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老师的课间总是热闹的，肖通一手拿着草稿纸，一首拿笔，兢兢业业地计算着分数。

“数学…嗯…90，英语103，历史78，呃…政治有说什么时候出吗？”

肖通支着笔，抬头问周围，李笑笑眨了眨眼，思考了一会：

“刚刚问了许姐，她说是等会语文课下课？最迟不过今天下午。”

许姐，全名许卿，是临川一中的老教师，课堂氛围活跃，经常会讲些时政热点、社会新闻，言辞犀利、想法独到，准时上下课，深得学生喜爱。

“欸，现在分数情况怎么样？”，吴楠举着本子，加入其中，“目前还是随哥分高吗？”

“不清楚，等会问问放哥，他俩的都不知道。”

“嗷嗷嗷，行。”

周霖揪着陈一，热热闹闹地从5班门口路过，“陪你爸爸我去买水！”

陈一挣扎着抗议，“我不，等会就上课了，来不及的。”

“怎么会呢？一定来得及的……哎…欸？”

夏维直接伸手，精准分开俩人，一把将周霖拉入人群，同时伸手与陈一打了个招呼，眨了眨眼。

陈一接收到信息，双手抱拳以表谢意，转身开润。

周霖脑袋上缓缓冒出“？”，眼神懵懂，看向围着他的一圈人，眼中慢慢流露出几分惊慌，开嚎，“你们强抢民男啊！！！”

夏维直接捂上他的嘴，咬牙切齿道，“读书人的事怎么能叫抢呢？你又没女朋友，抢一下怎么了？”

周霖眼睛一下子就瞪大了，心中充满了被说中心事的愤懑，老子不蒸馒头也得争口气，四肢一同抗议，“你放屁，老子有！”

“什么？”，肖通一个激灵，双眼露出被背叛的不可置信，音量陡然变大，“你有女朋友了？”

“快说，你是用什么方法蒙蔽了人家姑娘的，老实交代。”

吴楠草稿纸卷成卷作刀，怼在周霖下巴上。

周霖一阵叽叽咕咕，“我说还不行吗，我说，把你的破草稿纸拿开。”

他双手叉腰，神色骄傲，“都给我听好了！她的名字是——”

随着他音调的起伏，众人的眼神也一块发亮，眼含期待，神情激动，“wow”

“她就是——她的名字是——中国国家队官方饮用水——我们的沂（yi）宝～”

周霖双手张开，音调上扬，“锵锵锵锵！”

……

“矿泉水是吧，你给我鼠”

“欺骗老子感情，你再鼠”

李笑笑冷笑一声，没有感情地鼓掌，“你女朋友还挺潮，绿白相间的，不错啊。”

眼看着自己的脖子即将被锁，周霖急忙开口，“不是，你们捞我进来干啥？总不能真是为了我心里的那个ta吧？”

“？，你还说？”

眼见自己脖子真的要危，周霖立即往旁边一窜，“立几啊，救救！”

何立几下意识地捞住周霖，把跑偏的话题拉回正轨，“小霖啊，你知道你放哥现在多少分吗？”

周霖眼睛眨巴了一下，思考片刻，不确定道：“大概330＋？”

“保真？”

“不确定，应该差不多？”

“不过真的需要那么关注吗？”

周霖挠了挠头，有些疑惑。

“唔，倒也不是，纯粹是好奇来着？毕竟放哥天天满嘴跑火车的。”李笑笑沉吟了一会，顿了一下，“超能叭叭的。”

“也是，到时逮来问问。”

另一边

在一堵墙下

被众人惦念着的主人公蒋放手里拿着周霖心心念念的矿泉水——沂宝，在疯狂喝水，手叉着腰喘气，“好累，wok，老王逮人跟逮耗子似的，吓死了。”

江随瞥了一眼，手里也拿着水，没好气道：“你怎么想的？去爬那堵墙的？”

蒋放理不直气也壮，“这不是看那堵墙矮一截嘛？本着有疑问就要解决的探究精神我就想去看看，谁知道一落地就看见老王！”

…探究精神？

江随额角青筋直跳，脑里全是乱码，顿了许久，忍了又忍，“我当时就应该让你被抓……”

“不许，你千万别误入歧途，我的随哥！”，蒋放一把捂住江随的嘴，叭叭一顿劝，嘴巴不断开合。

江随边听边忘，一段话叭叭叭地过去，硬是没有一句话进脑了，眼神逐渐飘忽，最后聚焦于蒋放上下翩飞的嘴巴上，越看越觉得像季冉家半夜嚎叫的哈士奇。

头昂得高高的，身体是蹲得标准的，嘴巴张得像是可以吃小孩的，不断发出”嗷呜~嗷呜~”的声音，像是在夜晚感受到了某种神秘的召唤。

江随看着蒋放，憋不住，“噗”地一声笑出来，头靠在蒋放的手心，“那你探究出什么了？”

蒋放感觉手心痒痒的，但眼神发亮，像是感受到了先辈的召唤，说的话非常耳熟：“世上本没有路，走的人多了便也成了路。”

……

江随感叹：“你这种觉悟，被老王抓了还真不算冤。”

蒋放一时语塞，思考了一会赞同道；“确实！”

江随没料到他的回答，转头看着他，眼含笑意，恰好蒋放也转头。

两人一对视上，分不清是谁开的头，突然就笑开了。

这堵墙外直通小吃街，街内有个小型的电玩城，经常有同学通过这堵墙出去玩，校内为了惩治这种不爱走门的乱象，特派得力干将王川来抓人，江随则是被抓壮丁来帮忙的。

*

江随同蒋放碰面时，二人一个在墙下一个在墙上，等蒋放落地，就看见王主任狂奔而来的身影，“小江，你有看见人吗？”

江随不动声色地瞪了身后人一眼，回应，“不知道啊，估计避着我跑掉了？”

王主任看着江随身边突然多出的人，又看看江随，几经犹豫还是选择相信，果断转身就走。

过了一会，又是这堵墙，还是老王的声音在耳边炸开，“站住！”，头顶的墙上传来动静，“兄弟，让让，老王要来了！”

一个寸头正准备从墙上往下跳，蒋放对着江随眨眨眼，江随透过他的眼睛好像看到在“咕嘟咕嘟”往外冒的坏水，但并没有阻止，由着蒋放拉着他后退。

寸头跳下来后，搭上蒋放的肩膀，一阵激动地拍拍，“我就知道，你就是我素未谋面的好兄弟！”

蒋放勾唇一笑，眼神危险，隐隐透出不怀好意，反手就是一个小擒拿，死死抓住，大喊：“王主任，快来啊——抓到了！不行啦，他要跑啦——快↗”

寸头在蒋放手下激烈地挣扎，蒋放扭头示意，让江随快来，江随虽然不理解，但还是走上去。

江随刚靠过去，一个中气十足地声音从头上飘过，“是谁，人在哪？我就不信了，我这样还能让他跑了！”

三人一齐抬头，先是看到一条穿着黑西装裤的腿，再然后看见一双手扒在墙上，而后是一颗铮亮的地中海头。

王主任就水灵灵地从墙上冒了出来，三人一同呆住，江随目露震撼，最先反应过来，情真意切地喊了声“主任！”

寸头连挣扎都忘了，眼神颤抖，与蒋放对视小声开口“wok？”

二人开口的时机那叫一个恰好，音轨正好重合，本来不大的音量，突然就放大了，二人对视一眼，又齐齐转头，互相嫌弃。

正好王主任也落了下来，蒋放像邀功一样将人递上去，“主任，请！”

王主任满腹狐疑，“你怎么还在？”

蒋放连忙解释：“这不是看他快跑了，我担心江同学抓不住，过来搭把手嘛。”

王主任相信了，赞许地点点头，“不错！”

一边将寸头领走，一边嘀咕着：“刚刚还跑了一个，人呢？不是说是在那边的吗？跑得好快！”

寸头边走边回头，看着蒋放的脸，与记忆中在墙上的某个熟悉的身影重合，电光火石之间想到了什么，急切地喊道：“主任，你回头看看，你快看看他！他就在你眼前啊！”

王川冷哧一声，拒不相信，“少污蔑助人为乐的热心同学，给我收好你的小心思。”

寸头眼神瞪大，叫得更大声了，“不是，主任，等等——”

回应他的则是王川大步向前的冷漠步伐。

江随叹为观止，连连摇头，“小同志你这是……弃暗投明？”

“不是”，蒋放眼神坚定，“是面对恐惧的最好方法就是成为恐惧，打不过就加入。”

“……，6。”

江随一阵无言，好卑鄙的招数！

*

小剧场

蒋放：我的“一等功”！

王主任：我看这小同学就非常不错。

寸头：主任！是灯下黑啊——灯下黑！！！为我发声啊，为我发声——喂我花生（被拉远）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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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逮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