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第 37 章

有的时候即便周围保持安静,人也很难听见心跳的声音。

只有它加速着鼓动,带动血液一起冲击你的感官与神经时,你才会发现,原来你是如此的鲜活。你眼前的一切,又是那么无法比拟。

慎怡的手慢慢下滑,从他的胸腔摁下,轻轻撑在了他的腹部,掌心下即是温热的肌肤,难以忽略。

他今天穿的很正式,来接她的时候她还猜测他是不是刚从店里出来。但脱掉了那层西装革履,里面就只剩下一件薄薄的、贴肤的黑色高领长袖,紧紧地束缚在这具勃发有力的□□上。

像黑色绸带紧紧缠起来的礼物,上面还缀了一个会说话的蝴蝶结,等待拆解。

她唇畔的酒窝一直深深陷下去,似是还有更加沉沦的迹象。但即便没有这可爱的漩涡,她弯成新月般的明眸也已经泄露她喜悦的心情。

她说,纪则明,你穿成这个样子,很色。

“很色?”男人发出无辜的疑问,抓住了她的手指,“哪里?”

慎怡的双手抬起,攀上了纪则明的颈脖。

那纤细的双臂轻盈地交叠,挂在他的颈后,明明是个松散的束缚,他却好似被蛛网锁住,抵抗不能,也无心挣扎。

“你知不知道……有一个词叫做人夫感?你这样穿,就很有那种韵味。”

韵味这样的词语,一般都是用来形容女人,鲜少有人会将其联想至男人的魅力。但奇怪的,这并不突兀,反而,十分吻合。

他听笑了,眼睛垂着,睫毛颤抖,亲了亲她的脸颊。

纪则明的视线没离开过她,情绪带动着躯体与四肢,他手臂上肌肉和腹部的皮肤逐渐都收紧,等待着她的品尝。

“……你知道我接下来想干什么的吧?”

慎怡用指腹蹭了蹭他的后颈。

他轻轻地回了一声嗯。

这个音节不需要张开嘴,所以他说话的时候嘴唇并没有张开。

可当慎怡吻上来的时候,那道缝隙却是张开的,能让她毫不费力地探入、纠缠、交换彼此的津液,一点不防守,任其攻略,似是等待已久。

一个轻巧的托举和旋转,她就被抱到吧台上,玻璃桌面冰凉,隔着薄纱材质的长裙令人忍不住缩了缩。

他还有闲心去捏她小巧的下巴,扣着人令其不得逃脱,表情都不带变一点。

“从今天起,要叫老公。”

人夫。

纪则明在心底寂静无声地将这两个字嚼碎、吞入。

他特地没有脱掉上衣,尽管紧身的款式令他有些放不开,但每每触到慎怡几近痴迷的目光,他又生出十分的甘之如饴来。

他发觉自己在这方面的自制力只有往下跌的趋势,完全没有上升的空间。

“乖宝宝……怎么这么听话?”

慎怡抱紧了纪则明,恨恨地闭眼。

“……男狐狸精。”

无论男人还是女人,慢慢变得迷蒙与沉沦的样子,都是那么摄人心魄。

慎怡趴在他的胸前,一双眼睛静静地越过他的肩膀,看向不远处的镜中。

身体里被饱满地撑开,她咬紧了他的黑色上衣,不愿服输。

神差鬼使地,她的手指摸上他的后颈,沿着那利落的线条一直触摸到他的发尾。

那里光裸,带着泛靑的颜色和微刺的手感,令人惊奇,想不断探索。

在某个临界点,纪则明猛地攥住了她的手,让她别玩了。

“痒。”

可是她就是要他痒。

心动难耐,欲壑难填。

即便身体已经紧紧地纠缠在一起,距离上不再能够分出你与我,也仍觉得不够,想将对方揉入自己的骨血、肌肤、心头。

慎怡任由他抱着平息,不敢动,也不想动。

“妹妹真是哪里都小。”

他含笑的声音在此刻听起来,比起多情更像是奚落。

“一口……刚刚好。”

他装得绅士,还礼貌地问一问她。

“能不能把你吃掉?”

他说这样的话,慎怡就会想起他们的初吻。

场合和地点都普通无奇,特殊的是这个男人,他亲她的目的、方式、还有亲她的表情。

如果要找一个形容词……她会用旖.旎。

那天的纪则明又在她面前展露了新的一面,慎怡第一次看到他脱掉冷静自持的皮囊,在感情上变得有些贪婪急躁起来。

他明明是渴望的,却又好像在顾及什么。

所以当她把舌头主动探进去的时候,他的身体很明显地僵了一下。

她睁开湿漉漉的眼睛,看见纪则明的表情变得……暧昧莫测。

他那时候不知道是为了缓解尴尬,还是为了掩饰自己的情动,局促又俏皮地说了一句。

“你怎么尝起来是甜的?”

慎怡那时候听得原本就狂跳的心脏久久不能停歇,几乎要鼓破胸腔般的力度,让她在头晕目眩里向他伸出**的枝条,想缠住他,噬食掉他。

她说,那你再多试几口。

他却只笑笑,假装听不懂这暗示,还替她整理衣服。

明明被摸得装束凌乱、被占尽便宜的人是他。

时间回到这一天,慎怡在类似的对话里已经找不到那个恪守斯文、克制礼貌的男人了,现在在她面前的,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大.色.狼。

不过她虽然嘴上抱怨,心里却并不真的觉得辛苦。

毕竟肉.体契合和精神共鸣一样难得。她既喜欢纪则明理智的一面,也喜欢他狂野的另一面。

这一切可以简称为闷骚,男人点到即止的装模作样,其实也是一种反差的魅力。

但慎怡当然不会告诉他,免得他误以为这是什么割地条款,以后在床上再突破一些羞耻的下限。

求婚的消息大大方方地晒出去以后,妈妈又把订婚宴的请柬给慎怡拿去一沓。

她说你可以不喜欢交际,但是纪家的儿媳不可以。

哪怕只是做一个花瓶,她也要做得滴水不漏些。

慎怡倒是早有觉悟,连前段时间嚼自己舌根的同事都发了,还摆得出笑意吟吟、五福临门的模样,心想背地里肯定又要被翻来覆去地鞭打一遍。

岑瑜说不用放在心上,毕竟她从进这个单位开始就已经因为外貌备受瞩目,只是那些人不肯承认罢了。

“哇,这也要说?我还以为全是因为我老公呢。”

岑瑜喝汤吃饭,一口不拉,还有空答她的话,笑她改口真快,又说吃席那天她一定要封个大红包。

“都是同事,简单随点礼就好了。”

慎怡握着汤匙,还想听关于自己的八卦。只是她刚把脑袋凑过去,旁边就有一个餐盘放下来,就在她们的桌子上。

她抬头看,是张应怀。

很久没见他了,慎怡露出惊讶的表情,对他这个过来“拼桌”的行为表示不理解。

倒是岑瑜,热情地和他打了个招呼,说起今天的菜色,看了眼他的碗,惊叹你居然喜欢吃这个。

慎怡一下子懂了,原来是暗度陈仓了。

她对岑瑜说要追张应怀的视事情有点印象,所以转换了表情,也和他打了个招呼。

张应怀微笑,点了下头。

他问她们刚才在聊什么。

岑瑜这个大嘴巴就要说,慎怡急急打断,“再聊下周我订婚的事情。”

这个应该人尽皆知了,不算秘密。把公开的事情拿出来说,总比告诉他别的私事好。

可张应怀表现得很诧异,他居然问,“你有男朋友啊?”

如果不是那眼神太无辜,慎怡真的会以为他在反讽。可想想他的家世,他平时接触的人,张应怀不知道这些下面的八卦好像也很合理。

但,“你们上次不是见过吗?去年扫雪的时候。”

你和我男朋友握过手,还做了自我介绍。

他愣了一下,不是很久,慎怡却在那几秒里后悔了。

她不是不知道张应怀是什么人,却还是先入为主地觉得他会记得这些小事。

大抵是过了太久世界都围着她转的生活了,慎怡觉得自己变得有些不知天高地厚起来。

不过张应怀没说自己不记得,他解释道:“当时陈厅说那是你的家属,我还以为那是你哥哥。”

岑瑜点头,“以前是。”

慎怡无语凝噎,觉得有点聊不下去了,匆匆结束了午饭。

休息的时候她和纪则明说这件事情,说她果真不喜欢和单位里的人打交道,要顾及这个顾及那个,考虑对方的背景和人设,一不小心就行差踏错。烦得很。

但是消息打出来,她又逐字删掉了。

感觉有点不好。

她都已经是快结婚的人了,不该说这么幼稚的话。

而且除去地点限制,其实她家和纪家也随处可见这类人群。

以后她都要和纪则明一起面对的,不能够再把所有的事情都丢给他一个人承担。

慎怡想了想,发了一张今天吃饭的照片过去。

小怡:今天的西葫芦超级好吃。

纪则明收到消息的时候,还在展馆的休息室里和人聊天。

桌面上已经堆了几个雪茄的残迹,屋子里通天的烟草味道,辛辣呛鼻。耳边是对立而坐的两人侃侃而谈的声音,他垂着眼把手搭在扶手旁,任由袅袅的烟雾升起来,遮住神思不明的双眸。

手机抖动的声音被朋友突发奇想的大喊盖过,他脸色红润地说待会找个地方吃饭,晚上再聚在一起喝点小酒,言语之间俨然已经忘记了最开始的话题内容。

冯楷文及时地给扯回来:“吃喝玩乐你还怕我和纪则明怠慢你?先把这个事情谈好,你就一句话,能不能干?”

这是他们大学时期的同学,一直以摄影爱好者自居,没想到还真让他混出了点名堂。最近到月城来办展览,两人一得到消息,马上就守株待兔了。

先是对这个茶馆的线上运营前景侃侃而谈,再是用已经拿下的自媒体宣传项目来诱惑,为的就是拉他入伙,抓半个免费的劳动力。

“这投资……我还是要和我老婆商量的……”

对方还在支支吾吾,冯楷文已经摊牌:没钱就出力,只有用你的审美和技术来拍我们日后的产品,才能放心。

话糙理不糙,但这也不见外了。纪则明听得笑了一下,拍拍朋友的肩膀,小声道。

“好好考虑一下。”

如果说冯楷文是个花花肠子,那纪则明就是深明大义。在他们那些朋友同学的群体里,纪则明一直维持着良好的信誉和正直的形象,所以他这话一出来,朋友就好像被喂了定心丸似的,真的能看见光明的未来了。

冯楷文无语至极,感情他说了一百句,都还不如他纪则明一句。

朋友开始询问起细节,冯楷文也乐得和他介绍。不过旁边的纪则明又沉默下去,他不由得分心多看了几眼那悠哉悠哉的某人。

纪则明不知道什么时候掐了烟,把手里的东西换成了手机。

那屏幕亮着,能看见是聊天界面。

而他那被朦胧白雾遮挡的眼睛也已经显现出锐利的原形,尽管被漆黑的睫毛掩盖半分,也还是能窥见其中盛满的柔情。

冯楷文都不用问,就知道对面那个人百分百是慎怡。

他还没有分手的时候就十分唾弃这对你侬我侬的小情侣,更别说失恋后了,一点甜蜜恩爱都见不得。

尤其是好友最近好事将近,整个人温柔地快要溢出粉色泡泡,令人不齿。

于是心里低低鄙夷几句,转头继续与人唇枪舌战。

过了五分钟再看过去时,纪则明还保持着那个姿势不动。

眼神盯着屏幕,不过眼睛垂得更低了。

“看什么呢你?”冯楷文没忍住好奇,凑过头来。

就是一张很正常的饭菜的照片,看餐具和桌子,应该是慎怡他们的工作餐。

“公务员就是好,油水多还便宜。”

朋友也看了一眼,发出感慨。

纪则明要订婚的事情如今人尽皆知,更遑论他们这些还保持联系的人脉。

既然熟悉,就不可能不知道慎怡。

况且当年读大学的时候,朋友也没少见这个“妹妹”。

他们的对话就此跑偏,说起以前的事情来。先是说没想到他们爱情长跑了这么多年真的修成正果了,又说谁都没猜中纪则明原来喜欢这个类型,难怪当初学校里百花齐放,没一朵能入他的眼。

纪则明听到这里,打断了,“没有的事。”

一半一半吧,朋友回忆着。

冯楷文和纪则明从小就厮混在一起,两个人跟双生子似的如胶似漆,到了大学也不例外。一个开朗阳光,一个沉默内敛,妹子但凡会来事,都不会挑个难度系数高的下手。所以刚开学的时候,几乎没什么人问纪则明的联系方式,全是来冲着冯楷文来的。

却不曾想,看起来最浪荡的人反而有正儿八经的女朋友。

“你别说得我跟万人迷似的,怪不好意思。真不是纪则明魅力不够,他就是不爱打扮,每天戴个眼镜穿个短袖就出门了,光靠脸能吸引异性多久啊?”

冯楷文开始扯皮,既要假装谦虚,又要替好友辩白。

“他如果愿意花点时间来装点一下自己,都不用单身四年。”

朋友点头,“那是。”

两个人说完这些话,四只眼睛齐刷刷地看向他。却发现当事人根本没在听他们聊天,还在对着那张照片耿耿于怀。

冯楷文直接伸手去夺了,“一张西葫芦炒牛肉的照片,到底有什么好看的?你要是想吃,我们待会找个正宗的餐馆……”

纪则明牢牢握住了,让他抽离不得。

他声音哑哑的,说了句:“不是西葫芦的问题。”

“那是什么问题?”

他把图片放大了,这张照片的边缘出现了半只手。

在几乎贴近界限的位置,纪则明如果不放那么大,他根本没注意到。

冯楷文看看那手,又看看纪则明,不明所以。

他义正严词地下结论:“这应该不是女同事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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