狩现在舒服的不想动。
半梦半醒的他感觉到身下垫着的是什么又软又滑的东西,舒服的他想就这么打个滚蹭一蹭。
身上的东西也好软啊,盖着就像把云披在了身上。
他有感受过这个吗?
迷迷糊糊的意识在心里告诉他没有,训练营里的床铺只有木板,有什么像是羽毛一样的东西轻柔的挠着他的鼻尖勾的他心痒痒的,后知后觉的他才反应过来这是香味啊。
饭菜的香味。
他好饿啊,但是他又不想睁眼,应该是殿下在用膳了,他才没有资格用这种东西。
四散的香味让他的胃部一阵的痉挛,他有多久没吃过东西了?
最近的殿下脾气越来越古怪了,他好饿啊。
要是有专门为他做的饭菜该有多好啊。
意识像是从深海里上潜一样,笼罩在脑海里的浓雾逐渐散去。
不对。
狩闭着眼的眼皮下的眼球不停转动。
他不该在这么舒服的环境里,他只能躲在暗处,他是护卫也是死士,他应该在殿下的身边护卫。
殿下?对了,他要保护殿下。
水......泥石流......信物......保......护......
记忆逐渐开始回溯。
狩挣扎着醒了过来。
粗糙的喘息声自他的喉咙里上溢。
眼前的一切都是那么的......奇怪?
他坐了起来,一瞬间床铺的凹陷给了他异样的感觉。
手下意识摸了上去,意识朦胧间的感觉没有错,丝滑的触感顺着指尖反馈回去,狩不动神色环顾了一下周围。
古怪两个字闯入他的脑海。
他自认也是跟随殿下的暗卫,见识过得好东西不说上千,上百也是有的,但是这个屋子里的许多东西他都前所未闻。
太奇怪了。他想。
但是狩奇异的生不出任何的紧绷感,这对身为暗卫和死士来说已是大失职。
应该是太安逸了。他想。
这件屋子并没有殿下寝宫金碧辉煌的空旷,也没有训练营死气沉沉的阴暗。
整个屋子甚至没有殿下爱马的马厩大。
但是太......
狩停顿了一下,他不知道该用什么词来形容这种感觉。
陌生的仿佛正在被虫蚁撕咬的痛感密密麻麻的蔓延到心脏,又像是身体被毒镖洞穿毒液在流淌,并不是很难忍受但是十分的有存在感。
狩很难受但是他不知道这种感觉是什么。
他宁愿去一趟刑场受罚也不想体会这种感觉。
一只手下意识摸上了发痒的伤口。
狩才惊觉他的伤口都被处理过,不知名的料子裹紧了他的伤口,他眯了眯眼,这个处理他伤口的人一定是个外行。
身上的被褥也是他从来没资格享用的那种,顺滑柔软不说还有着些许的清香。
这一切都很奇怪,狩一边想着一边躺了回去脑袋蹭了蹭柔软的枕头。
他猜测他应该是被哪位悠闲的富贵人家给救了。
任何人都无法从一个死士嘴里套出任何情报这是整片大地公认的,死士能接受任何严刑拷打,死士的一切皆属于其主。
这有点奇怪,遇到受伤的死士从来都应该杀之而后快,居然有人会救援一个死士。
一定不是殿下,殿下厌恶没有完成任务的废物。
会是谁呢?狩一边在脑海里对应着身份顺便还在床铺上打了个滚。
有着巨大财力还会对一个死士还是狼族死士施以援手的人好像并不存在,至少狩没有想到,除非对方并不知道自己的死士身份。
狩觉得很矛盾。
理智告诉他他还能动那他就要行动起来完成殿下交付的任务,这是他的使命,哪怕为此付出生命。
但是不知道哪来的一个细小的声音在说:休息会吧,就一会会,任务会去完成的,一定会的,但是现在伤口还是有点疼,床这么软,屋子主人知道他的身份之后他就要被赶出去甚至被追杀了,所以就再躺一会会吧,真的只有一会会。
狩满脑子困惑与矛盾,然后他良好的听觉接收到了一串脚步声接着就是一个短促的惊呼。
然后他看见了一位......妖怪?
妖怪没有任何表明种族身份的体征,端着一个什么傻兮兮的站在门口,好像是被他的动作吓到了,张着嘴就这么站在门口。
狩动动鼻尖嗅了嗅,香味就是从他手上端着的东西传来的。
那个奇怪的两脚妖怪扬了扬他手里的碗,扯出了一个微笑,“要来点泡面吗?”
那是什么?
司乐已经不想回忆当天是怎么结束的了,他猜系统也是,自从他和奥斯格蕾两人把淤泥和水收集起来全都灌到小抽屉之后系统就再没给他好脸色。
沙发床是没法睡了,还好自己房间因为关门的缘故虽然也有水但是没淹多少,不幸中的万幸是他父母的房间基本上没被侵蚀。
司乐还记得他慌慌张张打开父母房门的时候发现其实没多混乱的时候满脸的不可思议,可能是他的表情太蠢了,不知名的某处传来了一声冷哼。
他扬了扬脑袋道谢的话还没说出的时候冷哼声更大了。
司乐:......
还好他对自家系统的傲娇性格还是蛮了解的。
收拾淤泥和水的时候毫不夸张的说家里锅碗瓢盆几乎全都上场了,三个人加一只虫累的几乎是连腰都直不起来,才把地上的秽物都基本收拾的差不多的程度,最后三个人一只虫直接都倒在了地上手指都懒得动。
地上乱七八糟的东西铺了一地,倒霉的客人狗兄还凄惨的躺在桌子上,想想小卖部里沾满了秽物的一地商品司乐头就痛起来了。
他哀叹着把脸贴在凉凉的瓷砖上,连手捂脸的力气都没有了,虫虫叽的一声开始有样学样躺在地上不动了。
在司乐几乎要睡着的半梦半醒间他听到了笑声。
睁开眼看见格丽蕾丝躺在瓷砖上轻声哼着欢快的旋律,看见司乐睁开眼小姑娘翻了个身,亮晶晶的望着司乐。
看来他和奥斯还是太宠她了,司乐想。小姑娘居然还有翻身的力气。
“很开心?”司乐气音问到。
格丽蕾丝很孩子气的大幅度点着脑袋。
小姑娘趴在地上捧着脸颊,看看哥哥又看看司乐,好像她所有的宝贝都好好的保存在她眼前一样。
“很开心啊。”格丽蕾丝笑嘻嘻挑高的嘴角旁出现了一个酒窝。
“其实我也是。”
司乐转头,奥斯维得看起来还是很累的样子,没有和他妹妹一样翻个身,看见司乐的目光后懒洋洋好像泡在温水里的奥斯维得回了一个温和的笑。
司乐注意到对方做出表情尤其是嘴角撤出弧度的时候脸颊处的眼睛都会扭曲变形。
所以酒窝=眼睛?
原来他有这么大的酒窝啊......
司乐百无聊赖的胡思乱想,放任意识沉浸无变的深海。
司乐睡着了。
“还有力气吗?”奥斯维得压低着声音问。
格丽蕾丝轻快的点着头。
两人默契的绕过司乐轻手轻脚的继续忙碌起来。
奥斯维得还特意拿来了三条毯子,一条给桌上的一条给地上的再一条给盘起来的。
时间好像又回到兄妹二人相依为命的寂静时光,如同死水一般的空气中只有兄妹二人各顾各的忙碌的身影。
不过现在不一样啦,格丽蕾丝无声的哼着歌,耳边回响着除了哥哥以外两种不同的轻浅的呼吸声,她和哥哥视线交错时交换了一个默契的笑容。
真好啊。
......
“唔......”司乐的意识浮浮沉沉,身体各处密密麻麻传来针扎似的酸麻,“妈......几点了?”他黏黏糊糊拖着调子问。
好像某处传来了一声响亮的答复,司乐睁开眼,感觉快被刺瞎了狗眼只能立马闭上眼,揉了好半天眼睛才发现哪里不对劲。
他一下子坐了起来,“你占我便宜了?”
“没有啊儿子,怎么会呢儿子,想啥呢儿子。”系统古井无波的声音传来。
司乐:......
他现在真的没力气和系统互怼了,无力的揉着眼,“我睡了多久,有发生什么事吗?”
“2小时27分钟59秒,其实没啥大事,顶多就是要被劳动行政部门或者公安部门给找上门而已。”
司乐揉眼的动作停住了。
哈???
“你不是在虐待员工吗?”
“不......我......啥......他两人呢?”司乐磕巴了半天才问出了关键问题。
“在浴室,给你洗床单呢,手洗。”系统着重强调了最后两字。
司乐带着五分茫然三分惊恐两分的崩溃急急忙忙往浴室跑。
一进门两人和个被后妈虐待的小孩一样蹲在地上手搓床单,看见司乐进来后脸上有着同样的茫然。
司乐没忍住深沉的叹息了一会,二人互看了一下,局促的抓紧了手中的粉色床单,“怎么了吗?”奥斯维得小声的问出了口。
司乐揉了一把脸,“没有啊。”他换了个表情走过去和他们一起蹲在地上洗起了床单。
某种程度上算是他的错,他还没介绍过洗衣机这种东西,他们就更不会知道还有洗衣粉这种东西了。
算了,司乐想,就当测试一下肥皂洗发水沐浴露的布料清洁功能好了。
“你们也应该叫醒我啊。”他半真半假的抱怨到,两人好像才松开被人掐住的脖子呼吸到了口气一样。
“想让您多睡会啊。”格丽蕾丝奶声奶气的一边说一边又挤了一坨沐浴露。
司乐的眼皮跳了两下,不停在心里告诉自己:自己找的员工跪着也要宠下去。
“你们干的很棒啊。”外面基本上都干净了,至少是从灾难现场的程度到有多个不脱鞋的朋友来家里玩的脏污程度了,司乐觉得对待表现良好的员工还是要鼓励为主,尤其是在这个老板发不出工资的情况下。
“那个房间我们并没有进入。”奥斯维得看起了十分艰辛,由于他太长的指甲,他没法像格蕾一样攥紧布料开始揉搓,只能用像是祈祷一样合掌的别扭姿势艰难的搓着床单。
“那个没关系,就是......你们愿意今晚将就一下和我睡吗?”司乐犹豫的问出了口。
砰、啪两声巨响。
奥斯维得碰倒了沐浴露,格丽蕾丝手中的浸满了水的布料砸在了瓷砖上。
“什......什......什么?”奥斯维得僵硬了起来,由于他的磕巴,脸颊上的眼睛不停扭曲又不停复原。
“真......真的吗?”格丽蕾丝满脸通红,眼神倒是放出了光。
“额......”司乐不自觉咽了口唾沫,“是不是太为难了?”
两人慌慌张张开始摆手,兄妹的默契再次显露无疑。
司乐想的很简单,沙发床是今晚不可能了,他的房间拿来给狗兄那个病号,三人加一虫去挤挤他爸妈的房间。
不知道是不是司乐的错觉,他总觉得两人的动作好像加速了?就像看剧开了个2倍速一样。
司乐又咽了口唾沫。
别的不说,至少以后的生活一定不是热闹那么简单了。
真好啊。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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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第 2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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