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爆炸声在高楼中响起,随着接二连三的动静,楼层迅速崩塌瓦解,庞大烟雾群瞬间笼罩这片区域,巨大波动促使周边也与之陷入短暂黑暗。
“快跑!”
身穿刮坏警服的男子从浓埃里大步踉跄逃出,满脸不堪慌乱喊着。
“你那边有人吗?”
另一名警察从侧面跑出,与前者并肩往外撤,嘴里不忘询问情况。
“没有!”
待俩人于危险中逃脱,整栋楼也彻底化为一堆废墟。不久,一切恢复平静,天空照旧万里无云,烈日也如火,一切平静的有些可怕。
几小时前,警局接到报案,市中心经济大楼发生犯罪分子持刀杀人事件,紧急出警后,大队派这俩人前去周边疏散人群,前脚刚迈入中心楼附近,远远就看到楼上层开始发生小型爆炸与火灾。
冒着危险,俩人快跑去查看情况,人还没看到一个,自己差点成了受难人员。
外圈待命警察在崩坍减弱之际已经抵达俩人逃出危险带所处的位置,此时不敢妄图进入这片崩塌区冒然救人,只好焦急等待。
“里面人呢?!”
在看到俩人安全出来后,此次行动的大队长冲在前面稍显激动的询问,迫切想要知道里面是什么情况,有无人员伤亡。
“楚队,里面压根一个人都没有,我们可能被耍了。”其中出来的一人气喘吁吁报告里面状况,并附带上自己的猜疑
“……什么?警犬下来了吗?”
惊讶之余,楚子迟偏头问旁边刚才的申请是否已经安排好。
“直接让消防队的人过来了,应该马上。”脸上还带些清纯的男生回答道。
“你俩先去后面救护车上检查下伤势。”
捂着手臂伤口的俩人冲队长点点头,径直向后方走去。
“队长!快看!!”
年轻警察猛一声大叫,慌乱下已经把队长的姓直接去掉。声音传入其他人耳里,随之便纷纷向这人惊呼方位望去。
楚子迟将低着沉思的头缓缓抬起,才是一片狼藉破烂的砖墙堆不知何时已经大变样,灿烂盛大的红色蔷薇大片覆盖在其上,恍惚间,它们还在日光下继续蔓延,极具炫耀生命力。
这一幕深深映入他的眼帘,比起刚才呼喊的人,楚子迟冷静许多。
“……”一群人均无言,或是被震撼亦或是联想到了什么恐怖事物。
“我觉得不用警犬了……”楚子迟不假思索道。
“我也觉得,局里又有的热闹了。”一旁人随之附和道。
除了这个新来的小警察,其他人似乎都明白了些什么,齐刷刷点头默认俩人有理头的断言。
众人缄默声一过,塌陷用行动证实了刚才的对话。鲜嫩蔷薇所及之处,在花苞全部绽放间,皆成功化为一缕缕青丝,升入上空逐渐融解直至消失殆尽。
“我…靠……这什么鬼玩意。”青年再次惊叹。
其他警员一副日后就明白了的表情瞟了他一眼,照常进入现场履行工作。
“这里有人!”大喊声在场地上忽的震动所有人。
经过蔷薇侵蚀,砸出洞的水泥地显露在空气里,警员跑过去查看。几具血淋淋的尸体毫不遮掩躺在地上,面部被摧残,已经看不清完整的人脸,身体各处都是伤口,其中几具腿脚被活生生碾段,或是弯曲。
“里面有人,会不会不是他们干的。”
“……先叫法医过来,回去查下这几人的身份。”
楚子迟也跟着生起一丝怀疑,但刚才的奇异蔷薇却又将这个怀疑斩断。
除了这个组织,没有人能做到……
他暗想,心里极力否定警员的猜疑。
一群警察将现场全部检查完,清点好尸体数量。再等上级派人过来,法医检测一系列流程走下来,已至深夜。
盛夏傍晚,警察局因为此次案件开了长会,死亡名单及他们的身份信息也在会议上展示出来。调查结果显示,这些人几年前在警察局一个不差都留有档案,甚至还有一部分的在逃罪犯。
“那里是市中心!他们要杀罪犯我肯定不会说什么,但他们为什么要把楼炸了。那栋楼多重要你不是不知道,况且里面如果有群众怎么办,如果危机到周围安全怎么办!”
局长站在长桌前面,怒吼声遍布了整个会议室。
“但他们这么多年来没有错杀一人,没有误毁一座建筑,这次也没有人受伤,我很相信他们,这个城市有多少阴暗事件是他们解决的我们心里都应该有个数!”
楚子迟与局长在这件事上争论了起来,由于这次案件过大,局长并不想放过那个神秘组织,在没查清楚前就要把罪恶帽子扣在他们头上。
“你真是越来越没章法了!你相信有个屁用!”局长再次大声斥道。
“局长,我们应该查清事实,而不是随便找个人当替罪羊。”他的反驳意图依旧不减。
“你回去停职几天吧,现在我不想看到你,这次案件会另外叫人带队查,你不用插手了。”
或许是不想再听到被反驳的声音,局长直接下达死命令,强制结束了争论。
站在与局长有些距离的楚子迟此时心里直闹腾,看着他们逃避的姿态,怒火油然升起。把会议室门一把拉开,回弹声在背后一阵阵的细细传出。
回了家,热气已传遍整身。衣服被随意脱下,他没有心情做其他事,窗外此刻也不是通体的黑鸦鸦,橘黄色淡光在云间开始丝丝散来。
“草……”他将头避开光色,埋入枕头,疲惫感使人不得不将眼闭上。
可能是这件事对他的精神冲击太大,楚子迟在家睡了一整天,一睁眼,面对自己的又是无边黑暗。
“嗖嗖”~诡异的口哨声在客厅晃得响起,楚子迟猛然回头,看向门外,脑子里的不清醒与刚才还在的思绪瞬间烟消云散。大脑被涌入的恐惧与慌张代替。
客厅灯没有打开,现在不管是哪,都处在昏暗中。楚子迟只能借助窗外的微弱月光向外看去,发现完全看不到后,他掀开被子,抄起床头烟灰缸,轻手轻脚往地上一站,拖鞋都没来得及穿上。
现在,他需要小心翼翼的把客厅灯打开,保证自身安全的同时看清这个入侵者的面目。
“别看了,我就在这呢。你不要想着过来看清我,因为你永远不可能看到。”一道稍显年轻的男性声音从沙发上传出。
“别开灯哦,那样你会被我杀掉。”入侵者带着些威胁口气继续道。
话音刚落,楚子迟正在摸索卧室灯开关的手一顿,紧接缓缓放下,垂在大腿部。黑暗中的行动这人能够清楚知道,他得确保自己的生命安全。
“本来这东西是要送到你们局里去的,可小情报员说你们的那个局长似乎想要来抓我们,而你,是唯一说反话的,所以,这东西就给你放这了。”
男人说完,好像考虑到什么,再次补充道“等我数三个数再过来哦,因为我出门需要时间,或许翻窗更快。”
他嬉笑两声,楚子迟察觉到人已经走后,放下心来打开灯迈向茶几。
一份有些年代的报纸赫然躺在桌上。
小情报员?难道局里被安插了眼线,这个人是那个组织里的,这次派了人来,眼线是谁?
看着这份报纸的同时他心里也对刚才人的话语泛起缕缕疑问,等瞧清上面内容,恐惧感又再次袭来。
“埋……人!”
阅览一遍后,他貌似发现一个惊天秘密。
十几年前,市中心大楼下被埋十几具尸体,而埋的无一例外全是小孩,报纸上统计了人数,但没有给出这件事的后续。
现在,他只感到一顿毛骨悚然,没有后续的埋人事件,那就意味着政府不作为,现在这栋楼被炸,大概率得牵扯到以前。
连政府都没有管,这栋楼背后到底是些什么人。
楚子迟坐在沙发上,手中持报纸,低头抬眉的思考着。此时思绪就像蚂蚁般在脑内乱爬,怎么也理不清。
近些年来,这个城市确实开始**,但这么个大事都被压下去,恐怕幕后没那么简单。
是报仇?但那个组织效力了这件事,这就意味着是富人家的事,富人家的事到现在才报不怎么可能,况且他们的孩子被拐在这里面的几率就更小。
他在心里列出几种可能。
片刻后,他还是没有想出什么,这种情况对于他来说就像在做一道历史选择题,想浅了会错过什么,想深了这个答案就完全偏离轨道,最后得到零分。
良久,他得出最终结论。这件事仅凭自己得不到多少进展,他需要更多线索,更多人力。不仅如此,它关乎到的东西有可能远不止这两件事,背后有更加庞大的犯罪。
脖子已经被低下许久,感受到酸痛的楚子迟将头抬起,看着天花板,眼神带着暗淡。至少现在还有一件值得庆贺的事,与局里的争论,他成了胜者,很快,他又将复职重回这次调查。
片刻后,楚子迟起身带着报纸回到卧室,他想现在只需要明天回到局里把报纸给他们看然后自己的一切就又都能恢复如初了。
由于不想浪费时间,等天亮的这段时间里,他翻开笔记本电脑,上网开始查当年那埋人事件。
深色爬上出租屋外那棵老枫树,晚风轻轻拍打窗户,这间房子的灯光在今夜陪这个世界直至黎明。
点击弹出菜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