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是你？站这儿干嘛？”
应汐摘下泳镜问道。
“啊……那个……这么巧啊，我合计过来锻炼一下身体，看你游得不错，我……学习学习。”
闻言，应汐没再搭理他，重新戴上泳镜，一口气潜入水里。
应汐从小学习游泳，虽然没有往专业方向发展，但技术的确了得。她曾十分庆幸，自己在年少时期学会了游泳。以至于在那段晦暗不明的日子里，她可以通过潜入水里来释放自己的情绪。
如今的她，内心已然归于平静，而游泳却成为了她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不知道从第几圈开始，应汐发觉旁边泳道有个身影已经追上了自己。
施屿一边游，一边抬头看向应汐，并时不时邀请她对自己的泳姿进行指导。
不过，应汐并不是很想搭理他。
她就这样继续往前游出一段距离，突然听到身后有人发出了断断续续的呼救声。
应汐想也没想，立马调转方向。定睛一看，溺水的正是施屿。
见状，她飞快游到对方身边，一把将人从水里捞起，扣住脖颈就往岸上拖。
因为事情发生得太过突然，加上早上游泳馆里的人又不多，直到她将人拖出水面，才堪堪围上来几个男学生帮她一起将施屿拖上了岸。
“喂，你怎么样啊！醒醒！”
应汐摘下泳镜，跪在施屿身边，不断用手拍打对方的脸，却不见施屿有任何反应。
她低下头，将耳朵凑近施屿的口鼻，确定听到呼吸后，开始采取急救按压的措施。
在进行了一段时间的按压对方仍然没有任何反应后，应汐准备交替加入人工呼吸。只是头刚低到一半，却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抬头看向人群里负责游泳馆的男老师。
“老师，麻烦您帮他做下人工呼吸，我继续给他做腹部按压。”
“好。”
那男老师闻言不敢怠慢，急忙俯下身来凑了上去。
眼看，施屿的嘴巴就要失守，他突然剧烈得咳嗽两声睁开了眼。
“学姐……”
“醒了？还有没有哪儿不舒服？要不要去医院？”
印象里这是应汐头一次对他表现出如此真挚的关心，她甚至俯下身来，将手臂直接从施屿的脖子后面穿过，慢慢将人扶了起来。而施屿则顺势靠进了对方的怀里。
这感觉对施屿来说很玄妙，他能感受到从应汐身体里散发出来的温热。
施屿摇摇头，手扶着应汐，让自己的整个身体往上蹿了蹿。突然，他就好像被什么东西摄了魂魄一般定定得盯着某处。
等到应汐察觉，竟发现这厮正直勾勾得看向自己的胸口。
意识到这一点的应汐，直接一把将人推了出去，并猛地站起身，“你特么往哪儿看？”
“我……你是不是曾经做过救生员？”
施屿没头没脑得钻出这么一句话来。
应汐大概是被对方无礼的举动气到，选择无视后便直接离开了。
拜施屿所赐，游个泳都不能安心。应汐暗自腹诽，冲完澡后便离开了游泳馆。谁知，施屿这会儿竟先她一步等在了出口处。
“学姐，你别误会，我不是要……不是要看你那里，是……”
施屿追上应汐，想解释方才的误会，没想到会有种越描越黑得无力感。
“还说？我发现你是真欠揍！你以为我不敢打你是吧？”
说着，应汐冲他扬了扬拳头。
“我真的想知道，你是不是曾经在这间游泳馆当过一段时间的救生员？”
应汐不知道为什么他会这样执着于这件事，可她就是不想回答。
“关你屁事！”
说完，便头也不回得离开，并不再理会身后施屿。
“你不说就以为我查不到吗？”
施屿没再继续追随，他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低语道。
“别忘了晚上来遛狗！”
大声朝应汐的方向喊完话，他也调转了方向，往宿舍跑去。
今天上午没课，本该在宿舍里睡懒觉的连海却不见踪影。施屿在微信里问他去哪里了，他也支支吾吾说不出个一二三来。
好在眼下施屿没心思琢磨其他的，只一心想得到问题的答案。
连海则很快证实了施屿的猜测，高三那年暑假，应汐的确在G大的校游泳馆做过兼职救生员。
“也就是说……那个人的确是她……”
居然会有这么巧的事，还发生在了施屿身上，这让他不得不短暂得感叹了一下命运。
当天晚上，施屿做了个梦，梦里的他回到了三年前的那个夏天。
那时的他因为母亲刚刚过世，整个人都失去了少年的活力，犹如一具行尸走肉。朋友们见他这般，都想尽快带他走出阴霾。
那个时候的施屿并不太会游泳，却破天荒得答应了那次邀请。
当周身被池水包围，施屿竟没有一丝恐惧，相反，他的内心是前所未有的轻松。
短暂得失重感突然被一声巨响打破，随即出现在施屿眼前的是无数水中的泡泡。
“醒醒，小朋友！”
周围的声音浮躁不安，在一众嘈杂声下，唯有一个声音显得特别清晰。
施屿能感觉到腹部因按压所产生的疼痛感，人却迟迟醒不过来。直到嘴唇被一处柔软贴紧，一股温热的气息通过口腔进入肺部。
施屿虽然已经记不得当时将自己救到岸上的人，但那人胸口处一粒嫣红的小痣却深深留在了他的记忆里。
一夜漫长，梦境的结尾，应汐的脸终于越发清晰起来，而她的每一次触碰也都格外真实得刺激着施屿的感官。
“嚓！”
第二天一早，施屿掀开被子，发现了被子里的一片泥泞，不由暗骂了自己一句。
因为有了这一夜的春梦，施屿突然有点害怕面对应汐，他不知道对方如果察觉到他的那点龌龊心思后会怎么看待自己。尽管这种可能性并不大。
接下来的几天里，施屿保持着早上在应汐来之前出门，晚上再在对方离开后才到家的规律，就连连海都看出了些不对劲，偏他自己不肯承认。
施屿在游泳馆溺水被救的事很快上了论坛热搜，如果不是因为施救者是应汐，迟重大概率不会在意。而偏偏就是这一眼，让他看出了不对劲来。
……
这天晚上，施屿又故意晚了些才回到公寓，谁料刚把钥匙插进钥匙孔，便被早就等在一边的应汐拦下了动作。
“你……还没走啊？”
“你故意躲着我是心虚吧？”
施屿此刻犹如一个被戳破了心事的孩子，耳根处出现了一抹可疑的绯红。
“没……没有啊，我心虚什么？这几天多用功了一会儿。”
施屿随口扯了个谎，转念一想，自己那个梦怎么也不可能有第二个人知道，所以应汐指的应该不是那件事。
“行，那咱俩索性就说道说道。”
应汐说着，将一只手臂支在施屿的房门上继续道，“你一个体育生，靠游泳加分进的学校，你会溺水？你糊弄鬼呢？耍我好玩儿是吧？我给你脸了是吧？”
闻言，施屿一拍脑门，自己怎么把这一茬子给忘了。
“你听我解释……”
“你解释我听听。”
应汐闻言，换了个姿势等待对方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
“你怎么不按套路出牌？”
“按套路我应该说什么？”
施屿被这话问住，一时语塞。
“我告诉你，平时小打小闹就算了，以后不许再拿这种关乎生死的事开玩笑。”
应汐是真的生气，她狠狠敲了下房门，方才绕过施屿准备离开。
“对不起。”
在经过施屿身边的时候，应汐的手臂被对方扯住，人也随之停了下来。
“是我做事欠考虑了。”
“你知道就好，有些事可以开玩笑，有些事绝对不行，我希望这是最后一次。”
施屿小朋友这件事做的不对哦！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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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溺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