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线索的正事下，中原中也有所收敛，并在花朝的圈定下，用异能力挪走了附近的某些泥土碎石。

操控重力的异能力分外方便，没一会儿顺着被清理的地方就能看到极其明显的通道。

虽然这通道也被炸得四分五裂，但并不影响别人从它残存的遗骸追根溯源。

“你怎么看出……”

中原中也顺着花朝的视线，看向从那些凹陷下去的地面，刹那反应过来。

“原来如此，是地面的坍塌吗。”

正因为下方有不同于坚实泥土的空间，所以爆炸后的地面也形成了许多曲折不平的塌陷凹地。

“中也真聪明。”

花朝笑眯眯夸了一句，不给中原中也反应的时间，迅速拉回正题。

“从痕迹来看，爆炸的中心才是通道的终点，这个范围……还蛮大的。”

都有个小型仓库的面积了，但也因为埋在地下，除非掘地三尺，否则难以察觉。若不是有中也能把上面的土移走，很难真正找到。

“墙壁倒是挺硬，但这些东西是……”

中原中也皱眉，实在难以从破碎的、像是铁铁片金属块一类的东西，和一些不成样子的框架上面看出它们原本的样子。

“玻璃碎片和……某种机器？”

“大概？”

花朝跳下去，靠近这些面目全非摇摇欲坠的骨架，试图从轮廓与那些不伦不类的铁片中辨别出什么。

明显被灼烧的痕迹，可这些东西无一例外全部都被炸了个遍，能剩个骨架都算它□□，实在难以辨别。

也许……

花朝看着看着，忽然灵光一闪，下意识地猜测。

“计算机？研究机器？制造器械？加工器械？或者什么。”

背对中原中也的她没能注意到，她每做出一个猜测，对方的眉头就愈发紧拧。

“虽然拼肯定是拼不出来，但我猜测应当是很贵的那种。”

“不太简单啊。”

花朝喃喃自语。

有些东西，哪怕碎成几瓣，碎成个架子，但只要有那么点关键的东西，那么很容易就能让人察觉到它的——贵。

“要么是本来就没有的，要么是爆炸之前就被人给搬空了。到底是哪种不好说，更何况连个人影都没有……”

不然哪怕人被炸成渣，也得留下点痕迹，现在这里干净得过分了，总不能是机器多年未修自己炸了？

没热量，不可能。

否定了这个想法，花朝前行几步来到通道旁边，扭头看向中原中也，示意。

“看看？”

把自己用异能清理到半空的泥土碎石又扔了回去，重新覆盖这里。中原中也只留下因为长度还有半边完好的通道，大步向前越过花朝。

“跟着我。”

他说着，一马当先走到前面探路。

通道里什么都没有，只有两个人的脚步声前后回响，又很快到达尽头。

还是镭钵街内，地点是几百米外的一个普普通通的破旧房子。房间内部里面积了一层厚厚的灰尘，一看就知道已经废弃许久。因太过普通，再没有了更多线索。

一切就这这么断了。

本就不清不楚，只是被爆炸吸引，待看过线索分析不出更多，自然也就会离开。

花朝对于这一切倒是并不怎么在意，只是看个新鲜。倒是中原中也，一路上都眉头紧锁，似乎还沉侵在刚刚的一切里，对于事件的真相耿耿于怀。

回到【羊】的大本营，花朝迅速把从丹恒那里拿到的两本书塞给中原中也，直接把这个心不在焉一路的人给送出门外。

她以为，对方只是在在意爆炸那种未知的危险，很快就会想开。但谁想，距离爆炸的事情过了不到一星期，镭钵街里忽然出现了奇怪的流言。

这不知何处而来的流言倏然四起，一条又一条，所有都指向了一个存在。

——荒神。

花朝并不知道这个世界是否真的存在神明，就她本身来说，她也并不在乎。

但接下来的日子里，花朝却意识到，中原中也不知为何，对那个突然出现的所谓的荒神，出乎意料地在意。

往日里行程还挺有规律的中原中也不再按部就班，向外面跑的次数也多了起来。

最最重要的是——

“只知道传言出来了，源头未知，具体是哪里或者怎么回事也不知道，更别说其他的了。”

依旧是远离人群的海边，不同的是现在正处于白天。花朝的目光从波光粼粼的海面收回，看向刚说完最新消息的中原中也，总结。

“所以，这根本就等于没什么线索嘛。”

也觉得自己好像说了一通没用信息的中原中也有些尴尬。

“没办法，只有这些了。”

风言风语太多，还都是越来越夸张的流言。这几天的调查，让他深刻意识到了流言的离奇程度，什么荒神归来、死而复生、吸引怨灵、代替复仇……那是要多离谱有多离谱。

中原中也感觉再传几天，荒神的形象都要扭曲成他自己都不认识的样子了。

“很在意的话，为什么不让【羊】的其他人一起帮忙调查？”

对于中原中也只身一人的孤狼行为，花朝毫不客气地评价。

“哪怕就只打听了点细枝末节，总比中也你一个人转来转去强。”

毕竟【羊】里的人数量也不少，一个个都在镭钵街生活这么久了，机灵的很，只是打听点消息根本不算什么。

“关于荒神，就只是我自己的想法。”

中原中也一双手插在外套的口袋里，沉声解释。

“毕竟流言就只是流言，这件事和大家并没有什么关系。”

“你……”

花朝缓缓打出一个问号，一时间竟不知道是该敬佩对方的人品，还是恨铁不成钢对方的“傻”。

“你要不要听听你在说什么？”

中也你这也太老实人了吧！

合着你当首领辛辛苦苦干活不说，自己想做的事情得自己单个去做是吧？那剩下的其他人干嘛的？

花朝欲言又止止言又欲，很想说点什么。但没等她真的开口，中原中也就率先开口。

他眸光闪烁，耳尖微微泛红，有些不自然地磕巴了一下。

“而、而且我不是来找你了吗？”

花朝：“……”

见花朝被自己沉默，中原中也的心中霎时一松。他深吸一口气，原本的紧张缓缓消散，整个人终于顺畅起来，目光也变得坦然。

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对着其他同伴难以拜托、或者说出口的话，到了花朝这里，就完全变成另一种坦诚的样子。

他可以随心说出许多只在心里的话，而没有任何负担，只觉得轻松。

不像是个仿佛什么都能解决的首领也好，他知道，无论自己是什么样子，对方都不会在意。

很奇怪。

明明大家和花朝都一样，都是生活在一起的同伴，他与花朝的相处更是才不过短短的半年而已，与其他的同伴们相比，并不算长。

可中原中也却很难准确的判断，有关于对方的不同之处。

可仔细想想，又似乎并不奇怪。

好像有所区别，又好像没有。真的让他描述，他又根本无从头绪，只能用最朴实的念头，做出一个区分。

在那么多的同伴里，花朝是特殊的。

花朝从来都很受欢迎，和谁都相处得很好，大家也都很喜欢她。所以，与对方关系更好也是十分正常的，对吧？

所以，他现在应该说的是——

“花朝也是我的同伴，所以并不算没有找同伴帮忙。”

中原中也声音笃定，说到后面，甚至还微微上扬。那双如同大海一般的蓝色眼眸凝视着花朝，目光灼灼，如铄石流金，带着再明显不过的笑意，轻哼一般，反问。

“对吧？”

被直球正中靶心的花朝努力挺着自己不为所动的表情，心里恨不得直接伸手，把对方那张阳光下简直闪闪发光的脸给狠狠扭到一边。

好好好。第二次了，我怀疑你小子想拿捏我！

“……中也啊。”

在那灼人的视线里，花朝缓缓、缓缓地勾起一个笑，轻柔和缓，眼神也分外温柔。

然后，再这潺潺温柔里，她冷不丁开口。

“你老实说。我给你的书，你是不是一页都没翻？”

你真翻了，现在想的就该是如何重振正常的健康关系，而不是在这里给我打感情牌！（震声——）

中原中也身体一僵，脑子刹那间回想起了那两本被自己放在床头抽屉里没翻一点的书，刚才的气势宛如被扎了个口子的气球，咻咻咻地小了一大圈。

这一瞬间，他外心虚。

“…对不起。”

他老老实实地道歉。

“最近一直在外面，所以还没来得及看。”

他最近光纠结那个爆炸和调查流言了，每天想的基本就是这些，就没顾得上。

花朝给他的那书崭新崭新的，纸页洁白封面牢固，一看就很贵很难弄到。他也不想辜负她的心意，想着等这件事过去了再好好看。

现在一下子就被当面给揪出来了。中原中也看着人没事，实则分外亏心。

“也不是强制你看，忙得没时间看也正常。”

花朝摆了摆手，一副善解人意的宽容模样，正大光明地转移话题。

“说起来，中也很在意那个荒神的流言呢。”

她观察着对方的表情，继续开口。

“传说那个荒神有强大的力量，会帮不甘死去的人们从地狱返生，回到人间复仇。中也是怎么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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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第 9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