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便学到这里吧，明日再考校，小殿下还需多加练习。”

霍丘行了礼准备离开。

“霍丘！”

林楸快步上前，挡在霍丘身前。

“父君？”小殿下看了看父君，又看了看霍丘，不解二人是什么时候认识的。

“贵君若是无事，臣就告退了。”

“有事！”

“常月，先带只只回去，我有事要与将军说。”

“贵君，这……”二人身份摆着，到底有些不合礼数。

林楸转头瞪了瞪常月。

“是！小殿下，奴婢备了许多你爱吃的，这就回去给您尝尝。”常月拍了拍小殿下身上的土灰。

一大一小渐渐走远。

“只只不是我生的……”林楸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

“什么？”霍丘一时不太理解自己听到的话。

“我说，我没有生过孩子，只只不是我生的，至于谁生的他，我现在还不能告诉你。”

林楸抬头看着霍丘一字一句到，又有些忐忑。

霍丘只呆呆的站着，不知道做什么表情来表达自己的错愕和震惊。

“小楸…贵君…我…”

“我还是林楸，乔栖村的林楸！”林楸红着眼。

“我…”霍丘忽然禁声。

林楸紧张地上前一步，抬手扯住霍丘的衣袖，霍丘却快速后退一步，只沾到了一片衣角，“霍丘？”

“微臣见过陛下！”霍丘低着头行跪礼，看不清表情。

林楸这才发现皇上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了自己的身后。

“将军既无事，便离宫吧。”说完又转头看向林楸，温声说道，“只只还在等我们回去陪他吃饭呢。”

“…是。”林楸低头轻声应道。

霍丘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的府，今日的消息着实让他吃惊。

“凌风！”

凌风推门，“将军？”

“去查查，小殿下的身世。”

凌风大惊，“将军…您的意思是？”

“字面上的意思，还有…算了，你先下去吧。”

霍丘转念一想，舅舅若是知道不会瞒自己，若是瞒了自己，那现在去问，他更不会说。

这件事，还是自己慢慢查吧。

本想着，这辈子在前朝做林楸的一只盾，护他一世，可现在，哪怕为了林楸自己也要争上一争。

皇宫内林楸的寝殿，气氛倒是有些紧张。

“林楸！朕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是皇上先许的承诺，如今怎么又怪我不识好歹！”

“可是朕现在后悔了！”

林楸气得浑身发抖，“林楸今日也后悔了，悔在当初一时心软，为了只只留在这牢笼之中苦苦挣扎！”终于忍不住跌坐在地。

“林楸…我…是真的想悔了，都说朕的话一言九鼎，可是我也有后悔的时候…”李渊蹲下身，擦去林楸脸上的泪水，轻声说道。

本以为林楸会这么陪着自己，在这深墙之中互相取暖，可是霍丘的出现，让李渊回到了现实。

若是不曾见过林楸带来的炽热，也许自己会一直在黑夜中沉沦直到麻木。

“朕哪里比不过他霍丘！”看着被林楸避开的手，李渊大喊。

一个帝王，此时失了冷静。

“皇上待我很好很好，可却不是我想要的，求皇上成全。”林楸屈膝行了大礼。

“朕若是不允呢。”李渊不死心。

“留下的只能是一具行尸走肉，待林楸坚持不下去的那日，便是身死之日。”林楸抬头望着李渊。

“好一个行尸走肉，好一个身死之日！你若敢死，朕就把霍丘挫骨扬灰！屠了武宁满门！包括乔栖村的那二位！”

林楸猛的抬头，眼中尽是惊恐。

“你们真当朕不知？他霍丘是朕的亲兄弟！今日敢从我身边抢走你，明日是不是就要抢朕的皇位！”

“皇上……”林楸此时完全慌了神。

“林楸，霍丘的生死，只在你一念之间，朕今日就要一句话！”李渊转身，不再看着跪在地上的人。

林楸面色惨白，一瞬间像是被抽干了力气，再看不到一丝生气。

“皇上，林楸本该求您放过霍丘，放过所有人，留自己孤身一人在这深宫…”林楸低着头轻声道，“还有朕和只只陪你，怎会留你一人！”李渊抬声说道。

林楸轻轻摇了摇头，“可我一想到霍丘会难过，我就想自私一回，若这是我和霍丘的命，那我们就认命，只是余下的日子，我还是要陪着他，哪怕就一时一刻，我已经离开霍丘太久了，我不想再让他孤单一个人了，皇上，求您成全吧。”林楸说完郑重的行了一个贴地礼便站起来，往外走去。

“林楸！林楸你站住！”李渊急忙追出去。

林楸却更快一步，拔下头上的玉簪抵住自己的脖颈。

李渊急忙挺住脚步，“你快放下，小心伤了自己，你要去找霍丘，朕放你走，你先把簪子拿下来。

“皇上，你的话我现在一个字都不会再信了，放我走吧。”林楸紧紧的握住簪子，皇上的暗卫太多，林楸本就没想着能够全身而退。

李渊紧锁眉头，不愿下令。

林楸看了看身边跪了一地的宫女太监，再看看李渊，缓缓将手中的玉簪缓缓推进，刺的倒是不深。

李渊一惊，急忙摆手让所有人退下，“都退下！都退下！林楸，朕放你走，不要再伤了自己，快把簪子放下！”

隐在暗处的人看懂了帝王的手势，只等一个合适的机会。

林楸转身就往宫门跑去，没有一丝犹豫。

也没看到李渊眼中一闪而过的狠戾。

即将踏出大门的一刻，林楸忽然倒下，被李渊接了满怀。

“传太医！”李渊抱着林楸脚步向宫内走去。

第二日，皇上传令今日不上早朝。

“舅舅，你找我？”

“有件事，不知道该不该跟你说。”武宁眉头紧锁，犹豫着。

“舅舅既叫了我来，就是不想瞒我。”霍丘上前一步，“究竟发生了何事？”

“皇上昨晚派了人去乔栖村。”

“所为何事？”

“缉拿前朝罪犯！”

“什么！柳师傅和苏郎中有危险，我要回乔栖村！”霍丘转身往外跑去。

“站住！”武宁起身，“你这个时候去，不正好给了皇上一个抓你的由头，昨晚林楸宫内闹了好大的动静。”

“小楸他怎么了？”霍丘担忧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