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星期后终于要迎来高三第一学期的期末考试。
她们提前搬了一部分书回家，教室里，突然就空了下来，桌面没有堆叠的书，也露出了同学们的脸庞，坐得板正也好，歪七扭八也好，总之她们的动作现在在任何人的眼里都一览无余。
明天就要考试，苏意橙说不出有什么心情，只觉得时间过得很快。
在今晚她们就要清空自己位置上的所有物品，方便明天考试，李木木看着手里的书包犯起了难，装不完……袋子拿小了。
原本以为剩的这些用书包装就可以一次性背回去了。
苏意橙把自己剩下的东西全装进了书包里，站起身来拎了一下，这也太重了。
李木木书包放在大腿上看向苏意橙问：“橙子，还有多余的袋子吗？我还差一点没装完。”
“还差多少？”苏意橙凑近她看了看。
“就这些了。”
零零散散还是挺多的。
苏意橙问向后面的罗冰，“你有多余的袋子吗？木木的东西没装完。”
罗冰单手趴在桌上，脑袋靠在手臂上，“没有，你觉得我像是会把这些东西装回家的人吗？我都打算晚点放学抱到学校门口去卖了。”
苏意橙：“……”
在下课的时候，她看到李木木还在位置上硬塞书，就和她说别塞了，我去问问姜喻言有没有。
“好。”
苏意橙走出教室门口，隔老远就看到姜喻言林亦之张凯从他们班教室后面走出来，姜喻言走在最前面，抬头刚好看到迎面走来的苏意橙，眉梢一扬，脚步不自觉地也加快了。
姜喻言：“怎么了？”
“你有没有多余的袋子啊？”
姜喻言往后看了一眼，“没有，要袋子装什么？”
苏意橙叹了声气说：“木木还有些东西装不完。”
身后走上来的林亦之单手插兜，在姜喻言身旁停下，“装什么？”
苏意橙看了他一眼，“你有多余的袋子？”
“你要的话我就拿给你。”
苏意橙点点头，“木木要装东西回家。”
“行，等会儿啊。”林亦之说完就转身回教室里去拿东西了。
张凯识趣地也跟着回了教室，就剩姜喻言和苏意橙两人在走廊上，他们往边边站了点。
姜喻言垂眸看她，“等下放学你就在教室等我。”
她不解地对视上他的眼睛，“啊？”
“书太多，我来拿。”
“不用，我、我也可以背的，况且你自己都有一大袋要拿。”
“我的没剩多少，听话，放学就待在教室等我过去找你就行。”
苏意橙想再说些什么，林亦之拿着袋子出来了。
她接过，说了声谢谢。
她看着面前的两人，脚尖小幅度地轻轻踢了踢地面，“那我先回教室了。”
“嗯。”
姜喻言看着她的背影，视线一动不动，话是跟旁边的林亦之说的。
“你等下要脱衣服用衣服包着东西回去？”
他仅有的一个袋子拿给了李木木，姜喻言调侃他。
“放学再说呗。”话锋一转，他和姜喻言顺路来着，眼睛亮了亮，“好兄弟、”
“不听。”姜喻言听他一开口就知道他要说什么了，转身就往教室走，林亦之紧随其后在后面一直在说。
“你跟我顺路帮我拿点呗，行不行？”
“不行。”姜喻言拒绝道。
“能不能讲点义气，要是你也需要我的话，我二话不说肯定帮你拿了，反正你东西也不算多。”
姜喻言：“嗯，没空。”
“屁，你哪门子的没空？”
姜喻言懒洋洋偏头瞥他一眼说，“我要帮苏意橙拿。”
林亦之：“……”
行，重色轻友，不帮就不帮，反正还有个张凯，张凯单身狗一个，总不会也有那么多的借口。
结果当他和张凯说的时候，借口还真有，而且还不少。
下晚自习时，苏意橙的东西全被姜喻言拿着了，她便帮李木木提了一袋，下楼梯口时看到林亦之提着个很大的黑色塑料袋。
她好奇地问了一嘴，“你这提的什么？”
“书啊。”林亦之也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提的东西。
“怎么用这个袋子装？”
废话，不用这个袋子的话他就真要裸着上身用上衣来包书了，这个塑料袋还是他去小卖部问老板要的，老板说没有其它袋子，黑色垃圾袋倒是有。
总之有好过没有，他的两个好兄弟死活不帮他一下。
“大，方便装。”
“好吧。”苏意橙怕姜喻言拿的东西太多又重，所以没有再多说什么。
反倒是身后的李木木看到那袋子后视线定在了那里。
走到一半路的时候，李木木接到了她妈妈打来的电话说路过这边顺便来接她回去。
剩下苏意橙三人继续步行回去，她两手空空的，反倒是两个男生提的东西最多。
她上前靠近姜喻言把手放在袋子上，开口说，“把这袋给我拿吧。”
“不用，又不重。”
她抿着唇心里知道姜喻言肯定是不会让她拿的了，过几秒后又去问向一旁提着一个大袋子的林亦之需不需要帮忙，他都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莫名收到了一记左前方飞来的眼刀子。
他嘴角抽了抽，在心里骂了一句，随后看向苏意橙说不用，区区一袋东西，他自己能拿。
和林亦之分开路线走之后，她跟在姜喻言身后，双手放在身后，有些无聊地看到路灯下的影子一步一步跟着踩上去，姜喻言的视线也时不时就瞥向地上那蹦蹦跳跳的影子。
这条街今晚竟格外安静，往常这个点都会听到一些摊贩的喇叭发出的叫喊声，还是第一次见这里这么安静的，连叶子被吹落在地上的声音都能听见，姜喻言此刻说话的声音也显得比以往都要清晰。
他说话时唇角微微扬起，眼里含着笑意问道：“好玩吗？”
苏意橙莫名感觉到手心开始慢慢出了汗，她小声说嗯，好玩，怎么你的影子倒映在地上都显得好高。
姜喻言闻言没忍住噗呲笑了一声，“小心点，别等下撞到东西了。”
“嗯。”苏意橙应了一声，脚步却不自觉地加快了一点点，靠近他，与他保持着很近很近的距离。
姜喻言的声音再次响起，“……明天考试，加油！一定要先审题，别又把不该丢分的题又马虎答错导致扣分，知道吗？”
她咳了声，掩饰尴尬道，“知道了，我会认真审好题再答的，你也加油。”
看来她没审好就答题的事情已经在姜喻言的记忆中根深蒂固了。
姜喻言低低应了一声，沉默了片刻，不知不觉就走到了苏意橙家楼下。
“给我吧，我拿上去就好，你也早点回去洗澡睡觉。”苏意橙伸出手去拿他提着的东西。
结果他动作微微一躲，苏意橙的手就落了空，她保持着伸手的动作抬头看向他，满眼的疑惑。
“去按电梯，我拿到你家门口就走。”
“……哦，好。”苏意橙连忙走上前去按电梯。
叮的一声电梯门打开姜喻言提着东西走出去，她就在身后跟着，到门口时，姜喻言微弯腰把东西放在了门口边，让她晚点一点点拿进去就行，她爸妈在家，不想打扰他们就没进去。
他掏出手机看了眼时间，也不早了，“那我先回去了。”
苏意橙原本还在看着他想事情，听到声音好几秒后才反应过来，点点头说好。
她站在门口看着姜喻言往电梯口方向去的背影，刚想收回视线拿钥匙开门就听到熟悉的声音叫了声她的名字。
“苏意橙。”
她神色一愣回过头，看到站在不远处的姜喻言正直勾勾地看向她。
“嗯？”
姜喻言望着她，两人对视了好一会儿，彼此的心跳都悄无声息地加快着，眼神也从未在对方身上移开过。
良久，苏意橙听到他说，“没事，早点睡，晚安。”
她怔了怔，随后也扬起嘴角，笑着回应，“晚安。”
……
第二天，苏意橙刷完牙换完衣服后出来发现餐桌上摆了满满一桌的早餐，有七八种，都是不同的。
这都是陈曼清凌晨四点就起床开始制备的。
见苏意橙一脸惊讶的表情，陈曼清脱下身上的围裙走过去，“起来了？快吃早餐。”
苏意橙拉开凳子坐下，眼里还存留着震惊，“……妈，这都是你做的？！”
“嗯，看看喜不喜欢吃。”
“你这也太厉害了，这么多，那岂不是很早就起床做了？”苏意橙有些心疼道。
“什么厉不厉害的，来，多吃点，接下来两天的考试，会比较辛苦，慢慢来，不要急知道吗？”陈曼清剥了颗鸡蛋放到她面前的碗里。
“知道的，您也辛苦了。”苏意橙刚说完就听到外面有敲门声，两人齐齐回过头去看向声源处，陈曼清说了句是小言？
苏意橙一愣，反应过来应该是姜喻言后，和陈曼清说了声就小跑过去开了门，门一打开，果然门外站着的是姜喻言，他手里拿着考试要用到的笔。
“这么早？”苏意橙看着他说。
“嗯，和你去吃早餐，听我妈说附近新开了一家早点店……”
里面传来陈曼清的声音打断了他的话。
“是小言吗？快进来一起吃早餐。”
苏意橙听到话后拉着姜喻言的手把他拉进来顺手关上了门，姜喻言视线看向两人的手上，听着苏意橙说，“我妈今天做了很多早餐，就在家吃吧，我们吃完直接去学校。”
“好。”
两人吃着早餐，陈曼清就在旁边一遍遍嘱咐他们考试一定要放松，不要紧张，苏意橙问她怎么不一起吃，她说晚点等你爸出来再一起吃。
吃完早餐两人看了眼时间差不多了就起身拿东西准备出门，苏意橙遛回房间拿了装考试用品的小袋子，直到进到学校里面后，两人在楼梯口处站了两分钟。
“记得好好考，考完我在一楼楼梯口等你。”姜喻言对着她说。
“好。”
苏意橙觉得她的心像被小羽毛拂过似的，痒痒的。
一进到教室，就看到李木木在位置边站着整理东西。
两人相互打气，彼此鼓励着，“木木，你加油啊～”
“放心好了，……就是，怎么说，有点小紧张。”
“紧张什么？第一次见你考试会紧张的。”
这是实话，认识这么久以来，李木木每次考试都是超常发挥的了，从未见她有过紧张感。
“我妈昨晚和我说，这次考试如果没考好，就给我报一整个寒假的补习班，到时候说不准我高三下学期一整个学期周末都是要补课的，这也太恐怖了，光是想想我都觉得接受不了。”
“不是吧？你妈真这么说？”
李木木点头。
事已至此，苏意橙只能祝她好运了。
“加油！！放松，你肯定不会考不好的，我相信你。”
“嗯，你也好好考啊，我先去考场了。”
“好。”
她和李木木的考场是不在同一楼栋的，李木木考场在东边，她的在西边，和姜喻言他们的更是不在一个方向，听到广播响起的声音，她深呼吸了一口，抬脚正打算去考场，回头的瞬间就看到站门口的姜喻言。
苏意橙错愕地走过去，“你怎么还不去考场？”
“还有时间，我先送你去你的考场。”
苏意橙唇角抿着笑，“好呀。”
考试的第一天。苏意橙觉得还行，分数自己大概能预估得到。
第二天，考完试出来的她觉得神清气爽，终于！考完了！她第一时间冲出考场，奈何下楼梯的人太多了，而且拥挤，她只能随着人群一点点往下走。
一出楼梯就看到了在楼梯口外面一点等着的姜喻言。
她兴冲冲地跑到他跟前，“考得怎么样？”
姜喻言看着她过来，嘴角含着笑意，“还行，你呢？”
“我也觉得还行。”苏意橙轻轻笑了两声，随后站一边和他讨论起了里面的一道数学题，一边等着李木木林亦之他们。
大家考前都约定好了考完出来后就等在老位置，然后一起去吃东西。
苏意橙提前给她妈妈打了电话报备，当她问起苏意橙考得怎么样时，苏意橙说还行，让她不用担心，并说可能要晚上十点多才回家，她要和李木木等朋友出去搓一顿夜宵。
陈曼清应好让她注意安全，挂完电话后又给她微信发了一笔转账过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