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说徐主任要把她女儿送过来住一段时间??她疯了?”
武老师向鹿鸣悠确认了一遍,她现在很怀疑自己的耳朵。
谁不知道鹿鸣悠的前任就是徐主任的大女儿——南方芜,当年分手的时候闹的不要太“难看”。
噢,当然这事,徐主任应该不知情,武老师想着。
“徐主任有两个女儿,谢谢。”关于南方芜这个前任,鹿鸣悠并不想提起,她继续道:“昨夜徐主任问我最近工作忙不忙……”
鹿鸣悠顿了顿,叹了口气,道:“说来也莫名其妙,拐弯抹角的暗示我能不能让她的小女儿过来借宿一段时间。”
“她给了你选择的余地吗?”武老师毫不留情的戳穿她。
武老师记得这位徐主任,南乐北和南方芜的妈妈徐萍,著名三甲医院——靖江医院的妇产科主任。
这些年帮鹿鸣悠牵线搭桥,介绍了不少业务与她,连武老师都知道,对于她的请求,鹿鸣悠肯定是难以拒绝。
武老师好奇问道:“徐主任怎么知道你在南大附近有房子?”
鹿鸣悠淡淡道:“说来这房子还是五年前徐主任推荐我买的。”
她接着道:“主要是徐主任跟我说,乐乐最近刚动了个小手术,还在恢复期,需要静养,乐乐的身体条件实在是没办法住学校宿舍,这样一想也挺可怜的。”
“乐乐?”武老师一脸疑问。
“徐主任的小女儿叫南乐北,乐乐是她的小名。”鹿鸣悠友情提示道;“你没见过她。”
“‘徐主任这意思……”武老师眉头微皱,眼睛微眯,试探的凑近鹿鸣悠小声问道:“我品着是想让你给她女儿当保姆呢?”
鹿鸣悠苦涩一笑:“是的呢。”
“不好意思,我这人有时候就是太直接。”武老师尴尬地笑了一声。
但她一想到,上次她姐姐生小孩多亏了徐主任照拂,产后不到一周就活蹦乱跳了,面对旧日恩人,武老师的谨慎与敌意此刻已消了不少。
武老师揶揄道:“毕竟人家这些年给你业务帮了这么多忙,要不你就答应了吧。”
鹿鸣悠看着她,目光幽幽。
武老师全名武清培,南方大学法学院的副教授,所以朋友间经常称呼她为“武老师”,牛马中的战斗马,她的经典座右铭就是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做一天牛马发一天疯。
鹿鸣悠反问道:“你怎么不答应?”
武清培泯然一笑:“人家又没来问我不是吗?”
很有道理,说得极好。
武清培见她满脸愁容,想着转移一下话题道:“你这工作狂最近怎么有空休假了?”
像今天这样悠闲,实属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这是第一次鹿鸣悠跟她说她休假了。
“内地新公司现在没人,欧洲总部那边又在放假,可不就闲下来了吗?”鹿鸣悠轻松笑笑。
“新公司?”武清培没听说过这事。
“嗯,总部打算在内地组建新的team,在等hr招兵买马呢。”鹿鸣悠半靠在沙发上,突然的悠闲,整个人动作都缓慢起来。
“招新你都不去掌掌眼?”在武清培眼里核动力的驴可比四条腿的马难找。
“这公司我是有股份,还是给我分成了啊?”鹿鸣悠无奈地笑了:“之后会有人给他们培训,不是我的直属下级,弱肉强食的雨林,少做少错,不是我该管的事不掺合,不然以后被kick out,都不知道什么时候得罪了人家。”
“这样一说,是跟我们奴隶制不太一样,我们象牙塔里只有干不完的活。”武清培若有所思道。
鹿鸣悠挽起袖口,伸出白洁细长的手臂,将煮好的茶倒入杯中,递了过去:“你少来,我可想做有年年有寒暑假的奴隶。”
“没出息。”武清培嗔了一下,伸手接了过来,莫名感叹起来:“不是我说,来你家快半个小时了,才喝上您泡的茶,还有比我更可怜的吗?”
鹿鸣哟不理会她,递过去之后顺势重新在沙发上坐下:“别抱怨了,没看到我家冰箱都是空的吗?茶已经是我的全部了。”
茶是全部,亦是唯一存在的了。
“这可真是令人感激涕零。”武清培吹吹茶面,啜了一口,随口问道:“你家里最近没催你找对象了?前两年催那么紧。”
鹿鸣悠看了眼武清培,似笑非笑无奈道:“不催我你觉得可能吗?”
想到什么,武清培有些“缺德”地呵呵笑着:“你要是实在困扰,告诉他们你的性取向不就成了?”
接着,她成功喜提鹿鸣悠扔来的一个沙发抱枕:“谢谢您的馊主意。”
鹿鸣悠似乎下定了某种决心,开始耐心请教道:“问下你,大学生好相处吗?”
“你想了解哪方面?”武清培抿了下唇,似乎在回味着茶香。
面对这个话题,鹿鸣悠实在是有些不知从何问起:“All……所有…”
她腾出一只手摊开,比了个无奈的姿势。
武清培再次戳穿道:“你是想问和南乐北住同一个屋檐下要注意些什么吧?”
鹿鸣悠抿了抿嘴唇,露出一个无奈的笑容:“是的。”
武清培回忆了下往届的学生……看着她,心里想着这可没法解释,只说:“我怎么知道,我都没见过南乐北。”
“令人头疼学生问题无非就是四种:抑郁,打架,逃课,恋爱。只要你不碰上前三种,就还行。”武清培看着她,眼里满是真诚。
“恋爱……这么恐怖吗?”鹿鸣悠眉毛扬了扬,忽然开口道。
“是的,我们系前几个月刚有一个为情所困的女生从二十楼跳下来,场面不要太震撼,搞的那段时间校内人心惶惶的。”
“乐乐应该不是个恋爱脑吧,我记得她小时候挺乖的……”鹿鸣悠小声道。
她对南乐北的记忆依稀停留在十几岁,略带婴儿胖的脸颊卷出两个浅浅的梨涡,眼睛一笑就弯成了月牙状,温顺可爱的紧。
“要不还是别了吧?”武清培收起玩笑,认真道。
“我…再考虑下吧。”鹿鸣悠将胳膊倚在沙发扶手上开口道:“清培,就像你说的......徐主任这些的确帮了我蛮多。”
“所以她所有请求你都要答应?”武清培下意识敏锐地捕捉到些什么,追问了句:“包括让你和南方芜分手?”
鹿鸣悠的沉默让武清培自知失言。
“抱歉...”武清培懊恼。
“没事的。都过去了。”半晌,鹿鸣悠弯唇笑了下。
在两人围炉夜谈中,话题一直围绕鹿鸣悠的前任展开,着实有些奇怪......
武清培主动换了话题,音色里暗藏着一丝难以发现的紧张:“不说这个了,这次回来,还打算走吗?”
鹿鸣悠没有察觉到,随口道:“这个要看公司安排,我也做不了主。”
“你混的可真惨。”武清培瘪了瘪嘴。
武清培还想说些什么,口袋里的手机响起,她接起教授的电话,被催着回去改申请表。
“您这混的也不赖。”等她挂断电话,鹿鸣悠扬了扬眉。
武清培银边镜框下的神情都暗淡了许多,看向鹿鸣悠苦笑道:“好了,这下我也得走了,可真是不想上这破班。”
“就算咱是UCLA的,来到南方大学也得接受三轮考核,非升即走。”武清培叹口气继续道:“不过感觉身边的朋友都惨的五花八门的,现在偶尔打开绿泡泡想和朋友诉苦,结果发现对方婚后过的一地鸡毛。开口就是不想活了,一时之间还真是不知道谁比较惨。”
鹿鸣悠淡淡道:“那还是结了婚的比较惨吧,毕竟工作可以辞,孩子可塞不回去了。”
鹿鸣悠的家是一个三室一厅的平层,面积谈不上特别大,但买的早地段还算不错,小区七楼按政府规定也给配了电梯。
武清培苦笑着起身,走到玄关,问道:“刚进来就想问你,怎么在这堆了这么多没拆的快递。”
“一会再拆吧。”鹿鸣悠扫了一眼接近半人高的快递山,前段时间工作压力大的时候总会下单几件,但累一天回来哪还有什么拆包装的力气,结果就是都堆在了玄关旁的空地上,越堆越多。
“别买了,反正你平日里也只穿那几件黑白灰。”武清培打趣道:“你说你老是一身黑,不知道的还以为你给生活挂孝呢。”
“你这张嘴,舔嘴唇的时候怎么没把自己毒死。”鹿鸣悠一本正经的看着她,轻哼道。
“嘿嘿,对了,过段时间校友会你要来吗?”武清培蹬进细窄的黑色高跟,此刻一下就比鹿鸣悠高了半个头出来。
武清培是南大校友会的副会长,问这个也情有可原。
此刻,不知是谁的手机又开始嗡嗡作响。
“到时候看吧,有空我就去。”鹿鸣悠皱着眉头,点了接通:“喂?”
“你人在哪?”
听到熟悉的声音,鹿鸣悠没有说话,等着那头继续。
“你人在哪?”
又重复了一遍,鹿鸣悠还是没回应那人。
“不管在哪,明天记得回来一趟,我知道你回国了,我有事要找你。”
电话那头正是鹿鸣悠的母亲。
鹿鸣悠听到这些话,大致猜到了母亲的意图,眉头皱得更紧了些,但她想了想,回国这件事也瞒不了多久,早晚也是要回家的,想到这,她终于开口道:“好,没别的事,我先挂了。”
武清培还站在一旁等着,听了个大概也猜出来了电话是谁拨过来的,她知道鹿鸣悠和她妈的关系并不是很好,之前鹿鸣悠搬出来住也是由于跟她母亲关系,因此她看了眼鹿鸣悠道:“你还好吧?”
“没事,我们走吧。”鹿鸣悠摇摇头。
武清培从裤兜里掏出来烟盒,递了一支给鹿鸣悠。
鹿鸣悠接过,没有点燃,只是放在两指之间。
火光按下。
等武清培抽完半根,电梯刚好上来,她跨进电梯门,转头对着鹿鸣悠“诶”了一声。
“你有什么需要,随时给我打电话......”武清培停顿了一下,继续道:“开心点,都过去了,不是你说的吗?”
“好。”面对朋友的宽慰,鹿鸣悠温柔一笑。
话音落下,电梯门合上。
这是鹿鸣悠从国外调职回成美市后第一次见面,在鹿鸣悠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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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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