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衍洲看着眼前殷切的目光，张了张口却又不知如何开口。

林楸又转而看向凌风，凌风低头掩饰红了的眼眶。

倒是没见过林楸的凌清，缓缓开口，“将军说，他有负于您，让您不必再等他。如果想怨他，只怨一日就好，他希望您未来一生欢乐无虞。”

林楸眼前一黑，还是夏衍洲眼快的接住了他。

林楸挣开夏衍洲的手，柳师傅上前扶住了他。

“霍丘他，是怎么......”

“为了救我，被木力刺中了胸口，不过我已为他报了仇，木力也已经被我...斩杀...”夏衍洲的声音越来越小。

“他说过会回来的，让我等他七日，这才第六日，还没到他约定的日子。”林楸松开柳师傅转身向屋内走去。

武宁一瞬间像是老了许多，看着林楸的身影忍不住叹气，“不争气的东西，教了你那么多，怎么就会......”

苏放上前拍了拍武宁的肩，以示安慰。

武宁摇了摇头，也回了房间。

凌风走到林楸的房前坐下，怀中紧抱的配刀和他一起守着这扇门。

夏衍洲不忍心再看这个笼罩着悲伤的院子，离开前看向一旁的凌清，“你愿意跟我回夏国吗？我对你......”

“我是男子。”凌风闻言抬头看了一眼凌清。

“我不在乎。”

“夏国在乎，你的子民们也会在乎。”凌清抬手摸了下自己的发鬓，滑至耳垂时一顿。

“以后...让我能偶尔听闻你安好，便够了。”说罢，欲将怀中的锦囊系在凌清的腰上，凌清吓到后退一步，最后忍住了脚步。

整理好缠绕的几根穗摆后，夏衍洲最后深深的看了一眼凌清，向一旁的二人行了一礼后，转身离去。

小院的悲伤似乎也被他分走了一些。

凌清侧脸看向他渐远的背影，摸了摸自己的右肩，嘴角微动。

“有点儿疼。”

苏放看了一眼凌清的耳垂，叹了叹，拉着怔在一旁的柳师傅进了后院。

“你不喜欢他？”凌风轻声问道。

凌清看了他一眼，坐在他身旁，“中间隔了太多东西，很难跨过。”

“我会陪你。”凌风看向远方。

“我们会一起陪着林公子。”

房间最后一丝光亮也散去，房内彻底坠入黑暗之中，林楸死死咬住自己的手臂，呜咽出声，“怎么办，霍丘，我的小鸭子还是养不活。”

远在京中的李渊听闻霍丘殉国的消息时，刚收到来自边境的一个木匣，里面静静躺着先帝留下的遗诏。

李渊心想，霍丘还是不够心狠。

后又向暗处招了招手，“传朕密令，任何人不得伤害他们，将人都撤回来，留下八人，奉他为主，此后护他一生平安。”

自己竟然也会心软起来。

“霍丘，早知今日这个结局，你可会后悔？”

此后，人生天地之间，若白驹过隙，忽然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