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瑜被人撞了,那人竟然还撞人后逃逸,以每秒9m的速度逃离现场,速度堪比博尔特,几乎是瞬间就消失不见。
被撞倒后,苏瑜还一脸蒙圈,他倒是没受什么伤,因为段怀瑾眼疾手快地拉住他,所以他摔在对方身上,受伤的是段怀瑾。
段怀瑾的手背擦在地上,一片血肉模糊,受伤的偏偏还是右手,旁人看了都会觉得痛,可偏偏本人却还是那一副冷淡的表情,仿佛受伤的人不是他。
苏瑜其实很馋他的手,毕竟他的手指骨节分明,修长有力,无论是谁看都十分完美,可此刻,就像名画被泼上番茄酱,完美的事情突然出现瑕疵,简直如同玷污一般。
幸好他们就在医院旁边,苏瑜就赶紧拉着段怀瑾去处理他的伤口。
段怀瑾是个很奇怪的人,明明会怕药的苦味,可身体上受伤后又不怕疼痛。
医生给他包扎手时,苏瑜一直盯着看,到时候肯定需要重新包扎换药,他得记清楚医生包扎的动作。
“刚才那个人。”段怀瑾突然说。
“什么?”苏瑜没反应过来。
段怀瑾接着说:“那个人有些奇怪。”
被人撞倒不稀奇,可那人的速度太快,堪比职业运动员,甚至在撞倒人后没有任何停留,连一句道歉的话都没有,这就很奇怪了。
苏瑜明白他的意思,他今天还真是多灾多难,先是感冒后是晕车,最后还差点被人撞到,要是真被那人撞到,以那么快的速度,估计得撞个脑震荡出来。
作为阅文无数的老读者,书中的套路苏瑜也能摸个一清二楚,不过一会就猜出原因。
【我今天这么倒霉,不会是因为得罪了主角吧?】
段怀瑾听到他的心声后,也明白他的意思,大概是主角光环在作祟,只是没想到主角光环强大到可以随意让人受伤。
医生给段怀瑾包扎好后,又交代一些注意事项,苏瑜恨不得拿纸笔记下来,还拿出手机完整录下医生交代的事。
“在手伤好之前,你的工作和吃饭怎么办?”
段怀瑾并不担心吃饭和工作的问题,虽说他左手不会写字和使用筷子,但使用勺子也还算灵敏,可抬头看到苏瑜担忧的模样,话到嘴边却又咽了回去。
他半垂着眼眸,再加上手上的绷带,以苏瑜的视角看上去显得好不可怜,“不知道,工作可以暂时停几天,吃饭的话……用勺子就好。”
本就是因他而起,再加上他那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苏瑜轻而易举就上钩了。
“都是因为我,你才遭受这种无妄之灾。”
段怀瑾心想,他怎么也不能算是无妄之灾,如果不是他白天违背剧情,没有按剧情说出讨厌苏瑜的话,齐月白也不会对苏瑜产生危机感。
齐月白早上的心声里全是对苏瑜的忌惮,大概就是因为他的态度,归根结底,苏瑜才是遭受无妄之灾的人。
苏瑜和段怀瑾乍一看很相似,毕竟看上去都很喜欢承担错误,但并不是指两人是那种有了错事就先怀疑自己的性格。
苏瑜以前受到很多好心人的关照,他自觉给别人添了麻烦,所以养成尽量不给别人添麻烦的性格,无论对错,他总是要先想着弥补。
段怀瑾则是因为,如果这件事情他觉得是他的错,那他就一定会认,哪怕他认为的错事看上去很荒诞,可他就是有一套自己的逻辑。
苏瑜接着说:“如果你不介意的话,这几天我想帮你做事,你有什么事情都可以交给我做。”
段怀瑾这才抬眼,那双丹凤眼直勾勾地盯着苏瑜,他没再客套,而是直接说:“那就拜托你了。”
因为他受伤的一半原因是自己,所以从医院上车的这段路,苏瑜把他当成眼珠子护,生怕再窜出来个奥运选手把他们两个都撞倒。
坐在车上时,段怀瑾想喝水,才刚将眼神放在还未开封的矿泉水上,苏瑜就立马明白他的意思,将拧开的矿泉水瓶递过去。
就算段怀瑾的左手还算灵活,在右手受伤的情况下,也是无法顺利拧开矿泉水的,于是在接过水后,他礼貌道谢。
因为他们两个今天都是病号,所以今天的饮食格外清淡。下午本就只喝一碗米粥的苏瑜,看到面前如此清淡的菜色后,突然就有一种,明明满脑子黄色废料,身边还正好有符合自己喜好的挚爱之人,结果自己却是个阳痿的无力感。
【这是什么太监看春宫图的无力感啊。】
听到他内心形容的段怀瑾,虽然也觉得这个形容很离谱,但不得不说,的确很合适。
段怀瑾的口味虽不算重,但也不习惯吃这些清汤寡水的东西,而苏瑜本就是重口的人,普通清淡还好,可一桌子菜没多少油星儿,这实在让他难以接受,可也只能谨遵医嘱了。
苏瑜本来还想喂他,但段怀瑾拿着手中的勺子说:“不用麻烦你了,勺子很方便的。”
段怀瑾的确装得很好,左手明明擅长用勺子,但还是特地装成不熟练,成功骗过单蠢的苏瑜。
他当然不是想让苏瑜觉得愧疚才会伪装,只是觉得苏瑜盯着他笨拙使用勺子的表情很有意思,轻皱眉头,眼含担忧,他很少在苏瑜脸上看见这种表情,觉得有些新奇而已。
苏瑜看着他笨拙地使用勺子,都要急死了,虽然几次三番的想上前帮忙,但最终还是按下蠢蠢欲动的手,盯着段怀瑾慢悠悠地吃完整顿饭,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
吃完晚饭后,段怀瑾独自回到卧室,虽说逗弄苏瑜很有意思,但右手受伤的确是很不方便,洗澡和文件签字都是大难题,而等到他处理完各种事项后,时间已经接近1点。
段怀瑾一直是个早睡早起的人,平常的睡觉时间都在10点到11点,他已经养成这种习惯,因此现在觉得很困倦,却怎么也睡不着,身体困倦至极,精神却格外好。
而此时的苏瑜正在整理稿件、录制视频,他经常晚睡晚起,熬夜对他来说是常态,他这是属于当代年轻人的“正常”作息,段怀瑾那种的反而才不“正常”。
录完视频后,苏瑜不但大脑空空,连肚子也空空,就准备下楼去找点夜宵吃。
他第一天来时,段怀瑾就对他说过,如果半夜肚子饿可以去厨房找吃的,就像是他早就知道苏瑜有吃夜宵的习惯。
苏瑜蹑手蹑脚下楼后才发现,楼下居然有亮光,是落地灯微弱的光线,当他从楼梯上探头,朝着光亮之处看去。
段怀瑾正穿着黑色睡袍,坐在沙发椅上,桌上的杯子中是冒着热气的牛奶,他左手支颐,翘着腿,膝上放着一本厚度堪比牛津词典的书。
他发丝半湿,没佩戴眼镜,低垂着眼,长长的睫毛在眼睑落下一片阴影,于灯光映照下,有一种静穆的冷感,仿佛是定格在黑白照片中的人物,与这个现实世界清晰的分割开。
那接近于伦勃朗式用光,更加突显五官的立体,尤其是对五官本就完美的人来说。
明明场景并不相似,人物也不相同,可苏瑜还是立刻想到那幅画——伦勃朗《沉思中的哲人》。
而此时的苏瑜,仿佛就是那个无法窥见,却的确站在楼梯上的女人。
一时间,他根本不敢上前,甚至屏住呼吸。
观赏画作之人的确无法轻易从油画上窥见站在楼梯的人,可画内的人却轻而易举就能做到。
段怀瑾莫名其妙笑起来,苏瑜以为他是在书中看到什么有趣的情节,没想到他却抬起头看向自己的方向。
苏瑜瞬间明白他已经发现自己,也不再躲藏,大大方方走到他身边,语调轻快地问:“你怎么这么晚还不睡?”
段怀瑾合上自己手中的书,“失眠睡不着,下来喝杯牛奶。”
苏瑜好奇地问:“那你看书怎么不戴眼镜?”
“路太远了,懒得去拿。”多么孩子气的话。段怀瑾看他一眼后问:“那你呢,下来是要吃宵夜吗?”
见苏瑜点头,他也起身,“正好,我也有些饿,一起吃吧。”
苏瑜头一次知道他还有吃宵夜的习惯,明明书中的反派作息规律,用餐固定,基本不会有额外加餐。
段怀瑾率先走进厨房,看样子是准备做顿料理,站在外面的苏瑜眼睛都瞪大了。
【书中有说反派会做饭吗?这做出来的东西真的能吃吗?要不还是我来吧……】
段怀瑾瞥他一眼,突然说:“我大学时是自己住,简单的料理还是会的。”
苏瑜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说,自己明明什么都没有说。
“所以,你也不要一副我在做什么生化武器的表情。我做的东西,没有毒,可以吃。”
苏瑜下意识地摸自己的脸,看见段怀瑾下厨,他的确很惊讶,也的确没管理好表情,却没想到自己的表情会这么明显和奇怪。
“可你的手受伤了,应该不方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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