝。

荆瑶瑶露出错愕的时候神情。

在修真界，丹药也有着自己的品阶。

下品，中品，上品，灵级和圣级。

前三者能人为制造，后两者则是实力和造化缺一不可。

一株千年草药，便是一枚上品丹药能否进入灵级的关键。

横塘内部丹修医修炼制疗伤丹药，使用的药材也就是几年生，十几年生。这样的丹药不过寻常下品中品，可效果已经足矣满足炼气筑基修士的日常使用。稍微好一些丹药用个世几十年生的药材，也勉强挤进中品上等。

修士寿命长，药草却总要一年一年生长，这种速度完全跟不上丹药耗损。通常只有人迹罕至的地方遇到百年以上的野生草药。

上千年的草药更是可遇不可求。

“运气眷顾我了。”荆瑶瑶低声感慨一句，缓缓朝着二十指出的灌木丛走去。

草药的附近又一次粗浅的伪装，是一种类似师父云霄纱帐的障眼法。云霄纱帐会将笼罩其中的事物模糊掉，形成的一处独特的空间，眼前的障眼法类似，它对外展露的，便是一片茂盛的灌木。

荆瑶瑶越过障眼法形成的灌木，看到了隐藏在其后的东西。

一片方寸有余的水洼连接着近处的湖水，其中漂浮着一朵十二瓣红莲。

二十扫描得出的数据传递到荆瑶瑶脑海里。

地火莲，百年生一瓣，七百年成熟，而眼前这朵拥有十二瓣，毅然一朵千年药草。

机械音流露出人类才有的疑惑。

“这东西应该生在在火山深处的岩浆层里，为什么会……”疑惑的语气转瞬即逝，机械音迅速道：“它是被移植到湖水边的，而且是新移不久。”

这句话提醒了荆瑶瑶，她忽视很重要的事情。

像是千年地火莲这样的好东西，怎么可能没有一个强大的守护者？障眼法总不能是草药自己弄的吧？

她绝不会是运气最好的那一个。

也就是瞬间，湖水飞溅而起，一道红色迅速朝着地火莲的位置袭来。

女修已有预感，灵力注入长剑，朝着红色身影一斩。

剑刃与来者撞在一起，荆瑶瑶只感觉双臂发麻，同样的压力她只有在面对容承的时候感受过。

荆瑶瑶迅速后撤，这才看清了袭击她的家伙儿。

女修不由地挣大眼睛。和当初在人间界湖水边遇到焦玄时一样，眼前的庞然大物竟然是一条浑身赤红近黑的蛇。

比起焦玄本体已经有化蛇为蛟的迹象，眼前这个依然蛇类的姿态。

不需要荆瑶瑶开口，浅金色的文字已经浮现在它身边。

浅金色，金丹期。

它已经竭尽全力做出一份吓人样子。可二十给出的修为正在变化，金色褪去只剩下两个灰色的字。

三级妖兽。相当于人类筑基初期修为。

它很虚弱。若不是女修靠近这株对于它而言十分重要的草药，蛇妖却不会冒着风险从藏身的湖底出现。

焦玄在看清蛇妖的样子后神情也发生了些许变化。

属火的蛇妖，正在经历第一次蜕皮冲击元婴。

怪不得他感觉附近似乎有熟悉的气息波动，因为野决明的影响，他根本就没有仔细的观察。

“地火莲。”焦玄扫了一眼湖水边生长的灵植。

他并不陌生。

这东西对于濒临化形的火属性妖兽来说，算是不错的辅助品。

他抢在荆瑶瑶出手前出现在对峙的人修和蛇妖怪面前，也是这一瞬间，蛇妖突然暴动，朝着岸边地火莲冲刺。

它当然知道焦玄的意图。可炼气修为对于螣蛇来说根本不够看，焦玄甚至没有动用灵力，单凭上对下的压制就将蛇妖压制在地。

庞然大物骤然跌落在地，溅起水与泥。

荆瑶瑶站在一边，她看到了蛇妖脸上的不甘和愤怒。

荆瑶瑶知道，地火莲是焦玄的了。

焦玄转向地火莲，黑色小蛇微眯眼睛露出喜意。

他一甩尾巴，火莲飘浮而起，为避免节外生枝，黑色小蛇毫不犹豫，一口吞下血红莲花。

高温席卷，湖水沸腾，女修连忙调转灵力应对，可即使如此，她还是能够感受到周围的滚烫的热浪。

好在这种炽热没有维持太久，施加在焦玄身上的阵法应声破裂。

时隔数月，荆瑶瑶又一次看到了人形的焦玄。

飞扬眉眼，墨发赤瞳。他身上的双色妖纹正在迅速淡化，随即复苏的是他恐怖的力量。

“本座取你造化，是因为你实力不如本座。”面对从愤怒到无力的蛇妖，焦玄的声音十分平静。

千年地火莲成就了焦玄。可就像是他说得一样，他是这里最强大的。

“不杀你，是因为你也是蛇妖。”

一股无法抗拒的力量缠绕上荆瑶瑶的身体，她身上用来防御的灵力迅速溃散，被拽到面前。

他指向地上的蛇妖。

“用你的那种力量，断它身上的束缚。”

荆瑶瑶没明白他的意思。

焦玄露出丝不耐，就知道死丫头看不到。

他伸手覆盖荆瑶瑶的眼睛，察觉到女修躲闪的动作后他态度更差，直接板着荆瑶瑶转身。

“看它。”

遮挡视线的手移开，荆瑶瑶的眼瞳闪烁着红色，仔细看来和焦玄的红瞳有几分相像。

他共享了视野给她。

女修脑海里的念头瞬间被眼前具体的事物压下。

她看到无数的线条，和斩字决和黑色丝线一样。

红色的丝线捆缚着面前的蛇妖。

“看到了吧。”焦玄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把它弄掉。”

“那是什么……”荆瑶瑶下意识地问。可很快她就明白，这是连接的缘分，或者说命运。

荆瑶瑶听过一种说法，缘分和命运是两个词，但其含义及为接近。*

蛇要被红色的丝线束缚，换句话说，它正在被命运束缚。

“它的天赋到了极限，想要用地火莲冲击修为上限。”而焦玄吞下地火莲，夺了它修为更进一步的造化。

“你要帮它？”

“少说没用的。”焦玄语气不善。

他不愿意让女修看到他并不狠厉的一面。

妖修不如人修心思多，随意地在人修面前展露弱点，等于亲手将刀递送到敌人手中。

荆瑶瑶习惯他没礼貌的性格了。她握住手中的剑。

黑色丝线从手腕处小小的斩字溢出，她能够感受到斩字决在期待斩断这些红色丝线。

它想要吞噬掉这些红线，期待将红线变成它的力量。

受到这种气氛的感染，荆瑶瑶也很期待斩断红线。

“看着点。”焦玄提醒，“只斩线，不要伤到蛇。”

荆瑶瑶明白他的意思。斩字诀心法运转，黑色丝线寸寸包裹长剑。

焦玄盯着剑刃上蔓延的黑色丝线，下意识地捂住心脏。

他感受到愤怒，结字诀很愤怒。

它想要阻止荆瑶瑶，焦玄没有给它这个机会。

这是他所希望的。

女修抬起剑，对准被压制到无法动弹的蛇妖。

它没有听到荆瑶瑶和焦玄之间的对话，此刻眼中的愤怒已然熄灭，留下的只有接受命运的麻木。

麻木。荆瑶瑶讨厌这个词语。

因为很多时候，不得不低头，不得不麻木，继而越发厌恶这个词语。

此刻，她有斩断麻木的力量。

女修毫不犹豫，灵力灌注长剑，斩字诀从不需要花架式一样的结印。

抬起与下落。随着荆瑶瑶剑起剑落，红色丝线被一剑断开，却不伤蛇妖分毫。

焦玄突然攥住心口的衣物。好在他修为深厚，在荆瑶瑶察觉到异常之前恢复正常。

结字诀依然处于第一重，即使愤怒，它也无力对抗位于二重的斩字决。

蛇妖麻木的双眼在瞬间被点燃。一种情绪随着女修收剑的动作诞生，它感受到，停滞数十年不曾精进的修为面前的人类落剑的瞬间发生的变化。

蛇妖再一次昂起头，看向岸边的女修和恐怖的大妖怪。

它没有更多的神情，感激仇视疑惑什么都没有。它没有任何犹豫，迅速退回到湖水之中。

荆瑶瑶知道，它是要接着这个机会闭关冲击新的境界。

她手握着剑。后知后觉，一种力量从她的身体在中缓慢地滋生，红线断裂后转化成为纯粹的灵力。

荆瑶瑶转身看向焦玄，眼中的色彩飞速褪去。

焦玄抽回了借给荆瑶瑶的视野。

“走吧。”焦玄说，“刚才的波动会引来些麻烦的东西。”

荆瑶瑶明白他的意思，地火莲的波动会被注意到。

她转头就走，虽然地火莲便宜的焦玄，可她获得的东西却丝毫不弱。

这一次她斩断的可不仅只是麻木，还有命运——蛇妖被限制无法精进修为的命运。

焦玄恢复了人形，却没有维持人类形态，他重新变回黑色小蛇，缠绕在女修手腕上。

视线垂落在尾尖，他和女修之间的红色丝线连接得更多了。

就像是那条蛇一样。

*出自《季羡林随想录（十二）：缘分与命运》，原文是：“缘分与命运本来是两个词儿，都是我们口中常说，文中常写的。但是，仔细琢磨起来，这两个词儿涵义极为接近，有时达到了难解难分的程度。”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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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033 活人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