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醒来的时候,虽然身体还是有点不自在,汝此宝在心理上,已经把昨天晚上的“混乱”,彻底“忘”掉了。
昨天晚上喝的酒水,果然有问题。
喝过酒的很多人反映,身体有点不舒服,但是睡得都又很沉,做的噩梦一个连着一个,恨不得梦游的时候,冲出去把仇人宰了。
领队的老师检查了一下酒水的包装,虽然没有过期,但也临期了,大概是生产厂家那边生产的时候,就有问题。
年轻人爱喝的这种一瓶十几块的廉价果味清酒,到底是比不上粮□□酿的酒啊。
十有**,是用工业酒精兑香精造出来的。
领队老师问外联部要了那个提供酒水的公司的联系方式和地址,打算让学校官方去交涉一下。
幸亏学生之中没有人出大问题,只是和别人有点小小的不适,沉沉地睡了一觉后,就代谢掉了。
汝此宝依旧坚守在找写文素材的工作岗位上,在众人之中,目光锁定在了蹲在江水边,用手拨水玩,打发时间的「查栋」。
汝此宝喜欢每天闲来无事,就点开网站看一下预收文的数据,他的忠实读者【先吃饭】,已经在他的预收文下投了一千人民币的霸王票了。
再不开新文,汝此宝感觉这位【先吃饭】都能抱着自己的全部家当,人肉出来自己,然后以身相许了。
新文,迫在眉睫,写文素材,必须拿下。
汝此宝目光坚定地看了「查栋」一眼,想好可能会出现的桥段,进入情绪,沉入气氛,大步走进。
然而,一直坚定在自己的小世界里的「查栋」,却突然发现了汝此宝的靠近,飞快地转头看了他一眼,起身,甩了甩湿手,走开了。
正准备上前戳戳「查栋」,好和他搭话的汝此宝:“…………”
怎么突然就OOC了呢。
预设的一切景物描写、神态描写、动作描写,因为「查栋」这个参考对象的不配合,尽数崩坏。
失去了养料,汝此宝的大脑空白了一瞬。
不过还好,这种事经常发生。
他很快整理好了思绪。
毕竟,“生活”,是无常的,不可能有完全固定的模板。也正因为如此,艺术才来源于此。
汝此宝转过目光,去追随「查栋」的脚步,重新在脑海中结合各种外界元素,兑换成文字状的砖垒,搭建出一个可能的世界。
宕机的大脑再次重启,呆滞的感觉终于清晰,汝此宝作为平行新世界的“触发者”,再次向「查栋」靠近。
他感觉自己的眼睛,都变得炯炯有神了起来,光芒像太阳落在江面。那粼粼的闪光。
他在脑海中写道:
「A从来不相信命运,他只向往自由。
A是天际飞鸟的翅羽一根,是动物毛皮上死守信仰的苍耳。
对自由的信仰,就是A生命的全部。
A从来没想过,有一天,他会被无情地抖落,落在一片坚实的土地上,那里站着一个顽石一般的男人,风雨不动。
A感到奇怪。
奇怪,更是一种惊喜。
在A的世界里,他从来没找见过这样一种人,这个人的存在,几乎是对他自由信仰的彻底挑衅。」
很好的心理描写,汝此宝沉浸其中,心情愉快极了,脚步轻快地向故事的进行时,迈进。
“哎,查栋,帮我个忙~”
突然,一个本不该出现的家伙,还是该死地出现了。
汝此宝眼尾有些下垂的浅色眼睛,倏地黯淡下来。
他冻在原地,新生的世界被讨厌的家伙掐死在了襁褓之中。
弓铣!!!
汝此宝握紧拳头,骨头咯咯作响。
他肯定是要把这个孽畜狠狠揍一顿的。肯定。必然。
弓铣搂住查栋的脖子,把人拐到了一边的人群中,查栋不太喜欢和人有亲密接触,神情显而易见的拘谨,感觉冷汗都快下来了。
汝此宝脑中文字的砖垒,还在随着他眼睛对外界世界的读取继续,但是故事的逻辑推演早已不翼而飞,变成了一坨平铺直叙、毫无主旨的狗屎。
汝此宝用力用鼻腔顺了一口气。
冲动是魔鬼。冲动是魔鬼。汝此宝努力平复自己想要手刃贼人的心情。
他直接席地而坐,抱起脑袋,坐在草地上。周围没有人。
头疼……
汝此宝莫名又想起了,昨天晚上的事。
明明早就应该忘掉的。就像上一本书完结,就会马上清空有关的世界观和人物设定,好给下一本书腾出思考的空间。
偏偏那些湿热的画面,在本来就混乱的脑袋里,蒸汽弥漫般强硬地塞满。
还都是关于弓铣的!!!
“啊啊啊啊啊啊———!!!!”
汝此宝用力挠挠炸炸的头发。
头疼。牙痒。
他现在好想找棵树啃啃,顺便敲敲脑袋,清醒一下。
好像大家又在捣鼓什么户外活动,一堆人聚在一起叽里咕噜,有说有笑,不知道在商量什么。「查栋」也站在里面,认真地听着,不时点头,赞同着什么。
汝此宝对这种即兴的人来疯活动,没什么任何的兴趣。
没什么新的思路,汝此宝干脆扒拉起手机,消磨一下时间。
大数据懂他,给汝此宝推送了一大堆“写文大神晒卓越收入”的帖子。
刚刚打算故步自封、摔倒了就躺下歇着的汝此宝,心情更不平静了,浮躁愈演愈烈。
汝此宝写过几本数据不错的文,他深深地知道,“浮躁”这种东西,在闷头苦干也不一定出成果的网文领域,十分万分地不可取。
等“浮躁”像浪花一样从海滩慢慢褪去,海滩上只剩下一串字刻骨铭心:到底该怎么办?
郗觅路的话,像诅咒一样,再次应召。
“又在想什么呢?”
果然,不出所料(虽然汝此宝并不想去料),弓铣又又又狗一样,找到了自己。
让汝此宝觉得,哪怕他在地球上最偏僻的一间厕所蹲着,弓铣都能贴在门缝儿,幽幽地问他:“Oi,要纸巾不要?”
汝此宝机械转头,像看尸体一样,看向弓铣,他已经准备接受自己悲惨的命运。
就像一个亡国之君,活无可活,只剩死路一条,尚可坦荡,足以惹后人怜爱。
那我就假设你喜欢我……
汝此宝在心里艰难地想,弓铣脸上始终不变的笑容,像是一种辛辣的嘲讽。
你像狗一样,成天找我的麻烦,是因为喜欢我……
汝此宝感觉自己的魂儿,都快从七窍散出去了。
应景地,弓铣笑得更开心了。
他蹲在汝此宝跟前,抬手戳了戳他肉肉的脸颊,歪歪脑袋,道:“你怎么变得这么呆呀?”
轰隆——!!!
心中,惊雷滚滚。
汝此宝感觉自己好像误入了禁区。
他像是一个,无比清醒的斯德哥尔摩症患者。
汝此宝目光发直,肉身虽在,但人已经轮回千年。
弓铣没戳够,直接上手捏了几捏,汝此宝现在懒得刺杀他,并不是弓铣眼里的“乖”。
弓铣心情大好,又道:“你想说什么?”
汝此宝扯扯嘴角,虽然他现在挺崩溃的,有点不想接受现实,但是还想再扑腾一下,说句能刺痛弓铣的话,挽回一点点局面。
汝此宝轻轻一笑:“呦,众心捧月的大主角,不在人堆里受人爱戴,怎么跑过来体贴我这种下民了?”
弓铣一愣,上道儿地捕捉到了汝此宝话里的关键词,喃喃道:“主角……”
汝此宝:“对。”
汝此宝就是要狠狠刺他一下,因为弓铣就是一个被人捧上神坛的所谓“主角”,还是一个被完全架空的、完全符号化的主角。
他身为主角的光辉奇迹,全靠他的腿毛粉丝的自我脑补,颅内**。
称呼弓铣为“主角”,就像是赞美一个名不副实的畜生,实为“讽刺”。
如果弓铣有自知之明,虽然中伤不了他,但是起码能让他神色微动。
然而,弓铣反而荣光满面了起来,极黑的眼珠都能做到大放异彩,烘烤在汝此宝的脸皮上。
弓铣:“你终于把我当成「主角」,来看待了吗?我好开心啊!!!”
汝此宝睁大了眼睛:“???”
这孽畜是终于被他的那些脑残粉逼疯了吗?
弓铣直接拉起了他的手,捏了捏他的手心,开心成了一群只能用叽叽喳喳来形容的小动作。
傻逼。
这孽畜到底是疯了。疯了也好。本来就不怎么正常。
汝此宝想。
弓铣捧着他的手就要往嘴上凑,给汝此宝吓了一跳,赶紧抽回了手。
倒不是怕弓铣的牙和自己的牙一样锋利,会把他的手啃掉,只是汝此宝强迫自己相信又不想去相信的话,突然再次袭击了他的大脑。
假设,弓铣做的那些事,都是因为喜欢我……
假设,他总是拦我的“桃花”,处处碍我的事,都是因为喜欢我……
弓铣,喜欢我……
噫!
汝此宝猛地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密密麻麻,超级无敌多。
他感觉自己身上肯定有一个鸡皮疙瘩首领别名叫“秦始皇”,身上所有的其他鸡皮疙瘩都是他满陵的兵马俑手办,起到一个危机时刻,威震四方的作用。
虽然他这个正牌的“秦始皇”早已经变成了一具尸体。
能这么不要命的去“假设”。
我也是疯了。疯的彻底。
墨迹了一整天,到了今天倒计时关头,才狠下心开始写,真是大逆不道(哭泣)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2章 求次
点击弹出菜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