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中，秦亦可竟觉得浑身的力气都被抽空，冷得厉害。她回到房间，卷着被子将自己整个人裹了起来，不由痛苦得哭出声来。

韩乐出差，她才敢怎么肆无忌惮得放纵自己的脆弱。

体面分手？她甚至找不出一个和韩乐分手的理由，又何谈体面？

两天后，韩乐才出差回家。只是一回到家，就皱起了眉头。秦亦可居然生病了。

“怎么不跟我说？”她将包放下，走到秦亦可跟前，拿起她被护士戳青的手，有些心疼，“就自己一个人去挂点滴？”

秦亦可属于那种一戳针就容易青的体制，输了几天液，手背自然看起来有些淤青。

“嗯。都要好了。”秦亦可将手从韩乐手中抽走，转移了话题，“今晚去吃火锅吧。庆祝一下。”

“庆祝什么？”

“我找到新工作了。”秦亦可说道。

韩乐笑起来，“那是该庆祝一下。”又紧接着问道，“在哪儿啊？离家远不远？”

“有点远。”秦亦可说道。

“那个区？”韩乐问道。她不希望秦亦可每天起太早通勤，这样很累人。

“Z市。”

“Z市？”韩乐一时间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不在C城？”

“嗯。是个很好的机会，我不想错过。”秦亦可说道。

“可是——”韩乐庆祝的喜悦瞬间被浇灭，“这样我们就异地了。”周怡就是因为和辛司珺异地才矛盾重重，分手的。

“可这真的是个很好的机会。”秦亦可眼睛都不眨一下的说道，“你不希望我错过吧？”

“我——”韩乐的性格，当然说不出让秦亦可放弃的话。她希望秦亦可能够好。

“行了行了。我知道了。”秦亦可倾身过来抱住韩乐，“Z市和C城又不远，周末我就开车回来。而且我们可以每天打电话。”

“那不一样。”韩乐闷声说道。

秦亦可装作没听出来她的不开心，跑去拿手机，“快说，今天吃哪家火锅，我好预订。”

那天吃火锅，韩乐没什么胃口吃得很少，倒是秦亦可，吃得太饱，回家的时候觉得撑得慌。

韩乐给她拿了几片健胃消食片，然后进浴室，将火锅味冲洗干净。

“好些了吗？”洗完澡，看见秦亦可还躺在沙发上，韩乐走过去好笑地伸手弹了一下她的肚子，“难得看你吃这么多。这么高兴，机会一定特别好。”

秦亦可因为她这句话险些就绷不住了，赶紧装作因为身上的火锅味太重而难受的样子，“别抱我，还没洗澡呢。”

韩乐笑着放她去洗澡。虽然刚开始听说秦亦可要去Z市工作她有些不开心，但如果机会真那么好，她也不希望秦亦可错过。而且，她也可以好好处理韩母的事。

洗完澡，躺床上。

韩乐翻身抱住了秦亦可，“你多久去Z市？”

“后天。”

“这么快啊。”洗完澡后，皮肤都滑得很。韩乐最喜欢捏秦亦可胳膊上的软肉，她有一搭没一搭得轻捏着秦亦可的胳膊，说道，“房子你联系好了？”

“公司提供宿舍。”秦亦可摸着韩乐的锁骨说道。和韩乐不同的是，她更喜欢硬硬的骨头，每次用手描绘着韩乐锁骨都给她一种这个人属于自己的感觉。

“那先去看看怎么样，不行的话，就租房。你——要去多久啊？”

终于问到了这个问题，秦亦可手指一顿，说道，“少的话一年，多的话几年吧。”

当时间用年来计量的时候，总是特别长。果然，韩乐刚才还轻松的口气一下子变了，“这么久。不是说只是暂时派遣到分公司吗？”

“我争取早点回来。”秦亦可用这样空洞的话安抚着韩乐。“没准几个月就回来了。”

韩乐停止了捏秦亦可的胳膊，环手抱住她，说道，“秦亦可，你见过周怡吧？她跟我说异地恋到最后都会分手。”

秦亦可只觉得自己的心思就快要被拆穿了，嘴上却还不动声色得开着玩笑，“怎么，我们还没异地你就想分手的事了？”

“我不是那个意思。就是觉得异地太辛苦。你说你每周开车回来，但总有一周你不愿意开车啊，那怎么办？”

韩乐无心的话简直戳中了秦亦可将来要做的所有的事，她没出声。

“还有你说每天打电话。如果哪天你工作很累，或者我工作很累，都不想打电话呢？”

“我说这些，不是因为我不想让你去。只是想告诉你，如果你去了，我们之间可能会出现的问题。”

“你不相信我？”秦亦可故意曲解着韩乐的意思。她当然知道会有这些问题，因为这正是她将要刻意发生的问题。

“我不是不相信你。我是舍不得你，你舍得我吗？”韩乐将脸埋进秦亦可的脖子，她向来不擅长说这样的话，尤其还是当着秦亦可的面。

秦亦可没有说话，她也舍不得，可她不能说。她只是整个人更加紧贴得韩乐，说道，“我不想错过这个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