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傅氏大楼的一面后, 整整一月,傅审言没再出现过,无论是江大或是珞雪山。zhongqiuzuowen
一切风平浪静。
暑假越来越近, 梁映真越来越不安, 日子越平静, 她越不安。
夜里想起暑假要去咨询律师起诉离婚的事, 常常失眠至深夜, 窗外透进稀稀落落的月辉, 整个世界寂静, 只听得见自己的呼吸声。
偶尔的,她捕捉到一闪而过的怅惘和不舍。
她忍不住在心里骂自己,为什么还会不舍, 他对她做了那样的事, 办公室的一幕不时跳进大脑, 慌乱和惊恐之外,没有恶心却有痛心。
她不敢再想, 只得在那个念头跳出来时及时遏制。
五月中旬的时候, 程越那边的日本客户终于对画廊设计的终稿点了头,一月以来程越的时间几乎全用在画廊设计上,第一时间给她电话分享喜悦。
“再过几天我要去日本一趟, 大概会待一个月,客户希望我能在那边实时跟着项目。”程越在电话里说, “明天是周六,你陪我去一个地方好吗?”
虽然不清楚什么地方,梁映真在电话里清晰听出他淡淡的嗓音里压不下的喜悦,自然点头:“好啊,明天上午还是下午呢?”
“下午, 到时我来接你。”他像是怕自己忍不住会提前说出口般,笑道,“不能再聊了,明天下午见。”
“嗯,明天见。”
梁映真挂了电话还想了一会程越这么淡定的人会因为什么这么开心,客户点头设计似乎都没后面的语气轻快愉悦。
第二天下午,她睡了午觉准时起来,程越刚好到。
五月中旬的天有些热了,她换上一条长及脚踝的法风连衣裙,跟他上车,程越唇边浅淡的笑意便没有下去过。
网约车朝珞雪山下而去,她问:“去哪里啊,你这么开心?”
程越只笑,却不答。
半个多小时后,网约车来到一片集中的汽车4S店区域,她朝窗外环视两边的4S店外硕大的品牌名和LOGO,睁大了眼睛。
“你要买车?”
程越抿着唇:“嗯。”
网约车停在一家4S店门口,程越打开车门下了车,梁映真坐在车里还有些愣,他朝她伸出手:“下来啊。”
她伸出手放在他的掌心,下了车。
五月的阳光温和不张扬,程越握着她的手站在门口,心中强烈的情感涌动。
以前学车时他就想着,等毕业后有能力买车,一定要带着她一起选,后来却以为是奢望,而现在兜兜转转他还是牵着她的手,站在了这里。
两人走进销售大厅,一位工作人员热情迎上来:“您好,先生是想买车吗,对我们品牌有没有过了解呢,我可以大概介绍一下不同的系列。先生对车有什么偏好或需求吗?”
“嗯,简单了解过。”程越说,“要安全性能好的。”
“安全啊,我们品牌的安全是广为人知的,相信先生也是了解过才来对不对?”
他伸手示意,带领两人来到一辆白色轿车旁边,细细将车外观的设计、性能和品牌独有的安全设计说了一遍,一连看了三辆车,最后停在一辆黑色轿车旁边。
程越低声问旁边的梁映真:“你喜欢哪一辆?”
她想了想,不擅长怎么选车,除了外观似乎差别并不大。
工作人员将她的态度视为犹豫,于是打开车的后备箱,笑呵呵介绍:“这辆与刚才另外两辆还多了一个贴心的设计,看起来车型差不多,但后备箱设计很宽,容纳空间非常大,以后有了宝宝,收纳婴儿车完全没有问题,这款卖得特别好。”
“宝宝”二字,触及到回忆,梁映真微微恍惚——
“等我毕业后就可以要宝宝了,反正,你也不是养不起,对吧?”
“说好了,毕业了给我生宝宝。”
程越听见销售的话,先转头看了一眼梁映真,小脸有些苍白,有些诧异地扶住她的手肘:“哪儿不舒服吗?”
“没事的。”她小声说。
程越说:“是不是有些晕车,你去那边坐会,我去跟销售签合同。”
“好。”
销售一听顾客如此果断直接要签合同,喜上眉梢,叫来另一个年轻女孩子带梁映真到VIP休息室。休息室只有一个男人,抬起眼看了她一眼。
梁映真坐在另一边的软沙发上,女孩端来一杯茶水放在桌前,便离开了。
她在休息室坐着,没有心情玩手机,只好端着茶水慢慢地喝,过了一会休息室又进来一个男人,两人目光对上都愣了下。
谢征先笑起来:“你也在这做保养?”
梁映真还未开口,程越便走了进来,经过谢征的肩到了她的身边,低声说了句:“都办好了,我们走吧。”
一回头,谢征的笑容凝固在脸上,视线在两人之间来回打了一圈,满眼不可置信。尤其是梁映真脸上的些微慌乱,几乎是佐证。
一个大胆的猜测浮现在脑中。
谢征记得两人第一次在扶月湾时并无异样,是第一次认识,这么说来他组织的饭局却成了两人认识的契机,一时更难以接受和面对。
梁映真的脸色苍白得令人怜悯,什么话也说不出。
程越低声:“我去跟他说,你再坐会。”
他走向谢征。
“出来说吧。”
谢征转身跟他走了出去,一直走到4S店门外,旁边没有了人,他终于出声:“程越,梁映真是结了婚的,何况傅审言就是她丈夫!你失心疯了吗作出这种事?”
来时温和的阳光此时却毒辣起来,火辣辣地烤向大地。
“我没疯。”
程越收紧垂在身侧的手掌,紧紧握着,眼眶隐隐泛红。
谢征看着他的神情微愣,程越一字一句,声线低沉而隐忍:“如果我说,她就是我跟你提过的那个女朋友呢。”
谢征彻底愣住。
程越看着他:“我们从未分手。”
-
梁映真并不知道程越和谢征说了什么,三天后程越去了日本出差,她在学校里偶尔碰见谢征,他的目光流露出复杂的情绪,一闪而逝便移开视线。
她同样难以面对。
在休息室里谢征望见她与程越时瞬间的表情变化,深深刺着心。
傅审言依然没有出现过,无论是同意离婚还是旁若无事地出现在梁家,都没有过,日子平静地过,心却无法平静,甚至有一种过了今天不知明天何处的惶惑不安。
五月下旬,一个平平无奇的周六,她在家里午睡刚起,下楼照习惯泡花茶,赵卓丽在旁边给公司的某个副总打电话。
可视电话忽然响了声,传出声音:“开门。”
屏幕里,傅舒兰面容冷淡。
林妈不认得,问赵卓丽的意见,赵卓丽惊诧地点了点头:“开吧。”
梁映真泡好花茶转身,傅舒兰正好踏进别墅,目光望了一望,盯住她身上轻松自在的家居服,一向音调偏冷地开口:“这会应该有空吧?跟我去一趟医院。”
“医院?”赵卓丽一惊,“为什么带映真去医院?”
梁映真愣了愣,放下花茶,傅舒兰紧绷的面容和犀利的目光甚至让她看出几分隐藏在平静下的恨意,她更是莫名,连日的平静积累的不安一齐涌上心头。
“姑妈……”她问,“出了什么事吗?”
“审言现在人事不省,你是他老婆,却来问我出了什么事?”
梁映真僵在原地。
赵卓丽大惊失色,愣着不再上前。
梁映真耳边嗡嗡的,记不得自己是怎么样去的医院,回过神来时人已经站在私立医院住院部某一间病房门外。
傅舒兰在她旁边还说了些什么也没听清,耳边嗡嗡直响,手脚一片冰凉,脑子都是木的。
安静的长廊似乎没有别人,病房门推开,轻微却刺耳的一声响,她机械地抬起脚走进去。病床上男人的额头颤着厚重的纱布,盖着呼吸罩,监测仪轻轻发出滴滴的声音。
剩下的部分全盖在浅蓝的被子下,梁映真却一眼看见他闭着的双眼,无数次在家里、在车后排应酬后,她看见过他闭目养神时的样子。
那么高高在上的他,那么孔武有力的他,那么不可一世的他,此刻却静静躺在这里。
她几步上前站在床边,视线顿时模糊,泪扑簌簌地滚落,灼得眼睛涩涩地痛,她几乎看不清眼前。
“我……他,怎么会……我不,不知道……”她哽咽着,泪水滴落在浅蓝的被子上,洇开小片蓝色。
“你不知道?你在梁家你怎么能知道?他一向出门用司机,我也好奇,为什么他会自己开着车出去。”
傅舒兰冷冷的嗓音却嘶哑,压抑着情绪也微微地哽咽:“梁映真,我不清楚你们之间到底出了什么问题,我也不想管。但是……”
梁映真几乎站不住般身体微微摇晃,眼睛一眨泪水滑落还未看清什么便又聚起泪意,模糊了一切视野。
傅舒兰平日不起波澜的声音此刻颤抖起来:“承言没了,审言是我大哥唯一的孩子,他不能再有闪失。你就在这里……叫他的名字,我要他醒过来。”
梁映真低头注视着床上,安静没有出声,大颗大颗的眼泪顺着脸颊滚落。
“叫他的名字!”傅舒兰咬牙切齿地低声斥道,“如果审言他,他……”
她说不出口,即便只是一句话,停顿了下深呼吸,才接着说:“你们不要再想好过,梁家,耀辉,统统不要想好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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