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半球又入了秋,这是八年来郁冶在国内的经历的第一次秋季,透过酒店的窗户,看着室外繁华的夜景,一切都那么的不真实。
郁冶是在三天前回到云市的,高中毕业后他为了治疗腺体病只身去了国外,在那读完了大学后就一直住了下去,这期间总共只回来过两次,一次是长姐的婚礼,一次是母亲的葬礼。
当年二次分化来的很突然,郁冶躺在出国的飞机上时都还在昏迷,恢复意识时已经住在了国外重症监护室里,几乎是在鬼门关里走了一遭,好不容易捡回一命。紧接着就是长达几个月的住院,每天躺在病床上,看着医生用各种的机器给自己做监测,日子过的很沉闷压抑,也就季子初每天过来看他的时候,郁冶才觉得轻松些。
出院后,郁冶保守治疗的同时兼顾着学业。因为是近些年才开始攻克的罕见病,信息素调控也一直依赖这药物,不确定是否还有治愈的可能,除了少有几个关系好的朋友和家人,郁冶几乎和国内所有人断了联系,对外的说辞也只是对出国进修。
这次回国也不是临时起意,郁冶犹豫了很久,在季子初两年前回国接手家里的产业时,他就有在考虑了,加之于国内现在医疗水平也丝毫不比国外差,对于信息素识别障碍相关的医疗难题也有了很大的突破,好友江遇也不停劝说他回国,郁冶这才决定放下思虑回到这个生养自己的故土。
多年未见,少有的那几个还保留着联系的老同学组了个局,说是要给他接风。郁冶没有拒绝,毕竟以他的身体状况,最坏的可能就是见一面就少一面了,他希望能尽量少的留下遗憾。
太久没回国了,很多事物都稍稍的变了模样,熟悉又陌生,郁冶看着导航绕了几圈才找到他们发的地点。所幸时间并没有冲淡他们高中三年的同桌情谊,陈序还是那么自然熟,除了体格结实了些,他和记忆中那个话痨的中二少年几乎别无二致。
有陈序找话题,氛围也还算活跃,几个人坐在一起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但郁冶怎么也没想到会这么巧在这里碰见贺玦,这个被他极力藏在回忆里却怎么都无法忘记的人——曾经最好的朋友,或者说恋人未满,友情之上的暧昧对象。少年人的情愫心照不宣,可当年离开前这层窗户纸并未戳破。
贺玦推开门进来的时候,郁冶刚好抬头,目光交汇的那一刻,他感觉心跳都停了一瞬,然后下意识的回避,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继续同身边的人交谈,暗中祈祷着贺玦没看见自己。
没有底气的猜测总让人不安,不确定贺玦到底有没有认出自己,又是否在介怀他当年的不告而别,郁冶有些坐不下去,找了个借口去卫生间里冷静。
冷水的冲洗让郁冶的情绪稍稍镇定下来,他细致的擦干手上残存的水珠,深呼吸几下,整理好着装准备离开。
这时却突然感受到了熟悉的信息素,脑海里刚浮现出那个名字,手就被贺玦扣住了,力道大的让他无法挣脱。
贺玦把他拽入厕所隔间,郁冶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按在了门上。
紧接着浓郁的木质香压了过来还混杂着淡淡的酒气,贺玦不容拒绝的吻住了他的唇,又趁他出神的时候撬开了齿关,唇舌纠缠在了一起,贺玦几乎掠夺了他所有呼吸。
郁冶被吻的头脑发昏,**驱使着意志的沉沦,几乎分辨不清是梦境还是现实,好像他们从未分开,好似他们生来便是一体。
快感麻痹了痛觉神经,不知是谁的齿磕破了谁的唇,却无人在意,任由血液的咸腥在口腔蔓延……
到底不是从前,他们之间隔着的是破碎的回忆,是没有兑现的承诺,是无数次想要靠近又放开的手,梦境与现实割裂,这些隐秘的爱欲与难言的苦痛交织在一起,构造成这难以逾越的八年。
郁冶挣脱开束缚,用力把贺玦推开,指甲不经意间在贺玦的手背上划出红痕,殷红血液沾染在他饱满润泽的唇上,像件精美易碎的艺术品,让人移不开视线。
贺玦垂眸看着郁冶,神情是读不懂的复杂,他低头点了一支烟,在昏暗狭窄的隔间里显得的颓然又沮丧。
可郁冶却不敢再多看贺玦一眼,心里是说不出的苦涩,只轻声说了句“贺玦……你喝醉了”,就匆匆离去。郁冶竭力压抑着自己的情绪,心脏的钝痛,眼眶的酸楚,哪怕再多待一秒他就要撑不住了。
看着郁冶离去的背影,贺玦缓缓的的吐了几个烟圈,随后用直接手把暗红的烟头掐灭,延迟传来的痛感让他意识到这一切并不是幻觉,那个消失了八年的人重新出现在了他的面前,轻而易举就击碎他所有防线。
过了许久,贺玦才自嘲一句:“我大概是真的喝醉了”,醉在了那场经年不醒的梦里,迟迟不愿醒来。
这里发发,不知道会不会有人看,
(二编:修了一下,加了一些内容,准备把后面几章也修一下,毕竟有点久远了,前面几章都是年初写的,过一遍也好和现在的内容衔接)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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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重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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