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缇蔫头耷脑地出现在于皓南身前,听候发落。
“还跑吗?”
于皓南看着他,俩人视线对撞,方缇并不闪躲,而是像小时候一样,斜向上45°角,看向天空。
“没跑啊。”
“听说你在基地里到处托人找猫,还说猫上了水星鸢,”于皓南哼了一声,“劳烦你二嫂也跟我飞了一趟,是调虎离山吗?”
“没有啊。”
于皓南走过去,抬头弹了一下他的额头:“别给我耍花招,你敢跑我就敢废了巴尔干。”
方缇咬了咬唇,不再说话。
“走吧,那烂摊子到现在,还得我去收拾。”
方缇和李若希于皓南一起出发,后面车里,远远地看到孙舜香也一同前往,几人没有说话,只是擦肩而过时,孙舜香转头看了李若希一眼,李若希视若不见。
“还得麻烦你跟我去一趟,不然我怕到那不好收场,”方缇小声道,“帅帅的事,谢谢你帮我找到他,我真是快急死了。”
“回去又打他了吗?”
李若希接了帅帅直奔医院,送给了方缇,方缇看到孩子第一眼就把他抓了过去,一顿胖揍,孩子哭得哇哇叫。
“打了,鸡毛掸子都打折了一根,后来闻爸给他救走了,”方缇抚了抚额头,“还不到三岁就不服管了,真是要命。”
“我昨天在于皓南边上一直等消息,结果没人上报。水星鸢里捡到了孩子这样的事都没通报上级,而是直接送到警局,是个有心人,”李若希道,“是谁把他送回来的呢?我看孩子的小宇航服都一起装袋子里送到警局了,跟孩子一块儿。”
方缇拿出一张皱皱巴巴的纸,展开给李若希看。
“还讲义气呢,不告诉我,被我一顿严刑逼供,画下了对方的头像,你瞅瞅,长这样。”
李若希看着纸上歪歪斜斜、画风清奇的头像,刀疤脸,细长眼睛,头发凌乱,长到脖子以下,看着人不人鬼不鬼的,凶神恶煞。
“说他是‘怪叔叔’,俩人在一起待了三天三夜,回来时小肚子撑得鼓鼓的,这几天大吃大喝,一早上起来就吃鸡翅膀,中午要吃鱼,晚上要吃虾,怪叔叔还给他改善了伙食,这下坚决不吃我自制的泥状辅食了,”方缇道,“还说和怪叔叔一起开了飞船,应该是某一架水星鸢的驾驶员,可这位战友的头发,也太奇葩……”
“不应该啊,”李若希道,“A军有严格的仪容仪表要求,谁敢弄这样的发型?”
“所以我觉得他是在那胡咧咧,又打了他一顿,他哭着说真就长这样。”
“那可能戴了帽子或是系了围巾什么的,没事别总打孩子。”李若希皱了皱眉,那天孩子已经被打得嗷嗷叫了,哭着朝他喊“救救我、救救我”,可怜兮兮的。
方缇倒是有些纳闷了,笑道:“以前给我看你那一对儿双胞胎的视频,你可没少揍小黑。”
李若希垂下了头,沉默不语。
他揍小黑的理由是多种多样的,很多时候,孩子都莫名其妙,比如脑袋上长俩发旋就得挨揍,还有俩孩子跟李若希亲昵,龙龙会依偎在爸爸怀里,说些“想念爸爸、最爱爸爸”甜甜蜜蜜的话,惹得李若希非常疼爱,心软软的,而小黑,他就会扯他的长发玩儿。
这在他最恨于皓南的那几年里,尤其不喜欢。因为于皓南就喜欢在后面出人意料地薅他长长的马尾,或者把他的头发在手指上打卷再松开。
小黑这动作是无意识的,在龙龙撒娇时他就在后面扯头发,李若希正跟龙龙贴脸,回手就把小黑揪过去打他屁股。
后来他再接孩子的时候,小黑不大敢靠近他了,只能在不远不近的地方,呆呆地看着他。
这一回忆,仿佛又是一柄利剑,插在了他的胸口上,让他剩下来的十几个小时飞行过程中,都闭着眼睛,微微皱着眉,心口隐隐作痛。
“睡了?”于皓南过来看了两遍。
“嗯,好像很累。”方缇将飞机上的毛毯往上提了提,盖在李若希的身上。
“这几年我没在家,你知道他怎么了吗?”于皓南问道。
“怎么了?”方缇不懂他指的是什么。
于皓南压低了声音,指着他的心口:“不知道受了什么创伤,可能是战后应激症,没去你那里治过吗?”
“没有。”
方缇看着他,有时,他不理解李若希生了孩子,却压根不愿跟二哥分享的心理,他不一样,因为他太想把帅帅带到王宇行面前了,想要告诉他,这是我们的宝宝,你看多可爱啊。
他猜王宇行会高兴得流眼泪。
可二嫂一个宝宝都不给二哥看,这得有多烦他啊。
于皓南没有问出什么有效信息来,抱着椅背,下巴支在手臂上,目光沉沉地盯着李若希。
像一只不怀好意的大狮子,呼吸很重。
“你起开。”
他挥手让方缇走,他要坐到李若希的身边去。
“不。”方缇看出他没安什么好心,坚决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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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转眼又到了风沙漫天的巴尔干,时下正是秋冬季节,空气阴冷湿寒,到了地方,一行人下了飞机,先是驱车前往,一段路程后,车开不进沙漠里了,改乘骆驼车,不愿坐骆驼的,还可以骑马。
于皓南李若希和方缇都选了骑马,后面吵闹声时不时传来。
“孙参谋在那闹什么呢?”于皓南回头看了一眼。
桑红笑道:“他不愿坐骆驼车,嫌骆驼太傻太二,又不会骑马,正让老张想办法呢,可能得老张驮他。”
“老张真是遭老罪了。”
于皓南扬鞭策马,黑色骏马在前面飞奔,跑到半途,他有意慢了下来,勒紧缰绳一回头,果然大部队都甩在了后头,全都看不见了,只李若希不远不近地跟着。
以前他们二人去异国他乡骑过马,他知道李若希的马术不比自己差。
但见黄沙飞舞,冬日暖阳,李若希身着一袭秋冬季节深红色戴披风军服,手上戴着薄丝白手套,肩上金星熠熠生辉,头上罩着一顶宽檐防尘帽,黑纱下坠,随风飘逸,若有似无映出他的眉眼与红唇,当真是美艳无双。
于皓南不自觉地吹了一声长长的口哨,调转马鞍,踢踏有声,走了过去,以马头触碰对方马髻,鞭子往他长靴上抽了抽,跟他逗着玩。
李若希斜了他一眼,挥鞭向后,抽了一记马臀,“驾”的一声,扬长而去。
到了巴尔干驻军基地,对方一见来人是李若希,立刻一级一级向上通传,抚远大将军劳弥财立刻从帐中迎出来,一见李若希,眼前一亮。
“李总果然不忘我们巴尔干彪悍武士,每隔数月就来回访”,他朗声笑道,“以后若想我了,何必舟车劳顿,千里走单骑,到了日子,我自会去驻地见你。”
“真是一段时间不收拾你,你又皮痒了。”李若希刷的一声,甩了下鞭子,跳下马背,向后望去,只见赵一宁身边护卫,此刻竟都在他的身边。
正疑惑间,劳弥财躬身往里请:“这就到我塌下就坐吧,天父近来偶感风寒,身体不适,别没来由地传染了你。”
“我向来体质强,不怕感冒。”李若希转身要往金顶帐篷赵一宁的住处去,劳弥财却向前一步,像要揽住他似的笑道,“知道您体质非同一般,不但曼妙而且强壮,我正有意跟你一对一切磋……”
只见下人们忽然一齐转向后方,急忙提醒:“将军!”
那人已从黑色骏马翻身而下,大步走了过来。
劳弥财脸色微变,走上前去,躬身行A军礼:“末将拜见于总司令!”
于皓南横了他一眼,问李若希:“这就那叩着隋远和付永润,不放他们出来的人?”
“是。”李若希道。
于皓南冷哼一声,抬脚往那天父营帐走去。
赵一宁才得了消息,佩戴天父袈裟王冠,手持权杖,从里面出来,于皓南李若希以及后面紧追而来的方缇和孙舜香等人,都到齐了。
赵一宁双手交叠,横于眼前,首先向方缇行礼,拜见王妃,随后与于皓南李若希等平礼。
几人进到帐中,只见赵一宁走路缓慢,身型阔大,转过身子,在仆人的搀扶下缓缓落座时,孙舜香啧了一声,示意于皓南往前看。
赵一宁已经显怀了,看这身型,肚子高高隆起,像是有七八个月,即将临盆。
于皓南呵笑一声:“天父有这样的好事发生,怎么也不告知我们总统,水星人民向你道喜。”
赵一宁道:“有负殿下与王妃所托,这些年勉强打理我们巴尔干国事。不过,我只暂待天父之职,不算违背‘Omega继位天父后不得成婚’的祖训。”
方缇与李若希对视一眼,这大半年过去,他们没来,想那劳弥财奸计得逞,到底是让赵一宁怀了孩子。
“不过,我看你的丈夫本人,恐怕不这么认为。”孙舜香出声道。
“发言者是谁?”赵一宁扬起下巴往下看。
“上回没跟我一起过来,”于皓南道,“是我的参谋长。”
“哦,身材太过矮小,不好意思,没看着。”
孙舜香道:“没关系,我这第一次来,以后你想忘了我,恐怕都很困难。不过,来这半天了,您的丈夫是哪位啊?”
一直站在赵一宁身边的劳弥财道:“正是在下。”
“哦,长得太过一般,我还以为是个普通侍卫呢,不好意思。”孙舜香轻笑道。
赵一宁白了他一眼。
他当然知道这害得他们殿下远走他乡、数次派来奸细到巴尔干彻查殿下行踪的人是谁。
“赵一宁,我这次回来,是通知你一件事,”于皓南道,“以后别抓到一两个A军叛徒,就来试图交换王宇行。王宇行,他回不来了。”
这话虽是说给赵一宁听,但敲打方缇的意思更为明显。
赵一宁唇角微弯,并不回应。
“这么镇定,看来你不相信?”孙舜香转头看了方缇一眼,“还是有人给你吃了定心丸,你以为你还是‘暂代天父’?”
“于总,孙总,”方缇出声道,“既然这里的人叫我一声‘王妃’,那我想,我应该有些发言权。赵一宁一个大腹便便的孕夫,坐不了太久,也经受不了刺激,不如咱们先内部调节,再向他表达我们的意思。”
“这不是内部调和不了,我才带你过来,咱们直接摊开来讲,”于皓南道,“厄斯的事你也看到了,你们也听说了,不论哪朝哪代,哪个国家,哪个星球,世袭制度,都代表了落后。所以我的意思,就是巴尔干废除王室传承制度,从此,没有天父和天子,更没有殿下和王妃了。”
“那不可能,”赵一宁直接否决,“我且问您,海盗一族如今还是索菲娅女王一言堂,您怎么不从他们先改制啊?噢,那是因为海盗人多势众,又遍布水星各个岛屿,收拾起来太麻烦,武力征战未必会输,但一定血染水星,所以你决定,先从我们开刀是吗?”
“对,就是这样。”于皓南点头,毫不掩饰,“我就是看中你这软柿子了。”
……众人缓缓看向了他,都被他的阴险无耻所惊呆。
赵一宁脸色发白,嘴唇发抖,劳弥财立刻抱住了他。
他只笑道:“可惜我们火烈鸟一族,王脉不衰,后继有人,你不会如愿,你挑错地方了!”
“哦,王脉,是指你腹中骨肉吗?”孙舜香道,“他将来是骡子是马,还不一定……”
“孙参谋,你别太过分了!”方缇连忙走到赵一宁身边,手搭到他的手腕处,转身斥道,“从人性道义上来讲,你们也不该对这一个孕夫苦苦相逼!”
“你是个傻子吗?!”孙舜香终于绷不住了,直接骂道,“他们都有孩子了,以后会把你这姓方的王妃放在眼里,还是你那死鬼Alpha能从厄斯赶来,继续做天父啊?!那样只会更糟!”
李若希噌的一下,站了起来,于皓南手里端着的酥油茶,不禁晃了晃。
他走到众人中间,掏出一个铁质圆柱形密钥火铳,环视一周。
赵一宁脸色大变:“这是我们的……!”
劳弥财也松开了他的手,几步走上前,却被李若希冷眼逼退。
“李若希,这是我巴尔干之物,你竟从我身上窃取!”方缇摸了一把腰间,空无一物,惊慌道,“你这个小偷!”
“哈哈,什么王子王妃,还是天父天子,这个世界,谁有核武,谁老大!”李若希笑道,“劳弥财,你以为这东西在赵一宁手里,其实早被王妃骗了去;王妃,你以为你有这东西,将来能把他还给王宇行,或者传给你们的孩子,告诉你,做梦!厄斯西菻大战,我是真正的亲历者,面对核武,什么夫妻兄弟父子手足,通通白废!”
“李大将军,你什么意思,难道你要叛了不成?!”劳弥财见他状若疯癫,忽然有些惧怕,眼睛只盯着他手里的密钥火铳,疑惑又震惊地望向赵一宁,“这东西你都能给丢了?!”
“我的意思是,这巴尔干以后归我管,你个油嘴滑舌的臭流氓,第一时间我就办你,来人啊!”
呼啦啦进来一批人,各个手持火枪身穿白衣,都是巴尔干武士,他们面面相觑,一同看向了方缇。
方缇挥手道:“听从李总号令,先将劳弥财捆起来!”
“是!”
他们一齐涌到了劳弥财身前身后,将他包围,可劳弥财在巴尔干是“第一将军”,天父赵一宁座下第一把手,他们惶惶然不知该如何是好。
劳弥财忽见此时兵变,赵一宁竟什么也不是了,当即怒发冲冠,脸色发青,额头青筋迸出:“你们这演得是哪一出戏?!好你个方缇,你胳膊肘向外拐!带着你二哥来拿人,你对得起凯文逊和王俊吗?你对得起你的丈夫王宇行吗?!你还想传位给你儿子……!”
嗖的一声方枪响,李若希一柄银针,准确无误,刺入劳弥财的眉间,他眼皮一番,登时昏迷过去。
赵一宁捂着肚子不断下锉,坐到了地上,满头大汗,只握着方缇的手,紧张地看着他。
方缇回握了一下他的手,眨了眨眼睛,赵一宁心下一松,身子往他怀里一歪,晕了过去。
于皓南将手里剩的半杯酥油茶喝完了,和孙舜香对视一眼,俩人都笑了。
接下来这王帐之内,进来了不少人,大多是于皓南从望空塔挥兵过来支援,见里面竟已完全搞定,不费一兵一卒,甚至劳弥财的大军得令,奔到军营外面,还不知道怎么回事,主将就已被降,这一仗,彻底打不起来,里面兵权就已顺利交接。
营帐内,方缇与一干医护人员正在守着昏迷的赵一宁,外面篝火燃起,A军不断让巴军向后退,退出整个驻军基地。
“你以后管这巴尔干?”于皓南推了一下李若希的头。
李若希偏过头躲了过去,嗯了一声。
“你什么时候跟我弟这么好了?”于皓南这次回来,只觉得二人之间经常低声说话,感情甚于以前。
那是共同生育哺育幼子时产生的深厚感情,方缇仍旧习惯叫他二嫂,只是这个二嫂,跟他这个二哥已经完全无关,只是为了跟李若希更亲近而已。
“于皓南,别再逼别人做他不愿意做的事了,我们每个人,都是独立的个体,虽然这个对你来说……”他叹了口气,“应该很难理解。”
“那你就跟方缇一起演戏?”
想来方缇在路上已经猜到于皓南孙舜香要夺巴尔干之权给予方缇,用来困住他,让他别再想着去厄斯,一走了之。
眼下先卸劳弥财兵权给李若希,作缓兵之计,回头再让方缇接手,那就能以怀柔方式,解决巴尔干问题的同时,也能让方缇仍旧自由。
“你这几年冬天在瀛洲戍边,就已经很辛苦了,还要守着这巴尔干,天天被大风吹?”于皓南道,“你是不是傻?”
……他和孙舜香看谁都傻,就他们最聪明。
李若希心想,巴尔干离驻地远,离你更远,以后你在厄斯,我们连视频电话都免了,真是好得不能再好。
巴尔干,原来是世外桃源。
“是不是傻?是不是傻?”于皓南狠掐了一把他的脸蛋,李若希一甩手,狠抽了他一巴掌,只听啪的一声!
非常清脆。
……于皓南缓缓抬手摸了摸脸,这种辣痛,有些稀奇,已经好几年没人摸他黝黑的脸了。
正愣神间,李若希起身甩了甩手臂,快速走开了。
这注定是个难熬的夜,李若希去到方缇那里,看了看昏迷的赵一宁,他的眉心一直蹙着,满脸通红,似乎很不好受。
“要送首都医院了,看着要难产,”方缇道,“这里剖腹条件有限,恐怕有危险。”
“快去,这里有我。”
“嗯。”
俩人话音刚落,忽听外面陡然一声枪响,接着是密密麻麻一阵枪林弹雨,二人同时掀开帘往外看,只见来人匆忙禀告:“劳弥财夺枪而逃,被A军给毙了!”
方缇连忙要他噤声,里面的人却像是知道了似的,痛苦地哀叫起来!
“快走!”
方缇一边检测他的呼吸和心率一边做着两手准备,和医护人员们紧急讨论先开刀保住大人还是先施针稳住胎儿,送往驻地,人们一阵手忙脚乱,先将赵一宁抬上担架,戴上呼吸机,准备往外送。
正在这时,一人低着头,也穿着白大褂,手按了按口罩,端着一杯浑浊的水,悄悄进了加护室,去到了担架旁边,一把掀开了赵一宁的呼吸罩。
“你是谁?!”
李若希出声喝止,可那人还不管不顾往赵一宁口中灌药,他疾步走了过去,握住了他的手腕,啪的一声,打飞了他手上的杯子!
药液味道难闻又刺鼻,黑漆漆的,李若希掀开他的口罩,赫然见他是孙舜香座下士兵,不禁厉声喝道:“你要把他毒死?!他犯了什么罪?!你好大的胆子!”
“不是不是,是堕/胎药而已……”这小兵吓得直哆嗦,李若希揪住他往外走,扔到了于皓南身前。
接着抡圆了手臂,狠狠地呼了于皓南一巴掌!
“……杀人不够,你还堕/胎,杀别人的孩子,如此卑鄙下作!”
于皓南被呼得眼冒金星,转过头来,愣愣地望着李若希。
“你们也不怕遭到报应?!是了,像你们这种人,只管你们自己,飞黄腾达!荣誉加身!报应不报应的,反正不落在你们身上,老天都不敢动你们!”
他气得脸色如白纸一张,肩膀抖得像筛糠,几乎站立不住,浑身打晃。
于皓南见到地上委顿的小兵,立刻转头喝问孙舜香:“这怎么回事?!”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啊!”
他调头就走,边走边叹气,可惜我加急采买的一碗堕/胎药了,这李若希,真是跟我八字不合!
“若希!若希!”
他一回头,却见于皓南抱住了昏倒的李若希,正焦急地喊着他的名字。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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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5章 第 43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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