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黑天幕下的珞雪山一如平日安静。jiujiuzuowen
只是今天安静得有些过了。
梁映真之前很少出门,只要一到家,总能瞧见她的身影。乍然搬离,整个梁家安静了不少,甚至安静得让赵卓丽想起过去的三年里的每一天。
梁启力和梁映真都在疗养院,家里冷冷清清,即便入了夏也忽然觉得萧瑟。
赵卓丽独自坐在二楼的露台,提起水壶,不出声,垂着眼给留下的绿植一个接一个浇水。
“姑妈,我还陪着你呢,而且映真又不是去了多远的地方,想见就能见。”
一个年轻女人顺手接过她手中的水壶,接着给其余的盆栽浇水:“说起来我才是遗憾,刚回国也没见上一面,映真就搬走了。”
赵颖思是赵卓丽大哥的孤女,母亲早早改嫁,那时耀辉发展顺利,她与梁启力商量后便接回侄女养在身边。
赵颖思大学毕业后,顺理成章进入耀辉工作,也算是现在赵卓丽的得力助手。梁映真昏迷的三年里,也是她陪着赵卓丽度过的。
“我只是有些担心,她和傅审言能不能相处。”
“姑妈后悔了吗。”
赵卓丽愣了下,却没接话。
夜风徐徐吹过,赵颖思垂下眼皮,浇水动作没有停下,轻轻说道:“傅总什么人啊?他知道什么时候应该做什么事,我觉得他会对映真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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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宅里上上下下皆已睡下时,三楼的主卧里轻轻飘起一声惊呼。
梁映真大脑一片空白,惊呼刚一出口,便被傅审言堵住了唇。
他刚沐|浴过,气息清新而冷冽,很干净,陌生的气息和微凉的唇面仍然激得她无比清醒,呜|咽着胡乱用手按住他的脸,使足力气往外推。
复健的半年里虽然每天都有力量训练,但仅仅是用作支撑身体,此时她推半天也推不动,想抬腿踢他也被|压得动弹不得。
过了大约半分钟,察觉到身|下的挣|扎,傅审言微抬了抬唇。
“怎么?”
他还有脸问怎么了!
梁映真被气得脸颊通红,又太久没有换气,一被放开就重重喘|气,手终于寻到空隙抬起用手背反复擦湿润的嘴唇,同时拿眼睛忿忿地盯住上方。
傅审言双臂撑在她的身侧,默不作声看她用力将唇擦了一遍又一遍。
看了会,抬手将她的手按到一边,对上她惊恐又警惕的眼睛,他淡淡地说:“再擦嘴要破了。”
见他没有其他动作,梁映真稍稍放下一点心,仍是防备地往后缩了一小截,往后抵住枕头,没法再往后了。
傅审言看着她孩子气的躲避,忽然勾了勾唇:“你不会以为,我们的关系只存在于纸面,不会有夫妻之实吧。”
梁映真嘴唇动了动,正要开口又被他几句堵回去:“我给过你时间了,半年过去,依然没有接受你有丈夫的现实么?”
“可我只见过你——”她停顿了下,在脑中数了数,“只见过六次!算上今天也就七次!”
傅审言很轻地挑了下眉:“记得很清楚。”
“所以啊。”
她微微动了动被按住的手腕,被他松开后,收回来轻揉了揉,小心翼翼地斟词酌句,尽量作出可怜兮兮的模样,妄图引起他的良心发作。
“哪有见过七次就做这么亲密的事的?你是我丈夫不假,可我失忆了嘛。”
傅审言不为所动,抬起手掌,轻轻拂去她额上凌乱的发丝,而后低眸注视着她:“说吧,你需要准备多久。”
他嗓音低沉磁性,甚至语气说得上温柔,目光却完全不是那么回事。
被这样的目光盯住,压力陡然飙升,梁映真默默把“三个月”咽回肚里,磨蹭半晌手举在他眼下,缓缓翘起两根细白的手指。
“两天?”他似是惊讶。
梁映真纠正道:“两个月!”
“不行。”他一口回绝。
“那就一个月!”
傅审言欣赏了会她讨价还价时愈发明亮的眼睛,才回道:“迟早的事,你没必要这样抗拒,浪费彼此精力。一个月不可能,我给你三天。”
说完他微抬起身要离开。
什么?三天是开玩笑的吗?
梁映真情急之下,伸手握住他正欲离开的手臂,脱口道:“三天才不可能呢!和现在做有什么区别?”
“说得也是。”
他重新低下头。
“………………”
梁映真没办法了,扭头边躲边急急出声:“半个月,半个月行吗,算我求你啦!”
“一周。”
傅审言直起身,垂下眼睥睨着下方,长居上位的威压隐隐环绕。
“你……你最好说话算话!”
梁映真悲愤地用力捏住软被一角,他刚往上要起身便伸手将他往后一推,裹着被子翻到另一侧,谈判失败心情不美丽,怎么会有这么斤斤计较的男人?
傅审言看一眼床上背对自己的细瘦背脊,起身理了理睡衣,转身出了卧室。
他不是圣人,被撩起火来又无处泄发,眼下没有丁点睡意,便上到四楼的书房处理公务。
卧室门“咔哒”一声合上,梁映真的耳朵悄悄竖起。
房间隔音太好,夜里一点声响也听不见。
卧室重回安静,刚才那一番闹腾,身上出了些汗,房间冷气充足才后知后觉地感受到一点冷意。
她掀被下床,踩着拖鞋去把温度往上调了点,又回到床上拉高被子到肩窝那儿,看着天花板心情很复杂,耳边仿佛有上了发条的闹钟在嘀嗒嘀嗒地响。
七天七天七天七天……
七天后怎么办啊,闭眼上吗?
她不禁伸手把睡裙往上又提了一截。
这一晚便在纠结中磨到凌晨才困极睡去,第二天睡到日上三竿,还是被床头的手机铃声叫醒的。
一只手从被子里探出,顺着铃声四处乱摸,摸了好一会才摸到,接通后放到耳边的枕头上,仍旧闭着眼睛,带着疲倦的鼻音,轻轻地:“嗯?”
“你还没起床,都十一点啦?哎我就说问问你有没有按时吃早饭,果不其然,小傅也不管管。”
赵卓丽碎碎念的声音忽然一顿,片刻后声音带着迟疑重新在耳边响起。
“……你现在大了我不好直接说,可我不说也没人会说了。”
梁映真嗯嗯地应着,还张嘴打了个大大哈欠,手机那端的声音更迟疑了:“你们,有做措施吧?你身体刚复原没几天,我觉得啊,还是多养养再要孩子,回头我跟小傅也说一声。”
“……???”
她就是有点困,这脑补能力不要太强。
梁映真瞬间清醒,睁开眼被惊得话都说不利索:“啊?没,妈妈,你怎么就扯到孩子上去了?扯远了好吗。”
这大清早的惊出一身汗,她往下扯扯软被给自己透气。
“跟妈妈还遮掩什么?行了听声音你也累,再睡会吧。”
对面干脆地挂了电话。
梁映真对着黑屏的手机一阵无语,想回拨证明自己的清白,转念又想,证明有什么用,七天后也没差了。
一想起倒计时七天,顿时也睡不着了,索性起床。
她下到一楼时,客厅正有三位佣人在,一人负责一个区域,安静不出声地整理家务。和梁家的人说说笑笑的情景完全不同。
梁映真没坐电梯,从楼梯下来时,轻微的脚步声吸引三人同时望过来,又异口同声地:“早上好,夫人。”
“……”
三个陈静的效果,成功让她嘴角的笑容僵了僵,讷讷点头:“嗯……有吃的吗?”
话音刚落,肚皮那儿恰如其分地咕噜咕噜响了两声,梁映真自己尴尬得不行,其他三人表情也没变,似乎没听见一样,真是训练有素。
陈静跟他们比,都算是外向了。
梁映真暗暗叹气,被其中一人带到餐厅,另有两位上前,给她安顿好椅子和餐具,不多时早餐便呈上餐桌。
傅家餐厅也大,长方形的餐桌她一个人坐在边上,总有种萧瑟的感觉,何况身后立着两位一声不吭的佣人,关注她用餐的情况。
她居然有点怀念起能跟她说上几句话的人。
“傅……”叫他的名字还是有些不习惯,“傅审言呢?”
“先生去公司了,嘱咐我们别打扰夫人睡觉。”佣人恭敬答道,“夫人有喜欢吃的可以告诉我,以后尽量贴合夫人的口味。”
叮嘱不打扰她睡觉,还算是个人。
梁映真微微笑了下:“我不挑的,对了陈静呢?”
说陈静,陈静到。
吃完这一顿可说是早餐也可说是午餐,下午的时间她如在梁家一样,跟陈静一起做复健训练。
二楼竟然开辟一个大房间,里面已经安置好锻炼需要的器械,梁映真训练的空档也找陈静说话,陈静似乎也憋坏了,明显比平时话多。
晚餐只有她与陈静,难得比之前有话说。
只是用完餐后,陈静说要准备明天的复健课程安排,就回了房间。梁映真一个人坐在偌大的客厅,挑高六米,顶上炫目的光照亮整个客厅,空旷,却也孤寂。
这个房子真的很适合一大家子人住。
她只坐了几分钟便起身,上楼时望向装潢精致的客厅,莫名想到傅审言,那样一个男人,是怎么样一个人在这里生活呢。
回到卧室沐浴后,一个一个护肤品慢条斯理抹上脸,就开开心心拿着平板上了床。虽然有七天的倒计时悬于头顶,至少这几天不用担心,可以安心。
平板上微信收到一张韩真佩发来的图片——
一只黄毛狗狗斗志昂扬地站着,头顶璀璨黄金头冠,纯黑方框墨镜炫酷极了,颈前却围一条少女蕾丝粉色口水巾。一只爪子握一面小扇子挥在身前。
好一只浑然天成的装逼狗。
梁映真扑哧笑出了声。
不愧是网红漫画大大,画图时给角色的神情拿捏得太准了,她翘起唇角,将图片保存用绘图软件打开,在旁边配上一句台词,然后发给韩真佩。
对面随即回了满屏哈哈哈哈。
得益于这张图,入夜后梁映真很快入睡,睡得还挺香。
傅审言回来时,上床掀被,便发现她手中握着平板覆在胸前,估计是玩睡着了。
他顺手拿起平板。
拇指无意按到ho键,屏幕刷地一亮。
入目便是一张图片,画风极其浮夸,金灿灿的皇冠、黑色墨镜和粉色蕾丝也是一言难尽。
他微拧起眉,嫌碍眼地正欲锁屏,视线忽然落到一旁的文字方框——
“放肆!谁允许你直呼朕的小名!”
修长的两指按住图,放大。
狗颈前的粉丝蕾丝巾上有两个小小的字:言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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