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兰可不知道自己随口一叮嘱,别人就脑补了那么多。
她也没觉得自己记得程然的口味是什么了不起的事情。
毕竟两人在一起生活了那么多年,她要是一点都不知道,才比较奇怪吧?
应该不会有人在一起生活了十几年,还不知道对方的口味偏好吧?
她做完冥想,回到沙发上玩手机。
当老师就是这点好了,还有寒暑假可以放。
而且她还不是班主任老师,也不是语数外历史地政化生这种主课老师,而是音乐课老师,经常会被占课的那种。
要说钱,冷兰是不缺的。
毕竟,程然结婚的时候就上交了所有,无论是公司股份,还是个人钱财,统统都是在她的名下。
再加上冷兰自己也经营着一家琴行,虽然不温不火,却也不愁吃喝。
她会去上课,纯属不想让自己丢失个人生存能力。
程然再好,她也得先是冷兰,然后才是程夫人。
或许就是因为这一份清醒,才让他患得患失?
她把玩着手机,觉得自己可能是猜得就算不中应该也不远了。
至于那个林妙妙……
但凡是个正常人都能知道程然的所有财产都在她的名下,打他的主意,只会鸡飞蛋打。
也正是因为这一举动,让程然不像别的总裁那样,身边围满了狂蜂浪蝶。
毕竟,他已经表现得足够明显,真不识趣的还是少见。
她非要凑上来,先从程然那里拿到了他说话录音,又来自己这边挑拨离间。
要说她没有企图,三岁小孩都不信。
可要说她纯粹是因为喜欢程然。
冷兰更不信。
她的眼睛里没有喜欢,只有兴奋,更像是一个天真的小孩子面对即将打开的礼物盒,有一种,坚信自己是世界中心的愚蠢清澈。
也不是真喜欢,也不是图钱。
那她到底图什么呢?
冷兰想不明白了。
算了算了,人活着干嘛要为难自己,反正她只需要等就行了,等到最后,对方的目的总会暴露出来的。
好不容易等到中午,两人一起吃过饭,就腻歪在一起玩手机。
他线上的工作都已经做完,也不啰嗦什么,就坐在她边上,揽着她的腰看着她玩弱智小游戏。
冷兰靠习惯了,他坐过来以后,她还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姿势,把自己整个人都窝进了他的怀里,懒洋洋的靠着他的胸膛,好像没有骨头一样。
她这会儿倒是不见上午的烦闷,坐在那玩小游戏一玩一个下午。
他也不催。
一会儿捏捏她的手指。
一会儿揉揉她的头发。
时不时的亲亲她的耳坠。
像一只没有得到关注就暗戳戳搞事的小猫咪。
两人各干各的,倒也和谐相处了一下午。
晚饭还是程然自己上楼去拿的。
不乱走,不乱看,不交流,拿完饭就回了地下室,非常的有被关小黑屋的自觉。
吃完晚饭,他邀请她留下来一起睡。
抱着看他要搞什么幺蛾子的想法,冷兰同意了。
程然什么也没做,只是紧紧的抱着冷兰。
像是溺水的人抱住浮木。
又像是将死之人抱住最后的执念。
所有的疯狂都掩埋在平静之下。
一边忍受着蚀骨痛苦,一边品藏着这甜蜜。
他的身上竟有一种宛如殉道一般的虔诚。
当然了,他想的再多,冷兰也猜不到,困得直打哈欠,任由他抱着她自顾自的头一歪就睡着了。
一连几天都是这样。
除了两人这会儿是在地下室而不是在楼上别墅里,好像和往日相处没有什么区别。
正要午睡的冷兰突然睁开眼睛:“不对吧!”
她不是惩罚他,折磨他吗?怎么搞得好像和平常一样,没有任何区别啊?
一天二十四小时,除去冷兰上午去冥想的一个小时,两人几乎有二十个小时都是在一起的。
简直像是给他放了一个大假。
还能天天和她待在一起。
他身上最开始的困扰也不见了,整个人情绪稳定,气场平和,十足的乐在其中。
连眼底的黑眼圈都没了!
整个人容光焕发!
她不仅没有惩罚到他,反而奖励到他了!
冷兰惊坐起来:这样可不行。
她不接受这种黏黏糊糊的状态,非要把它打破:“你怎么不问我为什么要把你关起来呢?”
同样坐起来的程然:啊?
平静的假面被打破了。
痛苦再一次席卷而来。
他不知道等待自己的审判结局会是什么,那种悬而未决的问题再一次将他的心紧紧的抓住,让他连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
可他不愿意让她为难。
程然甚至微笑着接过她的话题:“为什么呢?”
冷兰摸了摸他的脸颊:“你知道的,我失忆了。很多东西都不记得了,所以我去查了你的资料。”
程然的心被高高提起,只因她一句失忆就从反复的绝望中挣脱开来,又因为她将他困起来的行为而心生惶恐。
知道和直接面对是两回事。
他不知道她会怎么看待这个牢笼一样的房间。
可他没有打断,反而更加认真的聆听。
“我发现你是一个特别优秀的人。财经新闻里关于你的访问是浏览量最多的;X度上属于你的词条更是好几页那么多;明明只是一个普通人,关注你账号的粉丝比一些明星还要多;可见你有多么受欢迎。”
“想来我会准备这个房间,也是因为害怕你会离开我吧。”
程然:啊?
“就像一个穷人某天捡到了一个天大的宝贝,任何一个人的想法都是:藏起来。我也不能免俗。”
程然:啊?
“对不起,我不是想要伤害你,我只是太害怕了,你会不会离开我?”
程然:啊?
他像是在听天书,耳朵听懂了,脑子却反应不过来。
又像是被什么天大的馅饼砸中,整个人宛如陷入了什么魔幻梦境之中,连说话的能力都已经丢失。
冷兰想了很久,为什么程然一开始还会被困扰,后面却越来越平静,甚至乐在其中。
她觉得,或许是因为这只是她与他两个人之间的事情,所以只要他自己接受了,就可以心安理得的享受其中。
就像之前两个人相处那样。
他的行为,她心知肚明。
她的默许,他心领神会。
两个人很有默契的就这样平静的生活着。
那时候他也没有什么异常表现,那么稳重,内心想法丝毫没有泄露,把她都骗过去了。要不是林妙妙一份资料打破平静,她可能永远也不会发现他内心的裂缝。
现在只不过从暗地里的默契变成了明面上的许可。
被人为打破的平静以一种奇怪的方式再次出现了。
所以他反而像是回到了安全区一样,直接就接受了。
建立在失忆与位置互换上的脆弱平衡可不是冷兰想要的结果。
所以,这次换成冷兰主动打破了平静。
“对不起,我只是太害怕会失去你了。”她的语气有一种冷静的疯狂,听在他耳朵里却全是幽幽爱语:“如果这样,我宁愿将你锁起来。”
程然的大脑已经无法处理信息了。
他居然不知道老婆这么不安!
这都是他的错!
他竟然没有发现老婆这么不安!
他急切的回应她,恨不能把自己的心都剖出来给她看:“我不会离开你的!”
“只有死亡才能将我从你的身边驱逐!”
“真的吗?”冷兰捧着他的脸,四目相对:“你会不会责怪我?你会不会害怕我这么伤害你?看到我这样坏,你还会爱我吗?”
“我不会害怕的。”程然回答的斩钉截铁,他将冷兰拥入怀中:“我知道你肯定是因为什么都不记得,所以才会忐忑不安,这是我的错!”
“无论是怎么样的你,都是你呀!我都一样的爱着你!”
“只要能让老婆你高兴,你想把我关多久都就可以!”
冷兰:……
被关上瘾了是吧?
原谅我的时候那么快,换位思考轮到自己的时候怎么就不敢说了?既然你觉得这不是什么大问题,为什么要这样藏着掖着,支支吾吾,不肯坦白呢?
“你那么忙,我还任性的将你关在家里。”冷兰松开手,去将房门打开:“你自由了,我不会再把你关起来了。”
她打算换一种方式刺激程然,当着所有人的面跟踪程然,逼迫他正视这一点,让他绝无逃避的可能。
“老婆。”程然泪目,完全不知道亲亲老婆心里在想着什么邪恶计划。
他只觉得她怎么那么好,那么容易满足,这才几天,她就已经从不安中挣脱出来。
是了,她一直都是这样果断的人。
有一天她发现这一切都是他仗着她失忆在骗她,放弃他的时候会不会也这样果断?
就算伤心,肯定也不会伤心太久,很快就能够从难过中挣脱出来,开始新的生活吧?
他伸手将人拥入怀里,沉溺在此刻的幸福中,闭上眼睛拒绝去想以后。
冷兰牵着他的手走出电梯,阳光洒落下来,他不由的闭上眼睛,泪水还是被刺激的从眼眶中滚落下来。
美人垂泪。
又破碎又好看。
冷兰慌忙给他拿眼罩盖上的同时,没忍住在他的眼罩上落下一个吻。
他似乎察觉到了,就这样挺直腰板坐在沙发上,仰起头,让她能够吻得更轻松一些。
这个动作露出他修长的脖颈,有一种引颈就戮的美,好像把一切都交给她来主宰一样。
不得不说,他真的疯狂戳她心动。
这个男人,太会勾引她了。
只是一个下意识的动作,就让她忍不住想再给他多一点亲亲。
冷兰屈从内心的想法,一路从眼罩亲吻到他高挺的鼻梁,然后再落到他的唇上。
近在咫尺的喉结滚动了一下,像是逗猫棒一动就会吸引猫猫所有的注意力一样,将她的视线全都聚焦在了这里。
亲吻,爱抚,刺激得他坐立难安。
但是,她没有动作,他就依旧乖乖的忍着。
胡闹了一下午。
天都黑了,两人才停下来。
冷兰趴在他身上,揉着那发红的耳坠,突发奇想一样的:“老公,你要不要也打一个耳孔?”
对于冷兰的话,他从来没有拒绝的:“好。”
于是,冷兰来了兴致,起身去拿了一个黑色的钻石耳钉和耳钉枪。
钻石耳钉是程然曾经买给她的,与他眼睛颜色一样,像是某种隐晦的占有标志。
里面还有他请人定制的定位器。
可惜她皮肤太白了,这个黑色的耳钉戴上以后太醒目,所以她只戴了几次就取了下来,放在了首饰盒里一直没有再用过。
他看了一眼,不确定这是她随手拿的,还是故意拿的。
程然:汗流浃背,不敢吱声.jpg
他乖乖的任由她摆弄。
冷兰当然是故意的了。
身为一个合格的病娇,不在老公身上下个定位器,岂不是显得她人设立不住?
毕竟她失忆了,怎么知道这个带着定位器的耳钉是谁制作的,怀疑是她自己的手笔不也很正常吗?
正好还可以借着这个定位器刺激程然。
他要是不介意,那事发以后换位思考一下,就应该明白她早就知道,而且也压根不介意!
冷兰:我真坏,嘻嘻。
擦去血迹以后,刚打好的耳孔还有些发红。
冷兰耐心给他涂过一遍消毒酒精,又给耳钉上涂了一些碘伏,然后把耳钉戴在了他的耳朵上。
“很好看唉,意外的适合你。”
说罢,她凑近亲了亲这个耳钉,温热的气息再次把他的思绪搅成一片浆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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