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亚会发消息给他,是迹部没想到的。
两人除了约定以后对打一场,就没什么交集。
所以奇怪诺亚发信息给他会有什么事。
指尖点开备有诺亚名字的那条信息,里面只有短短的一句英文。
‘我已经住进医院了,不久就可以动手术了,约定的事情不要忘了。
诺亚.高尔吉亚。’
要手术了吗?
迹部思索片刻,玉白的手指还是动了起来,他快速打了一句英文然后发了过去。
‘我记着,祝你手术成功。’
随后又点开不二发的信息,时间是中午的时候。
啊嗯?挂断他电话?
迹部眉宇微皱,那个时候除了莫卿,就没有其他人了。
迹部不喜欢没经过他允许就碰他东西的人,他当时处于昏迷,莫卿竟然擅做主张挂掉电话!
早知道,他大爷管他干嘛?自生自灭算了!
‘和越前比?难道是队内赛?什么时候开始?本大爷来不了,你愿意找人给你们录下来,本大爷没意见,话说回来,你们两个打比赛倒是挺有趣的,一个天才,一个支柱。’
迹部点发送键时,才猛然想起,好像暴露什么了!
算了,发都发出去了……
“迹部,你手臂上的伤,还好吧?”
后座的刘洵见迹部终于不再拨弄手机,这才出声。
“啊嗯。”
迹部靠着座椅,闭上眼睛休息。
“那你……”
刘洵想问昨晚迪厅的那个男的是谁?和你是什么关系?但突然发觉这样问的话,自己脑子是不是有问题?
他又不是迹部景吾的谁,过问这些干什么?而且他和迹部景吾好像连朋友都算不上,没权利管迹部景吾的私事吧?
幸好收的快,不然肯定会被迹部景吾嘲讽的。
两辆小客车慢悠悠地行驶着,又开着空调,弄得人昏昏欲睡。
其实这个时节,白天还暖洋洋的,根本不用开空调,就是早晨和晚上经常细雨蒙蒙。
临近黄昏,车子才缓缓停下。
“各位同学,接下来的路就靠你们自己走了,还是那句话,祝各位同学顺利到达南中学院,一切小心。”
两名司机在说这话时,几十号大学生已全被赶下车,各自拖着大包小包的行李站在路上即懵逼又茫然。
“这什么情况?”
有人满脸问号的看着面前无边无际的荒野,木衲地开口。
“什么情况?我能说是把我们丢在这了吗?”
另一个人也盯着面前的景象,一脸呵呵。
“这尼玛……这要怎么走?像个傻逼一样漫无目的……靠靠靠!!”
所有人都瞪圆了眼,看着两辆小客车在一片涟漪中消失在了他们眼前!!
“ 一上来就这么玄幻的吗?!!”
“这就是……传说中的结界?!”
“也就是说,以后我们也有望在树尖上奔跑?再牛逼点,来个山崩地裂?!”
一群人震惊的合不拢嘴!
有些人甚至已经拖着行李箱一脸惊奇的迈出了那一步!
“我操!是真的!!”
见有人就这么轻松走进疑似结界的地方,很多人就站不住了。
说不定进去的人已经到达传言中的南中学院了!怎么可能落后!
看见小客车就这么开进一片涟漪中,迹部不惊讶是假的。
南中,果然值得来一趟!
“迹部,我们一起怎么样?两个人联手也有个照应。”
刘洵走过来,认真道。
之前司机说的“一切小心”他可不认为只是说说,合着之前选拔的考验,这一次说不定也是考验呢?
“啊嗯。”
迹部盯着那片不断有人进去而没消失的涟漪,眼神犀利。
南中学院的学生证才是通行证吗?
迹部单肩背着网球背包,还要拖着大号行李箱,单手插进秋波蓝的西裤裤袋里,唇角微勾。
看来学生证的用处还挺大,啊嗯。
两人刚迈步,凤溪岑拖着行李箱慢悠悠地从刘洵身旁走过。
不过不小心撞到了刘洵。
“哒。”
刘洵衣兜里的一张学生证也在这时掉了出来。
凤溪岑比刘洵快一步,弯下腰把地上的学生证捡起,看了眼,然后递给迹部。
“学弟,这是你的吗?”
迹部接过来一看,果然是他大爷的学生证。
“怎么会在你那?”
刘洵不知怎么的,竟然有些紧张,他立马解释,“那次你不是把它朝我扔来吗,后来你直接进澡间了,想着下次还给你,结果你另外补办了,你的学生证丢也不是,不丢也不是,所以……”
“所以你就一直把学弟的学生证放在身上?”
凤溪岑有些讶异。
迹部也一脸奇怪的看了刘洵一眼,不过没说什么,把学生证揣西服口袋里,转脸看向凤溪岑,在他胸前扫了眼。
“要和我们一起吗?”
这个凤溪岑绝对不是外表看着那么简单。
“好啊,大家互相照应。”
凤溪岑伸出手,脸上带着笑意,看着迹部,“你好,我是大二的凤溪岑。”
“迹部景吾。”
迹部伸手与他握了握,心里无语,刚刚不是看了他大爷的学生证吗?
凤溪岑握住迹部的手,脸上笑意加深,就在迹部觉得这握手好像有点超时时,凤溪岑适时松开了手,然后看向刘洵。
“我们就不用自我介绍了吧?刘洵。”
刘洵点点头,突然觉得这凤溪岑有些碍眼是怎么回事?
迹部看着凤溪岑的侧脸,不知怎么的,想起了叶心,心里不由嘀咕,没有叶心好看。
其实凤溪岑颜值挺高的,一个系的系草,颜值会低?只能说和叶心是两种类型的。
当三人踏进涟漪时,才发现他们的想法还是太单纯了。
迹部看了眼空无一人的身边,皱了皱眉,他面前是一条幽静小路,周围稀疏的生长着郁郁葱葱的树木与平整的田地。
一眼望去,很是广袤。
空气雾霭霭的。
是单独考验吗?
不多做停留,迹部拉着行李箱沿着蜿蜒小径谨慎前行。
凤溪岑和刘洵那边的情况同样如此,三人一踏进涟漪,身边的人就消失不见了。
每个人到的地方都不一样。
澳大利亚某著名医院内。
“诺亚,他回消息了。”
祖母点开诺亚的手机,故意没说是谁。
“迹部景吾说了什么?”
诺亚靠在病床上,面上虽淡定,语气却有些迫切。
“你小子,祖母都没说是谁,你怎么知道是迹部景吾?万一祖母说的是你哥呢?”
祖母起身敲了下诺亚的头,打趣道,“我们诺亚该不会一直惦记着迹部景吾那孩子吧?”
诺亚无聚焦的蓝眸带着笑意,竟然不避讳,“我和迹部景吾约好了,等我眼睛治好了,要对战一场,而且也挺好奇他到底长什么样。”
说这话时,诺亚眼里明显闪过一丝期待。
“他说他等着,祝你手术成功。”
祖母说完这话,赶紧又补了一句,“要不要祖母帮你问问迹部景吾那孩子,拆线那天,他能不能到?”
祖母怎么会没看到诺亚的期待?
那天诺亚送迹部上车时,想说却又没说的就是这个。
“他现在应该在中国,比赛他都没有接着参加,肯定有什么重要的事,而且我们交集不多,目前我不想要求太多,这会让迹部景吾不适,虽然很想第一个看到的就是他。”
诺亚闭上眼睛,脑海里浮现着和迹部景吾接触的每一分每一秒,但却没有对方的一点轮廓。
迹部景吾这个人出现的太突然,打乱了他的布局,让他无法预测。
又一再地帮助他这个陌生人,处处为他这个不熟的人着想。
迹部景吾总是出现的很突然,让他猝不及防。
他想起迹部景吾在厨房抓住他手时,当时那一刻的感觉。
那手到底有多好看呢?迹部景吾到底长什么样呢?
扰乱他布局的人到底强不强呢?
真的很期待!
哎,她的诺亚就是考虑太多。
祖母没打扰诺亚,拿着手机走到窗边。
澳大利亚选手村。
不二看着迹部回的消息,脸上带着诧异。
呐,你是怎么知道天才和支柱这两个称呼的?
他和越前的比赛刚结束,最后的结果,越前赢。
不知道你收到视频后,会不会挖苦我几句?
不二脸上带着苦笑,毕竟他被称为天才,却输给学弟……
迹部景吾,你在中国到底在做什么呢?
真的很想当面跟你说一声,“对不起”,为之前的事。
不二觉得自己很幼稚,居然用那些手段。
而迹部却根本没放在心上!
他该为此感到庆幸还是悲哀?
队内赛结束后,也就意味着总决赛即将来临。
决赛前夕,西班牙队召回了一名强劲后手,不过还在途中。
中国。
茫茫田野和稀疏树木,雾蕴下看不见一个人,好在曲折小路的前面,竟坐落着一间瓦屋。
瓦屋前开出一个小院子,周围拦着篱笆,看上去还算开阔。
此刻,瓦屋边的一座小屋子正炊烟缭缭。
迹部拖着行李箱直往瓦屋走,也不管是不是有埋伏或者危险了,这偌大一片地方,也就这瓦屋还有点人气。
谁料,迹部刚踏进院门,旁边小屋里就闪出一个人,手中烧着火的木棍直袭迹部面门!
迹部一惊!此人速度太快,根本来不及后退,迹部双手猛地抡起大号行李箱,“呼!”地一声,还真把那人逼退了一步。
裴瑾脸色有些难看,自己竟被这滑稽的行李箱给逼退!
懊恼间,对方一柄网球拍已横切过来!
裴瑾更是脸色沉如水!这都什么玩意儿!
烧火棍“呼!”地拍在网球拍上,裴瑾一拳砸向迹部的胸口!
“嗞嗞!”网球拍遇火,网线瞬间烧断!
迹部脸庞一寒,手掌立即挡开裴瑾砸来的拳头,右手把燃着的球拍往火棍上一扣,手腕翻转,猛力一挑,裴瑾手中的烧火棍竟差点被迹部用球拍撬脱手!
这倒是让裴瑾有些惊讶,一个连外门都不算的少年,能有这力量不错了。
趁迹部挡开他的拳头,他反手一下扣住迹部的手腕,烧火棍向他自己这边一拉,迹部只觉得有千斤力量般,被烧成框的网球拍就这样脱手了!
“小瑾,你这是做什么?”
一名精神奕奕的老者提着根钓鱼竿和水桶从瓦屋旁走了出来。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迹部和那个搞突袭的年轻男子一同看向老者,迹部这才发现这老者是在跟面前的年轻男子说话,刹那间,他脸有些红,那个尴尬啊,他大爷以为是有人喊他……
小景……
裴瑾放开迹部,把夺过来的框架网球拍拿在手里看了看,一改刚刚逼人的劲,乖顺道,“才回来没多久,发现爷爷您没在,就给您烧火煮饭啦,没想到居然有人闯进来了!”
“这不是还没到放假时间吗?南中肯放人?”
老者把鱼竿和水桶放在屋檐下,走过来仔细打量了一下迹部,看到他腰侧的学生证,这才恍然。
“感情今天南中是去南地接人了,少年你是新来的吧?”
老者用了肯定句,然后扭头瞪着裴瑾,“来者是客!居然对客人动手!还把别人的东西弄坏了!”
如果这个世界的迹部在这,绝对会发现这老者竟然跟他的师傅,裴洪有七八分相似。
“迹部景吾对吧,不好意思啊,小瑾冲动了,你不要介意。”
裴庆说着,又扭头去瞪裴瑾,“还不快帮人拿东西!之后把弄坏的东西给人赔上!”
“你叫我裴爷爷就行,这小子是我孙子,叫裴瑾,你暂时呆这里,有什么吃了饭再说啊。”
裴庆指了指裴瑾肩上的学生证,给迹部简单介绍了下,就拿过裴瑾手中的火棍和网球拍框子往旁边小屋走去。
‘他算是学弟,你待人客气点,你可是学长。’
裴庆给裴瑾递了个眼色,去做饭了。
“这小子一声不吭的闯进来,谁知道他是好人还是坏人?”
裴瑾眯眼盯了迹部一眼,走过来把行李箱和网球背包一把提起。
“你没眼睛吗?”
迹部双手插在西裤袋里,跟着走进瓦屋。
“你这种没礼貌就跑进别人家里的,有眼睛也会给你来两下。”
裴瑾把迹部的东西放在堂屋的椅子上,就打算去帮爷爷做饭。
只有两间房间,爷爷肯定会把这小子安排和他睡一间,这小子的东西就他自己搬吧!给你拿到堂屋就算不错了!
“所以才说你没眼睛,啊嗯!”
迹部微挑的眼尾瞥了眼裴瑾,就不在搭理他,开始打量起这间屋子。
“……”
啧!真想把这小子的东西扔出去!
长得好看有什么用?在别人家里还这么嚣张!
“迹部景吾是吧?你慢慢看,不奉陪。”
裴瑾目光危险的扫了眼迹部,就走出屋子,去旁边帮忙了。
裴瑾比迹部高出一些,皮肤白,下颚线硬朗,外貌俊帅,穿着一身白色暗纹有腰带的练功服,要不是留着好看的发型和高颜值,还真有点不伦不类的。
迹部侧过脸来,皱眉看了眼裴瑾离开的背影,脸色冰冷。
这屋子不大,中间是个客厅(迹部认为的)其实是堂屋,两边各一间木门房间,就没有其他多余的地方了。
堂屋正前方挂着一副仙气老翁画,当然,迹部不认识,画下摆着一木案两木椅,两边分别也放了两张木椅。
以迹部的眼力自然一眼就看出这些木制案椅,甚至这些木门竟然都是降香黄檀木!
他惊讶的不是这些名贵的降香黄檀木,而是这平民得很的瓦房屋子里居然有名贵木制家具。
可见那裴老爷子绝非普通人,毕竟其孙子都那么厉害。
迹部对那什么裴瑾的印象虽然很不好,但对方很强,他必须承认!
孙子强,作为爷爷,那肯定不用说了。
整个堂屋充斥着降香黄檀木的芳香气味,迹部盯着那副老翁画看了半天,想着这里是南中以内没错,但肯定不是南中学院范围内。
那裴老爷子的身份肯定不简单。
最后,至于他从涟漪进来后,为什么会到这里,这就要问问裴老爷子了。
“诶?你怎么跑这边来了?你是客人就在堂屋歇息吧,吃饭了叫你。”
裴庆正在揭木锅盖,见迹部走进了厨房,着实惊了一下。
这少年长得那么贵气,跑厨房来简直格格不入,不知道的还以为虐待这小少爷呢。
“过来看看有什么需要帮忙的,本大爷一个人在那边也无聊。”
迹部这话,后半句明显是在暗针坐在灶头那边烧火的裴瑾。
裴瑾啧了声,没去看迹部,他的嘴角本就长得微向下,显得有些薄情,现在冷着一张脸,更是谁欠了他八百万似的。
裴庆不悦了,脸一板,拿着木勺在锅里搅动,还不忘数落裴瑾,“看看你学弟多懂事?都让你在那边陪学弟聊聊,把人一个人丢在堂屋算什么事?一点没有学长样!”
“爷爷,就他那样?穿得跟个要去赴宴会似的,能帮什么忙?还长得细皮嫩肉的,确定不是来丢人现眼的?”
都说他的皮肤好又白,啧,现在他很想嘲那些傻逼一句,这才是妥妥的小白脸好吧!
白的都莹润见水光了!他跟这小子一比,简直小巫见大巫!
“你小子!说话能好听些不?”
裴庆拿木勺作势要敲裴瑾,但那也只不过是宠溺的虚晃一下。
迹部没说什么,直接走过去,帮着递碗。
在诺亚家的时候,又不是没有帮忙递过盘子。
裴庆平时都一个人,习惯在厨房吃饭,碗柜旁就摆了一张木桌。
不得不说,这裴老爷子手笔是真大,只要是木制,都是降香黄檀木。
既然迹部要帮忙,裴庆也没再多说,接过迹部递来的瓷碗,将米饭舀进去。
饭好了,也不需要在放木材,裴瑾双手抱臂坐那,看着迹部漂亮的手,眼里满是嘲讽,这样一双手也会做事?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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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这样一双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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