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少将，您想好了？”

未青时将思绪收回，看着盖章的公务员，“是的，下周我会向大会做辞职报告。”

未青时出了军务大厅的正殿，他看了眼胸前的徽章，缓缓取下，将徽章放入口袋。顺便拿出电话，他按下那个号码。

电话很快接通，他紧绷一上午的情绪仿佛找到出口，“你起来了？”

“嗯。”她的声音有些哑哑的。

“昨天你淋了雨，早上我熬了汤……”

“我喝了。”他的话被打断，她解释道：“早上吐了很多，肚子很空，我去厨房找吃的，刚好……”

“现在还想吐吗？”他不自觉抓紧手机。

“好多了。”

“那就好……”

“韦德……”她突然提起这个名字。

“嗯……”他低下头，在裤子口袋里找车钥匙。

“你提交辞职申请了？”她问的很犹豫。

“嗯，我刚刚出了军务大厅，外面还在下着小雨，你先别去医院，等我回来陪你一起。”他说完，刚好找到了车钥匙，她哑着嗓子道：“好。”

未青时回家的时候，雨大了很多，他没带伞，下车淋了段雨，他打开家门。

思思不在一楼。

恐惧爬上他的脑子，关上门，他迅速上了二楼。

她在二楼看电影。

他松了口气，走上前：“在看什么？”

她闻声扭头看他，视线在他沾湿的寸衫上停留，随口道：“史密斯夫妇？很久远的电影。”

“还想吐吗？”他始终在意这件事。

她看着他缓缓坐在她身边，干嘛不先换衣服呢？

她起了身，“只有早上吐了一会。”

他也起了身，很快追寻她的脚步，她进了卧室，给他找了件衣服，伸直手递给他。

他面上流出很难得的笑：“好。我换了衣服带你去医院。”

她胡乱点头，“我在一楼等你。”

看着她下楼，他又不放心，“慢点下。”

她没理他。她又不是傻子，好歹以前也上过一两次战场，这人干嘛这么紧张。

未青时换了衣服，拿起他的医保卡，想了想，还是给好友打了个电话。

“喂，卫奕。”

“说。你又头痛了？”

“不是。我想问，不是帝国人能去帝国医院看病吗？”

“可以，不过费用很高，而且……”

“那就好。”他放下心。

卫奕皱眉：“你脑子抽了？我的话……”

他果断挂了电话。

结果下个电话又打过来，他看了眼屏幕上显示的名字，还是接通了。

“青时哥。”

“嗯。”

“我从父亲那听说你要……”

“是。”

“为什么？”电话那头的声音在颤抖。

“你们都知道的，我患上了战时综合症……不再适合上战场。”

“你骗人，上次黑瞳战役你还是去了，明明你是因为那个女……”

“幸小姐……”他停了一会，打断她。电话那边良久无声，他挂断了电话。

……收拾好情绪，他下了楼，她在看窗外的雨，他默默提过她手里的包：“走吧。我给你打伞。”

她点点头，回过神来，对他道：“联合军会发现的吧？”

“他们早发现了。现在没什么危险。今时不同往日。”他牵着她往玄关走。

她发现他在遣词造句，看着他给她换鞋，缓缓道：“为什么我以前没发现你其实是个有文化的军人？”

他默默给她换好，起身，想牵着她走，她还在看他，他无奈：“思思。”

她突然道：“你是个优秀的军人。”

他打开伞，牵着她往外走。

她被他牵着，走了一段路，坐进车里，“这种话你听了多少次？”

他其实不想回答，可是她牵住他的手不放开，他松开她的手，很短暂地吻了她，“从我加入帝**校起。”

她看着他坐进主驾驶位，接着问：“一直？”

他为她系上安全带，“一直。”

从医院出来之后，未青时问她：“饿了吗？”

尤思思却盯着天看，他摸摸她的头发，“怎么了？”

她转过头看他，“你真的辞职了？”

他牵着她上车，然后道：“是的。下周我将在大会上做辞职报告。”

她沉默了一会，还是问了：“大会那群人会质疑你投靠我姐夫吗？”

他觉得这个问题有点好笑，看了她一眼：“不会。他们知道的，我会永远忠于帝国。”

她尝试反驳：“没有人会永远……”

“帝**人会。我们自小就这样被教育。”

她沉沉看向他，“那么出于对帝国的忠诚……你会如何处置我？”

他将车靠边停下，“你只是个普通人。”

“你知道不是。”她低下头在包里找纸巾，“我姐姐是雇佣兵指挥官的妻子……正是出于这个原因，你当初接近我……”

没找到纸巾，她的眼眶含着泪，他用手默默拭去，“思思，对不起。”

她很执着，“所以你会如何处置我？”

他认真回答她：“第一，你没做任何伤害帝国的事。第二，现在帝国和雇佣兵处于合作期。第三，辞职后的我……没有权利……逮捕你。”

她移开视线不去看他，盯着自己的手，“你辞职……”

“辞职是我思虑了很久的结果。自从经历你被虫族抓走，我发现自己患上了精神疾病。”他决定坦白一切。

她愣愣看向他，他接着道：“利用你而让你深陷死亡危险，之后……我始终摆脱不了彻骨的……痛苦。”

她试着揭过这个话题，“都过去了……”

他深深地呼吸了几下，接着道：“我的母亲也是如此被我的父亲……害死。”

“韦德。”她牵住他的手，不想他回忆起一些不好的记忆。

他牵过她的手，吻了几下，“我不想重蹈覆辙，让我们的孩子……”他很小心地摸了摸她的肚子，接着道：“现在我也有家庭了。”

她靠在他的肩上，“嗯。”

“辞职后，我们可以去1789星系，那里是我母亲的故乡。我的大部分财产也在那。”

“你是很久之前就这样想了吗？”

“是。昨天你淋雨来质问我……坚定了我的想法。”

她有些懊恼：“我再也不淋雨了……太傻了。”

他捏捏她的脸，“很可爱。”

她拉下他的手，有些犹豫问：“你……会娶我吗？”

他回答的很快：“会。”她又开始找纸巾了，他转头吻上去，“思思，你是我最重要的家人还有……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