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事情居然会闹成这样?
如今时态发展完全超出了鹿天白意料之外。在他印象中,他一直以为自己才是横亘在何傲年与陶鱼之间的那根刺,或者说是个多余的人。没想到这趟三人行……现在听着,怎么好像自己才是正主儿,而陶鱼只是个披着白月光外皮的不相干的人呢?
鹿天白哭着哭着眼泪就干了,腿忽然之间也不软了,只是目瞪口呆的望着何傲年,一时之间竟然都完全忘了要逃。
赫、赫、赫。
鹿天白眨巴着眼睛小小心地望着何傲年,眼泪不知不觉就干了。腿,不知道为什么也不打哆嗦了,他只是目瞪口呆地瞪着何傲年。
“啊那个何傲年,”鹿天白很小小声,试图唤醒这个处于郁狂中的男人。“咱能不能打个商量啊,你觉得吧,啊不是我觉得吧,咱们仨之间是不是有误会?”
“宝宝,”何傲年回头,那双一波三折的丹凤眼毫无表情,近似漠然地望着他,但是唇角却诡异地上扬。“你想跟我说什么呢?”
何傲年声音堪称温柔,加上他生的实在是高鼻深目十分俊美,看起来竟然像一尊染在血光中的佛。
鹿天白鼓足勇气,但是话还没说出口,先本能的怂怂地闭上眼睛,好像这样他才能呼吸似的。几秒后,鹿天白小胸脯一鼓一鼓的,自以为很大声的对何傲年喊道:“其实你和陶鱼之间的事情,我一点都不关心,还有啊何傲年,我不想要你的何家,更不关心你的继承权,我也不可能给你生孩子!”
鹿天白一口气吼到这里,尼玛自己听着,好像声音都快听不着了。
完了,他到底还是怂,怕何傲年怕的要死。
铃铃的锁链细响刺穿了鹿天白的每一根神经。
何傲年走到鹿天白身边,玉白色大手轻抚鹿天白的脸颊。艹!鹿天白只觉得自己每一根毛孔都在寒风中战栗。
何傲年凑到他脸边,脸对脸,唇贴唇,几乎是无声地呢喃。“可是,这和我又有什么关系呢?我只想要你呀,宝宝。”
从陶鱼口中发出嘎嘎的轻笑声,尼玛,这笑声和何傲年的“呢喃细语”也没什么区别,都一样惊悚。
鹿天白现在是连脖子上的细毛都炸开了孔。他惊恐地撩起眼皮,才发现病房内的光线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变得极其暗沉,好像是天将黑不黑,又像是黄昏时刻。
没来由的,一句话突然闪过鹿天白的瞳孔内。
妖族传送阵这次发送的字体是血淋淋的红色。
【黄昏,逢魔时刻。】
一只白里发青的手突然梗在鹿天白面前,闯过鹿天白与何傲年几乎是贴在一处的四片唇之间。
陶鱼哑着嗓子笑,整个人颓丧的仿佛就连活都不想活了。他强行梗在何傲年的面前,扬起脸,和鹿天白酷似的脸上满是绝望。“傲年,你明明说过的……”
“哦?我说过什么?”何傲年勾唇微笑,主动将脸从陶鱼面前拨开了些,头微微后仰,双眸微阖,半开半闭。
“你明明说过……”陶鱼哽咽,“你明明说,只要我好好儿地扮演你的情人角色,不来骚扰你,你会照顾我一世一生。”
“啊,是一生一世。”何傲年毫不在乎地微笑道,“我打在你账户上的钱足够你过几辈子了吧?小鱼,做人不要太贪心哦。”
“我没有想贪你的财产,我也不要贪你的何家!”陶鱼很大声地反驳道,声音尖利。“傲年,我从来就不是贪图你的何家,我只是想要你这个人罢了!你要我演,我什么都可以演,你进剧组,我可以以编剧身份腆着脸皮蹭进来。什么都是为了你——!”
眼泪汹涌地从陶鱼眼底滚落。
“你让我和你若即若离,让鹿少吃醋,我什么都做到了。傲年,从头到尾我都是……”
“啊,从头到尾,”何傲年微笑着打断陶鱼。“不过是一场戏罢了。”
大概是妖族的本能,鹿天白忽然全身发冷。何傲年明明是在微笑着,但是他却从何傲年的微笑中看到了杀机,下意识就想拽住陶鱼和对方一起逃掉。“陶前辈……”
“别拉我!”陶鱼大声地斥责鹿天白,甩开他的手,回头凶狠的恨不能一口吞噬了他。“一切都是因为你,什么都是因为你!”
陶鱼突然两只胳膊抻前,用力地推鹿天白,恶狠狠叫骂道,“你怎么不去死啊你?!”
陶鱼转过身,现在恰好和鹿天白脸对着脸,可是鹿天白扬起尖尖下颌,视线却是穿过陶鱼看到何傲年脸上的微笑突然之间就消失了。
何傲年无声无息地伸手探进蓝白条纹的病号服内侧。
不好!鹿天白奋力地一把推开扑在他身上的陶鱼,完全凭借妖族顽强的求生欲,闭着眼大喊道:“何傲年你冷静点,不要杀人——!”
砰!
和鹿天白这句话同时响起的,是一声枪声。
陶鱼摔倒在地。
鹿天白双眼直勾勾地望着仍在冒着硝烟的枪管,整个人都呆了,喉结紧张地上下滚动。
何傲年手中握着一支迷你袖珍的枪,看起来只有十公分左右。刚才这一枪当然不是为了杀陶鱼,子弹径直穿过了天花板,嵌入装着隔音软垫的天花板内。
但下一刻,何傲年单腿跨前,一脚踩在陶鱼身上,将枪. |管抵在了陶鱼脑门。
“不要逼我发火。”何傲年低低地笑了一声,声音里透着说不出的冷漠。
好久好久后,陶鱼都扑倒在地上挣扎不动。从陶鱼喉咙管里发出的赫赫呼吸声传遍了整座病房,帘子外似乎有风,又似乎没有。
在这个密闭的空间内,何傲年就是那个主宰生杀的魔。
噗,何傲年对着枪管吹了口气,眼神更加冷。“小鱼,你从来都知道的,永远不要逼我发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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