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4章 第 394 章

“王者背负,王者审判,王者不可阻挡!”

“命运所在,别无选择!”

“不要被**玷/污。”

电视里的背景音在不断重复着,彩色画面不断闪烁,方缇终于疲累地闭上了眼睛,呼吸逐渐微弱,双腿双手向下垂着,头往下耷拉着,越发支撑不住了。

弥留之际,那个锁着他喉咙的大手,却忽然松了,将他整个人从墙壁上摘下,扑通一声,投掷到了另一边,单人窄窄的沙发上。

方缇倒转着身子向下,剧烈地咳嗽了几声,咳得眼泪迸发出来,短暂的窒息让他脸色红温发烫,使劲倒了几口气,让气管重新流通,才渐渐地缓了过来。

他双手按着沙发,缓缓地转过头,只见那始作俑者好像也被攥住了喉咙,这时也在剧烈地喘着粗气,额头的汗水甚至打湿了发丝,他一抬手,将黑色棒球帽摘下,扔到了一边地上。

“战斗!让我冷血沸腾!”

王宇行一扭头,把电视关了。

屋里更黑了下来,只电脑还亮着,白光照在身后,脸上忽明忽暗。

“你玩得挺好啊。”王宇行眼里黑漆漆的,哑着声音问道。

“还没玩,正在安装。”

方缇向后靠着沙发,脖子两边被箍得生疼,仰着头,看着他。

王宇行瘦了好多啊,冷白瘦削的脸,尖尖的下巴,像能戳死人。

“还敢住这儿,真是找死。”王宇行看了看周围,依旧是那间诊疗室,他们曾在这里耳鬓厮磨住了几个月,而这里,也是方缇把他从西菻运来后囚禁的地方,只是客厅好像宽敞了很多,曾经排列组合的药柜和高到棚顶的书柜,都被撤走了。

“我是等死,”方缇看着他,“你不是说要来取我狗命吗?”

“……你是不是以为我不敢杀你。”他感觉出方缇的放松来,似乎根本不怕他。

这种“嚣张”,让他眼里顿时酝酿起了风暴。

救出龙思齐和孔琏的过程并不复杂,孙舜香再机关算尽,王宇行都有把握比他技高一筹。

但难点在于认尸的过程,龙思齐和孔琏想要毫发无伤地从A军的把控中逃离,需要确认他们的“死亡”后,才能神不知鬼不觉地离开牢房。

“殿下,如果他们验出尸体是别人……那就灭口。”

对于孔钟来说,孔琏能否顺利出逃,就看这一验尸报告,是否对他们有利,否则活着进,可能就要横着出。

王宇行点了点头。

监控下几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从走廊经过,进入了太平间。

“听我命令再动手。”王宇行改了口。

孔钟没有作声。

一个小时后。

“殿下,龙总、孔琏顺利出逃。”

“谁验的尸?”

“方缇。”

孔钟看向王宇行,王宇行没有说话。

他们制定营救计划时,最怕验尸的是方缇,因为王宇行的易容技术和方缇属于同宗同源,同一个师父,王宇行的障眼法躲不过方缇精湛的识别技术。如果是李西彤来验的话,他们还有胜算,不过于皓南孙舜香之狡诈,当然还是让李西彤和方缇一同进去验了尸。

“殿下,方缇可能只是不愿生事,不想反驳李西彤的报告。”孔钟就差直接点明,殿下,不要再心存幻想了。

王宇行明白他的意思,百日祭后,断指虽被梁咏云他们第一时间保存,但他没有接回去的意愿。

就该让自己长个教训,吃一堑长一智,别再执迷不悟。

回到住处,看到那一堆在角落里落灰很久的东西,是当日梁咏云救他从这诊疗室里出去时,嘱咐手下“把东西都拿着”,以防给孙舜香留下任何蛛丝马迹。

干活的人便不分什么东西,将方缇那诊疗室里的日常生活用品全部收刮一空,堆在那个角落里。

王宇行呆坐在客厅里很久,起身去收拾了一下,方缇的医药箱、书包、储物箱、定时器、文件夹,以及桌上的所有纸张信件等等,竟都被带回来了。

“不是。”方缇仿佛熟透了的葡萄粒似的大眼睛,蒙着一层似水的薄雾,闻言很快摇了摇头,“你可以杀我。”

王宇行不屑地嗤了一声,顺手从兜里甩出了一封信来,扔到了方缇的身上,掉到他的怀里。

方缇低头一看,署名是写给于皓南的那封信,他的遗书。

“你这条小命是死是活,我根本不在意,”王宇行语带嘲讽,冷眼看他,“你没必要跟着我一块儿去死,别污染了我轮回的路。”

方缇怔怔地看着他,忽然笑了:“你死我前头,管我污不污,我还要把你挫骨扬灰,跟我的骨头渣子混在一块儿,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我让你生生世世都摘不干净!”

王宇行又伸手过去抓他脖子,这回方缇一扭头躲开了,举起双手,跟他掌对掌接招,你推我,我就推你,方缇还妄图扯掉他的黑皮手套。

王宇行立刻缩起了手,有些莫名的畏惧,紧接着改手掌变成了拳头,高高地举起,耀武扬威,像是要锤方缇的头。

方缇见他来者不善,气势汹汹,捂着脑袋往沙发另一头拼命逃窜,见到那厚厚的靠垫一下子将头拱了进去,原地趴好,露出穿着纯棉睡裤圆鼓鼓的屁股。

王宇行果然照着他的浑圆毫不留情啪啪给了两巴掌。

方缇被打得臀肉乱颤立刻将靠垫掀开扔到了他的脸上,趁他抱住靠垫时一骨碌爬了起来蹿到他的身前,也伸手啪啪打了两下他的屁股,等王宇行扔掉靠垫,看到方缇跪坐在后面小腿肚子上,正乐呵呵地瞅着他笑。

就像他们以前在一起疯玩打闹一样。

“你以为我跟你玩吗?!”

王宇行又伸手过去要抓他,可伸了半道,有着断指的左手却缩了回去,改成右手去抓,方缇多么聪明,立刻感觉他的左手不对劲儿,开始疯了一样去抓他左手套,这下惹怒了王宇行,他一把薅住了方缇的睡衣领子往后拽,只听砰砰两声闷响,方缇前衣领往下两颗木质纽扣,都被崩掉了,露出了一片雪白的肌肤,和形状优美的半边锁骨。

王宇行立刻松开了手,脸往另一边看,方缇也一骨碌爬起来坐到一边去,低头快速握住了衣领,盖住了裸/露的地方。

空气凝滞了几秒,落针可闻,俩人都纯情得要死。

方缇抬眸,看着扭着头望着一边避嫌的王宇行。

他不知道此仇何解,是否脱衣可解,正犹豫中,王宇行咳嗽了一声,先开了口。

“方缇,我是来跟你告别的。从今往后,咱们过往恩怨,一笔勾销,谁也不欠谁的。”他的眼瞳黑得彻底,因为自己说出口的话,而变得愈发阴沉、空洞,“孔琏和龙思齐,是你帮我,我知道,但以后不必了,我跟你说过,五十步和一百步是一样的,砍我一刀,再给我止血,那也不能止痛。你是怎么想的,我已经充分明白了。”

倪可梦给他讲述了西菻被救的整个过程,冰霜雨雪,他浑身冰冻,倪可梦作为女孩通过简单变装,在西菻可以走动,而方缇让她做了坐标,定位了王宇行被扔的火葬场位置。

“找到你的时候,方缇浑身发抖,摸着你的胳膊两腿打颤,根本站不住,眼泪直流……背着你下山的时候,谎称背着战友,把倾炮和枪都给了我,让我危急时刻放炮轰倒水星人,能让你们安全地走,或者当你被识破枪毙时,顺便给他开一枪,这样你们可以一起死……”

“别说了,”王宇行制止了她的描述,“根本没必要。”

“……没必要跟我这种烂人搅合在一起,你去找你的大英雄,”王宇行一直侧对着方缇,看着窗外,屋里昏暗一片,看不清他的表情,“你更没必要为了我这逆贼,赔上你的人生。下一次咱们再见面,彼此都别留情,就看谁先杀了谁。”

他站了起来,没再看方缇一眼,大步往门口走去。

“可我爱你啊!”方缇从沙发上跳起来,双手抱住他的腰,头抵着他的背后,呜呜地哭了起来。

“我不爱你了!”王宇行一把推开了他,“爱不爱的,能解恨还是能止痛啊,你根本不知道你效忠的家人,都对我做了什么!”

“我知道,知道的……”

“知道个屁!你以为你看到的我,不过是从小被霸凌、被嘲笑、被殴打,又无数次站起来的王宇行,那不仅仅是我遭的罪,你有没有想过,你是从哪里来的?!”

方缇泪眼朦胧,错愕地望着他。

王宇行的眼睛,只触到他晶亮无辜的眸光一眼,便心如刀割,快说不下去。

可快刀斩乱麻,是他此行的唯一目的。

“于浩海,根本不是我父亲的对手,是你爸,总统方倾!让那个糊涂王妃亲手给我下毒,才累得我父亲左支右绌,狼狈应战,你知道吗?!”

方缇顿在那里,并不知道,历史书上没写。

“……我在我父亲身边三年,每天功课进展情况都是他亲自过目后才肯转身去处理公务,他有多么骄傲,我是神童,我很聪明,我过目不忘,我是他的儿子!可你爸,毒王方倾,却下毒要我变成个傻子,让我父亲不得不到处苦苦哀求,寻觅解药,甚至不再关心战情,可这都不够,你爸还让王妃以自杀的手段威胁我爸,叫停了核战,你知不知道,王妃是他唯一的朋友,是于浩海从小的玩伴,可他们是怎么对我们的,就是这么赢的,双A之战,就是用这么肮脏的手段赢的,用我,用王妃,杀了我爸!”

方缇望着他发红的眼睛,愤怒的嘶吼,泪珠涔涔而下。

“我爸牢狱三年,在里面备受折磨苦楚,他可是当了二十多年殿下,当过统帅的人啊!就在他和王妃垂死挣扎,跟我阴阳两隔的时候……你爸和总统大人心情愉悦,还在牢里造出了一个你,你知道吗?!”

方缇点了点头。

王宇行仇恨地瞪着他,像是通过对方的眼睛,回溯到二十年前,那不堪回首的往事。

“所以,我该死吗?”方缇嘴唇颤抖着问。

“不,是我该死。我竟然跟你这杀父仇人之子谈恋爱,是我该死!”

王宇行红着眼眶,几乎咬碎了牙,转身拂袖而去。

==

“方总,你在吗?”

未等走到门口,忽然,外面有人敲门,是周旋的声音。

“于总他们来了,请你过去。”

王宇行当即要打开门,方缇一跃而起,扑向了他,伸手捂住了他的嘴巴,用力抱着他向后拖。

“我不舒服!我发情了!”方缇心跳砰砰作响,大声回答道,“过几天我会去找他们,让他们走!”

“哦哦!”周旋听他声音急促兼烦躁,以为是正在发烧很不舒服,转身走了。

方缇不放心还从后面垫着脚,使劲勒着王宇行的嘴巴,手指头都快伸进去了,王宇行张嘴,毫不客气地咬了一下他的指头尖儿。

转身低着头,没好气地瞪着他。

“王星星……”方缇的手放下了,垂到裤边线上,被咬的指头,微微发抖,“我知道你有很多很多的恨,不管是对我,还是对我的那些家人……我很想补偿你,真的。”

“补偿,补偿我?”王宇行像是听到了什么天方夜谭,这种深仇大恨,何谈补偿?!

他看着方缇说出这种话,本该愤怒,可心里却止不住地疼。方缇根本还是个小孩儿啊,就因为还是个小孩儿,才会说出这种傻话来。

“你怎么补偿啊?!”

“我先给你生俩孩子,”方缇早已松开了攥着衣领的手,此刻露出没了两颗扣子的衣襟,在月光下,莹白发着微光,他像讨价还价似的,扒拉着手指头,“一个姓王,一个姓凯,怎么样?”

“……”

王宇行被震撼了,呆呆地望着他,半晌不作声。

……目光禁不住地往下滑,往衣服里面直钻,有些心猿意马。

可这种失神,不过几秒,他就猛烈地晃了晃头,让自己清醒过来。

小小的Omega,果然会骗人!

“……王室,被你爸屠了四万多人,我西菻大军被你二哥屠了十二万人,加起来十六万,你要给我生,行,你生吧!”

方缇呆住了,低下头,看了看自己平坦的小腹。

“……王宇行,你学过生物吗?我是哺乳动物,不会产卵!”

他立刻往前扑,要去殴打王宇行,王宇行反手握住了他的双臂,将他抱了起来,抱到怀里,俩人正撕扯推拉、互相推搡就要亲到一块儿去,外面窗上却有一人腰上捆缚了链条锁,一脚踹开了窗户。

“殿下,你果然在这儿!”

梁咏云抓住腰间解开了锁,跳进了窗户之中。

王宇行将方缇扒拉到了身后,皱眉问道:“你怎么来了?”

“这是什么地方,你还敢来?”梁咏云反问道,“他又是什么人,你也不怕再中招!”

说时迟那时快,梁咏云单手揣兜,下一动作就是戴上了口罩,方缇连退两步,拉开了抽屉也快速戴上了口罩!

一颗倾弹当即摔在地上!

王宇行左看右看,这俩人都有防备,他摸了一把自己的兜,没有口罩!

他转身卧倒在沙发上,拿着靠垫捂住口鼻,只是没一会儿,他的手一松,昏了过去。

梁咏云和方缇都同时看着他,见他没有了知觉,才互相看着对方。

“方缇,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梁咏云开门见山道,“你放弃吧。”

“什么?”

“他,”梁咏云同样穿着一身黑衣,胳膊上缠着白色孝布,指着王宇行,“你们早该分手了!”

方缇咬了咬唇,有些不甘心:“你们谈了吗?”

“早晚的事,”梁咏云拿出手机按了几下又揣回兜里,“他几次为了你都不要命了,或者说,你还想要他的命吗?!”

方缇摇了摇头:“可是,我还爱他……”

“你这话还能说得出口,真是好佩服你的脸皮,不愧是官拜上将的人,”梁咏云毫不客气地嘲讽道,“他多不容易走到今天,你废了他所有,这就是你的‘爱’,跟你二哥真是一路货色。你要拿他立功,我敬你是个A军战士,你要说还爱他,我劝你免开尊口,爱人不是这么爱的。”

“难道你能背叛A军?”方缇反问道,“这家伙搞些红色消防栓,就是想厄斯大乱,西菻所作所为,我从不后悔!”

“好!记住你今天的话。别说背叛A军,我就是与全世界、全宇宙为敌,王宇行我也会爱到底!你要跟他一样是孤儿,就不会这么伤他,你要是总统总司令的好儿子,于皓南的好弟弟,那道不同,就别再缠着他了!”

外面逐渐传来了脚步声,方缇知道,告别就在此刻了,梁咏云又要把王宇行带走,再也不会来了。

“可是,可是,”他着急地跺着脚,语无伦次,伸手挽住王宇行的胳膊,“可你们以后会去哪儿?要做什么,他想复仇、想复辟,那能成功吗?以后,你们以后……”

“不用你操心,等我叔父艾兰大将军来到厄斯,我自有能力脱身。我不像你,见不得人的私生子,被抛弃的孤儿,我的家庭名声显赫,公检法军,各个具备,能护住我,就能护住王宇行。”

“……”

方缇的手放开了,不再抓着王宇行的手臂,不再挽留,他看着梁咏云费劲巴力地把昏迷的王宇行扶了起来,往门口走去。

“把这些游戏手柄给他带着吧,最新款。”方缇追在后面。

“不用!”

“那……这大包零食行吗?”方缇跑去了储物间,拎了一个沉甸甸的超市口袋过来,“蟹黄味儿干脆面。”

“不要!”梁咏云感觉他像有病似的。

门开了,来了四个身穿白大褂,里面着黑衣的人,胳膊上都缠着白色孝布,看着凶神恶煞,不像厄斯人,望着方缇时,都面色不善。

王宇行被他们其中一个背到了身后,就要离开时,方缇忽然冲了过去,伸手搂住了王宇行的脖子,抬脚叭的一声,吻了一下他的左脸。

“你有毛病吗?!”

梁咏云一把攥住了他的手腕,往后用力将他猛推,砰的一声响。

方缇被摔在了地上,头磕到了桌腿上,他忍着痛抬起头,眼见着他们背着王宇行,脚步匆忙,夺门而去。

警告!警告!

地上的手机亮起了红灯提示。

您的宠物被抢走!您的宠物被抢走!

==

王宇行被放到了车后座上,安全带扣紧了,孔钟在前面开车,副驾坐着梁咏云。

“还是您动作快,这就发现他在那儿了。”

“还能去哪儿,殿下是个重情义的人。”

梁咏云叹了口气,不断回头,一眼又一眼,看着王宇行。

在所有人都建议王宇行弃了孔琏和龙思齐,不要冒险去救时,是王宇行说:“我不会丢下任何一个追随我的人。”

梁咏云望着他,心里很感动。

他是反贼是逆贼是乱贼又如何?追根究底,王宇行是个重情重义、温柔绅士的男人。

比之于皓南不知道要强多少倍!

“您最近倒是叫他殿下越发顺口了,”孔钟道,“我们有时叫他王总,或是少爷,他都答应。”

“我要提醒他,”梁咏云心事沉沉地说,“提醒他曾经是个殿下。”

窗外霓虹灯闪烁,不断变幻的光影,在脸上闪过,宽迎首都,逐步重建,商户开了门,街道上的车多了起来,车窗开着,秋风阵阵,吹拂着脸颊。

一阵阵葡萄果香味儿,在王宇行被吻过的地方,逐渐溢开,萦绕在鼻尖周围。

他没有昏过去,靠垫按住了他的口鼻,窗又是开着的,风很大,倾弹没让他真的昏迷过去。

但他决定昏迷,不然,他很难从那个房间,从方缇的身边,真的能做到狠心冷情地离开。

17岁来到驻地,初见方缇时,他才五六岁,霸道、调皮、淘气,很是娇蛮,也有熊孩子的一面。那时,方缇的身旁有家人环绕,都很宠他、爱他,于凯峰抱着他,摸着他的头发,像抱着一只雪白高傲的小猫。

王宇行是记得那个小葡萄的,可现在的葡萄,面对梁咏云几乎是霸凌一般的对待与指控,并不还手,也不反抗,而是忍耐和哀求。

也许孤儿院的成长生涯让他见识了太多人间疾苦,孤儿的身份让他没了信心和勇气,再从别人手里,抢过自己。

可他能流落到孤儿院去,又何尝不是自己的手笔?

外面新开业的商店,门口音箱,循环播放着一首流行歌曲。

/从前我们彼此偏爱啊,后来只剩下偏差。

/白鸽乌鸦相爱的戏码,只会出现在童话。

王宇行仍旧紧紧地闭着眼睛,像自我逃避一般,无声地流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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