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第八十一章

“看, 道歉也没用,你还是会抛下我对么?”

梁映真嘴唇动了动,还未开口眼泪顺着脸颊滚落, 热烫的泪珠大颗大颗地砸向地板。xinghuozuowen

傅审言沉默。

她的视线逐渐模糊, 泪影朦胧, 嗓音微哑哽咽着道:“我承认……那天我做得不对, 可、可是你能不能站在我的立场上想想, 程越是我以前的男朋友……”

“所以?”

“我和他是有感情的。”

盯住她的目光陡然森寒, 梁映真没有惧意地抬起婆娑的眼睛, 哭得断断续续,一边抽噎一边说:“我不明白一开始你为什么要骗我当你的妻子,但后来……我们也有了感情不是吗, 那个时候你可以跟我说的, 那个时候你说了, 就不用等到程越回来,我也不会进退两难, 你现在让、让我怎么办, 我要怎么办呢……”

“你在我和他之间犹豫?”

傅审言额角青筋微露,语气危险,欺近一步, 高大的身躯将她环在卧室的角落。

梁映真哭着去推,坚硬的胸膛抵住纹丝不动, 反被他硬抱在怀里,她仰起头,还是哽咽:“我和他是有感情的,我曾经,很喜欢, 很喜欢他……”

傅审言喉结滚了滚。

亲耳听自己的妻子吐露对别的男人的感情,原来是这种滋味。

被他人比较,从云端跌落,原来是这种感觉。

他强行压下所有暴|动的躁意,俯下唇从眼角到脸颊细细地吻去她的泪水,她开始扭动挣扎,却徒劳无用,低哑的嗓音从唇缝浅浅溢出。

“你也说了是曾经,过去的人和事就让它停留在过去,现在的你很喜欢很喜欢我不是么?真真,跟我回去,我很想你……”

湿润的脸颊,热烫的泪贴上微凉的唇,渐渐唇也变得火烫,梁映真身体微微战栗着,淡淡的冷冽的气息,熟悉到身体不自觉放松抵抗。

直到察觉唇往下游走,她猛然惊醒朝后仰躲避着,搂在后背的长臂收紧,她被动撞上他的胸口,接着下颌被捏住抬起。

“不让我碰?”傅审言眯起漆黑的眼眸,“你让谁碰?程越?”

梁映真睁大眼睛:“你不要含血喷人,我和他清清白白。”

“清白?”他轻嘲地扯动唇角,“你在他家住了整整六天,没做过有没有吻过,有没有抱过?”

梁映真眼神闪了闪。

初二那天在厨房,她的确和程越拥抱了,否认的话堵在唇边吐不出,她虚虚地移开视线。

傅审言眼神一沉。

她住在程越家里的每一天,他备受折磨,控制不住地想两人会不会旧情复燃,甚至同处一室**,最后总是理智占据上风,相信梁映真不会逾距,她那么乖。

她住那里,只是太生他的气太生赵卓丽的气,住那里平复心情而已。

什么都不会发生,什么都没有发生。

她却眼神躲避。

催眠时她一声声呼唤的“程越”又跳进大脑折磨着他,她做过的梦,她曾经与程越如何吻过,现在是不是又沿着曾经吻过她的唇,甚至更多?

几分钟强行压下的躁意在体内流窜,将所有理智燃烧殆尽,连眼底也染上一片微红。

梁映真头转向旁边没有留意他的眼神,左肩贴身的羊毛衫却被猛地拉扯,露出白皙柔润的肩头和胸口。

“你干什么?!”她失声惊叫。

男人冷淡而清晰地吐出两字:“检查。”

浑身血液上涌,四肢一片冰凉和僵硬,她几乎被羞辱感和痛苦湮没得快要昏厥。

“啪!”

梁映真找回气力扬起手扇了过去,男人的右脸浮现不合时宜的指印,他抬起阴沉的眼睛。

她的手哆嗦着拉上两边被扯下的羊毛衫遮住露出的大片白软,双臂交叉在胸前,手势和眼神满是受惊后的惊吓和防备。

人已经在卧室的角落,避无可避,只能拼命往墙根里缩,眼眶红红的,像是一只被捉住进退不得的兔子。

傅审言抬起手摸了摸侧脸的热意,神情平淡,看不出波澜。

“笃笃笃”,卧室门响起三下敲门声,打破卧室内两人之间的安静。

傅审言没有动。

梁映真抹了下眼角的泪。

“笃笃笃”,门外又响三下,赵卓丽的声音透过门板闷闷地传过来:“林妈刚做好奶冻,一起下来吃吧。”

门里没有动静,赵卓丽站在门外更忐忑,其实哪里有刚做好的奶冻,冰箱里倒是有昨天剩下的一些。

傅审言进去太久,她先是想着或许小两口可以和好,但考虑到他那个人性格不好,又担心映真,时间越长她越坐不住,于是就借着叫人吃甜品的理由上来敲门。

现在敲了六下,门里没有丝毫动静。

赵卓丽抬起手搭在门把上,心里还是怕傅审言,担心映真还是只能缓缓地压下门把。

门忽然被打开,她的手被带过去,收回来刮得有点疼。

傅审言站在门口,语气平静:“我还有事,劳烦岳母多照顾映真几天。”

赵卓丽一眼看见男人侧脸上微红的指痕,惊得连客套话也说不出,等他下了楼,才进入卧室。

床边坐着一道纤细的身影。

赵卓丽轻步走近,不出意外看见映真脸上有哭过后的泪痕,她坐在旁边,梁映真忽然转身抱住她呜呜地哭起来。

赵卓丽心疼又痛苦,现在的一切是她造成的。

如果她没有一时脑热签订协议,再往前,如果她没有将耀辉带至险境,如果梁启力没有疯,如果没有那场车祸……

她眼睛慢慢湿润。

“离婚吧”三个字涌上来,却艰难地吐不出。

梁映真起初小声呜咽,后来哭声渐大,不像这个年纪倒像是孩童般伤心时什么也不顾忌地放声大哭,哭到闭过了气,一边抽抽搭搭一边哭。

她不知道为什么半个月前好好的生活,转眼就成了这样,她爱着的丈夫,转眼就成了这样。

一直,一直那么希望找回记忆,以为精神世界这样才圆满,却不想恢复记忆生活陷入一团混乱,只有悲痛一点欢欣也无。

赵卓丽的心都被她的哭声搅碎了,最后沙哑着声音说:“你想离婚的话,妈妈会支持你。”

梁映真却哭得更大声,撕心裂肺。

当晚,月色照进宽阔的卧室,梁映真在窗侧站了许久,望着窗外仿若静止的冬天干枯的树枝,一只小小的鸟儿飞来站上枝头。

这么冷的天,也不知道哪来的雏鸟,却不畏寒似的抖动着肥肥的小翅膀,不一会展翅飞走了。

她抬起一直握在手心的手机,拨通号码,短暂地响了两声,电话接通。

她松开咬住的下唇,声音很轻,如清晨的雾一吹就散,还有些早晨恸哭后的嘶哑。

“我想了很久,离婚吧。”

那端静了几秒:“显然想得还不够久。你真明白离婚意味着什么?”

“我知道的……”垂在身侧的另一只手缓缓掐着手心,她的声音很轻,“我想得很清楚。”

“想清楚了什么?”

“我记得的,你说过,人在任何时候都要为自己的选择负责任。”声音也无法控制地哽咽,“我承认和你有感情,可是…可是我们不合适。”

男声讽刺地笑了下:“不合适?哪儿不合适,生活习惯,还是床上不合适?”

梁映真噎了一阵:“你不要这样说话。”

“早上你口口声声如果我早点告知你一切,现在所有的事都不会发生。但事实是程越一回来,你见着他就找不着北了!”

“程越,程越不会像早上你那样对我。”眼尾泛起微微的红,她吸了吸鼻子,“我不知道还怎么和你生活下去……放过彼此,行不行?算我求你……”

漫长而压抑的静默。

“有句保证我曾对岳母说过,现在原话对你也说一遍。”

傅审言一字一句地缓缓道:“梁映真,直到死你都会是傅太太。”

她静默着,身体却微微地战栗着。

“从这件事的最初,你一直对我表达你的失望和愤怒,现在发展为威胁。”她垂落一滴泪,“感情好时你宠着我,不满意时教育我让我接受你做事的方式,现在生气了威胁我。”

她轻声啜泣:“早上还那样对待我,我,我……是真的无法再和你在一起了。”

“我是人,不是神。”男人嗓音低哑,“你说程越不会那样对你,他此刻站在我的立场,他未必不会。”

她小声却坚定地说:“程越他不会为利益娶一个植物人,后来的这一切都不会发生。”

对面径直挂了电话。

第二天清早,韩真佩便开车过来,一进别墅,梁映真正好从楼梯下来,她高兴地踩着楼梯上来挽起她:“我就数着你蜜月结束了估计要回一趟珞雪山,问了伯母果然就是,我饭都没吃就过来了!”

梁映真微怔,被她挽着手臂下楼到餐厅坐定,才开口:“佩佩,我准备和傅审言离婚。”

韩真佩呆在当场:“啊?”

“所有的记忆,都恢复了。”

赵卓丽也下了楼,韩真佩求助地望了一眼楼梯的方向。

梁映真说:“你不用紧张,我知道你不是有意的,连妈妈都骗我,你能怎么办呢。失去你,我就没有好朋友了,但我还有点生气。”

“……”韩真佩耷拉着脑袋,“对不起。”

梁映真:“先吃饭吧。”

早餐安安静静吃到尾声,韩真佩小心翼翼地小声问道:“后天你就开学了,那……下午你还愿意跟我去逛街吗?”

梁映真静了静,眉目间稍微挣扎:“……可以。”

-

开学前一天,江城大学的学子们纷纷返校。

艾静、郑诗玥和许小陌在寝室里打扫卫生换被褥时,寝室的门开了,梁映真手里拉着一个拉杆箱进来。

三人同时一愣。

梁映真被三人惊讶的目光看得有些脸热,尴尬地小声说:“我可以住寝室吗,如果不方便,我去旁边的大学城租房住也行。”

许小陌点头:“可以。”

说完就爬上梁映真的床位去收拾她放在上面的建筑模型。

郑诗玥在哀嚎:“天啊,我那么多衣服怎么办?”

她与艾静分了梁映真的两个衣柜,她又爱买,一个衣柜早就装得满满的。

梁映真有些愧疚:“不好意思,之前说好不住寝室的,我——”

艾静的关注点却在另一点,惊讶道:“啊!你住寝室你老公怎么办啊,你不陪他吃晚饭啦?”

梁映真垂下眼,抿着嘴角,站在寝室门口身影裹着冬季的大衣仍很纤瘦,一张小巧的脸蛋寒假过去似乎也清减了不少,下巴尖得让人看了心疼。

艾静的话一出口,郑诗玥也不闹了,两人慢慢地走过来,帮着把行李箱拉进来,又将梁映真拉进寝室,许小陌利落收拾好模型下来了。

艾静小声问:“你是不是和你老公吵架啦?”

三双目光看过来,梁映真想说的“离婚”又不好出口,再说也是家事,她轻点点头。

“啊,他怎么不让着你一点呢!”郑诗玥很有代入感地生气了,“所以平时的好都是虚的,男人还是要看吵架之后的表现才靠谱!”

她们口中的好,是傅审言只要准时下班便会到江大南门接她,次数多了偶尔碰上同学,一来二去同学们都知道她的丈夫高大冷漠但很疼她,每天都亲自来接。

梁映真之前还觉得高调,得益于此,收到的表示好感的信息少了很多。

艾静安慰道:“没事没事,就让他独守空房吧!过几天他肯定就后悔了!”

郑诗玥抱着胳膊附和点头:“就是就是,给他点教训!”

她们俩同仇敌忾地骂了几句,对于衣柜要腾出来的郁闷转眼消散,最后总结陈词:“有你这么漂亮又可爱的老婆都不知道珍惜,放心吧,他绝对忍不了几天一个人睡就来找你的!”

梁映真眼睫轻颤了颤。

以前天天和他睡在一起,习惯他温暖宽厚的怀抱,这半个多月一个人睡,总是不适应地无法像以前秒睡,躺得再早也要辗转反侧到深夜扛不住了才迷迷糊糊睡过去。

人的习惯真可怕。

或许还需要很长的一段时间,才能习惯一个人睡觉。

那晚打了电话后,两人没有联络,他像蒸发了一样,她却愈发不安,他不同意离婚,无法预料他要做什么。

“映真,你只带了衣服吗,床品没带就要去东门外面买哦。”

艾静的声音将她拉回,梁映真抬眼看了下,床位很窄,家里没有这个尺寸的床品,来之前也摸不准室友愿不愿意让她住回来,就没有买。

许小陌:“我们一起去,你一个人提不动。”

郑诗玥也站起来:“正好想买点水果。”

梁映真弯了弯唇:“谢谢你们,还好有你们帮我。”

寝室的氛围她很喜欢,住傅宅无法面对傅审言,住珞雪山其实也好不到哪儿去,赵卓丽和其他的人满眼愧疚,提醒半个月来发生的一切不是噩梦,她只想逃离。

寝室里的人不知道这些复杂的事,快乐很简单,她很喜欢,也很羡慕。

四个人一起去东门外买好床单被褥,回来一起铺好,四个人开着空调的热风,坐在床上聊天,大多是聊这个寒假怎么过的。

艾静和父母去三亚过年,许小陌去国外参加一个游学营,郑诗玥去了偶像的演唱会,三个人分享得很开心。

梁映真微笑着安静地听,她的年过得却是乱糟糟。

她们知道她与老公吵架,也没有问。

临近中午,接到程越的电话,梁映真看了下寝室其他三人,下床走去外面寒冷的天台接通。

“今天还顺利吗,决定住校还是在大学城租房住?”他问。

“嗯,我和室友说好了住寝室,刚刚还去买了小号的床单被子,她们人很好我们四个一起弄好的,晚上我请她们吃东门外的小火锅,说起来去年过了一个学期我还没有去东门外吃过呢。”

“冬天被子很厚重,你应该给我打电话的。”

梁映真抿了下嘴角,呼出一团白气。

“怎么了?”程越察觉,“你不在寝室,在外面接的电话?”

“嗯。”

她回头望了眼寝室的方向,冬季整个天台这会只有她一个人。

梁映真:“傅审言来过学校,她们都见过,还有别的同专业同学也见过……情况不是很好处理,辅导员没见过,但知道他的身份。”

程越沉默数秒:“我知道了,以后不去学校找你,避免不必要的流言蜚语。”

“对不起。”她小声说。

他笑了下:“又不是你的错,为什么要说对不起?大学只剩两年多,想读研可以换个学校或出国,这些困扰是暂时的。”

“读研?”

她愣了会,与傅审言之前的规划里,一直认定毕业后要回到傅家继续做傅太太,生个宝宝,上大学于他而言只是妻子失忆时解闷的活动。

“不想读研吗。”他语气自然,“直接当设计师也很好,或者别的什么,看你,都可以。”

梁映真垂着眼睛,低声说:“以前没想过……我,我会认真想想。”

“大三差不多是时候考虑这些,要申请国外的研究生大四就要做准备了,不用太担心,我有经验可以帮你。”

她笑起来:“嗯,谢谢。”

“工作还没结束,晚点再打给你。”

“你去忙去忙,我也要去食堂吃午饭了。”

通话结束,她握着手机站在寒风萧瑟的天台,似乎不觉得冷,从前以为未来的一片浮华声色豪门阔太生活,毫无征兆地在眼前劈开一条通往未知的道路。

她站在这里看向江城大学奔走的一张张年轻鲜活的面庞,电话里程越语气平淡自然,恍惚间有一种感觉——

如果没有昏迷的三年,如果她现在是二十岁而不是二十三岁,如果一切回到最初。

此时此刻的她是不是就应该和程越一起讨论未来的规划呢。

这是不是程越口中的“正轨”?

目光停顿,垂下眼看着左手的婚戒,这枚婚戒很小很轻,戴久了在手上毫无存在感,洗澡也不摘,住程越家里的几天他没有提醒。

回到梁家她自己没有留意,此时却忽然感到沉重的力量。

海水蓝的大钻戒是傅审言带来的,她现在记起一切自然清楚,那枚夺目璀璨的大钻戒根本不是两人的婚戒。

可眼前的这枚,是两个人一起去珠宝点挑选的。

心底蔓延撕裂般的疼痛,她盯着看了半晌,右手覆上去缓缓地摘掉,紧紧握在手心,一阵寒风吹过,脸上一片刺疼的冰凉。

摸了摸脸,摸到一片湿润。

她仰起脸,努力眨眼将眼泪逼回,小声地告诫着自己:“梁映真,你争点气,不要哭了,你已经做了选择了,你不要哭了……”

她压抑着没再出声,脚下天台上的灰尘湿了一片。

-

开学第一天没有课,但饭还是要吃的,江大非常狠,早餐食堂供应从五点到七点。

于是六点的闹钟响起时,郑诗玥声音被被子里闷闷地传出:“我没睡饱你们三个去吧,不用等我,记得帮我带俩包子和豆浆啊。”

艾静跟着从被窝里探出一个脑袋:“我要一个馒头和粥谢谢!爱你们哦。”

最后只有梁映真与许小陌一起走下楼,天幕尚昏暗,沁园门口路灯亮起暖黄的光圈,照出灯下一道修长挺拔的身影,黑色的长款大衣裁剪利落修身。

好些从寝室出来的女生会奇怪地盯他一眼。

梁映真停住脚步。

许小陌问:“你也不去了,要吃什么我帮你带。”

她还没来得及开口,傅审言已经迈步走了过来,她的呼吸跟着一紧,视线慌张地错开。

许小陌是见过傅审言的,谁见过他会忘,且不说出众的五官,仅是周身的威压足以叫单纯的大学生吃不消。

她看了下傅审言,再看向梁映真。

记得她昨天说和老公吵架,许小陌没有旁观夫妻两人吵架或和好的爱好,轻声说了句:“我先去食堂了,待会晚了包子没了诗玥要闹。”

“我也去!”

梁映真叫住她,紧紧跟在她的身边,余光里傅审言不远不近地隔着两个身位一同朝二食堂走去。

开学第一天没有课,许多学生也就不如平时勤奋,能睡懒觉大多还是在寝室睡懒觉,二食堂人并不多。

许小陌松了口气:“还好包子还有。”

说着便快步奔了过去。

留下梁映真和傅审言站在门口一边。

梁映真抬起眼睛,他淡定自若地垂下眼与她对视,她慌忙垂下眼,低声问:“你来学校干什么?”

“你不找我,就只有我来找你了。”他平静道。

她咬住唇:“我说了我要离婚。”

“我也说了,”他淡淡地回,“你想都别想。”

两人站在二食堂门口的边上,进来的每一个人几乎都会朝他们看一眼,在食堂伫立不动又是明显并非学生的衣着和年纪,回头率超高。

梁映真顶不住旁边一道道探究的视线,也不好再说什么,怕人听见。

只好转身朝买菜的窗口走去,经过摆放的区域她拿起一份空餐盘,傅审言同样拿起一个。

她睁大眼睛回头,他波澜不惊地看着她。

“一份青菜谢谢。”

她拿着餐盘伸进去,拿饭卡“嘀”地一下刷卡,食堂大婶拿起勺子舀起一勺绿油油的青菜倒入餐盘。

“一样的。”傅审言伸进餐盘。

大婶同样舀起一勺给他的餐盘,他拿回来准备迈步——

“诶你还没刷卡哪!”

大婶高声叫住,嗓门又大,梁映真循声回头,他站在窗口前直勾勾地看着她,旁边排队买菜的学生好奇的目光在两人之间打转。

梁映真硬着头皮走回去,拿起饭卡“嘀”一声刷了,刷完转身就走。

傅审言安静跟在她的旁边,她要粥他也要粥,她要馒头他也要馒头,理直气壮地不开口、就那么站着看她,比脸皮厚薄她一向败于下风,顶不住大婶和同学的视线,刷了饭卡。

打完早餐准备找许小陌的身影,他还是站在旁边。

顿时预感不妙。

一路她往哪儿走,他就跟着,如果和许小陌同桌或与别人同桌,唯恐他会说些什么,他大可说完走人,她就得想办法解释。

梁映真心里叹气,端着餐盘去二食堂偏僻角落的空桌坐下。

他果然坐在对面。

她吃得很慢,余光瞄向对面,他坐在简陋的大学食堂和身处傅宅的餐厅一样,吃相慢条斯理的优雅。

她慢慢吃,话堵在心口咽不下。

“看什么。”他忽然出声。

梁映真咽下嘴里的粥,抬起眼睛直直地看向对面,极力将声音压到最小:“离婚,我是认真的。”

他放下筷子,如墨的眼眸笔直地望过来。

“不离,我也是认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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