胳膊拧不过大腿，学员拧不过教官。唐笛由衷地觉得自己的想法不错，理所当然地把她编入了筹备组，还当着顾菟的面，把林开霁和常烨都放了进去。

顾菟：“您是真的……会挑事儿。”

唐笛笑呵呵地说：“生活已经很无聊了，只能自己整点乐子。”

“能把乐子的主角换成你自己吗？！”

“当然不能，我是想看乐子，不是想成为乐子。”唐笛理直气壮地说道。不过见顾菟气哼哼的，他笑着从抽屉里拿出一包雪花酥：“给你的。”

顾菟矜持地收下了，并道了声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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腊八那天，顾菟和常烨一起喝了腊八粥，同时收到了新年策划筹备组的建组通知。

筹备组的人员可能来自于自荐、教官抽选、玄女分配，常烨自然以为是玄女给他们找了事，顾菟这才简单说了。

与教官相关的事情，在事情没发生前她不会往外说，现在说就没影响了。不过林开霁的事情她没提，这是私事。

“其实是唐教官想折腾我，你就是倒霉被连带的……”顾菟实话实说道。

常烨笑了笑，并不介意，调侃说：“可不敢有意见的，基地规矩这么多，人都给磨得没脾气了。”

基地的生活，看着很“随机”，但却非常“不公平”，且要求学员对“不公平”无底线容忍。

譬如顾菟的“开小灶”事件，虽然教官们没出面解释任何，但从结局可以看出来，基地允许“区别对待”，且不允许“对此有意见”。

所以，就算因为顾菟，常烨被连累多了个任务，他也不能表现出任何不满，不然结局很明确——他被淘汰。

这样的生活，常烨一开始觉得憋屈，当时还是顾菟给开解的。她说：“基地想要的不是矛盾与压迫隐忍，而是齐心协力与不内耗。”

怎么可能创造完全公平的社会呢？都是成年人了，要学会专注自身，做好分内的事，少管闲事。而面对一些飞来横祸时，请积极乐观。

“高心理弹性——这是我在心理学书籍里看到的一个词，换个类似的通俗说法，应该就是松弛感。是一种积极向上的状态。”

常烨回忆与顾菟的初见，那时候她看起来是个情绪化的小女孩，但后来，她又时常呈现出“高心理弹性”。

“人嘛，怎么可能真的那么稳定。”

但相比较常烨以前见过的女生，顾菟已经很稳定了，这也是常烨喜欢她的最主要原因。

在一个积极向上的人身边，自己的情绪也会处于正面状态。

事实证明，这三个月的相处，确实让他觉得放松与愉悦——换个人，他可能已经被淘汰了。

常烨喝完粥，抽了纸巾擦嘴，回忆般说起：“昨天晚上，我和室友聊天时说起一个话题，大致就是说，有些人包容性很强，你遇上她，会觉得双方很合适。但实际上——”

他的停顿，令顾菟下意识抬头：“嗯？实际上？”

常烨的表情有些许惆怅：“但实际上，她是在向下兼容。”

顾菟：“……”

片刻后，她好笑地摇摇头：“可能就只是脾气好而已。”顿了顿，她又提醒是，“你小心一点，可千万调整好心态，不然心理周测要出问题的。”

常烨点点头：“好。”

之后两人聊了些关于新年策划筹备的事情，很快，又回归日常的学习与叨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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腊月初九，晚。

筹备组的第一次会议放在北2教学楼的201大会议室。

顾菟和常烨才走到门口，已经能从门缝里听到嘈杂的议论声响。推门进去时，果然见一大群人在热热闹闹地聊天。

顾菟废话了一句：“……好多人啊。”

常烨应她说：“确实多。”

顾菟环视一圈，视线精准落在了某位林姓男子身上。

该男子坐在偏僻角落里，左手支着侧脸，右手伸出一个手指懒洋洋地挥动，应该是在操作平板屏幕。那表情……懒散、无聊，甚至是不太高兴的样子。

顾菟：“……”

完了，这也是被我连累的。

她上次说想要林开霁当男友，纯纯是出于对“千焦”的好奇和信任，虽然也有好感在，但真不至于到暗恋的！

现在好了，不能向林开霁道歉，也不能向千焦道歉，唐教官这操作真是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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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次的活动筹备组都是草台班子，且只有极少人会有过活动筹备经验，因此，第一次会议都是一团乱——缺少一个主事人。

不是大家能力不够，而是……这个位置风险极大。

先前冬至活动的主策划人，当天就被淘汰了，甚至没等到周一早上统一公布。而筹备组其他人猜测说，是能力不足。

更准确且更残忍的说法是——不配。

你可以藏拙，收敛着悄悄划水，但想要站到最前面去，得有自知之明。

以至于后来的会议，大家都有点怂，坚信着“山外有山，人外有人”，划水最保险。

顾咸鱼显然深谙划水之道，牵着常烨的手就往角落里走——林开霁那附近是真清净啊，可惜不好意思去。

就在她脚步轻快地从人群中走过的时候，有人叫出了她的名字：“顾菟！”

顾菟：“……嗯……你好？”

看着那人的眼，她心底瞬间升腾起不详的预感。

果然，那人眼里迅速冒出了光，但为了避免有“捧杀”“胁迫”等语言风险，他只是委婉地建议说：“有没有兴趣当主事人？”

顾菟：“……”

救命啊！

她推拒道：“我不擅长这方面。”

这也不是托辞，她是真没有组织过大型活动，来基地时她还是个高二学生，很显然，这群大学生会更有经验吧！

对方欲言又止，好半天都没说出话来。

起哄，淘汰；

怂恿，淘汰；

道德绑架，淘汰；

激将法，淘汰；

……

还是那句话——管好你自己，别对他人有要求。

正因如此，大家就算很认可某人的能力，也不能推举那人上去，得对方自己主动才行。

眼看着会议室里越来越安静，众人目光都集中于此，常烨揽住她的肩，想带她离开这个地方，然而，顾菟摆了摆手，没走。

她已经能看到结局了。

因为她的存在，不会有其他人出面当这个主事人了。就算他们一言不发，也能用沉默把人架上去。

但是……

顾菟嘴角上扬，笑得像个反派：“小心哦，如果我被迫当了这个主事人，肯定有人淘汰的——而且，被淘汰的……”

她的目光从众人身上扫过，不疾不徐地说道：“……会是你们中，最有能力的那几个。”

为什么她认为划水不会被淘汰呢？自然是因为划水很难暴露出一个人行事的特质。基地如今是宁可慢一点，也不想错杀，所以使用的是负分积累淘汰 绿签保留的模式，甚至更复杂。

但想成为一名领导者，可以藏锋，却不能没有担当。如果沉默为恶，那会是大忌。

他们不会想不明白的，顾菟只是直白地提醒一下罢了，告诉他们——不要心怀侥幸。

会议室里有片刻的沉静，就在顾菟准备抬脚走开时，有人懒洋洋地开了口，声音似笑似叹：“我来吧——顾菟同学，介意当我的副手吗？”

唐笛：一款狗血剧情制造机

小菟：能不能换个主角啊！救救我……

感谢【风继续吹】的营养液～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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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新年策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