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入了秋,好久没见过这么温暖的阳光了。”南瑾言半躺在躺椅上,身上盖着薄毯,沐浴在阳光下。
“主子,太医说过您的身子就算在太阳底下也要格外注意,不能吹风的。”黎然将药膳端过来,提醒道。
“无妨。”南瑾言拢了拢身上的薄毯,“整日闷在房里,倒也无趣,不如来外面,晒晒太阳,呼吸呼吸新鲜空气,倒更有助于休养。”
“殿下,把这药膳喝了吧,熬了这么长时间的,这药材是凤都帝专门派人送来的,据说是皇家私库里的,轻易不会赏赐的,最是能够调养殿下的身子。”见南瑾言对面前的药膳熟视无睹,黎然心里叹了口气,将药膳端到他近前来。
“还没多久就成了小管家公,时间长了这还得了?”南瑾言无奈,只看了那药膳一眼,“我闻着味道怪怪的,先放那吧,等我想吃了再说。”
“殿下,这药膳放凉了药效就不好了,必得是趁热吃才好。”黎然如何看不出南瑾言的抗拒?但这药膳是太医开好的,交代过必须顿顿不落地吃了才好的。
“哪次过来看你都是不想喝药,本宫当真是没想到,南侧君竟也会害怕喝药。”未见其人先闻其声,南瑾言立刻就知道来人是谁。
“黎然,给正君搬来个椅子,记得垫上软垫。”南瑾言终于有借口放下药膳,趁机开口。
“今日本宫看侧君的气色倒是好了不少。”正君抚着肚子坐下,看着南瑾言,笑道。
“不过是被药气熏的而已,气色看着再怎么好,身子要恢复也不是一日两日的功夫,正君何必每日都来我这里?”也许是同生共死建立起来的革命友谊最为坚固,总之这几天正君日日都来看望南瑾言,哪怕南瑾言已经明确表明拒绝,他都是日日过来,风雨无阻,久而久之,南瑾言也就习惯了,看到他来也会让人给他加个椅子。
“你这一病就是一个月,这朝中因为你可起了轩然大波呢。”
“还能有什么事?做不过就是因为化功散的事,还能有什么?”这些正君已经跟他说过,南瑾言实在不明白,都一个月过去了,还有什么好说的。
“不,本宫这回要说的,是咱们遇刺的事。”
南瑾言突然来了精神,“都一个月了,终于查清楚了?”
正君点点头,“你还记得之前在山洞跟我说过可能我是被你拖累了吗?但查出来的真凶,却是大理寺少卿方樊方大人。”
“方樊?”南瑾言嘴里复述着这个名字,“我不认识她,她是太女党人?”
正君点点头,“自然是的,她你可能不清楚,可提到她的儿子,你一定认识,正是有孕晋升的方侍君,她也说了,现下太女府中只有她儿子有孕,若除去我们两个有身份有实力的劲敌,来日她儿子生下太女长女,最不济也是个侧君,占了个庶长女生父的名,听她的意思,是因为我们挡了她儿子的道。”
“是么?”南瑾言觉得哪里不对劲,“她可有说过她是怎么对付我们两个的?”
“说了,她令人买通了围场的人,偷偷将黑熊生活的区域划了出去,又让自己府里的几个侍卫装成杀手的样子,驱赶我们进去已经被屏蔽的黑熊生活的区域,又伪装了现场,掩盖了我们的痕迹,就是为了让我们被发现的时候,误导其他人,让她们以为我们是无意中闯了进来,从而被黑熊袭击。”正君知道的时候心里倒抽了口冷气,若非南瑾言一直舍命相护,他早就着了那人的道了。
“对了,还有,方大人之事牵扯到了方侍君,殿下恼怒,已经命人灌了落胎药,同方家一起流放了。”
“这话,也就只能骗骗蠢货了。”南瑾言打了个哈欠,在躺椅上伸了个懒腰,“大理寺少卿是个什么官职?秋猎有多重要就连我这个不是凤都的人都明白,负责的官员会随随便便让一个大理寺少卿收买?而且我记得,负责秋猎安全事宜的应是三皇女吧?所以说正君——”南瑾言坐起身来与正君对视,“你高兴的太早了,要害我们两个的幕后真凶还躲在背后,那个方樊,就是一个替罪背锅的。”
正君突然变了脸色,“照你这么说,那……”
“这些日子小心点就是了,没事不要出府,保不齐幕后之人就在哪里看着我们,况且——”南瑾言嗤笑一声,“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方樊是个背锅的,凤都皇不可能让三皇女丢脸于人前,所以只会私下里责罚,但明面上,还是需要一个替罪的,而利益能与我们两个直接挂钩的,也只有方侍君了,你明不明白我不知道,御凤音绝对是知道,不信你看她,最近是不是早出晚归在查这件事。”
“那你觉得,这件事会是谁做的?”
南瑾言脸上的笑意突然凝固了,“若是我猜测,我猜,会是二皇女御凤栖。”
“为何?”
“直觉。”秋猎那天御凤栖看他的眼神让他很不舒服,而且父皇曾告诉过他,当一件不同寻常的事情发生,幕后主使一定就是这件事情的最大受益者。
很多人都认为是方樊,毕竟她有理由,也有立场去这么做,可实际上,隐藏更深的,就是御凤栖,她的正君刚刚有孕,有的时候,储位的子嗣也是影响立储的因素之一,若是御凤音迟迟没有女儿,那么为了江山社稷,就必须要另择她人,而这个人选,非御凤栖不可。
再加上宴席上的那一眼,就足以让南瑾言认定是御凤栖,正君不知道不要紧,御凤音应是知道的,所以这段时间连他这里都不来了,要知道,就连他换药的时候御凤音都不肯离开,怎么可能为了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去忽视她一直在乎的事?
当然,他也觉得是因为自己受伤让御凤音很没面子,急于找回场子,御凤音才会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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