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孩子,说什么胡话呢。
刘湘玉自己都过得一团糟,实在没有精力在梦里还要逞英雄,她想也不想的便要拒绝。
“不要。”
“你也讨厌我吗,姐姐?”
刘湘玉不为所动。
赵无名摇了摇她的胳膊,好看的眉眼微蹙,看上去更加惹人怜惜,他仰着头,不让眼泪掉下来。
“行行行,救救救!”
没办法,刘湘玉是个颜控,更何况这小孩还这么乖的叫你姐姐,谁会忍心啊。
“你要是当了皇帝,我为你扫清一切障碍!那话怎么说来着,九死... ...”
话还没说完,赵无名就急忙捂住了她的嘴,说:“不要,不要说。”
心肠还怪好的。
刘湘玉摸了摸他的头,认真道:“按照剧情,接下来你就该忍辱负重,培养自己的势力,然后惊艳全场,登基称帝了!”
“弟弟,我看好你!”
“你很想让我当皇帝吗?”
刘湘玉理所当然道:“书上啊电视上都是这么说的,我看你骨骼惊奇,长得又这么好看,绝对是主角。”
赵无名被她逗笑了,又说:“玉,玉姐姐,你原来的性格竟是这般活泼。”
“小鬼,说的你认识我一样。”
“姐姐,如果我做了皇帝,你会当什么呢?”
赵无名的眼睛深不见底,在刘湘玉看不到的地方满含侵略性地盯着她,仿佛要将她刻入心底。
刘湘玉转过头来,他又恢复了那般乖巧的样子。
“你们这里有女官吗?”
“暂时没有。”
她咂摸一声:“那不太好办了,不过没关系。到时候我女扮男装当个状元郎,然后辅佐你啊,女相!我就是第一女相!”
刘湘玉半开玩笑地说道,竟与她之后的人生轨迹逐渐重合。
赵无名半开玩笑间将心里的期许说出来,他牵着刘湘玉的手,眼神澄澈明亮:“可是,我想让姐姐做我的皇后。”
从前不敢说的话仗着如今的刘湘玉不喜欢他,赵无明卑鄙又大胆的说了出来。
他知道自己马上会被拒绝。
果不其然,刘湘玉惊恐的瞪大双眼,她一把甩开赵无名。
不可置信道:“小无名,你恩将仇报啊!”
“我只是喜欢姐姐。”赵无名认真道:“并没有觉得说让你嫁给我,或者是让你做皇后是恩赐一般。”
“你能喜欢我,与我而言便是恩赐了。我只是之前不敢说出来。”
“什么之前,我们不是刚认识吗?”刘湘玉狐疑道。
这时候的她还没有来到大祁,一言一行格外鲜活,单纯的能叫人一眼看透。
是赵无名没有见过的刘湘玉,这更让他意识到,自己和她并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皇后有什么好的,整天足不出户还要管其他女人,这跟笼子里的鸟有什么区别。还要被催生,生不来儿子还会被骂不孝。”
犀利的像一只刺猬,赵无名忽然理解到了刘湘玉为什么说她那时候张狂过头,不被人喜欢了。
这般耿直,还不避着人。
虽然刘湘玉说的是事实。
“姐姐,是我错了,我不是那个意思。”
如今的刘湘玉是个理想至上,英雄主义的纯学生。
她看问题的重点很奇怪,但又能给人致命一击,毫不留情。
赵无名确实没有办法为自己辩解,因为他在以前,也同其他人一样。
正如刘湘玉曾为青楼女子写诗,他想的却是烟花巷柳之地,不该辱没了这样好的诗。
正如挽书明明是个小丫鬟,却能读书识字,跟刘湘玉亲如家人,他说刘湘玉不像个少爷。
刘湘玉并不会看不起那些比她身份地位低的人。相反,她会放低自己的姿态,并没不会因为自己的身份高高在上,仗势欺人。
除非是危害到自己的利益,她真的很会利用自己的身份。
可同时,她又会比自己地位高的放低姿态,象征性的附和一下。
她是一抹极富浪漫色彩的风。
在刘湘玉眼中青楼女子和官家小姐没什么不同。
可那些等级制度和陈旧的思想在赵无名的心中已经根深蒂固。
所以哪怕之后的刘湘玉已经有所收敛,却还是跟他们有些不一样。
赵无名还是跟不上刘湘玉。
他又想起刘湘玉曾经说自己上学的时候像个穷酸秀才,整日不喜欢这个看不上那个,她的同理心似乎过了头,看到不公之事就想出头。
“我读了这么多书,还是感觉没用,应该是不知道怎么用。赵兄,我有时候真想把所有的坏人都杀了,他们实在太讨厌了。”
太过刚直的人是不被喜欢的。
“我上学的时候特别爱管闲事,所以经常挨揍。”
“你一个女孩,经常被人围攻?”消息量太大,赵无名震惊到不知该说什么。
“看见人被欺负了,总不好意思袖手旁观嘛,再说了,我朋友也多。”
刘湘玉轻描淡写地将过去一笔带过,现在她比起以前内敛了太多。
但好像也没变太多。
她还是会堵上一切去告御状,哪怕前一秒她刚说救不了这人了。
“古人就是早熟,我可不喜欢你,小孩子嘛。”
赵无名也笑,并没有被拒绝的尴尬和伤心。
“玉娘,你那边的世界很好吗?”
刘湘玉没有注意到他换了称呼,她认真想了想,说:“当然了,我们又不会动不动的跪人。”
“那玉娘要是真的穿越了,你会下跪吗?”
“会。”刘湘玉毫不犹豫道:“我跪的比谁都快。”
这倒是,赵无名想起她总是拍马屁,有些忍俊不禁。
“别笑啊,我可不是没骨气,一个时代有一个时代的规则,我只是不喜欢,又不是傻。”
“古代不讲究人人平等,其实都一样。就像是老师和学生,上司和下属,父母和子女,总得有一方占据主导地位。”
她真的很有趣,想法永远都是新奇的。
正义,聪明,圆滑,又格外狡黠识时务。
也很悲观,冷漠,大胆,明知不可为而为之。
一个人的性格怎么可以这般多样,奇怪的是,每一个不同的刘湘玉,他都很喜欢。
时间将他困在千百年前,他更加好奇刘湘玉所在的世界是一个怎样的世界,才能造就这样一个灵魂。
“玉娘那边的世界是什么样的?”
他想起刘湘玉之前说的一个词:“人人为公,天下大同?”
“这怎么可能。”刘湘玉摇头,对他知晓这个还是挺惊讶的:“人都是自私的,我当然也是。不管时间怎么转,贫富等级和阶级差异都永远存在。”
“我的家乡嘛……说一个最能让你体会到的吧!比如,我们那里女性可以读书当官,自由恋爱,想成亲就成,不想成亲也能养活自己,婚后不幸福还能和离再嫁,也没有纳妾这一说,是一夫一妻制。”
“这样啊。”赵无名点头,若有所思的样子:“那一定做了很多努力吧,真的很了不起。”
“那当然了。”刘湘玉与有荣焉,她看了眼赵无名,长叹一声:“希望你当上了皇帝后就开设个女子学堂,不要让她们觉得嫁人才是最好的出路。”
“虽然很困难。”
可再困难,刘湘玉都会做到的,赵无名知道。
“我很好奇,你那边的人都跟你一样热血吗?”
刘湘玉觉得他在骂自己有病。
“当然不是,我只是比较中二,还很闲。”
她拍了拍赵无名的肩膀,宽慰道:“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主角都是这样的,小无名,一定要当上皇帝啊,我可是都跟你剧透了。”
赵无名被她逗笑了,“以前只听你说过,但亲眼见到还是有些惊讶,玉娘的性格这般活泼可爱。”
“以前?不,我没见过你。”
刘湘玉坐在树下,柔顺的低马尾垂在肩上,她玩着自己的头发,苦恼道:“最近多梦,老梦见一个阴森森的男鬼,可怕极了。”
“希望下次梦见的还是你。”
“你什么时候可以回来?”
刘湘玉认真想了想,“根据我看电视剧的经验得是我死后才能穿越,小无名,你怎么回事啊,不叫姐姐就算了,还老想我出点什么事。”
“不是。”
赵无名低下头,他不想让刘湘玉死。
即使那是假的。
可那样的话,刘湘玉就不会回来了。
“下次可以改改剧本了,古穿今不错,我把你带回家。”
“好啊。”赵无名应的毫不犹豫。
“姐姐,你如今几岁了?”
“17岁。”
只有一年了。
但赵无名才11岁,这一年的时间,他要再等七年。
“那我要多久才能再见到你。”他嗫嚅着两声玉娘,散在风中。
刘湘玉的身子渐渐变得透明,她打了个哈欠,冲他告别:“天亮了,我妈喊我吃饭了。”
“我们还会再见吗?”
赵无名抓住她的手,两滴热泪滚在刘湘玉的手背上,她有些慌乱地替他擦掉眼泪,说:“唉,你别哭啊,我不会哄小孩。”
“这个皮筋给你。”刘湘玉将手上的红绳摘下来套在赵无名的手腕上,又哄他:“平安扣,就当是信物了,我会努力梦见你的,小无名。”
可这根本就不是梦,眼前人消失不见,只有手腕上的红绳证明了她来过。
欣喜过后的空洞如何都填不满,赵无名颓然的跌在地上,整个冷宫中,除了他自己再没别人,仿佛方才真的只是一场错觉。
“奇怪,太奇怪了,我的红绳真的不见了。”刘湘玉醒来之后依旧耿耿于怀,她试着回想,却怎么也记不起赵无名的脸。
“刘湘玉,一起去厕所吗?”
“是你跟我进女厕所还是我跟你进男厕所。”刘湘玉忍了又忍,一本书扔到他身上:“你一个男的老约我一个女孩上厕所干嘛?”
“是不是有病!”
男同学尴尬的挠挠头,“习惯了嘛,总觉得咱俩就该这样。”
“滚。”
“脾气这么大,你又梦见什么了?”同桌听她说了一上午,忍不住好奇道。
“梦见一个长得好看的男孩,但我记不起他的样子了,越想越难受。”
“又梦到男的了?你可千万不能想起来,说不定是碰到阴桃花了。”
刘湘玉无语片刻:“那小孩看上去才**岁。”
赵无名又将自己关在了冷宫中,他拒绝接受外界的一切,无论齐瑾怎么哀求都不肯出来。白术严气的破口大骂,说他不遵医嘱,有病不治。
“我没病,我只是在等人。”
“阿颂,你到底在等谁啊?”赵皇后哭着,“你连母后都不要了吗?”
回应她的是一阵沉默,赵无名眨了眨眼睛,说:“母后,你回去吧,我不会有事的。”
记忆里赵无名叫她母后的时候少的可怜,赵皇后还想说什么,却被齐临生拦住了,他摇了摇头,只说了句:“随便他吧,阿颂向来有注意。”
喧闹的人群离开后是死一样的寂静,赵无名日夜坐在刘湘玉出现的地方,画了一幅又一幅画。
最新的一副是刘湘玉那晚睡着的样子。
她穿着蓝色的学生服,是跟刘安珩一样的款式。
玉娘还在读书,她一向好学,所以晚一点也没关系。
今天还是没有来,玉娘可能又在伸张正义了,太累了是不容易做梦的。
今天也没有来,可能是时间线不一样,他比玉娘晚了七年,玉娘那边应该过的慢一些,所以她那边可能还没到晚上。
还是没有来。
赵无名数着日子,在墙上刻了一句又一句话,他有些无聊的摩挲着那些痕迹,然后用血染成了红色。
齐瑾该下课了,他又要来找自己了。
只有这种时候,他才肯动一动,靠在门边,等着齐瑾发牢骚。
大力的敲门声按时响起,齐瑾从门外扔了一包点心过来。
“我让白术严给带的 ,你快吃。”
“嗯。”赵无名简单应一声,并没有拆开,他敷衍两声:“很甜。”
一阵沉默过后,齐瑾又开始叫嚷起来,同时暗恨这墙怎得这样高,“齐璟!你别不给我开门,等我学会轻功之后一定进得去!”
“你根本就没吃,那是甜的吗?分明就是咸的!”
赵无名没有半分心虚,他打开瞧了瞧,是几块小巧精致的桂花糕,怎么能是咸的?
一定不好吃,他嫌弃咬了一口,有些甜地发腻,便往边上推了推:“是甜的。”
“你真的吃了!”齐瑾惊喜,“你喜欢吗,我明天还给你带,让白术严去买。”
“你来找我就是为了送这糕点?为什么不叫白术严老师了?”
听到这里,齐瑾忿忿不平:“他用幻术老是捉弄我。”
“还有,父皇今日上朝生了好大的气。”
“为什么?”
齐瑾翻了个白眼:“大臣们说你是个傻子,难当大用,我也不聪明,便劝父皇多生几个。”
“你的确不聪明。”赵无名笑道。
“那你还是个傻子呢!那些没作为的老东西,拐弯抹角的想给父皇的宫里塞女人,还有一个老畜生自己的女儿才十七岁,都能做父皇的女儿了,父皇一气之下直接把你立成储君了。”
赵无名想也不想的说道:“把他们都杀了不就好了。”
齐瑾有些不赞同的责怪他两句:“父皇最是仁慈温和了,哪像你一样冷心冷情的,朝中大臣说杀就杀吗?”
“虽说他们是贱了点,可到底没做什么伤天害理,贪污敛财的事。”
赵无名想不到有一天齐瑾说起齐临生时会是‘仁慈温和’这四个字,而说起自己,则是冷心冷清的残暴之徒了。
原也是不错的,赵无名弑父登基,又将那些不服气的老顽固杀了个遍,手上的人命不在少数。
“父皇为什么不让我当储君啊?”
小孩子憋不住心事,齐瑾嘟囔半天还是问道。
“你这个样子,什么都不会,当了皇帝肯定会被欺负的。”
“我起码读过书吧,哥你一天学堂都没进去过,大字不识几个,还不如我当储君。”
“你以后当一个逍遥快活的王爷好不好,到时候你想去哪就去哪,我派一堆人保护你,帮你找你想找的人。”
赵无名听了并未说什么,他笑了笑:“齐临生还没死呢,你就想着造反了?”
“那是父皇!”
“不是。”
赵无名烦了便将人赶走,他继续缩在屋子里,直到填满了箱子,最新的一幅画依旧停留在那个夜晚。
一直等到第三年惊蛰。
“齐璟,白术严和唐舞娘要成亲了,我们一起去东都吧。”
巫岷将赵无名从屋子里拖出来,长久不见阳光的皮肤苍白的透明,他抬手遮住光,待适应了强光后才将手放出来。
“我在这累死累活的找线索,梁府东都皇宫三头跑,你倒好,在冷宫里面躲清净,我上次见到辰南王妃了,还有她儿子赵小世子。”
“他们一家子又回边疆去了,好的很呢。”
“我问过那海桑了,他说赵皇后跟辰南王的确是来完成任务的,但人家攻略成功后早就走了,唐舞娘这次成功后也可以走了。”
“所以留在这里的只是一具复刻了她们记忆和情感的躯壳吗?”
“也不能这么说吧,就像是分身?不然突然消失了一个大活人多恐怖啊。”
“不过你是怎么知道辰南王和赵皇后的身份的?”巫岷试探性的目光在他身上逡巡,“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啊?”
“没有。”
赵无名被他吵得脑袋疼:“刘安珩在梦里挑衅我时说的。”
“你以为我是傻子啊,但是不重要,毕竟我们两个才是一伙的。”
他一边说话一边将人往宫外拽,待上了马车后才反应过来:“齐璟,你可以出宫了?”
“你居然能出来了!”
“嗯。”
“你一点都不惊讶,是早就知道了吗?怎么不告诉我!”巫岷嫌他不够义气,做什么都瞒着自己,劝道:“这可不是单线游戏啊,咱俩是队友!你知道团队精神吗?”
“我上次见到玉娘了,女主角出现了。”
“还有,白术严和唐舞娘的婚礼多少跟我有点关系。”
“什么关系?”
赵无名讲不清楚又被烦的不行,一句是他师父师娘让这人住了口,他便闭上了眼睛,回忆起的都是西郊的那场惨案。
不管是什么原因,巫岷以后自然会知道的。
不大的村落里面张灯结彩,人人都知道唐舞娘嫁给了京都的大官,他们发自内心的祝贺道,觥筹交错间,赵无名看到了缩在角落里的唐帆。
他穿着红色的衣服,皱巴着一张脸,似乎是刚哭过。
“好什么好啊!我阿姐就要走了,那个白术严我才不想让他当我姐夫!”
唐舞娘从屋内走出来,听到这话后点了点他的头,说:“没大没小,记得叫姐夫啊。”
“哎呦,你怎么出来了,赶紧回去,盖头呢?新娘子怎么能出来见人呢!”
那媒婆大惊失色,慌里慌张的要为她盖上红盖头。
赵无名盯着她,是一样的装扮。
“盖什么盖头,都透不过气来了,村子里的人又不是没见过我,我要跟夫君一起敬酒。”
唐舞娘笑着将媒婆推开,从一旁的桌子上拿了壶酒,落落大方地朝白术严这边走过来。
“你老盯着我娘子做什么?”
白术严递给他一杯酒,有些不满地挡住他的视线。
赵无名没有接过,他淡淡的挪开眼神,想到,唐舞娘肯定和玉娘是一个地方来的,她们那里的女子好像都很喜欢自由。
“这位就是小殿下吧?”
“错了错了,这张木头脸是大殿下。”
白术严纠正她。
“夫君,小帆闹的厉害,你去哄哄他,这小家伙记仇的狠呢。”
白术严面上一囧,边说边走过去:“不就是捉弄了他几次嘛... ...”
“你将老师支开,是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吗?”
唐舞娘眨眨眼睛,似是不解:“我瞧你一直盯着我,不是这个意思吗?”
她将酒杯放到一旁,好奇道:“你的任务是什么?”
“找人。”
赵无名问道:“你的那个法子最后会怎么样?”
“成功的话便能离开了,失败的话就会死。”
“你失败了。”赵无名告诉她。
唐舞娘没有好奇他怎么会知道,倒是的一脸无所谓。
“失败就失败吧,我已经死了很多次了,所以没什么区别了。”
“你是想救谁吗?”
赵无名的耳边回荡着这句话,唐舞娘临走的时候挽着白术严的胳膊,看上去很是幸福,可她的眼底却是孤注一掷的决绝。
“我不能爱上自己的目标,爱上他没有好结果的,我只想离开。”
“那个疯了的任务者不就成了这样吗,他毁了所有人。”
“我不想变成那样,如果可以,我真希望当初立马死掉。”
唐舞娘很乐意跟他交谈,她喝了不少的酒,可头脑还是清醒的,她走的时候看了眼赵无名,劝道:“早点回家吧。”
于是赵无名也喝了一杯又一杯酒,天色渐晚,他没有回宫,而是躲在角落里,看他们围着篝火跳舞。
这里太过美好,仿佛所有人都得到了圆满。
在他的世界里,西郊被一把大火烧的干净,婚礼变成了葬礼。
醉意朦胧,他的头脑有些昏沉,好像看到了远处朝她跑来的刘湘玉。
“小无名,你长这么大了,我差点没认出你来!”
“你来了。”
“前阵子老是做噩梦,梦见我变成一个男的了,实在可怕。”刘湘玉蹲在赵无名旁边,她一眼便看到了那个手绳,兴奋道:“你还戴着呢!真够意思的!”
“这是你给我的。”
赵无名忽然靠在她的肩膀上,试探性地揽住她,缓缓松了一口气。
“玉娘,你梦见刘安珩了。”
“那是谁,单听这个名字我就不喜欢。”
“以后你就知道了,玉娘,快点记起我吧。”
赵无名喝了酒,他似乎变得格外黏人,净说一些刘湘玉听不懂的话,不过梦里本来就是没有逻辑的。
刘湘玉当做故事听。
“玉娘,我很想你。”
“可我那里才过了一周,真是奇怪,那为什么我与你待一晚上就真的是一晚上啊?”刘湘玉也靠着他,“你现在多大了?”
“十四岁。”
“还好还好,我如今比你大三岁,你还是要叫姐姐的。”
刘湘玉絮絮叨叨地说着这几天发生的事,说她觉得最近越来越奇怪了,总是在做梦,除了梦见自己变成了男孩,还梦见了另一个人。
“我还梦见了一个人,但我看不清他的脸,只记得好像叫什么齐璟。”刘湘玉有些难以启齿道:“我还把人家轻薄了,咳,强吻他,他好像还哭了,我不是东西啊!”
赵无名愣了愣,随后笑道:“他挺喜欢你这样对他的。”
“小无名,你说我该不会遇到阴桃花了吧?”
赵无名险些跟不上她的思路,说道:“不会,他应该是想你了,才会让你梦见。”
“可我还没成年呢。” 刘湘玉支支吾吾地将这个话题跳过,有些生硬道:“这是谁的婚礼啊?”
“我的老师白术严,他的妻子是唐舞娘,唐舞娘有个弟弟叫唐帆。”
好奇怪,跟警察查案一样。
刘湘玉沉吟片刻,“好像在哪听到过,总觉得这两人命不好。”
她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我没有诅咒你老师的意思啊。”
“我知道。”
“小齐璟,你在跟谁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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