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我回家。maixi9”
男人声线低沉, 语气很冷。
梁映真的手微抖了下,筷子从手里掉落,她呆呆地看着门外, 没有别的反应。
程越走了几步, 站在两人视线中央, 傅审言冰冷的目光转至他的眼睛:“程先生, 我需要和我的太太单独谈一谈。”
程越回头看向梁映真, 她咬着唇站起来, 朝他轻点了点头。
傅审言迈步而入, 程越长臂一伸拦住,微微偏头示意门口右下方的角落:“麻烦踩上鞋套。”
抬起的脚收回,落入鞋盒中往下踩, 一个鞋套自动裹上皮鞋。他沉着脸, 默不作声踩好鞋套朝眼前碍眼的男人轻轻挑起眉。
程越侧身, 回到餐桌旁边,低下眼眸, 梁映真小声说:“没问题的, 不用担心我,还是要跟他说清楚的。”
她说得很小声,却一字不漏地进入傅审言耳里, 熟悉的声音还是温软清甜,这一刻却显得那么刺耳, 她竟然还安抚别的男人?
傅审言脸阴沉似乌云密布,跟在她的身后进入客房。
他反手关上门。
客房是洋房的配置,碧水郡当初在明科内部最初定位便是高端客群,洋房四个房间加一个储藏室,都比市面上同样的洋房配置更高更宽敞。
但再宽敞也比不上衣帽间就有几十平的傅宅。
梁映真看着他目光在卧室逡巡, 深邃的眼眸里不加掩饰地流露出居高临下的傲慢,她有点生气:“你乱看什么呢。”
傅审言视线回到她的身上,却有余光瞥见她身后的床头上一套深棕睡衣,眼睛倏地眯了眯。
他擦着她的肩,快步走至床边,梁映真下意识跟着他的动作转过身。
傅审言捞起叠得平整的睡衣抖落,尺寸显然不是女人的。
来时的路上他在车里考虑过要不要先低下身段将人哄回去,甚至十分钟前在洋房楼下时也这么想,才不让保镖跟上来,怕给她太大压力。
所有理智的冷静的弦在睡衣抖落的瞬间绷断。
“解释。”
大掌捏紧睡衣,手背青筋毕露,紧紧盯着她。
梁映真被男人阴翳的眼神吓了一跳,在门口时他的眼神也很吓人,却不比此刻,锁住她的视线仿佛一柄淬了冰的利刃直直插|入心脏,冻得心口沉闷。
顶着他周身低冷的气压和慑人的气场,她不由自主地开口:“他借给我穿的,洗过的……啊唔!”
傅审言将她按在床上,双手拉高至头顶按住,另一手强硬捏住她的下颌,低头凶狠地吻了上去。
熟悉的柔软的嘴唇,刚漱口后残留在口腔里与傅宅不同的陌生的气味,刺激得他全身血液上涌,眼底迅速染上一片猩红,浑身所有的细胞在凌|虐地叫嚣宣泄痛楚。
来时的路上,他在车里反复想过,成年男女共处一室很容易发生点什么,但映真一向是羞涩的腼腆的,即便当初刚醒来他身为她的丈夫,也用了许久的时间才有了夫妻之实。
理智告诉他只是单纯地过夜,别的不会再有。
就算两人是曾经的恋人,就算孤男寡女,但时过境迁,就算还有什么也不会这么快,她那么害羞的人。
她却穿了程越的睡衣?
在二楼黑暗房间里观看她催眠听她吐露过去与别的男人一切甜蜜细节时压抑下的妒忌、看见她在婚姻咨询网站上写下梦见与别的男人亲密的细节时的隐忍下的痛苦……
所有被强行压抑的情绪,通通在这一刻爆发。
她穿了程越的睡衣,与他贴身过的衣物又零距离地裹住她的身体,就此过了一整夜。
傅审言理智全无,几乎要发狂般吻她。
她的挣扎和呜|咽,他悉数吞下。
直到唇间尝出微咸的味,他猛然回神、抬起唇,她的嘴唇一片狼藉,大眼睛盈满水光。
他微滞,“对不起”三个字到嘴边,迟迟吐不出口。
她用力推开他,起身退至房间的角落,一边整理凌乱的头发一边用手背擦着嘴唇,声音颤抖哽咽着道:“你来这儿……就是为了这个么?”
傅审言慢慢站直,深邃的眼眸里微苦和狼狈转瞬即逝,英俊的面容恢复成往昔对外的冷硬。
“我来接你回家。”他说,“昨晚你夜不归宿,我不与你计较。”
“你就没有别的话想跟我说?”泪水簌簌地滚落,她轻声,“是,你是高高在上的傅总,哪怕你从头到尾骗了我,只要你肯低下身段来接我,我就应该感恩戴德回去继续做你的妻子吗?”
傅审言抬起脚走了一步,她立即向墙根贴得更紧,湿润的眼睛满是防备。
他停住脚步。
“为什么非揪住过去不放?难道之前你跟我生活不开心?”他忍着心头的烦躁,尽量心平气和,“映真,不要钻牛角尖,跟我回去,什么都不会变。”
“你和其他人把我骗这么惨……反而说我钻牛角尖。”
他嘴角紧绷:“你要怎样才肯跟我回去?”
说出口的瞬间,商人本质在大脑猜测可能要许以耀辉什么条件,大脑自动计算出一个接一个数字,他竟然对此毫无感觉。
只要这件事能就此结束,他愿不惜一切代价。
目光灼灼地盯紧对面。
梁映真避开他的目光,小声却坚定地道:“我们……分开吧。”
傅审言脸色倏地一变,心脏顿时抽搐般地疼,垂于身侧的手握得死紧。
死一般的寂静后,他终于出声,唇边勾起一个轻蔑的笑:“如果程越没出现,你记起一切也会想要分开么?你不会。所以说到底,眼下一切矛盾的核心在程越,对么?”
梁映真回头看着他,泪水涟涟的脸流露出愕然,顿了顿坚定地道:“我会!你不要混淆重点把程越牵扯进来,程越只是昨晚收留我,跟这没有关系。”
他冷笑:“一口一个程越,替他撇清关系,还说没有关系?”
梁映真身体微微颤抖起来,说话时已然带上哭腔:“你不要忘了……程越本来就是我的男朋友。如果没有车祸,没有你们连同起来骗我,现在我本就应该和他在一起。你骗我这么惨,还给我泼脏水吗?”
他沉着脸不说话,她声音疲惫地说:“小傅叔,我们分开吧。”
“离婚?”
傅审言慢慢踱步走近,将她逼到退无可退,男人英俊的面容上所有的阴霾清晰映入她的眼底。
他俯下|身,鼻息轻轻呼向她的鼻尖,她呼吸急促起来、别过脸,被他捏住下颌扳了回去,看见他唇边冰冷无一丝温度的笑容。
“梁映真,你想都别想!”
说完转身,拉开门摔上门。
梁映真扶着墙才勉强撑住自己,程越打开门,惊讶后快步到她的身边扶着她,语气自责:“对不起,我以为之前你们关系还不错,他不至于这样对你。”
泪珠成串地掉,她被轻轻拥进他的怀里,身体有一瞬的僵硬,气息太陌生了……
“下次,我不会再让他进来。”程越低头,在她的脸上寻找受伤的痕迹,“他怎么你了?打你了吗?”
虽说他先前不认为傅审言这样的男人会对女人动手,但他离开时骇人的脸色实在逼他往这里联想。
梁映真摇头:“没有……我跟他说了想分开,他不同意。”
程越微微收紧手臂,低声:“不要怕,我会陪着你。”
-
保镖在楼下站了半个小时,整齐的黑衣黑裤,在小区里没有引起注意全靠此时是大年初一的早晨。
傅审言面色阴沉地从楼门出来,保镖一个个安静不出声,跟在他的身后走出碧水郡。
他上了商务车坐去车后排,旁边空出宽敞的位置。他一怔,以前他习惯坐车中排,因为有了梁映真,才习惯坐去后排,中排两个座位间有过道,后排是连贯的。
他可以搂着她。
今天却落空,右手微微张合了下,只握住一团空气。
“傅总,这会去哪里啊?”司机小心翼翼地透过车内镜看了一眼后排。
后排不答话,司机又偷偷看了一眼,小小的长条镜里男人似乎在出神,司机没胆再问一遍,大过年的石秘书不在旁边,只能无奈地先往傅宅的方向开。
窗外整座江城似乎还未被唤醒,睡梦中的不夜城,一片安静祥和。
傅审言盯着窗外罕见空荡荡的街道。
在想,当初在疗养院推开门看见病床上消瘦的年轻女孩时,他在想什么呢?
她虽消瘦,五官仍有十八岁时的精致,假以时日好好调养,带的出手。她说话缓慢不自然,是太久没开口,过些时日就会好转,应酬时没有问题。
他在评估,徒有虚名的傅太太从传闻走向现实,她担不担得起。
他出差北美,在邮箱里一点点见证她气色好转、脸颊丰润到慢慢可以站立,满意的同时有过一丝欣慰,却不是为了未来傅太太的合格,而是忆及旧时娇憨的小女孩——
她能重新继续自己的人生,他很欣慰。
后来回国,起初他并没在这个妻子身上耗费心神,大概是稍等时日便可以让她生一个继承人。
他没有料到,自己的目光回渐渐追随着她的身影,新奇的愉悦的感受着情|爱,她开始做梦,他的噩梦随之而来。
她记起的一点一滴如同冰凉的海水,缓慢而持续地灌入他的空间,水面从脚踝往上,不断往上,终于她说,我们分开吧。
所有的侥幸在这一刻破碎。
所有的幻想在这一刻破灭。
他想起在疗养院见她的一次,若是一切能重来,他悉数告知实情——
她感动然后拒绝接受,还是认命地留在身边?
傅审言轻嘲地勾了下唇。
所以,即使一切能重来,现在依然不会变,甚至可能连拥有她的机会都不会有。
回忆收起,怔然的神色渐渐恢复冷硬——
他说过的。
凡事最忌犹豫,只会失去先机、落于下乘。
既然想要,那便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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