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肆了解到新知识后和助理小美大眼瞪小眼。
小美渐渐心虚,说起正事:“粉丝们都很期待你们的演出!都在转发祝福!我们团综的效果也太好了吧哈哈哈。”
听闻此话,成员们的气氛似乎更加低气压。
后面的日子里,五位成员几乎整天住在舞台上。一开始连续练了五个小时,大家累得爬不起来。后来感觉一晃神,一下午就过去了。时间追着他们跑,第一场正式演出的时间逐渐逼近。他们食欲明显不佳,所有人都大片大片时间地失眠。
安肆是里面最忙的一个,在医院和演出剧场间来回转。然后亲自把戚夜雨接回来。六个成员总算能合体彩排。
最后一个晚上,安肆干脆让大家把枕头搬到剧场里。现在天气炎热,倒不害怕半夜着凉。
“我们明天就要在这里演出了。”齐秋尔穿着休闲睡衣。他选择躺在观众席上,看着天花板错综复杂的灯光仪器,心头沉甸甸的。
“好紧张啊……”
所有人都在私下偷偷算过数,12场演出,每场至少900人。按照日程,其中12场有一些是免费演出,那些观众不能算进一万人的目标里。所以能收费的场次至少要拥有1200名观众。
他们一个新生的团体,真的能吸引那么多观众吗?
如果开局不利,后面他们能反转吗?
如果没有一万名,他们真的会无法出道吗?
白洛克抱着如山般的抱枕,走到齐秋尔旁边分给他一个,道:“我甚至希望出点意外能把时间推迟。”
“我懂。”连杉在后面的座椅间冒出头,“我每次期末考都希望学校突然爆炸。”
大家勉强笑笑。
戚夜雨坐在舞台边缘,晃着两条腿。他休养得不错,这几天训练状态也回来了。可他并不像平时那样话痨,拿着白洛克分享的抱枕在发呆,整个人进入自我防御的疏离状态。
祝安琉戴着耳机和眼罩,但不时翻动的躁动表明他还没睡着。
安肆站在入口处,拉下某个拉杆。
整个剧场陷入黑暗。剧场在郊外,没有车水马龙的喧闹,反而是夏日的蝉鸣声穿透了墙壁。众人问怎么突然关灯了。
安肆早记熟了剧场的路线,在黑暗中精准地绕开障碍。他说:“睡觉难道不用关灯?”
齐秋尔惊讶道:“居然是真的睡觉!我以为你拉给我们过来是为了通宵训练之类的。”
安肆:“我难道是什么魔鬼吗……”
“我已经完全精神了。”白洛克说,“我现在文思泉涌,想给大家分享我珍藏的鬼故事。”
连杉马上起床:“无人剧场,深夜郊外,要素齐全,快讲。”
他们声音在空荡的剧场中产生了回音。大家突然都失去睡意,反而精神奕奕地说些清凉故事。
最后通通被祝安琉分享的校园十大怪谈绝杀。
齐秋尔抱紧被子:“我怎么不知道学校以前是建在坟场上……”
祝安琉缓慢转头,手机的灯光从下至上打在他的脸上,显得他轮廓可憎:“因为——都是我编的。”
戚夜雨在旁边笑得乐不可支。
讲完鬼故事,已经凌晨两点。大家总算有些困意,互道晚安,渐渐进入梦乡。
接下来的故事好像按了快进键。
意识里,他们好像眯了一会儿就被叫起。去做妆造,去测试舞台,去走队形,去记镜头,去对台本流程。忽然有好多的工作人员涌到他们面前。哪怕公司已经有了多次策划大型活动的经验,但实际计划不可能十全十美,大家都在喊,每个人都在着急,世界乱糟糟,紧张的氛围好像一只只黑蝙蝠栖息在所有能看见的角落。
六位成员穿好打歌服,站在后台小小的升降台。
外面的人声隔绝在几米厚的木板外。
安肆站在最前方,第二排是连杉和祝安琉,第三排是白洛克、齐秋尔和戚夜雨。
五位成员的站姿是背对观众席的。
只有安肆一上去就能看见观众席的全景。
他们在等待。
离升降台几名的高空上,大屏正在播放OSSU的VCR。
这场演出没有主持人,全凭幕后调控。
观众席上粉丝们交头接耳,手上拿着自制的灯牌和入口处可购买的手指灯。
观众席最上方,春芳疾踩着高跟鞋坐在私密的角落。
导播组相关负责人和庆姐马上跟过来。
庆姐先行汇报:“他们的状态很不好,我听说他们昨晚睡在剧场里。这次的失利估计会是很大的打击……”
导播组喜滋滋地反馈:“我们在互联网上已经预热好相关热点。现在这六个人年轻人在大众眼里,很符合普世意义上的追梦人。到时候节目效果出来,肯定收视率爆炸。”
春芳疾点头,问:“安肆那孩子呢?”
庆姐说:“表现得和平常没什么区别。他是心态很稳的一个人。”
“很符合我们给他立的人设。越坚强的人出现反差才会叫人落泪。”春芳疾转头对导播组说道,“镜头对住他。”
“当然!”
庆姐则在为难:“他们这个月真的很努力,一定对他们这么残忍吗?”
春芳疾只是充满廉价歉意地摇头。
大屏幕上显示五秒倒计时,旁边的乐队做好准备,导播组全神贯注地盯紧小屏,灯光组在后台按上特定按键,台下粉丝适时摇起手指灯,大声为新团应援。
头顶灯光瞬间全灭,舞台后方亮出平行的大灯。六位成员在逆光中慢慢上升,修长的黑影伴随着干冰的白气呈现在观众眼前。
强光中,唯一正对观众席的安肆看清台下的全貌,微微一愣。
十六个镜头从不同角度抓住了他片刻的失神。
没有时间让安肆思索,他凭本能唱出第一句。《候鸟后花园》是无前奏曲目,而安肆早千百遍练好卡点。
“当,候鸟飞回后花园,落叶回归斑马线,新月照向湖滨街,
我展开了无人聆听的独白。”
惨白的背光将他的身前影子拉得很长,影子前方,是长达十余米的沉默黑暗。
他做好舞蹈动作,逆光很好地衬托出他绝佳的身材比例。然后背光熄灭,他身躯下沉重新隐入黑暗中,两束强光打在连杉和祝安琉身上。
两位成员声乐实力强劲,音色澄澈入耳。观众看清他们穿着白色皮质打歌服,象征着不知疲倦的候鸟。
“明日羽毛会把伤疤覆盖,绳索也会解开,未来将由我主宰”
他们一句接一句,从平稳声部逐渐飚高音。他们挑选的小众乐器的伴奏空灵而急促,突破层层乌云,一轮圆月终于升入高空。
音乐乍停,所有的灯光亮起,电吉他开始勾起人们的心弦。
戚夜雨拿着手麦,神色坚毅:“流星总想把我击溃,我却不怕坠毁,旁人耳语我都不理会,任凭他们认命直追。”
同时镜头平移,队形转变,安肆来到领舞位。
领舞成员几乎是代表整个团队的风格。安肆主舞兼领舞,要挑起整个舞台的大梁,任务十分重。安肆舞蹈功力不错,但对于所谓台风还在摸索之中。此时他久违地上台,队形将他顶到最前头,多重情感积压之下,情绪配合着烂熟于心的动作一同泄出。
他再没有办法顾忌台下,耳麦里的伴奏就是他唯一听清的内容,脚下的舞台就是他的全世界。
间奏开始,全员排练多日的刀群舞终于派上用场。镜头倾斜,空间的错位增加了舞台的多样性。
而齐秋尔和白洛克也踩着节奏跟在安肆身边,三人做出不同的组合动作。他们都是不同方向的帅气,组合在一起简直是颜值暴击。台下观众响起阵阵呼声。
他们的候鸟在花园里休息够了,随着音乐将再次远走高飞。
“穿越那片麦田,像倒退一整个光年,光速太快我可以颠覆整个世界。”
全员合唱得十分圆满。
音乐渐熄,他们的第一个舞台,《候鸟后花园》,时长长达四分半的歌曲,就这样迎来落幕。
舞台后方有个薄薄的帷幕,特供他们紧急换装。现在舞台全暗,安肆他们快速钻进去。
他们的打歌服内藏玄机,翻过来是鸦黑色。成员们快速拆下多余的饰品,接下来《跳舞的火》是首舞曲,他们不能出意外。
在十秒的换装时间里,他们看清对方的表情,发现大家是一样的茫然神色。
但就算是有比十秒长的休息时间,他们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22章 第一个舞台(上)
点击弹出菜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