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鸣悠姐姐，你现在可以下楼一趟吗？】

这条消息被看到的时候，鹿鸣悠刚洗完澡吹好头发从浴室走出来。

消息是十分钟前发的，尽管不知道是什么事，但鹿鸣悠有预感南乐北此刻就在楼下等她。

鹿鸣悠看了看窗外，秋风裹挟着树叶飘洒而动，她想也没想拨通了语音过去。

“喂？”

语音被接起，是南乐北。

“你还在楼下吗？”

鹿鸣悠语气不是很好，有点急。

“嗯。”

南乐北糯糯答道。

“在一楼大厅吗？”

鹿鸣悠又问。

公寓是有大厅的，有一块沙发休息区，扫了门禁便可以进来在公共区域的沙发处休息。

“……在小区门口，鸣悠姐姐，你现在还方便出来吗？不方便我现在回家也可以的。”

南乐北知道鹿鸣悠的习惯，一般只要到家都会先去浴室洗澡，刚刚没回消息估计是在洗澡。

鹿鸣悠低头看了下身上的睡衣，无奈叹口气道：“你等我两分钟吧。”

南乐北欢呼雀跃的激动了一小下，激动的高音由听筒直达鹿鸣悠的耳膜，迫使她拉远了点与听筒的距离。

见鹿鸣悠还没来，等得无聊, 她打开手机。

心不在焉地扫过几条微博，又觉得没意思, 摁灭，四处游荡了会。

鹿鸣悠下来的很快，没让南乐北多等一会。

走到小区门口，南门平时来往的人车并不是很多，见一个蹲在地上的人突然抬头，鹿鸣悠吓了一跳。

那人一回头，正是南乐北。

鹿鸣悠的脸唰地红了，这羞耻让她有些愠怒。半晌，她才问：“你蹲在这里干嘛？”

“在喂小猫呢。”南乐北侧开身子，鹿鸣悠看到有几只不大的小猫正围着南乐北狼吞虎咽。

这几只小猫鹿鸣悠见过，不久前她和南乐北一起下车，在车库碰巧碰到猫妈妈分娩，说起来这几只小猫还是南乐北接生的。

鹿鸣悠有洁癖，之后南乐北便在车库给猫妈妈手工制作了个小木屋里面放了几块软垫和罐头。

不知今天猫妈妈怎么带着小猫跑了出来，猫妈妈自己还不知所踪了。

鹿鸣悠连忙上前，蹲下来查看小猫情况，看小猫咪们吃的很开心，忙问道：“要不把她们抱回车库？”

南乐北摇摇头：“不可以的，小猫染上了我们的味道，猫妈妈有可能回来就不要她们了。”

“那……”鹿鸣悠顿时有些为难。

南乐北突然眼光一闪，指了指不远处的街角：“你看，猫妈妈回来了。”

猫妈妈鬼鬼祟祟的从街角冲了出来，谨慎的盯着南乐北和鹿鸣悠，直到走近，闻了闻，立刻躺下翻出肚皮。

南乐北没忍住摸了一把，鹿鸣悠蹲在一旁也感叹道：“这也太可爱了吧。”

“好了，我们走吧。”南乐北站起身来。

“去哪？”还蹲着的鹿鸣悠抬头望向南乐北，问道。

刚洗完澡的鹿鸣悠皮肤在路边灯光下更显白皙，没有瑕疵，轮廓线条因夜晚温润柔和，映衬着她一身的清冷气质。

此刻，南乐北才开始有些不好意思，她瞥过眼，指了指路口：“……去了就知道了，不远就在那里。”

的确很近，因为南乐北想去地方就在小区南门。

一边往小区外走，鹿鸣悠散着湿发，一边问道, “等了很久吧？”

“还好，一直蹲着，根本不累。”

鹿鸣悠皱皱眉，问出疑惑许久的问题：“什么事不能微信说, 非得让我下来说。”

“到了。”南乐北神秘一笑，快速往前移了一步，脚尖轻点地面，灵活的转身走进了一家面馆。

在鹿鸣悠还未回过神的时候，老板娘笑着扬声招呼：“两位下点什么面？”

“细面可以吗？”南乐北又转转脖子看鹿鸣悠。

“……嗯，可以。”

鹿鸣悠笑。

她一瞬间就南乐北想做什么，过生日，吃长寿面。

“几碗？”老板娘笑着问。

“晚上吃过了，来一碗就好。”南乐北笑着答道。

这时间店里已没什么人了。

两人挑了个靠近门口的位置坐着，鹿鸣悠刚洗过的长发柔顺披在肩后，天生的好皮肤让南乐北一时分不出她有没有化妆。

鹿鸣悠噙着很浅的笑旋着手中软塌塌的一次性纸杯，纸杯里装着南乐北刚去接的热水。

一切美好的像梦一般。

长寿面端上来，尽管晚上都吃过饭，鹿鸣悠如南乐北所愿的挑了一小筷入口。

“好吃吗？”南乐北小心翼翼地问道。

“挺不错的。”鹿鸣悠点点头，不知为何她现在的确有点饿了。

等鹿鸣悠吃了一口，南乐北拿起筷子，准备挑一些放进自己的小碗。

鹿鸣悠有些惊讶，阻止道：“…我刚吃过。”

南乐北疑惑地看着她。

鹿鸣悠解释道：“这份我吃过，要不还是重新给你点一碗新的吧。”

“没关系，我不介意。”南乐北笑着看着她。

鹿鸣悠看着她耐心挑面的动作，心里无端泛起强烈的暖意。那暖意不自觉从眼睛里溢了出来，正好和南乐北的眼神对上。

四目相对，记忆拉回到了那夜，不知被谁触动了播放键，回忆同时在两人脑海里闪现。

鹿鸣悠有些心虚的撇开眼，专心吃碗里的面。

回到家，鹿鸣悠觉得两人的气氛突然变得有些尴尬，决定还是黑夜替自己稍加遮掩，她关掉客厅顶灯，只留了一盏沙发旁的落地灯。

然而这样一来，尽管卧室黑成一片，客厅保留着的灯光却近似夜幕低垂之际——暧昧的夜色笼罩了她和南乐北。

鹿鸣悠清咳了下，对南乐北说道：“没什么事，我就先回房了。”

不等南乐北回答，鹿鸣悠径直走到卧室门口，其实刚刚灯光暗掉的那一瞬间她忽然觉得一阵轻松，可能是由于在黑暗中，她不是长辈，南乐北也不是来借宿的朋友的孩子。

她们只是两个普通人，而已。

“……乐乐，”鹿鸣悠手轻捏着门锁，背对着南乐北，“对不起，那晚……我不应该放任它发生……”

“没关系，我不介意。”南乐北此刻的神情看不清。

轻松，自在，宛如只是与她共享了一碗普通长寿面，那晚深情告白的人似乎不是她。

“鸣悠姐姐，我喜欢你。你不用道歉，我愿意和你那样。”

窗外响起一声闷雷。

南乐北手在鹿鸣悠看不见的身后握成了拳，她明白鹿鸣悠不可能因那一晚而接受她，但她还是想试试……

窗外渐急的风雨，浇不灭年轻人倔强又热烈的表白之心。

鹿鸣悠第一次发觉了自己的软弱，她以为她可以拒绝的。

鹿鸣悠哑着嗓子，眼神晦涩，但还是一字一句问道：“……你真的……知道我是谁吗？”

不像是问南乐北，更像是在问自己，如果南乐北知道你曾经是南方芜的前任，你们之间还有可能吗？

南乐北以为她是在介意自己的身份，毕竟妈妈对她来说是重要的长辈。

想到这点，南乐北大步走过来，紧紧抱住她，用真诚且真挚的语气在她耳边说道：“……无论你是谁，天上地下我就喜欢你。”

鹿鸣悠听见那颗年轻的心脏在搏动，那是一颗在为她跳动的心。

无论你是谁……

鹿鸣悠苦涩的开口道：“如果……”

我是你姐姐的前任呢？

见她欲言又止，南乐北拉开了些许距离，温和地说道：“不过你拒绝我也可以的，这是你的权利，知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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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告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