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屿稳了稳心神，开口道，“应汐，你听我解释，我得跟你说清楚。”
“嗯，你说。”
应汐并未表现出不耐烦或抵触，只平淡得应下一句，然后等待对方的后续。
“我一开始的确因为跟迟重闹了些不愉快，想找个方法打击报复他一下。可是后来，通过跟你的相处还有咱们一起经历过的大大小小，我发现我是真的喜欢你。我从来没追过女生，我也不知道除了死缠烂打还能有什么好办法。你别在意连海的话，我没跟他说我其实已经动了真心是因为……因为我好面子，我知道我不对，都是我的错，你……能不能原谅我？”
施屿的话让人心里动容，应汐也相信他说的是真的，不过眼下如果不狠下心来跟他划清界限，往后的日子对两人都不是好事。
“行了，我知道了，有点困了快睡吧。你要不困看看春晚也行。”
应汐说着，想要关门，却被施屿拦住了。
“我不想你误会，更不希望你难过。”
应汐抿了抿嘴唇，施屿的话的确直戳进她的心里，但此刻她无法回应了。
“我没误会，也相信你说的话。不过不管因为什么动机你才来追我，我也没有同意不是吗？所以对我而言，其实没有什么差别。”
应汐语气平静，却带着拒人千里之外的气息。她见施屿愣在原地没有说话，于是拍拍他的肩膀，“我先睡了，今天太累了。”
这次施屿没有再阻止那扇门的关闭，他站在门口，心里难受得不行，不知道应汐在刚听到连海语音的时候，是不是也跟自己一样难受。
电视里，春晚正播着小品，一波接着一波的笑点令台下观众掌声雷动，可施屿却一点也笑不出来。
第二天一早，应汐从房间里出来就看到躺在沙发上的施屿。睡着的他依旧紧紧皱着眉，似乎这一整夜都没有睡得安稳。
应汐不想打扰他，随手拿了件外套帮他盖了盖，便轻手轻脚得出门了。
在她走后，施屿立马睁开了眼睛。其实，他一整夜都几乎没合眼，刚刚应汐开门，他才赶紧闭上眼装睡。
经历昨天的事后，他有点不知道该如何去面对应汐了。
“过年好！”
应汐下楼来到叔叔婶婶家，这个时候，两人已经在厨房里忙活起今天的饭食来了。
“过年好！来，这是叔叔婶婶给你准备的大红包！”
唐霞一边说着，一边从口袋里把提前准备好的红包递给应汐。
“谢谢叔叔婶婶！新的一年万事顺意！财源广进！”
应汐高兴得接了婶婶给的红包。这是家里的惯例，虽然红包里金额不算多，但都图个好彩头。
“小屿呢？怎么没一起来？”
应伟往应汐身后看了看，并没有发现施屿的身影，于是开口问道。
“哦，他还在睡觉，大概是昨晚熬夜看电视了。应晨呢？他怎么也没来？”
应汐一边问，一边拿起根黄瓜咬了一口。
“你还不知道他？睡得跟头猪一样，一点儿年轻人的朝气都没有。”
听着应伟的吐槽，应汐跟唐霞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别听你叔叔一早上胡说八道的，你去收拾收拾桌子，一会儿咱们吃饺子了，看看谁能第一个吃出钱来。”
“好。”
听了唐霞的话，应汐立马来到了餐桌旁，摆起碗筷。
施屿是这个时候下楼来的，给叔叔婶婶拜了年，拿了红包后，他也走到餐桌这边帮应汐一起收拾。
“怎么？不给我拜个年？”
应汐见他有些尴尬，于是主动开口道。
“过年好，昨天……”
没等施屿说完，应汐便从口袋里拿出一个红包递给了他。
“给你的。钱不多，图个吉利，也感谢这段时间你对我们家人的帮助。其实我知道，你没被房东赶出来，即便是真的被赶出来，你也不愁住的地方，住在我家里，还硬要给房租，我知道你的用意，谢谢你。”
“你这是要跟我划清界限吗？”
“你这话说的，别想太多，一会儿多吃饺子，里面有钱。”
应汐此刻越是淡然，施屿越是有种跟她渐行渐远的感觉。
一整个年节里，应汐都没有表现出对施屿的疏离，不过两人之前那种暧昧不明的感觉却已经不在了。
初八那天，果蔬店正式复工，应晨也去校外补习班了。家里剩下应汐跟施屿两个人，似乎也没什么可说的。
正好韩素云打来电话，说有事找她，于是应汐得以暂时逃离了这一方尴尬之境。
到了韩素云家里，应汐发现隋泾川也在，两人似乎是真的有事找她。
“去国外读书？”
应汐有点不敢相信，于是又重复了一遍。
韩素云点点头，“我跟你隋叔叔商量过了，你学的是英语，以后在职场上其实竞争力不大，去国外镀一层金再回来就不一样了。而且你在那边读研，可以选择你想学的任何一个专业，不需要考虑花销的问题。妈妈知道你一直喜欢画画，以前是被家里的事耽误了，妈妈不希望你留有遗憾。”
应汐相信，这是韩素云深思熟虑后做出的决定，只是事出突然，她没法忽略其他的因素。
“我走了，叔叔婶婶一家怎么办？我爸怎么办？”
韩素云知道，这是个必须要直面的问题，可被应汐这样直白得问出来，她还是有些难以回答。
看出妻子的顾虑，隋泾川拍拍她的手，替她回答道，“小汐，你放心好了，你叔叔婶婶那边，我自然会安排人照顾他们的生意。还有他们的儿子，要是想继续学习，费用我也可以承担，要是他想毕了业就参加工作，我的公司随时欢迎，所以这都不是问题。至于你爸爸……我其实十分敬佩他作为一个男人的胸襟。他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家人，为了你们。既然是对你好的事，他也一定不会反对的。只不过，出去的这几年，你可能见不到他。”
见应汐还在犹豫，韩素云开口道，“我知道，你没法现在就做决定，我们等你三天时间，你可以去问问你爸爸，然后把你的决定告诉我。妈妈真心希望，你能多为自己考虑一下。”
……
离开韩素云那里，应汐漫无目的得在街上走了一阵子，不知不觉，她又来到了应勇所在的看守所门口。
今天本来不是探监的日子，但应汐却十分想见到父亲并听取他的意见。
应勇在听到这件事后先是有些不知所措，但很快便给出了建议。
“小汐，出国留学这件事暂且不论，但你妈妈有一点说得很对。你一直喜欢画画，之前因为爸爸的原因没能让你继续，现在你有这个机会，爸爸希望你能好好把握，别像爸爸这么没用。”
应勇的话，让应汐心里疼了一下。她知道，爸爸其实一直把她没能继续学画画这件事怪在自己头上。
“才不是，你仗义正直，为人厚道勇敢，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老爸。”
说话间，应汐已经有了决断。
“爸，我想好了，我决定去留学。然后找一份好工作，等您出来以后，我来养您。”
可怜的小施屿~~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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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渐行渐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