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真的于皓南忽然亲临现场，完全出乎意料之中，当场宣告分手，假的于皓南压根没敢从电梯里出来，转身藏匿于夜色之中，悄然离开。

李若希率领的小分队，行动中止，留在一个无人的教室中，反复回看监控视频。

“看这个侧影，”梁咏云把电脑中画面定格，指着电梯出口虚掩处的一张人脸，“跟于皓南一模一样。”

“鼻梁没有那么高，”李若希认真辨识道，“下巴也没有于皓南的线条那么锋利，不过就这模糊的侧脸来判断，他也一定是戴了面具。”

“这面具也太可怕了，竟然能塑造出一张人脸来，”周旋是军医，对这东西很感兴趣，趴在附近，猜测道，“估计用的材料比树脂还要轻薄纤细，脸部用的是仿真硅胶，植入了眉毛、头发，瞬间就能变脸。”

“如果是恶作剧的话，也没人敢用兵王的脸来这么胡搞，不要命了吗？”殷鹏说，“真的是厄斯人？那他装成兵王有什么意图。”

“挟持你，”梁咏云看着李若希，“你看他手里拿着的是什么。”

众人定睛一看，虽然监控镜头离得很远，又是夜里没灯，照得不清晰，但他手里的东西经过电梯墙壁反照出来的光，模糊出现了一个长筒状玻璃材质的东西。

殷鹏和周旋不禁同时惊叫道：“针筒？！”

“是，估计是麻醉一类的东西，他这张脸只能远远地把你骗过去，”梁咏云看着李若希，“因为你们是情侣，声音做不得假，他这个行动路线是站在楼门口，把你喊过去，当时致远楼里灯都是熄灭的，一个人也没有，他是奔着你来，八成要在楼里把你打包带走。”

如果不是真的于皓南忽然过来了，打乱了他们双方的计划，他会和李若希正式过招。

“都怪于皓南这个傻der，坏我好事！”李若希恨声道。

殷鹏和梁咏云、周旋彼此交换了一个眼神，行动时他们都戴了微型声讯器，都听到了于皓南和李若希的争吵过程。

“明天继续钓他出来，”李若希道，“他有这个贼心，就不信他不出手。”

“李若希，你明天还敢穿这个渔网袜子吗？”殷鹏有些不敢相信地问，“兵王都气得跟你分手了。”

“我在乎他？！他不喜欢我就不穿了？分手就分手！”李若希冷哼了一声，大长腿交错着往前面地上一支，“从今天开始，这黑丝就是我的日常穿搭了！”

梁咏云和周旋同时举起手，给他热烈地鼓起了掌，殷鹏紧随其后，也加入了当中。

只是到了夜里，李若希睁着眼睛望着天，想起于皓南对他说的那些伤人的话，气得握着拳头，就想伸脚往天花板上踢。

彭羽琼在下铺，总是听到上面床板用力往下沉的声音，他耳朵极其敏感，被搅合得睡不着，只好坐了起来。

却看到桌子上一包红色丝带缠绕到支棱的机器尾翼，便起身去到桌前，拿出来开始组装。

“你怎么还不睡？”李若希探出头来问道。

“你们不也不睡吗？”彭羽琼按动遥控器，调试后，将窗户打开。

梁咏云和周旋、殷鹏都坐了起来，新兵营里有外星人这样的事，根本让人睡不着，他们都大眼瞪小眼地呼吸不稳，无法入睡。

彭羽琼像放风筝一样，将那飞行器往窗外一扔，随之操控手里的遥控器和手柄，将那飞行器遥遥地升到空中。

MerryChristmasEve，红色彩灯逐渐亮了起来，飞行器周围的真空储藏室里，装着一颗又一颗红色的苹果，在不停闪烁的红灯下，散发着绚丽的光，飞行器升到一定高度，那英文字母忽然变成了斜体，缓缓现出两个经过艺术设计的花体字来。

若希。

宿舍楼里窗玻璃上贴着的战士们，看到这一幕都忍不住惊呼起来。

“好浪漫啊，这就是兵王的礼物吗！”

“能让苹果飞到天上去，真是太有创意了！”

“兵王是宇航员嘛，整这种东西不跟小儿科似的！”

李若希坐在床上，怔怔地往窗外那红色犹如外来不明物体的飞行器看去。

“这是老严的手艺，”彭羽琼道，“如果是皓南的话，会飞得更高，非要给外星人看看不可。”

他说完了，更是觉得奇怪，看向上铺的李若希：“这怎么是严守义做的？”

“你怎么知道是他做的，可能是……可能是他们俩合伙做的，也说不定啊。”殷鹏打断道。

“就是，兵王天天忙得很，可能找了个助手。”周旋也觉得不忍心，开口搪塞了过去。

可还有人比彭羽琼更熟悉于皓南和严守义在机械制造上面的偏好吗？

李若希砰的一声倒回被窝里睡觉了，没有接话。

过了一会儿，梁咏云问道：“亚晴怎么还没回来？”

“约会去了。”周旋回答，“在圣诞树底下好像见到他和别人在一起逛，一大早盛装打扮。”

“跟谁？这八卦大王自己倒是藏得好好的，我们都不知道。”

“好像是个医疗兵，”周旋道，“模糊听了一耳朵，忘了是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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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的兰特斯岛正值涨潮时期，岸边海浪一浪高过一浪，很快就将搜救的人陆续打倒在沙滩上，卷入海中。负责秘密搜救的人，不得不在腰间缠上绳索，彼此拉着对方，防止被海浪卷走。

对奉安平的搜救异常艰难地进行着，其中放去做诱饵的厄斯人安全员早已不见踪影，同时在较浅的海樵附近，发现了奉少将遗落的枪，还有大量喷溅式血迹。

到了夜里三点多，派来搜救的A军战士已经多达100多人，负责指挥这次秘密行动的栾中将栾总，彻夜不休，几次派出潜艇去追查奉少将的下落，于皓南跟着大部队进行搜寻，可从发现失踪到第二天下午，多支救援队沿兰特斯海水浴场到充盈岛附近海域搜寻，始终没有找到奉安平。

到了第二天的夜里，因视线较差，搜救不得不停止，栾总放弃了他的下属，任其生死不明。

“我说过我不需要帮手，也不需要外援，”于皓南终于忍不住发了火，“奉少将的卧底行动我是拒绝的，因为敌人在暗我们在明，假设对方直接拿出冷氮枪随机扫射新兵营战士，我们又能如何应对？这次让我们找不见人也看不见尸首，就是恐吓！”

“我们只是怕敌方渗透到新兵营上层长官，有你触及不到的地方，”栾中将道，“这才想着派人来支援你，没想到……”

于皓南摆了摆手，不想再听了，是机遇也是挑战，A军不少将领主动请缨清除新兵营内鬼，可六万战士的肃清运动，又岂是一朝一夕，就能完成。

他们究竟是急于找到这里的厄斯人，还是急于协助于皓南这“于总司令的儿子”晋升军衔，其目的性，值得思考。

于皓南做了“太子殿下”这么多年，无论朝中上下议院、政府官员，还是军中上下，大大小小的士兵将领，又有多少人巴结奉承他，一味讨好他，那是数之不尽，也不怪他总是独来独往，懒得给一个眼神。

从海底搜救无功而返，回来以后，已经是深夜，天上飞了一个红彤彤的苹果飞行器，他抬头扫了一眼，快步回到新兵营里，找到了左阳旭长官，立刻做了一件事。

叫走了Alpha宿舍里的林玟和孟令华,说是长官有请。

一路上，林玟面色凝重，脚步沉重，一步步好似迈向死亡，他和孟令华身前身后四个人，将他们牢牢困于其中。

林玟忍不住回头，笑着问道：“什么事啊？”

于皓南手中的枪，指向了他的腰间：“进去就知道了。”

孟令华偏过头，望着林玟，倒是很从容赴死，一副“早知今日，何必当初”的表情。

从被林玟窃取了人/皮面具开始，他就知道早晚会有这一天，只是没想到暴露的这么快，于皓南已经按捺不住了。

进到审讯室里，左阳旭望着这当时抱有极大期望的两个科研医疗兵，不禁心中酸痛，几次于皓南说他们俩是“铁狼”，左阳旭都不信，忍不住一次次向他确定：“真的吗？他们真的是外星人吗？”

于皓南证明给他看，在二人做实验的医疗室中央空调里，放了无色无味的倾炮毒气，十分钟后，二人什么事都没有，仍旧专注地做着研究。

左阳旭面色发青，直愣愣地望着监控视频里的二人：“现在把他们拿下……”

“暂且别忙，且看这俩人都跟谁秘密串通，找到他们的关系网。”

可惜这二人似乎因为同一军种、同为厄斯人，只跟彼此联系，左阳旭派人秘密盯梢了好多天，都没有下文。

现在，命令下属把他们的手腕、脚腕都捆缚在椅子后面，左阳旭看着孟令华，仍旧忍不住失望。多年的老寒腿风湿病，都是在吃了孟令华的几服药后得到了缓解，左阳旭万万没想到，连孟令华都是外星人。

“小孟，没想到你也是厄斯人。”

“不是所有厄斯人，都是坏人。”孟令华凄然地望着他。

“不是，我们不是啊，”林玟到了这一刻，还在抵死狡辩，“长官，你疯了吗？于皓南你看看我，我是张吉惟啊！”

孟令华噌地转头看向他，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于皓南抓起一旁的消毒液喷壶，朝他的脸一顿猛喷，杀得他眼睛流泪，紧闭双唇，片刻之后，脸上毫无变化，仍旧是林玟的脸！

“哈哈哈哈！52%浓度的卸除水只能消掉部分人/皮组织，100%浓度才能完全消融整张面具，”林玟瞪向于皓南，“你们终于肯下狠药了！”

“林玟，你死到临头了还气焰嚣张。”于皓南抽出一柄短刀来，二话不说，直接扎进了他的肺部，刀口没入进去，只剩刀柄，顿时鲜血如注！

林玟当即惨烈地大叫起来！

“于皓南！你这审讯如此简单粗暴吗？！”孟令华瞪起眼睛来，不可置信地看向他。

“别着急，马上就到你了，”于皓南道，“你们要是落入别人手里，现在就是冷氮枪了，但我不想消耗钚原料，刀，是可以回收的。”

说完，站起身来，手里欻的一下又转出一把刀来，走向了孟令华。

左阳旭转身推开门，走了出去。

“你要问什么，我如实相告，”孟令华额头沁出了一层汗来，仰着头看着他，“念在我和方缇有那么一段师徒情分，你也总该给我留点申辩的时间吧。”

“你没资格说起他，连个孩子你都利用，”于皓南的刀身，一下下拍着孟令华的唇边，“我问你，李若希的出生证明，是不是你窃取的。”

孟令华缓缓抬眸，看向他。

“能有机会接近闻医生，盗取他的钥匙查到档案的人，只有你，这个挂名徒弟。”

“是我。”孟令华回答道。

于皓南走上前，一刀往下插去，狠狠地插进了他的肺叶！

孟令华咬着牙不渗漏出一丝痛喊，可双目瞬间血红，一汩汩鲜血喷溅在于皓南的衬衣前胸上。

林玟撇过脸看去，这下更是吓得面如纸色。他知道孟令华跟总统家中的孩子比较亲近，还是总统师父的徒弟，算是同源师生，多少以为于皓南会给孟令华一些情面。

这一刀算是给他扎清醒了。

“为什么这么做？！是不是双性人，与你们何干！”

“我们想借用他的身体……不是，不是你想的那样，”孟令华看到于皓南瞳孔中的墨蓝色逐渐变得深黑，连忙说道，“最开始我们的初衷，不过是寻找男人繁衍后代的可能……双性人正好符合我们的设想，我们当中的一部分男人，也想改造自己的身体，能够跟你们的Omega一样，繁衍我们的后代……”

“那很简单，”于皓南道，“从你们开始不就行了吗？你为什么不在你们的身体上安装女器，倒是琢磨上了我们的双性人？！”

“……”孟令华坦诚道，“我只能说，人类是自私的。”

“你们厄斯人才是自私的！想把这种反人道的实验凌驾于我们水星人的身体上，祸害了我们那么多的Omega，”于皓南点了点头，唇角擒着一抹冷笑，眼神逐渐变得狠戾，“23分钟，是肺出血致人死亡的弥留时间，这不会因为你们是厄斯人，就能翻一倍。现在，回答我的问题……”

“我说，我说！”林玟连忙举手，让于皓南看他，“这一切都是这个孟令华主张的，我们厄斯人的母星遭遇了核武器轰炸，没有了干净的水源和物资，我们才不得不……”

“这部分我知道了，”于皓南皱了皱眉，“冥王星经历了什么，我们不同情，也不好奇，你们的同族已经跟我们都讲完了，说点新鲜的，比如，奉安平现在人在哪儿了？！”

“奉安平？那是谁啊？”林玟脸色惨白，急切地转头问孟令华。

孟令华：“我也不知道。”

“他化名金耀竹，一个潜水安全员，是我们A军的人。”

“这个我真不知道，”林玟指向孟令华，“是他，他很清楚！”

“我也不知道！自从你窃取了人/皮面具，会变成谁，我怎么清楚？！”

“那还不是你先掌握的技术吗？我又能变成谁？！”林玟忽然觉得不对了，连连摇头，“不，于少将，于大英雄，你听我说，这个面具是孟令华学会的，但他不止把秘方给了我，还给了我们将军……”

“你们将军是谁？！”

“我、我……”林玟嘴唇哆嗦着，不敢开口。

“林玟，事到如今你我已经是将死之人，或早或晚而已，”孟令华道，“你还真以为他能放过我们吗？”

“或早或晚，也分死得痛快还是死得煎熬，”于皓南转动他胸口上的刀，“比如现在，你的感受如何？”

孟令华强忍着巨痛，汗珠直往下滴，几乎模糊了眼睛，他看着于皓南，忽然笑了起来：“于皓南，枉你意气风发，一堂堂兵王，年轻少将，总统和于总司令之子，看起来前途光辉灿烂，没想到，你心里却住着魔鬼！这样残忍地玩弄人命于手上，你跟穷凶极恶的贼人又有何区别？！”

“为什么要有区别，我心里为什么不能住着魔鬼？”于皓南不解地歪着头，看着他，“我还可以是魔鬼本身。”

什么总统和于总司令之子，光鲜的身世背景下，他还曾经是个见不得人，要被藏起来的私生子。小时候方倾不愿让他见父亲的时候，每每于浩海忽然来到医院，方倾都会就近原则，慌张地把他藏进旁边的屋子里。

或是废旧的诊疗室，或是放置各种血腥器官的人体储藏室，或是阴气森森的绿色手术室，或是冰冷的太平间。

于皓南那时还不到四岁，对这些血葫芦一样的东西，见怪不怪，肢体伤残、破损流血的尸块、或是猝然发生的死亡等等，都不屑一顾，更别说是害怕或畏惧。

孟令华发现这些话并不能触动他时，只得说道：“于皓南，我们有我们的信仰，既然已经到了穷途末路，我们无话可说。”

“好。”于皓南站起身来。

“于少将！”林玟话音未落，和孟令华胸口上的刀又被于皓南同时转了刀柄，不禁歪着头，猛地吐出了一口鲜血来。

“我可以给你，我们在新兵营的厄斯人名单……”

“林玟！”孟令华转头瞪视他，说出了一连串的厄斯语。

于皓南笑了，轻蔑地望向二人：“你们在母星上有父母家人，为了他们，你们可以去死。那被你们无故杀害的水星人，就没有自己的父母家人了？”

这话竟是用着一串非常标准的厄斯话，质问他们。

“别担心他们的安危，”于皓南起身将两张纸放在他们的面前，各自给了一支笔，让他们默写同族名单，“我们会尽快去你们的母星，亲自问候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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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了审讯室，已经是这圣诞节当天的夜里，10点多钟，外面的大雪停了，远远的圣诞树下，有战士们在那里拉着手风琴，一起欢乐地唱着歌。

林玟把能供出来的都交代了，仍旧没有说出奉安平的下落，也许是这新兵营里别的厄斯人下的手，也许是长官，也许是战士，也许……

他看着李若希风姿绰约地走在一众Alpha们前面，笑着摆手，说是不收他们的礼物，一双穿着白丝袜的长腿，走在雪地里，婷婷袅袅，像一只长腿小麋鹿。

他回头时看到了于皓南，但立刻转身，快步往反方向走去。

他竟然装作看不见。

“……救命，于皓南怎么又来了！”梁咏云看着监控皱眉道。

“恐怕今天钓不着鱼了，”周旋啧啧有声，“不是把冷暴力施行到底吗，兵王？”

殷鹏道：“平时李若希多盼着他过来都不肯来，咱们想干点儿什么他却总出现……得嘞，追上去了！”

“李若希！”

肩膀被于皓南的大掌猛地一拍，当即痛得浑身发麻，他刷的一下甩过头，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地问道：“干嘛？！”

于皓南喘着怒气，胸膛起伏，恶狠狠地盯着他。

“已经分手了，还找我干嘛？！”李若希眼睛瞄着旁边，糟糕，他一来，别的Alpha就做鸟兽散了。

“……你不是想知道我的理想型吗？”

“昂。”李若希看着他。

“做我的夫人，首先就得听话。我让你别穿这破丝袜你是聋子听不到吗？！”

李若希愣怔片刻，回答道：“我李若希听过谁的话？你有什么资格让我听话？连我爸的话我都不听！”

“对，是。”于皓南点了点头，忽然想起来了，想起了李若希的小时候。

那个背着双头蜥蜴硬要去上学的任性孩子，那个扒拉他眼眶、想抠他眼珠的疯孩子，他们都是李若希，只是李若希长大了，会伪装了。

他根本还是他，从来不会听谁的话，也不懂事，别说做自己的夫人了，就是做下属、做战友，他都不够格。

“你这样的妖精浪货，几千年出一个，也不是容不下你。但你故意出来勾引人，惹火上身，那就是你的不对了！”于皓南警告他道，“现在这情况，别说厄斯人随时会对你下手，就是水星人看到你这放浪形骸的样子，恐怕都得发疯！”

李若希被骂得一头雾水，泪水不自觉地飙出了眼眶，怒道：“你才是妖精！你是黑熊精！什么浪货，你又是什么货？！你不是个好货！你是个混蛋！”

说着说着就上前又踢又打，一腔愤懑朝他发泄出来。

“刺啦”一声响，缠斗中李若希只觉得腿间一凉，登时愣住了，却看于皓南手里转着一把小刀，瞬间揣进了兜里。

他低头一看，自己的白丝袜被刀割破了，从上至下，整个两片儿，碎裂了开来。

“你，你割我的袜子……”

寒风吹了过来，腿瞬间冷得发麻，李若希双眼圆睁，瞪得像铜铃一样，不可置信地望着于皓南，又低头，看着腿间逐渐整个儿碎裂开来的白丝袜。

“我让你再穿，”于皓南轻合眼眸，闪出幽暗的蓝色的光，语气阴狠，“下回再敢惹我，我剥了你的皮。”

李若希明显被吓住了，整个人呆掉了。他不敢相信这是爱人说的话，更不敢相信之前跟他耳鬓厮磨的那些甜蜜时刻。

于皓南穿着的蓝色军服，敞开衣襟，里面是黑色的衬衫，胸口殷红一片，浓重的血色，以及散发着混合信息素的血腥橘子味儿。看着他的目光，倨傲又坦荡，从上往下俯视，一派从容。

“若希，我们回去吧！”梁咏云拿着大衣跑了过去，将李若希整个身子包住，搂着他赶紧转身往回走。

李若希缓缓转过头，目光从于皓南身上移开，浑身止不住地颤栗。

作者有话说

第162章 第 162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