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三章

等到乔硕一回家时候,看到爸爸在一个人坐在书桌的等下,应该是正值男人最好年华的时候,爸爸头上却长出了不少白发,是啊一个男人,又是孩子又是工作的,一个人照顾乔硕一,即便乔硕一已经足够的懂事,都不用操心。但是还是挡不住岁月留在爸爸脸上的痕迹。

“你去见那个女孩了?”爸爸没抬眼睛,似是随口问了一句

“嗯,”

“女孩家庭过于复杂,硕一,我希望你和她保持距离,爸爸这样做,也是...”

“我知道了”乔硕一带点粗鲁的回了一句。

就进了自己卧室,锁上了门。

是的,她家庭复杂,妈妈是作为情人生下的她,从小她就该被人带着滤镜去被关注,被审视,被批判,被检讨,直到今晚,她在这儿待不下去了,要离开了。

她是被逼走的,爸爸,爸爸,你怎么不明白,不过她走了,今晚就走了,从我的生活中消失了,爸爸,这下你就放心了吧。

乔硕一有点恼火,有点怨气,又有点恼怒,为什么他还不长大呢,高晴,那个眼睛亮亮,充满生命力的女孩,要走了离开了,乔硕一趴在桌子上,眼泪不知不觉的流下来了。

他想起了他们从小长大的点滴,想起了小学桥洞的对话,后面又迷迷糊糊的想起了他妈妈。

也不知过了多久,就那样趴在桌子上到了天亮。

*

高晴说过,她安顿好了会联系她。但是就那样悄无声息的一个月过去了,半年过去了,家里的电话从来没有响起来,高晴就那样悄无声息的消失了,从乔硕一的生活中无影无踪。

乔硕一给高晴留言

【你到目的地了么,一切还好么】

【我是乔硕一,平时不玩手机,我看到你消息会回你】

乔硕一知道,现在的人不能理解,人怎么可能突然消失的无影无踪呢,但是那个年代,他们的时代就是这样的,何况是两个初中生。

而高晴家的豪宅,后来也被人法拍了。这样的事情,在平静的小城像炸锅一样,被人们谈论了一阵,后面也没了消息,一切都归于平静

只听说,高晴的爸爸生意出了亏空,被调查了。

至于高晴和她妈妈的下落,却无人知晓。

乔硕一一开始还会盼着电话,也会和刘丁他们聊起高晴家的事,有时候放假,出去散心,总是会远远的望着那栋豪宅,一年一年过去,那个贴着的封条被风吹的都看不清字眼了,那个房子也无人问津。大家似乎已经忘了那一家人的存在。

慢慢的他明白了,高晴就这样离开的,真的离开了。

中考结束后,乔硕一又去那个桥洞看了看,那里小小的洞口,已经容不下两个大人了。却成了另一批孩子的乐园。

而高晴的微信就像消失的人一样,只可以接收信息,却无人回复。

电话打过去,也没回应。

暑假里,他整理书桌,准备一些高中住校用的东西,爸爸无意中拿起一摞扎的整整齐齐的mini笔记本,好奇的看着。

乔硕一看着那些笔记本,突然又怔住了,本来就没计划用那些笔记本,高晴走后,更是舍不得用了。所以自己也一直珍藏在书桌中。他沉默的从爸爸手中夺过那些笔记本,放进了计划带去高中的收纳盒。

忙碌而平静的高中生活开始了,因为有过竞赛获奖的资质,他本来被邀请去省里的一个重点高中培优班就读的,不过考虑到父亲一个人,还是选择了小城的高中。

和初中完全不一样,高中是寄宿制,大家从上学第一天就像憋着一股劲一样,只要坚持三年,经历了那个炎热6月的洗礼后,就可以安稳的过自己大学生活了。

他先去学校报到后,爸爸帮他把家里书桌上的学习用品,以及水杯,餐具,被子等生活用品,拉倒学校后,搬到宿舍,和他在学校餐厅吃了一个简餐,就要离开了。

“硕一,我知道你现在长大了,有自己的心事了,男孩子嘛,总要经历一些事才能成长,不过过去的人和事,就让它过去吧,人永远要往前看,你妈妈是,我也是,你也应该是。”爸爸语气包含沉痛的说。

“爸爸,我明白的,我会努力的”

“放轻松些”

“你书桌的那些笔记本,我放家里了,没带过来,硕一,别让过去困住你”

“嗯”

爸爸抱着乔硕一,拍了拍他的后背,就离开了。

乔硕一不知为何,突然红了眼睛。再见,童年。再见,初中。再见,高晴。

他去学校的地下理发店理了理头发,一心计划从头开始,理发师帮他剪了个当时热门的短发,望着镜子中的脸,惊讶的说:“太帅了,同学”

短发确实精神些,更衬的乔硕一的五官棱角分明。

接下来,就是全部身心的沉浸在高中生活了。

9月的天气,早上和晚上已经微冷,而白天依然燥热难耐。新来的教官很严厉,七天的军训下来,乔硕一明显被晒黑了一圈,不过班主任已经迫不及待的把他和几个学生集中到一起,开了一个小会。

大致意思是大家早点定目标,特别是乔硕一,有竞赛奖杯傍身,还有机会冲击保送名额,希望他不要被其他杂事干扰,认真准备,要积极努力的为了目标奋斗,有问题也要及时和他沟通等等。

晚上,安静的教室里,大家都在上晚自习,下课铃响后,教室外面的走廊上,同学们三三两两的靠着谈天说地,高中与初中还是有很大差别的。乔硕一也明显高壮了一些,经历了变声期后,俨然已经是个大小伙子了,天生自带的孤冷的气质更加突出,走在人群中,甚至显得突兀了些。同学们也脱离了稚气,即便是下课时间,也不似初中那般打闹了。

高晴,高晴,窗外突然传来一个声音,乔硕一望外看去。原来是隔壁班的一个女孩,开学第一天的新生名单上,他就注意到了。那一瞬间以为是高晴回来的,但是他知道不可能了。

乔硕一定了定神,又使劲把自己利落的短发甩了甩,像把自己从一场遥远的梦中拽出来一样。

“乔硕一,我们校内选拔的数学竞赛,你有准备么”郭静怡问道

“我在看老师推荐的竞赛题目”

“我有几道不是很理解解题思路”

“稍等,我看看”

郭静怡的长发,不经意的散在乔硕一修长骨感的手上,隔壁的高乐马上投来不怀好意的眼神,郭静怡是他们班主任也是学校教导主任的女儿。聪明勤奋,也是同学眼中,乔硕一的绯闻女友。因为二人时常讨论问题,晚自习后,女孩也会邀请他一起结伴回宿舍。

为此,免不了被舍友调侃,但是每次乔硕一都懒得搭理他们的调侃,回一句他们,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一天晚自习后。

“乔硕一,我猜你一定暗恋着一个女孩”郭静怡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何以见得”

“因为你的眼神中,我看不见对异性的期待,像一个圣人,男女平等”

“不至于吧”

郭静怡背着手,盯着乔硕一问道

“别告诉我,你被甩了?”

“听刘丁说你初中有个青梅竹马”

“真好奇她长什么样”

乔硕一有点惊呆了,没想到大家到了高中后,对爱情这个话题,一点不避讳。

“喂,拜托你看看我们学校的女生好么,我们学校的男孩子女孩子都在谈恋爱”

“爱情不耽误学习,可以一起进步的”

乔硕一望着校园里,成双结对的男孩女孩,无奈的笑了,他不是不明白郭静怡的意思,只是爱情好像由不得自己选择,少年时候就被人绑定了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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