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开霁。

从顾菟嘴里听到这个名字，倒也不奇怪，唐笛知道她最近和那三人走得近。只是他有些好奇，因而语气调侃：“怎么，看上他的脸了？”

“不可否认，他确实很帅。”顾菟现在已经掌握了正确的聊天方式，不撒谎，当然可以，但也不说要点。

倒不是故意瞒着，而是觉得——这样投机取巧很有意思。

不过，唐笛和玄女还是不一样的，玄女一般通过监测心率判断学员状态，也会结合监控，但监控不是时时刻刻对着正脸的，因此只能起辅助作用。

而唐笛作为心理教官，对微表情的把握更到位，此时便拆穿说：“看来还有别的原因？”

“嗯……”既然瞒不过去，顾菟就如实交代了千焦姐姐变成千焦哥哥的过程。

听完这有点小曲折的故事，唐笛好笑地摇摇头，但没有告诉她林开霁是不是“千焦”，只拒绝说：“他不可以，你也最好别对他动心。”

“为什么啊？”顾菟没想到还会被阻止。

唐笛开始收拾东西，像是要结束这次对话了：“他难度太高了，容易把你自己给赔进去。”

“至于么……”

唐笛站起身，语调轻松地给这次的对话做了结束语：“行啦，我走了。下周还找不到对象，我就让玄女给你随机一个咯。”

顾菟：“……”

顾菟：“教官等等！”

“怎么？”

顾菟乖巧地说道：“那个，唐教官，下次还约我吃饭好不好？”

唐笛气笑了：“好什么好！整天想着我碗里的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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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园生态的建设是个循序渐进的过程，但只要有点引子开始了，就能很顺畅地进行下去。

除了论坛分区建设外，训练场靠近虹廊的那个方向形成了一条夜市街。入夜后，这里有免费送的小手工作品、素描速画、海鱼烹饪……路边也有器乐表演、歌舞快闪。

至少越来越像个年轻人聚集地了。

顾菟和第一任男友就约在此地见面。

是的，因为她摆烂，唐教官果然如约给她分配了一个，叮嘱她好好恋爱，但不要踩基地的雷线被淘汰。

唐教官还有些恶趣味，他说：“让你体会一下盲婚哑嫁的快乐，就先不告诉你他的资料了。”

顾菟听得真是一个大无语。也因此，她连对方叫啥名字都不知道。只是按照玄女的指引往约定的地点走去。

“夜市街口最高的椰子树下……”顾菟嘟囔着，“站椰子树下不怕被砸吗？”

那边不仅人多，椰子树也有好几棵，她在远处看了下，对比着哪棵树最高，结果，都差不多——玄女可真是个神仙啊，她自己能判断出来，就以为我也能判断出来吗？！

好在哪棵树下有人在等还是挺明显的，顾菟和玄女确认过后，径直往那边走过去。

远远看去，能发现对方是个模样很阳光的男生，个子很高，看着也壮实，一看就是很爱运动的类型。

顾菟却嘀咕了一句：“转告唐教官，我不喜欢这样的，体型差距太大，我会……恐惧。”

[好的，已转达。]

她的恐惧来源有很多，最主要的原因……可能是顾涛。小男孩被养得很壮，脾气差还任性，时常尖叫、砸东西、拳打脚踢……哪怕年龄缘故，力量还不强，但也让顾菟发自内心地觉得可怖。

仅仅一年半，就让顾菟对于健壮的异性产生了排斥感，哪怕对方是个讲道理的人，她也担心某些极端愤怒的时刻，会发生单方面的力量碾压。

所以在靠近之前，顾菟又叹了一声：“我以后会好好体训的。”

逃避不了，就只能提升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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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我叫常烨，火华烨。”常烨低头打量眼前这个女生，看起来乖乖巧巧文文静静的，模样并不惊艳，但非常舒服耐看。

顾菟，菟丝子？怎么取了这么个名字？

常烨没说什么，只友善地伸出手去：“走吧，我们去逛一逛？”

顾菟愣了下，看向那只摊开的手，手掌大而宽厚——力量感十足。

她摇摇头，直接拒绝道：“晚一点吧，我和你还不熟。”

常烨皱了下眉：“可是，恋爱手册的分值获取是按日刷新的。今天的数额不达标，后面几天压力就大了。”

“也还好吧。”顾菟说，“六天一百分，每天也只要17分就行。”

常烨诧异地说：“你记错了，是两百分。”

“啊？”顾菟困惑地打开手机查看任务要求，“是一百啊。”

说完，她就看到常烨递过来的手机，上面清清楚楚写着——200。

那一瞬，顾菟已经在心底把唐笛这混蛋吐槽了个遍，这缺德教官又不干人事了。故意挑事呢？！

气氛一时沉默。

片刻后，顾菟开口，想法没有因此改变：“先走吧，溜达一个小时也有12分了。”

10分的聊天分，2分的陪伴分。

常烨点点头，只是又笑着补充了一句：“还请救救我，我可不想被淘汰呀。”

他的语气已经算轻松诙谐了，但顾菟依旧心烦起来，只是皱着眉忍下了，并迅速调整回平静的面容。

常烨没察觉到她的情绪变化，只是和她闲聊着喜好和日常生活。如顾菟所料，常烨确实是个运动积极分子，在来基地前，他是某C9高校的篮球队中锋，也是健身房的常客。

聪明、开朗、阳光，属于很受欢迎的男生类型。

但不在顾菟的喜好内。

她喜欢给人以安全感的同性或异性，这个安全感不是“保护”，而是“令人放松”。像常烨这样外向的人，反而会给她巨大的压力。

但，表面功夫能做。

夜市街毕竟是新兴的地方，活动还在建设当中，但又是唯一的休闲地，因此人特别多。顾菟虽然称不上娇小，但毕竟是女生，路过拥挤路段时，没两下就被挤开了。

常烨见她马尾辫被挤得狼狈，好笑地伸出手，想给她顺一下。

在头发被碰到的那一瞬，顾菟立刻往后退了一步，还不小心撞上了别人。混乱下她连忙道歉，而后转过头来看向常烨，拧眉不喜：“别碰我头发！”

常烨：“……”

顾菟深吸一口气，正要解释，就见常烨已经放松地笑了：“不用解释，是我的错。对不起对不起，我不碰了。”

他的道歉，不仅没让顾菟觉得舒服，甚至觉得郁堵。这种感觉，在常烨提出某个建议的时候达到了巅峰——

“要不，我揽着你走？免得你总被撞到。我就是这样陪前女友的，效果很好……”

“不用了！”顾菟冷着脸打断，“今天就到这吧，我回去了。”

常烨一脸懵逼，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怎么突然就生气了？

他回神时，顾菟已经干脆利落地转身，背影转瞬消失在人群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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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厢，唐笛等五人正在编写月度心理调查问卷，顺便唠唠嗑，聊一聊手下的学员。

就在这个时候，唐笛得到玄女发过来的，关于顾菟的情感考核得分变动——

[陪伴： 1]

[语言聊天： 5]

[矛盾：-20]

[冷暴力：-100]

[本周已累计获得：-114]

见他表情一言难尽，穆希深探头过来，遂笑开了花：“哎哟我滴乖乖，你家小菟崽子这是想回预备学校了啊？”

小菟崽子，这是唐笛给顾菟的“昵称”。这妮子知道自己得到绿签后格外放纵，隔三差五和他在食堂门口“偶遇”，厚着脸皮往他们教官堆里挤。

蹭吃蹭喝，日子过得比其他学员滋润得多。

唐笛没阻止，以至于众教官对她都很熟悉，对她的个人情况也非常了解。

人明明不是个特别外向的人，缺乏安全感的时候，会窝缩起来，但如果周围有令她安心的存在，又会积极主动地凑上前，好赖都要黏在对方身上。

失去玄女后，教官群体就成了她信赖的对象。以至于后来，论坛上甚至出现了一则帖子——

《求指导，怎么才能让教官给自己开小灶！》

帖子内说的就是三番五次被人看到和教官一起吃饭的顾菟。

这帖子不仅没被删，还被教官们暗中挑事，轻轻拱火，最后顺利送走了一群容易被挑动情绪的学员。

于是这事儿被学员定性为——学员和教官联手设的套，谁跳谁走。顾菟也自然而然地被划为教官这一派的人，隐隐和其他学员站到了不同的阶层。

教官们对此不置可否，放任事态发展，基地本就是个平底而起的校园胚子，最终成为什么模样，还得看学员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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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顾菟今天出现的情况，唐笛起身，和同僚示意说自己先去打个电话。

只是没过半分钟，他又回来了，见众人疑惑，他扶额解释说：“小菟挂了我电话，看来是生气了。”

穆希深噗嗤笑了声：“唐笛，你是教官啊！你在她那还有没有权威了？”

唐笛也觉得好笑，无奈说起：“她来了基地后，性子放开了，反而太过情绪化，对基地的规矩也很抗拒。之前一直逃避，遇事也只是忍，直到今天才被逼出来。”

查雪笑道：“能被逼出来还算好了，你手上不是还有个更难搞的吗？”

小菟：我以为的团宠——每任男友都宠我，实际上的团宠——每位教官都关注我……

感谢【草莓】的地雷，【重启养猪流】的营养液～比心～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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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第一任男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