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宿舍，安肆趁着睡前大家还没关灯的时间看视频，是有关于如何有效地训练舞蹈基本功，他在脑里不断对比自己的训练，一点点纠正。齐秋尔听见声音，凑过来看，说道：“我知道一个方法，练太极。”说着就在空地比划起来。

齐秋尔说道：“我当时演戏的时候，肢体协调性比现在还差。就是靠这个才好一点。还养生，挺好的。”

“我有空一定要补一下你以前的剧。”安肆说道，“你以前演的什么，还要练动作戏？”

齐秋尔：“呃，刑侦剧，我演一个对女主深情似海的男四。还是别看了吧，演技怪尬的。”

安肆忽然好奇：“你为什么会同意从演艺部到偶像部？”

“林经纪人邀请我就来了。”齐秋尔搭在安肆床边的楼梯，不好意思道，“我这个人没什么主见。一开始选择演戏是因为只要听剧本怎么演就行，我可以模仿成为另一个人，也不用自己做决定。就这样一直上到戏剧学院。不过没什么好剧本演……成为偶像，好像也只是遵从命运的随波逐流。”

公司的决定自然有利益的考量，而成员本身的意愿似乎不太重要。

他们又聊了一会儿，连杉洗完澡出来，大家就熄灯睡觉。

……

四天后他们连夜飞去B市做准备。

街演设置在一条人流量较多的步行街，比较宽敞，以往也有乐队来这里路演。所以主办方用绳索简单围出一个圈出来，立起易拉宝和大屏，大家就知道这里会有一场街演了。不少游客涌过来看热闹。

与他们一起演出的有AKKC的SaLo小分队，海还孩厂牌的几名新生代说唱歌手，和一名独立音乐人。

去到现场才发现主办方没有给他们准备服装。助理没有对接到位，林哥气得脸都歪了。

“我们不会要穿私服上场吧。”这种时候陈乌东总是第一个抱怨，“我们看起来还不如街上的素人呢。对接怎么搞的。”

虽然男团成员脸都不错，线下看上去都是又瘦又薄，身材十分突出。但他们人太少了，跳起舞来看不清脸，游客就会根据衣服来分人。而他们现在仅仅穿着悠闲的纯色套头衫，别说好看了，甚至看不出来他们是一个团的。

大家面有难色，只能等待林哥的沟通。可错在他们的助理，说不定主办方还嫌他们人少事多。

齐秋尔欲言又止。

安肆似有察觉，看向他，他马上低声说道：“我知道附近有家拍摄的影楼，我之前就去那里拍过定妆照。应该在隔壁街……我不知道有没有。万一它关门了呢？万一它不让我们借呢？我们时间那么紧，赶不上怎么办？”

安肆说：“我们总要试过才知道。”

齐秋尔：“我不知道这样的选择对不对。”

“如果不对，我们可以用其他方法把它掰成对的。”安肆突然握住齐秋尔的肩膀，“我也会想办法，我们大家都是站在一条线上的。”

“现在你已经不是一个人在战斗。”陈艺元突然冒出中二语录。他显然听到了他们的对话。齐秋尔愣愣地点头，心里像有一颗种子正在破土而出，日后将连木成林、万物生长。

“那么现在——”安肆回头招呼剩下两位队友，“我们跑过去！”

林哥还在打电话，助理还在瑟瑟发抖，五位成员轻而易举地跑出后台，穿梭在人群中，来到另一条街。

“还有十五分钟！”连杉提醒大家。安肆以最快的语速向老板说明，老板被美颜冲击一时缓不过来，任他们先借走服装。

他们快速在衣架上挑选。

“这个英式士兵服怎么样？算了，它只有一套。”陈乌东拿起又放下。

“我觉得这个丝绒西装不错，最近很多男团都有穿。”陈艺元认真点评。

连杉抽空吐槽道：“是啊，然后被网友嘲笑油腻男团大赏。”

齐秋尔又陷进了选择困难症。他觉得眼前这套破洞嘻哈装不错，那套英伦校园风也不错，正在万分纠结。安肆想了想，说：“和我们一起演出的有说唱歌手。”齐秋尔了然，转身和大家说他们穿这套英伦校园风的。

这套主要是靛蓝色的底色衬衫，还有黑色针织马甲。不同成员为自己的的服装增加一些小配饰。安肆选择胸针，比较符合团队里他的定位。

“还有三分钟。”连杉看看表，赶紧让大家跑起来。

付好定金后大家夺门而出。

大街上游人如织，突然就看见一群年轻人在街上疯跑。人总有从众心理，而且一看，这几个人好像还挺帅，便侧头看有什么热闹。一些有经验的人当即扭头，他们知道这是有演出了，不看白不看，休息一下也好。

就在最后一分钟的倒计时，他们在林哥的死亡注视下踩点到达。

林哥顾不得那么多，推他们去找化妆师：“你们先补妆！”

此时《梦之守护》的前奏响起，他们早把歌词记得滚瓜烂熟，此时竟然齐齐开口合唱。哪怕台上并没有人。观众以为是原版就是这样，给予了热烈的欢呼。陈艺元率先跑到台上，因为剧烈运动后他的气息有点不稳，但是他的心情很放松，像是小时候不想上学成功翘课一样。声带也异常放松，唱出打动人心的曲调。

在陈艺元的掩护下，其他四个成员及时上到舞台。

原本单薄的舞台一点点被他们撑起气氛。观众原本预期没有那么多人，但每一个人上来都是一次惊喜。所以把那些原本想走的游客又一次留下来。舞台外围的人竟然多起来。

接下来是安肆的C位环节。因为没有灯光掩护，其他人干干巴巴地做造型也很无聊，因此他把这一环节改编成互动环节。他留在最中心，而四位成员分别在不同方位和路人互动。他们按着节奏跳早就设计好的舞步，但外人看来就像是临场freestyle一样，惊喜连连。

四位成员回到原位，将众人的目光焦点也带到安肆身上。大家才发现中间那位年轻人有张帅气的脸，而且一注意到他目光就再也离不开。他们陷进了名为“安肆”的气场里。

安肆做出一个难度动作，然后一个响指。“啪”，音乐停了，旁边成员的动作也像被按下暂停键。

此时音乐突变，转为《七月人间》。

这是安肆想的转场方法，也可以大大降低成员们学舞的难度，呈现出有层次的舞台。现在不少游客已经举着手机来拍他们。

“爱是一道光，赐予我闪亮，美梦的地方，都不存在遗忘。”

清澈的女声伴奏响起，游客们自然而然地跟唱这首经典老歌。前一小段结束，就要进入到副歌。安肆突然跟随节拍再次打了一个响指，四位成员好像苏醒一样一个接一个地跟上动作。之前他们苦练卡点，就为了现在整个舞台能呈现出“延时拍摄”的效果。

果然效果十分惊艳，观众的欢呼声来到一个新的级别。

有诚意的舞蹈总是能打动人心。一些游客看着心里涌起一股暖流，好像看到了不如意现实中的希望。他们想问这群年轻人是为什么而跳，结果看到公益宣传牌，因此认认真真地读下去。

《七月人间》的歌词部分结束了，但伴奏还没有停。观众便知道他们的表演还没结束，屏息等待更精彩的演出。之前忘记拿出手机拍摄的，此时也忍不住用镜头将这个美好的场景留存。如果对方是大明星，他们岂不是赚了？观众年龄层十分丰富，可见他们的表演的受众十分广泛。

安肆在老师的帮助下改编了两支舞的衔接方式。

《沉重气球》是两位更擅长声乐的人才开局。

“现实像我怀中气球怀抱希望，

飘得越远越高越来越好越渺小。

不知疲倦后退也好一直往上飘——”

高音部分加入全员垫音，因而显得更加有力量。

“不再想、不再找、不再理会别人的气球。”陈乌东很会炒热场子，观众们都跟着他挥手。

而齐秋尔出场就引起阵阵尖叫，颜值总是最先吸引别人的首要因素。

安肆负责一小段，并做好主舞部分。这一次没有任何游客会忽略他。他看见人群中有粉丝摇着小旗子，便在动作间隙朝那个方向加了一个快速的弯腰谢礼。粉丝瞬间惊喜地大喊出来。

连续唱跳了整整十五分钟，这首漫长的音乐终于结束了。掌声雷鸣，粉丝大声喊再来一次，但主办方并不允许。舞台周围已经围了外三层里三层，算是近期热度较高的一个街演。不少游客乐呵呵地发视频到社交账户里，有的人问这是哪个新出的男团，虽糊如素人但无实力硬伤，是偶尔爬墙的好对象；有的人说出来逛街遇见一群帅哥跳舞真好运，希望早日把内娱丑人通通淘汰。

Pantacle四面鞠躬，热心地回答了几个问题，才在观众的热情中离去。离开前，他们看见主办方的一个负责人正激动地和一位游客对话，不住地握手。

回到保姆车上，离喧闹的舞台有几百米，但却像去到另一个世界。热情的欢呼声、震耳欲聋的伴奏、每一次齐舞、每一次合唱，那一刻产生的肾上激素会让人欲罢不能。

虽然大家很累，可是每个人脸上都有憋不住的笑意，呈现好舞台的满足感就要从身躯里溢出来。安肆心想，当偶像还是很开心的。

林哥看着他们，只提醒下次早点跟他报备，他又不会骂他们。

他同样被这群年轻人的舞台感动到了，决定再试一次和公司申请制作专辑的事情。

接下来几天林哥都不在，派了另一个助理来跟着。这个助理靠谱多了，行程安排得井井有条。

安肆他们对舞台越来越熟练，演出得也更加精彩。

终于，他们上了一个小小的热搜。

不是天下大事微博知的主榜，也不是明星语录合集的娱乐榜，而是同城热搜前三。当地不少居民会看这个热搜，因为离得近，就去蹭了第二天的表演。

热搜里还有很多不同角度的直拍，最清晰热度最高的，是安肆在向人群中悄悄行了谢幕礼。视频是第一视角，好像安肆在与观看者悄悄地打招呼，两人之间有独特的秘密链接。让观看者忍不住脸红心跳。

在最后一场街演上，安肆向舞台远处看去，发现观众比最开始多了一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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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街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