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

正是中秋，圆月高悬，上京城车水马龙，道路两侧帷幔密集，令人眼花缭乱的小摊吸引着各地人的目光，烟火满簇，繁花似锦，巨大的车灯引来无数喝彩，从上方看去，似汇聚成一条银河蜿蜒在上京城。

忽然，人群的欢呼声如浪花一般，一潮接着一潮涌向天幕。

黑色天幕被烟花渲染成一片画布，一簇又一簇鲜艳的花朵竞相开放，将上京城映衬地尤如白昼。

红墙黄瓦的宫城之上，展翅欲飞的角檐之下，曳星挂月的天空之中，有一玄一白两人立于风中，温柔的夜色勾起他们的衣角，衣袂翻飞那玄色衣袍上的黑金巨龙似乎活过来，威严注视这这个世界，将一旁的白衣男子牢牢圈在领地之内。

燕归抬头，眼中是三千烟火，轻柔的光亲吻着他的面容，好像因为他眉间的几分喜意，烟花都喜不自胜。

他像是软玉与月光做成的人，风轻轻一扬，便杳无踪迹。

身旁那个人身姿挺拔，黑金龙袍与他的气质完美契合，红唇似血，长眉入鬓，眼尾逦迤。

俊美，却又多了几分艳丽。

说白了就是长得妖里妖气。

侧脸却戴着一副金丝面具，遮住了左侧脸从下颚到下眼睑的部位。

许嵁眼里满是这个人，半点目光也没分给这吸引了全城目光的盛大烟花，他从背后轻轻拢住燕归的腰，控制着力道，尽量

他抬眸看向燕归，只是勾起一抹笑，燕燕予他的无论是甜是苦，是痛是伤，都是他的喜不自胜。

侧脸上温热的触感让他一颤，那颗心好像被一根细线悬在空中，本来欢喜的，却又有一种细碎的疼蔓延开，无孔不入，让他窒息。

他知道，多的没有了，至少，现在没有。

“燕燕？”许嵁将脸虚虚地枕在他的腿上。

刚刚满足过的男人总是很好说话，燕归爱答不理地应了一声。

“西域进来进贡了一只白狐，御兽苑的人已训好了，明日送到你跟前来可好？”

燕归翻一个身，竟是睡着了。

许嵁等了半天，站起身将燕归打横抱起来，轻轻放在床上，燕归整个人好像嵌在他的怀里，许嵁只觉得心里的欢喜满足几乎要溢出来。

他轻手轻脚地给他盖上被子，倾身在他的额头上留下一个万分珍重而微不可闻的吻，拢好帷幔走出去，眼神不可避免地落到一旁的镜子上。

镜子清晰地反射出他左侧脸上的金丝面具。

那点笑意凝结在他的眼里，又如冰块一般寸寸碎开，只留下一片黑暗，没有半点光彩。

他无意识地靠近那面镜子，手指颤抖地抚上那冰冷的面具，那里横亘着一条狰狞的伤疤，伤口深刻入骨，没有半点恢复如初的可能。

这刀不仅毁了自己这张脸，更毁了他和燕燕那么点未来的可能。

他自小因为这副过于艳丽的脸受了太多侮辱，更不觉得这脸有多好看，只觉得恶心丑陋，不堪入目，但他又无数次感谢着这张脸，若是没有这张脸，燕燕是无论如何不会看他一眼的。

阴沟里的腐土，是连最无私的太阳都厌恶的东西。

燕燕于他是阳光，是雨露，是生命的本源……

可是，现在连这点来之不易的东西都要失去了。

许嵁深吸一口气，将那些深入骨髓的恐惧与痛苦压至心底，眷恋地看向那黄花梨月洞雕花床，床幔朦胧地映出一个身影。

人间百年于天神本就只是一瞬，他所求不多，百年便好，百年便好……

望仙人垂怜。

以前的脑洞，别看了唉，懒得改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章 燕归（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