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星历790年1月25日。

第五届新世代机甲设计大赛颁奖典礼入口处，黑豹一般的星际指挥官长身而立，引得进出于会场的人流忍不住纷纷侧目。

杜星谪虽然穿了衣柜里面最低调的一套正装，仍然挡不住他身上那股浑然天成的联盟精英的气质。

资历浅的年轻人只敢与同伴互相拉扯一下袖子，示意对方赶紧瞻仰一下这位名指挥的尊荣，只有上了年纪、有声名有地位的工程师或是军官才会上前攀谈几句，以展示年长者的气量。

“杜指挥，是来看自己今后三年的座驾长什么样了吗？”一位军官模样的中年人调侃道。杜星谪的专用机三年一换，用的都是每一届大赛的冠军机型，这在圈子里已经是个众所周知的规律了。

杜星谪露出无懈可击的社交表情，笑而不语。

中年军官的同行者接茬道：“那也是在冠军机型的质量确实一届比一届优秀的前提下。我看呀，杜指挥下次换机甲可得等到好几年以后了。”

“你好歹也是干工程师这一行的，就对圈子里的年轻人这么没信心吗？”中年军官说。

他的同行者一副外行少插嘴的模样，说：“就因为我在这一行里呆得够久了，才知道要设计出一台比死神更加优秀的机甲是多难的事。依我看，至少三届之内不会出现超越死神的设计。杜老也真是的，忍心看着我们这些后辈抓心挠肺，也不打算公开死神的内部设计。”

杜星谪保持着完美无缺的微笑表情，不言不语地摇了摇头。

中年军官自动脑补了这位男性alpha想说的话：“你看，你说这话杜指挥可不认。”

这两个人知道杜星谪不喜欢多说废话的脾性，也没打算真从他嘴里撬出什么消息来，就这么一唱一和地走远了。

青年又继续站了一会儿，终于在路口看见了日思夜想的身影。

Beta女性穿着当时在研讨会上穿过的那套裤装西服，绀色的布料让人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高级货，但在她身上却显出一种安详沉稳的气质，给人以恰到好处的舒适感觉。

泛着粟色的头发和往常一样以高马尾的姿态被束在脑后，只是比平时打理得更加细致，整齐的发尾随着她走路的动作在身后一摇一晃，有种让人怜爱的俏皮感。

Beta女性在会场入口环视一圈，似乎是没有找到想找的人，显得有些不安。但没过多久，她的视线就落在了整个现场唯一认识的人身上。

杜星谪在对上那双琥珀色眼睛的瞬间，明显感觉呼吸一滞、心跳加速。幸好提前服用了抑制剂，不然他确信自己又要当众暴走。

“你怎么也在这里？”

朱默看上去并不想和杜星谪打招呼，但在这个过于气派的会场外面东张西望东奔西走地找人并不是个好主意，像杜星谪这样，在台阶的高地上找一个位置居高临下俯瞰观察才是正确的选择。

因此尽管不情不愿，她还是走到了杜星谪的身边。

但是很快她就为自己的选择后悔不迭。

自她在杜星谪的身边停下脚步，她就感觉到周围有无数道目光瞬间聚焦在自己身上，仿佛要在她身上扎出无数个洞眼。

“你是在等杜博士吗？”朱默硬着头皮找了个话题，努力避开落在身上的那些视线，继续寻找与自己约好的同伴。

如果真的能见到杜陨博士，朱默无疑会感到兴奋不已，然而她同时又并不在意杜星谪究竟是等在等谁，这种矛盾的情绪一时占据了她的头脑。

杜星谪对如何作答这件事感到了为难，在犹豫再三之后，他对正在左顾右盼的beta女性说：“我等的就是你。”

朱默唰地将头转了回来，不可置信地看着杜星谪：“杜指挥，我可是约了人的，你是在开玩笑吧？”

朱默约的人是甘琅。

其实她原本是想约褚夜明的，毕竟他提供的录像帮了她大忙，再加上她觉得这种场合是一个交流问题、增进感情的好机会，可以说理由非常充分。

但褚夜明却表示自己今天已经有了先约，没法陪朱默出席，万分遗憾。

确实是很遗憾。

她突然意识到，像褚夜明这样年轻而优秀的士官怎么会缺少追求者呢？虽然他是beta而不是alpha，但朱默相信，以他的魅力，让其他beta或omega折服不是什么难事。

这个认识让朱默的内心产生了些许焦躁。

要不是担心让对方觉得她太过性急，她应该在第一次一起吃饭的时候就先和他约定好的。

但事已至此，朱默也没有别的办法，总不能强迫对方爽了别人的约吧？

于是她就转而约了甘琅。

青梅竹马的omega自然是一口答应，还嗔怪朱默见色忘义，居然在被人拒绝之后才想到他。

朱默虽然有些不好意思，但甘琅到底和她当了二十几年朋友，那样说一嘴也不过是拿朱默寻个小开心，无伤大雅。

然而在听到杜星谪那句话的时候，她终于意识到事情有些不太对。

Beta女性慌慌张张地打开终端，来自好友的消息跃然眼前：“默默，对不起！我突然有急事，没法陪你去颁奖典礼了。我问了明明，他也没空，但杜指挥说他可以去，我就让他替我去了！作为谢罪，明天我请你吃火锅，叫上明明一起！”

“……”朱默无语地关掉终端，抬头看了一眼杜星谪。

Alpha男性像一只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错的大狗一样，局促不安地站着，浅金色的眼睛忐忑地看着朱默。

是甘琅让他代替自己赴约的——以兑现他那天答应“帮忙”的约定。

那位爽朗又狡黠的omega还笑着说会帮他提前搞定褚夜明，让他出一顿请客吃饭的钱。那时他还以为是玩笑，如今看来倒是真的。

朱墨长叹一声，有气无力地说：“算了，那就一起进去吧……”

话音刚落，她似乎就看到了alpha男性身后那根并不存在的尾巴疯狂的摇了起来。

“大白天的，居然出现幻觉了……哈……”

她虽然厌烦杜星谪，但不得不承认，如果没有他驾驶机甲的那些录像，以及没有从他那里要来的纸飞机的话，她今天就没法站在这里了。

要说资格，还真没有人比他更有资格陪她参加这场盛会。

杜星谪小心又不失优雅地绕到朱默左侧，弯起右手肘，戴着黑色皮革手套的右手姿势端正地放在小腹前侧，一副护花使者的模样。

朱默悟到这是让她把手搭上去的意思。她在周围探究的目光中打了个冷颤，嫌弃地摆了摆手：“还是别了，我又不是去参加社交舞会的小姑娘。”说着便迈着大步往会场走去。

杜星谪赶紧跟了上去。

设计赛的颁奖典礼在星网上被誉为全星际最惊险刺激的颁奖会。

除了所有提交了作品的参赛者之外，联盟各界的大佬也会云集于此，机委会的投资者、收到邀请的明星、广告商和记者也有入场的资格，规模甚至远超一个多月前的研讨会。

而在颁奖会开始之前，关于哪一件作品会获奖、获怎样的奖项，连机委会的评审员都不知道。

因为每一位评审员都要在无法互相交流、无法看到他人评审内容的情况下，独立进行审核，最后，由AI进行集计，汇总所有评价，得出最后的结果。

在颁奖典礼结束之前，参赛者对自己的作品能获得怎样的成绩一无所知。即使已经设计出了自己心目中的理想机型，但每年都会有超过这些设计者想象的作品出现，完美地诠释了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的古话。

颁奖典礼结束后，参赛作品的测评数据将会全部在星网上公开，接受全体网民的监督。如果对最终结果存在质疑，可以向机委会提出复审申请。

但从过去几届比赛的情况来看，当前大赛的评审过程虽然完全不透明，但其结果的公正性却有目共睹，每年只有少数不服于自己喜爱的设计者没能获奖的外行发起复审的案例，而且无一意外地全都被迅速驳回。

杜星谪乖巧地跟在朱默身后，看着她照着邀请函上的标记找到座位，一言不发地将椅子和椅背分离，然后一屁股坐了上去。

“那个，”alpha男性踌躇着开口，“我应该坐在左边还是右边。”

朱墨沉默地伸出手，指了指左边。

杜星谪细心地注意到那指向自己的纤细手指在微微颤抖。

被设计成宇宙的高阔穹顶，环绕了一圈又一圈、仿佛无穷无尽的座位，冗长的过道，熙攘的人群，报幕的AI程序……这里的一切风景都在不经意地释放着一种威压，让人不自觉地心生畏惧。

而自己身旁的工程师，即使有着令人羡慕的天才、有着让人目眩的自信，但依然还是太年轻了，不是那种无知无畏的年轻，而是正好会被无尽宇宙的浩渺所震慑的年轻。

表现得如此冷漠并非她的本意，她只是在紧张不已。杜星谪暗自想道。

指挥官的表情在会场的阴影中变得柔和起来。他没有戳破朱默的情绪，而是和她一样无言地坐了下来。

“距离颁奖典礼正式开始还有十分钟，请各位嘉宾找到自己的座位后尽快入坐，保持会场秩序。”

机械合成的声音毫无预兆地在会场中响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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搬回家洗干净一看，发现居然是失散多年的自家大师兄！

*

大师兄是万众瞩目的大师兄，

天资卓越，根骨奇绝，被师尊视为振兴仙门的希望；

而则是小A入门不久便被鉴为毫无天赋的废材，据说再修个一万年也没法羽化升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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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天，小A失足掉进剑炉，醒来后发现自己来到了异世界

——没有灵气、没有修行、没有仙法的异世界！

虽然开始很不习惯，不过小A很快就凭借手艺在机甲工厂找到一份工作，并成为备受厂长重视的优秀员工。

就在这个时候，她捡到了刚刚穿越来的大师兄。

大师兄说，仙门被毁，他跳入剑炉殉派，没想到睁眼却来到这里。

仙门奇才大师兄，在异世界空有一身灵根无处施展，只好寄人篱下，苟且度日。

小A发现，好像大师兄也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遥远。

然而大师兄到底是大师兄，没过多久就一战出名，成了风靡星际的机甲兵，

一转眼，又是可望不可即的存在。

而小A？当然是继续勤勤恳恳修机甲。

*

大师兄：什么事这么开心？

小A：我这次被评为优秀员工了呢。机甲厂有那么多人，可只有我一个人被评上优秀了，嘿嘿。

大师兄：哦？嗯……那我说这天下弱水三千，可只有你——只有你一人入我眼，你会开心吗？

小A：？？

小A：（放下扳手）大师兄，你的机甲我帮你修好啦，快试试吧。

*

很久很久以前，大师兄已经当大师兄很多年。

“这次是谁修了我的剑？锋芒不露却清气四溢。甚好。”

“回大师兄，是剑墟弟子小A。”

“以后我的剑都交给她吧。”

*

滴，是大师兄先喜欢的小A；

孔雀开屏式求偶（bushi；

小A是个缺乏自信不开窍的小呆妹；

名字待定。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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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峰回路转（下章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