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第 29 章

暗夜中,李诨忽亮忽暗的眼眸异常诡异,像是一座屹立的高峰,即刻就将被摧毁。

杨皓林不由之主地吞咽一口,呆滞地看向远方始终明亮的火点,“什么意思。”

烟雾在屋内荡漾,对比昨晚暧昧不清的气氛,此刻杨皓林胳膊生理不适地起鸡皮疙瘩。

李诨一直不愿意张口,杨皓林的喉咙干涩,“那是谁?林司遥吗。”

头一次见到林司遥时候,对方是谦谦君子哥,样貌正气凛然,眼尾却风情上扬,矛盾夹杂,又中和完美。

介于omega与alpha之间的气质,让人不由侧目。内心里头对皮囊的认定和林司遥再次展现的性格相比,相差甚远。

这次见到林司遥,对方似乎撕裂开原本的刻板印象,褪去伪装的面容,完全地展现出自我。

原先可以隐藏的对于杨皓林的厌恶也在此刻难以掩盖,干脆直接了当。

只是杨皓林听到李诨艰难沉闷地嗯声后,惊讶地盯着远方摇曳的黑影。

夜间视力总是差些,离得太远,实在看不清楚。

杨皓林思索一番,问“他在干什么?”其实他的声音已经哑了,他有些害怕。

身体尚未痊愈,忐忑地观看这场专门为他准备的表演。

李诨痛苦地闷哼一声,用力吐出一口气。杨皓林实在难以理解,他纳闷,直到感到惊悚。

“他在祭拜他的父亲。”

为什么,大晚上这么做。

为什么在祭日的那天邀请他来到颐和山庄?为什么要碰自己的腺体,为什么?

他和这一切事物之间到底有什么必要的瓜葛吗。

“他的父亲葬在这……我能问你们为什么要把我带到这儿吗?”杨皓林从头到脚前所未有的冰凉,屋内的火炭稍微发出红光,噼里啪啦的作伴。

“李诨!”杨皓林握住拳,不明所以,不懂为什么李诨迟迟不肯开口。

接着。

他的视线再次投身到远方,杨皓林发现屋外的火光消失殆尽,空气中也充斥的温和的气味。

杨皓林低下头,李诨的烟蒂熄灭了,皮开肉绽的灼火的烧焦味令他作呕。

他不能理解,眼神复杂。

快要晕眩时,天光大亮。

屋内的白炽灯被打开,原形毕露。

林司遥拉下沾上雪的帽子,羽绒服上薄薄结了一层冰晶,面色不虞,阴沉沉又尽量保持正常地微笑:“这是在干什么,聚会吗?”

杨皓林敢肯定,这场聚会的目的并不单纯且美好。

他的目光落在李诨身上,李诨额头泌出细汗,痛苦的一下泄力跪倒在地上。

林司遥依旧不为所动,僵硬发紫的嘴唇抿着。

还是杨皓林主动扶起李诨。

虽然他感觉自己已经落入一个巨大的阴谋中,但是他还是扶起李诨。

李诨的目的是什么,他突然出现,是为了警告他或是告诫他什么吗。

一股推力生硬地推开他,他错愕地抬头,迷茫地对上那双带着怨恨的眼眸。

立在原地,手臂被无情挥开,直到木门彭地关上,他才跌坐在地上,手指忍不住探向腺体。

他什么都没有。

到底是什么。

林司遥厌恶的神情一直停留在他心中,他躺在床上,夜深宁静,一切思绪蔓延直清晨。

昨晚路上堵了,杨皓林原本不打算麻烦林叔。今天早上微弱的阳光照在他的侧脸上,睫毛闪着,早早走到出入口。

迈巴赫停在出入口,像一座长久鼎力在他心头坚固的大石。

诡异的鸿门宴,林叔来地异常快,他拉开车门回望了一眼透露着温馨实则可怕的山庄。

那杯冰与火之歌似乎也在昨晚的火苗升起的时候消灭。

杨皓林骨子里头保守可怜,怀揣着心底的爱意实在难以叙说又十分不真实。

李诨有自己需要一辈子守护的人,他也会好好活着,不让自己受伤,保护好家人,让家人过上好日子,除此之外的情情爱爱再说吧。

假如他真的没事,就是老天保佑了。

他深沉地注视着蓝天白云,雪花骤降落在掌心,消融。

他低头坐进车里沉默了许久,林叔的眉眼倦色蔓延,眼底黑青一片。

一天之内,感觉周遭的一切都变了气味,实在是奇怪。

回到别墅,平常小心的嬉闹声也消失不见。他大手一挥,窗帘起舞着,巨大的落地窗像是一副眼镜,窥视着楼下隐藏在安静下的怪异。

一览无余,杨皓林手扒在窗户上,瞪大双目。

楼下花园里头竟然连一只花朵都尚未绽放,刻意剪裁过的枝叶摇曳着。

昨晚恐怖的经历让他再度回想,惊恐染上胸腔。正剧烈起伏着,诡异的叫嚣着,杨皓林的步子迈地沉重缓慢,毫无源头地推开了周政屹的房门。

房间未上锁。

陈列摆放整齐,一眼望去,深色调的屋内,并未出现周政屹的身影。

或许周政屹去工作了也说不定,杨皓林却始终放不下心来,匆匆跑下楼梯,头重脚轻,小心颠簸了一下,狠狠向下栽倒滚落砸向地面。

身体的疼痛仿佛被消灭,他撑着身体站起来,快步往外跑,跑的时候,脚似乎不是自己的,千金重。

他迷茫地环顾四周,站在门栏上。

原先爱笑的佣人全都沉默寡言,默默干着活,杨皓林已经忍不住了。

面前从他面前直直走过的佣人被他抓住,佣人被抓住时无措抬起头,声音有些颤抖:“小杨少爷……”

“周政屹呢!周政屹去哪里了?!”杨皓林盯着那人,佣人被他猩红可怕的双眼吓到,大幅度挣扎起来,嘴里楠楠:“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杨皓林松开那个人,转头冲到卧室。

拿起手机,像是下定什么决心一般点开了李诨的电话。

沉重的按了下去,气息凝重。

不详的预感时刻缠绕住他,叫他叫苦连天。

电话铃声循环着,始终显示无人接听,英文版的朗读后,电话彻底挂掉。

一切的一切似乎早就注定。

他泄力地跪坐在地上,神魂寂灭,混沌地捧着脑袋,他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只是迷茫无措地注视着空荡荡不属于自己的世界。

再一次,感受到惧怕。

如果一切都是真的,那么他会不会也沦为报道中的生育机器,周家是深潭,贸然闯入果然要被吃得一干二净。

这是跨越阶级必须要承受的吗。

他抓起手机,往外走,李诨的电话紧随其中。

李诨的声音沙哑,他听到铁质打火机打开的声音,“怎么了。”

杨皓林六神无主得将手机贴到耳畔,“林司遥祭拜的人是周政屹的另外一个父亲对吗?”

李诨沉默了一会,突然大笑“杨皓林,你在开什么玩笑啊。”

不是吗。

不可否认,杨皓林紧绷的心松懈几分,手自然垂下。乏力的身体也主动蓄起力,嘴角有种即将释放的放松。

短时间内,他不想想那么多了。

如果这样就好,不要超过他所能承受的范围。

不然他一定会陷入万劫不复的境界。

杨皓林躺在床上,觉得危机已经解除。

手机里头一个陌生的电话打来,杨皓林自然接起,电话那头停顿了好一会才发声:“喂,是杨皓林吗?”声音带着股豪迈的乡音。

杨皓林一时间想起来了,确认身份后。

电话中传出阵阵杂音,像是装修时候,电器的滋啦声。

“哦,是这样的,你确认一下装修风格,我们就要着手准备了。”对面应该是负责装修的,杨皓林听地一愣一愣的,半天才想起来是之前从周政屹那头获得的五十万,瞒着他妈打回老家,装修房子了。

有一个漂亮的家是他们一家人的梦想,原本住的毛坯房只是草草装修了事,现在有钱了,不得装修得富丽堂皇让那些乡里头的碎嘴瞧瞧,他们家也是住上漂亮的大房子了。

杨皓林眼也不眨,“你弄吧。”

他们家在村里头是不上不下的地位,早年的时候一直被村里的人欺负。当年的村里头大多都是相亲在一起的,只有杨皓林的父母是自主恋爱的,一直不被看好,没成想,感情稳固,父亲跑着滴滴生活也日益起色。

赶上赚钱好时机,当时人流流通快速,各地经济快速发展,就算是跑上滴滴也挣上不少钱,在当时是村里头,头几个买了新房子的。

杨皓林至今忘记不了那群人看他的眼神,艳羡妒忌。

装修的事情结束后,一切都好像回归到从前。

自从有了周家的照顾,医院再也没有打电话过来催款过。

发来的关于父亲近况的身体状况可以看出是蒸蒸日上。

方才还遮盖着白云的天空此刻也明媚张扬地释放暖意,杨皓林双手大张,对于真相什么似乎也没有那么在乎了。

时间加速到了晚上,昨天莫名其妙出现的电话引起了他的疑惑。

对方自来熟得说:“怎么不理我。”

看起来像是个骚扰信息。

“?”

“你不记得了吗,我们小时候还亲过嘴。”

杨皓林撅眉,像是发现什么一样恶心地想要反胃。

如此恶俗,恶心的话语让他鸡皮疙瘩四起。

那股皮肉和心酸夹杂的痛苦再度涌现,简直如同车辆往他的□□活生生碾压。

不好的记忆汹涌袭击杨皓林,杨皓林这辈子最厌恶的事情就是被别人在背后非议。

他们一家人在村里头,经常被别人非议,乱传谣言。

杨皓林愤恨地握着拳头:“有事吗?”

那句像是彰显自己身份的话让杨皓林瞬间知道了对方是谁。

小时候还会因为被人误解地难过伤心,现在更多的是愤恨和讨厌。

他永远堵不住别人的嘴,但同样厌恶别人将他作为剖析对象。

恨恨地掏他心窝子。

村里头的人大多是beta,在beta的世界观里头,男的和男的谈恋爱就是孽根就是贱货就是违背道德伦理的。

价值观婚恋观这一切在他们心中根深蒂固,根本不可摒除。

杨皓林从前根本不在乎,男的也好女的也好,什么传宗接代。

这些并不是爱情的阻挠不是吗。

宝宝们,求求收藏,作者想混个完结v,求求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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