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 19 章

王宇行跟在塞西莉和刘赢的身后,随同他们一起上车。

刘赢一如平时那样,把副驾驶的门打开,想让塞西莉坐上去。可塞西莉却停在边上,没有抬脚上车,而是伸手去拉后车门,她想跟王宇行并排坐在一起,就像星星小时候那样。

“姑姑跟我一起排排坐!”

王星星朝她张开小手,期盼地看着她。

那时候的王宇行,喜欢撒娇,喜欢抱抱,喜欢Omega,更喜欢姑姑和奶奶这样的“女孩子”,他没羞没臊地赖在她们身边,因为女孩子看起来无害又香香的,他觉得放心。

爸爸凯文逊总是取笑他,他害羞的时候就把脸埋在姑姑怀里。

王宇行看出她的意思,头一低,坐到了副驾驶的位置上。

塞西莉不乏失落地坐到了后面。

对她来说,时间过得忽快忽慢,爸爸去世、腹中的孩子去世、哥哥去世、姑姑去世,一连串的打击,犹如生命中不可承受的几道艰难关卡,都由她一关又一关地踏过。她那时觉得时间好慢,每一个思念亲人的夜晚,都是摧心肝。王室覆灭,如她所愿,可亲人接连离世,对她来说,是一种日久弥新的折磨,是终生下不完的雨,是一辈子的潮湿。

时间,是唯一抚平伤痕的良药。

可看到王宇行如今长到一米八的大个子,这样矮身坐进前座,肩宽腿长堪比当初的哥哥时,她又觉得时间过得好快、好快,一转眼,淘气爱笑的小星星,就变成了如今冷漠的王宇行。

“……我和你姑姑,现在住在法务部家属院,不知道你记得吗?”刘赢一边开着车,一边找着话题,“小时候我们俩带你来住过……”

塞西莉曾恳求索明月和尹瀚洋夫妇,让王宇行跟她住一段时间,领养不成,好歹记得他的姑姑和姑父,彼此熟悉一些。可王宇行很逆反,在这里待了没两天,他就闹着要走。

“……蓝砖白墙,A1到A401栋楼,离你以后上的学校清正学园很近,艾检察长的儿子袁艾青也住这里,他们在286号楼……”

王宇行对这些不大感兴趣,手里攥着安全带,往身后椅子上仰着,很累的样子。

“家属院是什么意思?是你们法律从业者家属购买的房子,还是一群人自建的有所有权证书的房子?”王宇行问道。

他突然对这房子的归属感兴趣了。

“呃,不是我们建的,也不是买的……”刘赢听他问得很专业,不知道该怎么措辞。

“一般来说,家属房不属于各人,不可做抵押,”塞西莉道,“比如,总统府邸、部队的家属房、法院的家属院,所有权都属于国家,家属只有一定时期内的居住权,没有所有权和转授权,是政策福利房,在规定的年限内不能上市交易。”

“哦,那么说,就是国家租给你们的房子,退休以后就得搬走,让给新的**官,”王宇行转头问塞西莉,“我说的对吗?”

“是。”塞西莉答道。

……真可怜。

王宇行轻嗤了一声,闭上眼睛笑了。

刘赢听出了他的意思,说道:“我在绥远区有一处房产,内外套间可用面积有140平左右,平时我父母会去小住几天,帮我们打理,等我们退休回那里住,或另购别处房产都可以,你不用担心。不管去哪儿……都有你的房间。”

王宇行一愣,随即更是笑出了声。

“星洲岛有3万公顷归我所有,我豹叔专门划给我练靶子用,明月爸爸更是将整个莣菲岛交由我继承,我是少主,我在乎你们那十平二十平方面积的‘房间’?”

“我知道海盗首领和郡主待你不薄,这些年我也很感激。”

逢年过节,王宇行念书以后,塞西莉每年都给尹瀚洋夫妇十万块,权当支付了王星星一部分抚养费。索明月根本不差这点儿钱,每次都不想收,还是尹瀚洋让把钱收了,不收塞西莉心里更不好受。

“可不管怎么样,子不嫌母丑,你也别嫌我们穷,不管你认不认,你都是我们的侄子……”塞西莉抿了抿唇,“你是我们的崽。”

王宇行无语地翻了下眼皮,世上竟有脸皮这么厚的人。

“这么讨好我,为了让我送终?”王宇行不解道,“看你也没到人老珠黄的地步,怎么不生一个?非得赖上我。”

他又看向刘赢:“难道是你不行?”

“王星星,”塞西莉斥道,“别没大没小的,你姑父忍着你,不代表我会忍,你也该被管一管了。”

小时候你闯祸也没少掐过你小胳膊腿儿,只是那时塞西莉的惩罚对王宇行来说就跟挠痒痒似的,总逗得他哈哈笑。

“你有什么资格管我?就凭一年上交十万块?放心,我长大了一定会还你。”

“……每次考试都吊车尾,拿什么还?”塞西莉问道,“你能当上兵吗?现在从军要大学本科以上学历,新兵营更是高要求。”

“我脑子不好啊,”王宇行指了指自己的太阳穴,“小时候发烧把脑子烧坏了,你不记得了?”

塞西莉不说话了,每次王宇行跟她“交流”,最后都是这样不欢而散,可她却从不缺席王宇行的重大场合,比如过生日,过年,小学转学、毕业、初中升学、毕业仪式等等,尽管王宇行根本不搭理她,还得尹瀚洋按着他的脖子,才能按到塞西莉身前。

“你姑姑来看你了,快叫人。”

王宇行把嘴巴抿得很紧,皱着眉坚决不吭声。

车开到了一片夜市区,热热闹闹的还没下市,塞西莉把车窗打开,属于人间的烟火气息瞬间卷了过来,糖炒栗子、烤红薯、炸香肠、糖葫芦,奶茶,还有刚出锅热气腾腾的红豆鲫鱼饼。

“停一下,有红豆饼。”

王宇行喜欢吃一切红豆馅的东西,红豆面包、红豆派,红豆年糕、红豆沙,这种蛋黄面粉做成小鲫鱼的形状,里面裹着甜甜的红豆馅儿,是王星星小时候的最爱。

“我不要。”王宇行说。

塞西莉还是往外推车门,剑齿虎军车的门防弹,非常厚实,塞西莉身材纤瘦,又用力往外推。

“我不要!你听不懂吗?”

“你把我当小孩?!”

“我已经吃饱了!”

王宇行接连叫嚷了起来,非常不耐烦,回手去拉后车门,甚至要推搡塞西莉,刘赢赶紧推门下了车:“我去买!”

塞西莉收回了手,不知道想起什么,笑着去拽王宇行的胳膊,王宇行将她的手摘下来丢到一边儿,烦躁得不行。

“你小时候也不让我夜里下车。”塞西莉道。

孩子总是很敏感的,听说过乔薇因为买糖炒栗子被害的事,就多疑多想了,去往王宫的行车偶尔停下,塞西莉要下去转车,跟刘赢出外约会,王星星就会在凯文逊的怀里又吵又闹,挣扎着不让塞西莉走。

“现在治安很好,五十米有路灯,到处是天眼,”塞西莉道,“驻地不再由地方兵管辖,而是正了八经的A军驻守,你姑父的部下,再也不会出现Omega夜里被袭的惨案。”

“是,这还仰仗方总统的治理英明,于上将的驻军英勇无敌,”王宇行不乏嘲讽,“于上将千秋,方总统万岁。”

塞西莉很想跟王宇行来一次“拆开了、揉碎了”触及心灵的交谈,可惜,之前是王宇行还小,大人们都不跟他说,害怕伤害他,现在是想说王宇行都不听,一个劲儿地躲着他们。

这还是于浩海提到了那把剑,王宇行才跟了来。

刘赢把各种小吃买了个遍,特别是红豆饼,提着一大兜子上了车,王宇行坚决不吃。塞西莉就在后面一样一样地尝,故意引诱他,说多么多么好吃,他就闭上了眼睛。

到了楼下,王宇行跟着夫妇二人一起进了单元楼,先是被这古老的筒子楼破烂的样子惊呆,等电梯时,又因为一梯三户的密度而频频皱眉。王宇行自那年被尹瀚洋夫妇接走,是从王宫直接到了莣菲岛,从没在这么逼仄的地方生活过。

莣菲岛虽是海盗住所,索明月却是海盗郡主,吃穿用度都是最好的,王宇行更是一点儿苦都没吃着,一去就是“少主”的待遇,哪里住过这样的“集体宿舍”。

“比军属大院要强点儿吧?这楼的年龄也就十几年,比艾检的要新,设施都很现代化,”刘赢还自觉不错,“咱们家是顶楼,还带阳台。”

王宇行闭了闭眼睛,这水平当初塞西莉还哭眼抹泪非要领养他,这不纯纯害他么?

塞西莉指纹解锁,进了房间大门,四四方方的客厅,阳台上养了很多绿植,四间卧室一间宽大的书房,连衣帽间都没有,王宇行已经不记得小时候在这儿住的那几天是什么样子,进去后大概扫了一眼,就凭直觉往南边卧室走去。

一推门,感觉这地方不对,只见这个房间面积很小,靠着窗的地方放着一个婴儿床,里面有一只棕色小猴子玩偶,旁边书架上放的都是婴幼儿哺乳等科普用书,小衣柜里放的也都是奶瓶和小鞋子小袜子等等。

看来他们是有备孕打算的,自己还真是多虑了。

他鼻中嗤了一声赶紧把门关上,又去推东边卧室门,一进去,吊顶上往下垂着的一颗颗金闪闪的小星星吊饰,让他愣在那里。

这是他小时候住的房间,床上的枕头,还是孩子习惯的纯棉质地小枕头,被单被罩,都是统一的蓝色金星图案。床边几个大箱子,里面都是当时塞西莉为了哄他,买的各种各样的玩具。

星星吊顶是王宫里凯文逊为他所造的宫殿中,最富有童趣的装饰,尽管塞西莉努力用这个房间来还原,它都不是那个金碧辉煌的宫殿,也无法安抚当时痛失父母的王星星。

王宇行看了只觉得可笑。

“统共也没多大平方,就把这房间拆了吧,连个梳妆台也没有,你这落魄公主也真够落魄了。”

塞西莉闻言沉默不语,在厨房煮茶,往杯子里倒,递给了刘赢一杯。

他们看着这“不速之客”满脸的嫌弃,可却又像回到了他自己的家一样,挨个房间推门,都要进去看看。

他对塞西莉办公的书房不在意,对他们的卧室也只瞄了一眼,进到另一个房间,走进去时,却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

正对面的墙上,挂的是巴克达统帅的红白戎装照,左侧是玛格列特公主,闲适地坐在红丝绒沙发上的样子,身穿旗袍,面带微笑;右侧,则是一家三口的合家福,凯文逊殿下温柔地搂在小王妃王俊的腰上,两人均甜蜜地看着镜头笑着,中间站着一个三岁大的小男孩,红衬衣白西装,前胸挂着父亲和舅爷还有奶奶的毕生勋章,脚底下踩着个小王座,洋洋得意又自豪,却是王宇行他自己。

“你待在这屋里不瘆得慌吗?”王宇行转头问塞西莉。

塞西莉:“……都是我的家人,我怎么会瘆得慌?”

“我是说,他们看到你,不害怕吗?”

塞西莉:“……”

“王宇行,”刘赢这时候无法忍耐了,“我不管你是怎么理解的,总之你的父母家人,不是你姑姑害死的,这些年你不好过,她又怎么会好过?!”

“不是她害死的,那是你?”王宇行冷声道,“王宫内部地形图是从你们夫妇二人传出,落到那于浩海手里,大火烧了三天三夜!”

“是我,不是塞西莉。”刘赢道。

“王室的覆灭不是一张两张地形图就能决定的,王宫,只不过是一个符号,”塞西莉道,“这个符号的消失,对国民的意义重大。”

“那是我们的家!”

空气仿佛凝滞了一般,塞西莉泪眼朦胧地看着他。

王宇行仰头笑了一声:“也对,你嫁出去了,那里不是你的家。”

他信步往里走去,站到了一个精致玻璃书架外面,静静地往里看。

他看到了那把剑。

古铜色剑柄镶嵌了三色宝石,岁月和鲜血的洗礼,不曾掩盖宝石的光辉,这把宝剑落到凯文逊手里至今已经有二十多年,在巴尔干沙漠地区依巴老贼手中,更是传了上百年。剑柄以“凹”字形方格修饰,背部饰以彝族云纹,鸟兽盘踞其上,形成不可复制的编织纹,重钢铸造的厚重剑身,长有一米六有余,灯光下剑刃仍旧锋利,发着冷冷幽光。

曾有人说这把剑是达摩克利斯之剑,即“悬顶之剑”,持剑者处于源源不断的危险之中,是不详之剑。可凯文逊却告诉王宇行,“临绝地而不衰”,王室继承人,生来危险,要时刻有危机意识,才能绝地反击,立于不败之地。

他也像他说的那样做到了,一枚原子弹发射出去,轰得水星四野震撼,八方静止,什么于氏将军,都不能把他怎么样了,可他手中时刻不离的这把利剑,却因为自戕倒地、流血不止的王妃,而被扔到了地上。

抱着王妃仰天恸哭,凯文逊再也握不住剑了。

王宇行立刻去拿剑,却发现玻璃门是封闭的,来回晃动,根本打不开,他挥起拳头,凶狠地砸了一下玻璃:“给我打开!”

“不行!”刘赢拦到了塞西莉身前,这小子一身戾气,根本不能跟他好好谈。

“这是我的剑,给我打开!”

“刘赢,你出去。”

“不行!”刘赢不是没见过白天王宇行是怎么用枪指着于皓南的脑门,他绝不敢放任王宇行和塞西莉单独在一起。

“我不给他开,让我跟他谈。”塞西莉转身小声对刘赢说,一下下把他推出了门外,锁上了门。

“打开。”王宇行冷声道。

塞西莉从抽屉里拿出钥匙,将书架的玻璃门打开。

王宇行将剑座上的利剑小心翼翼地取出,立刻用手指触碰它的剑锋。

“别碰!”塞西莉大喊,却来不及阻止,鲜血立刻从王宇行的手指腹中渗出。

还是那么锋利。

王宇行很高兴,不顾塞西莉的阻止,吸了一口受伤的手指止了血,退后几步,胳膊伸平,让剑柄垂于手掌之中,来回反转,竟耍了一手好剑花,四五十斤重的宝剑在他手里上下翻飞,寒光凛冽。

这一手剑法与当年的凯文逊如出一辙,塞西莉看着王宇行跟哥哥那么相似的眉眼和神采,连玩剑时颇为得意的表情、专注的眼神、俊美无俦的侧脸,都那么相似,不禁心中酸痛。

“原来你会用剑啊?”塞西莉欣慰道,“还想着你姑父能教一教你。”

王宇行哼了一声:“我义父会教我,他当好别人的义父就行了。”

原来对刘赢的敌意,还包括他做了皓南的义父。

塞西莉怔怔地看着王宇行,她没养过孩子,不知道一个小孩儿会像他哪个父亲多一点儿,也许所有人都希望他能像王俊,可能会更招人喜欢一些,而这个世界上,恐怕只有塞西莉希望王宇行能更像他哥,只这么看着他练剑,都好像回到了过去,哥哥练功她读书,曾经在父亲、姑姑、哥哥护佑下的少女时光。

啪的一声,这一柄银色的利刃被轻巧甩动,直直地指向了塞西莉的胸膛。

“这么一剑下去,能判几年啊?”王宇行嘴角勾起,眼神幽暗,“首席**官。”

“……你今年十七岁,还未成年,刺死我顶多三年管教,我临死前会口头谅解你,判得还会再少些。”

“这么会判,怎么把你哥判了个无期,于浩海仅仅十年?”

“那不是我一人之力可为,”塞西莉道,“你父亲的罪行……”

“你闭嘴,”王宇行的剑尖抵在她的衣服上,“叛徒!”

叛徒,你是叛徒,王室的叛徒!

哥哥当年的指责,尽数落回塞西莉的耳中,匆匆忙忙地四处奔走逃难,战火纷飞的驻地,颠簸流离的家人,以及不得不用自己的性命,制止忘晴岛向瀛洲的核武器发射,凯文逊一字一句对塞西莉骂道。

“叛徒!”

“我一直想好好跟你讲一讲,我们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星星,我不是叛徒,”塞西莉流泪了,可十几年的法官职业生涯,让她理智和冷静,依旧沉着地对这个少年讲述,“从你的角度来说,我制止了你父亲的核武计划,我帮助了于总争夺驻地,我参与了王宫的大火,我审判了我们的家人,最后导致了他们的离世,可是为国为民,我不愧于心!你父亲顾的是‘家’,而我卫的是国!”

“……哈哈哈哈哈好一个国民公主!真是厚颜无耻、大言不惭!”王宇行狞笑道,“如果不是你嫁给了刘赢,我爸怎么会放心刘赢带领十万Angel精兵进驻首都?!如果不是你泄露了地图暗道,他们怎么会攻进布满机关的王宫,杀人放火?!如果不是你在关键的时候背叛家人投奔于浩海,你怎么会在所有王族被牵连废除判刑杀戮的时候,全身而退?!”

“公主,不,首席**官,”王宇行眼中的光闪动,“你每天看着这四面墙,吃着你的人血馒头,它好吃吗?!”

“你不懂,我理解,因为你还小,日子还漫长……”塞西莉的泪珠一连串地滚落下来,她面对这样的指责,却并没有灰心,“仅仅十年,你刚回来,你不知道现在的水星,比之从前要有多好……”

“……难道我父亲继位就不会好吗?水星会大乱?他方倾,不仅仅是我父亲曾经一个副将而已吗?!没有我父亲的提拔,他算个几把?!”

“不,体制的改革,需要痛彻心扉,刨除一切痼疾,重新开始。咱们王室树大根深,盘根错节,只靠我哥,根本改变不了。更重要的是,你父亲他是一个念亲情的人……”

“……哈哈哈哈哈,”王宇行仰头笑了起来,像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你也知道,他是个念亲情的人,可你们谁念着他了?!”

剑锋翻转,少年人目光凌厉,再一步刺向塞西莉。

塞西莉闭上了眼睛。

“王宇行!”

门外刘赢敲门不止,这回一声暴喝,却是来自另一个人。

啪的一声扭断了门闩,那人大步迈入,看到这一幕便要伸手按住王宇行的肩膀,将他手中之剑拿下。

步睿诚。

“义父!”王宇行一侧身,躲开了他的手腕。

“你小子往哪指呢?!把剑放下!”

刘赢见状不由得惊叫,王宇行的剑身却已经插破了塞西莉胸前西装!

“就三年,三年出来正好考大学,”王宇行冷笑着道,“什么也不耽误!”

塞西莉此刻却无比希望能中这一剑,如果,如果刺完了以后他能解气,他还是在她身边撒娇的小星星,她会用五年、十年,或者更多的时间,让王宇行想通。

“王星星,”步睿诚望着他,沉声道,“据我所知,殿下从不让任何人用剑或者枪,指向塞西莉公主。连她自己,都不行。”

“……所以呢?他输了,他死了!”

王宇行的泪珠,缓缓漫过了苍白瘦削的脸颊,握剑的手,禁不住轻轻晃动。

步睿诚上前一步,搂紧了他瘦削的后背,轻轻拍了拍他,顺手将他举着的剑,轻巧地解了过去,从后背扔给了刘赢。

“这回我帮你赢,好不好?”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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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第 1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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