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四章

乔硕一代表学校参加数学知识竞赛,一路过关斩将,得了冠军。

他这次是实实在在的出名了一波。

这个普通小城一所名不见经传的高中竟然出现这样的天才少年。乔硕一一下得到了极大的关注,省报记者都到了小城拍摄了他的学习环境。高中校长更是把他当成招生招牌一样,趁机大肆的宣传了一番高中学校。爸爸眼神中对他的赞许和肯定,以及那一丝的不易察觉的骄傲,也让乔硕一猛然发现,父亲老了。

乔硕一也确实努力,他也给自己定了一个目标,也是父亲给他的希望。

高二考完试后,临近暑假他没回家,正在宿舍看着练习册发呆,窗外突然传来刘丁和赵果的声音“乔硕一,别写作业了,下来吧。”乔硕一窗外望去,脑子恍惚了一下,好熟的场景,只不过人变了。

赵果子也是他们同学,不过从小练习体育,一个女孩子跑的比男生还快。乔硕一收拾了一下就下去了。却见刘丁神秘兮兮拉住乔硕一就走,说快走,有人要见你。

“谁呀,莫名其妙的”乔硕不解。

“你去了就知道了”乔硕一被刘丁拉着就往他们学校的小树林跑,小树林也不是真的小树林,无非是有绿植多一些,有一些石阶供学生阅读聊天。不过因为高中少男少女,也正是情窦初开,不乏一些小小的情侣在小树林约会传递小纸条。临近暑假更是多了一些学生在这里道别,互诉衷肠。

乔硕一简直莫名其妙,虽然他此刻无心学习,但是也不至于来这里看别人亲亲秘密。

“硕一,保安突然找我,说有人找我,我一看是高晴,她回来了。。

像一颗炸弹爆炸一下,乔硕一木然盯着刘丁。

“你说什么?高晴?在哪儿?别开玩笑”

来不及听刘丁絮絮叨叨的声音了,乔硕一急忙往前跑去。只见小树林中,果然有一个披着黑长发,穿一件白衬衫,牛仔裤的女孩,站在一颗树下,大眼睛亮亮的,在对着他甜笑。那个记忆中的小女孩,早出落成一个大姑娘了,楚楚动人。

还能是谁,是高晴,是他日思夜想的高晴,没错,就这样悄悄的出现了。

乔硕一恨不得立即跑向那个方向,他想抱着她,抱紧她。

想问她:为什么后来没给他报平安,为什么不联系他,不告诉他过得好不好;

有没有在异乡受人冷眼睛,是不是又伤心后自己藏起来;

太多太多了,乔硕一有太多想问高晴了。

但是一切疑问都化为一个拥抱,两个人紧紧地抱在一起,他紧紧的抱住了她,再也不分开了。而刘丁和赵果也早就悄悄的离开了。

此时两颗年轻的心,彻底的燃化了。

如果说幼时的玩耍,只是年龄相仿。青春时候的陪伴亦只是默契,那么在此刻,他们的十七岁,两颗年轻的心,一个紧紧的拥抱,把过去几年的所有疑惑,不解,相思与无奈。都炼化成了爱的种子。

两个人都不用说只言片语,只一个眼神,已经互相确认了心意。

两人在小树林的小石阶坐定后,就那样互相盯着对方,直愣愣的看,嘴上是抹不开的笑意。

高晴还没来得及说话,乔硕一毫不犹豫的吻了高晴,自己的唇接触到这个日思夜想的女孩的唇部时候,很明显女孩吓了一跳,应该是很大的一跳。

乔硕一没有理会,任由自己大胆的放肆的尽情去亲吻她。女孩垂眸感受着这个男孩的渴望和贪婪,也彻底放下来拘谨,闭上眼睛,任由这个少年爱人向她索取着。

片刻后,

“没想到你这么会亲”高晴嗔怪的来了一句。

乔硕一脸腾的一下红了,慌忙解释到

”我也不知道哦,我只亲了你一个”

女孩看着男孩的窘迫,噗嗤一下笑了。

“我也是”女孩低头巧笑着,大眼睛弯起来后,又浓又密的睫毛闪闪的。

眼中那抹似有似无的狡黠又跳出来了。两个人手拉着手并排坐在小树林的椅子上。天色已经快暗下来了,树枝的缝隙中,透出一缕缕的晚霞,明媚又绚烂。

“你这几年发生了什么,快和我说说‘’乔硕一反应过来后,迫切的问高晴过去几年发生了什么。但是高晴却似乎不想接话,只说,哎这个等等吧,等后面我告诉你。我今天只想和你静静地待着。

说完后,似乎轻叹一口气,就把头靠在乔硕一的肩膀上了。两只脚不经意的踢着地上的树叶。

乔硕一不置可否。

“那让我好好看看你”他直起身子,用自己略粗的手捧起高晴的脸颊,捏了捏。

高晴小麦色的皮肤上,大眼睛闪着,任由他点评自己。

“高晴,你知道你多好看么”说完拿自己高挺的鼻梁故意去碰高晴的鼻尖。

“乔硕一,你长高了,也长壮了”

“对,我故意的,我想等我找到你后,如果有人欺负你,我可以保护你”乔硕一认真的看着高晴的眼睛。

高晴听后,不经意的把视线挪向远方,而乔硕一的手还是一动不动的捧着高晴的脸。

“乔硕一,你学习怎么还是那么好,也有女孩子喜欢你吧”

“对,我学习还是很棒,确实有女孩子喜欢我”说完后,乔硕一歪着头看向高晴,想从她脸上看出些表情的变化,奈何天色已暗,看不出高晴的表情。

“乔硕一,你太优秀了”

“对,我是很优秀,但是高晴,我还是不如你,你身上的生命力满满的,让我忍不住想靠近”乔硕一一脸认真的看着高晴。

高晴一脸愕然。

“高晴,你知道么,我小时候是在海边长大的,一眼望过去都是水,基本很少会有土,当我第一次来了我们这里,看到这么漫天黄土时候,惊讶坏了,人们的刻板印象中觉得土是脏的,乱的,差的;我一开始也是这样的认为的。

还称呼这儿为“土城”但是后面我才发现,土是生命力,是象征着昂扬的,积极的,挣扎向上的生命力,也由衷的敬佩这块土地上生活的人们,脚踩黄土;

没有土,就孕育不出水果蔬菜,人类需要吃的一切东西;没有土,人类怎么在地球上立足,修建遮风避雨的场所;没有土,就没有人类;

当我意识到这个点后,觉得土,并不是一个贬义的,也不是代表脏的差的落后的。它是生命力。当我在玉米地,第一次看到你的时候,就发现这个秘密了。

高晴,我想让你知道的是,你自带的坚韧的生命力,是别人没有的。

高晴眼睛早就被泪水包裹。

“硕一,硕一,谢谢你,谢谢你”她趴在乔硕一的肩膀,任由这几年委屈的泪水,毫无顾忌的流出;即使从小经受多少冷言冷语,闲言碎语,哪怕会怀疑自己的出生是否符合公序良俗,是不是不应该放弃。

这一刻也觉得自己是被上天恩赐的,是被回馈的,她无比的感恩。

“乔硕一,我饿了”

“乔硕一,我一天没吃饭了”

“乔硕一,我们17岁了”

“乔硕一,你不要太优秀,我会自卑”

“乔硕一...”

当高晴在不断喊着乔硕一的名字发着感慨时候,他们已经在学校外面的小饭馆坐着了。点了3份饺子,高晴也毫不客气的,一口一个,一口一个的,转眼两盘饺子没了。

乔硕一,惊掉下巴。

“你太能吃了,这么能吃,还这么瘦,不可思议”

高晴哈哈的笑起来,狡黠的眼睛忽闪忽闪的,煞是好看。乔硕一亲昵的看着她。吃完后,两人又一起沿着学校外面的马路走了一圈又一圈,慢慢冷静下来的乔硕一突然有点害羞了,他第一次感受到了女性身体的奇妙。他也很惊讶为何自己会抱着这个香香软软的女孩时,本能的吻了他。

令人猝不及防,他一会不相信的让高晴咬自己一口,一会又狠狠地捏着高晴的手,直到她嘶的喊出声,才放开。

捏了手后,又要捏脸,高晴小脸蛋上的肉,也被他狠狠地捏在拇指和食指中间

高晴也任由他随意的触碰自己。眼里笑意溢满。

乔硕一是在确认,又是在宣泄自己多年来的想念。

反反复复的确实,眼前的人是真实的。

不过,晚上住哪儿成了问题,乔硕一是断然不想分开的。他还有太多过去的思念想说,还有太多未来想和她规划。

但是高晴却温言劝到

“好学生,别夜不归宿,别管我了,我自有安排,我除了认识你一个,我也是有其他朋友的。”

无奈的乔硕一,只能把他送到赵果家里后,返回学校了。

这一夜,乔硕一是睡不着的,难以入眠的,太意外了,太惊喜了,他暗叹于女孩子的神奇,没想到那个跟在他身后的小小姑娘,长大后在他怀里时,就有这么神奇的化学反应。好像他一下子成了男人,是的,自己是个男人了,今天的相见太匆忙了,明天,明天见了她,要和她好好聊聊,说说他对他们的未来的期待。

还有爸爸,他要说服爸爸,高晴是他想要牵手的人,爸爸不会这么顽固的。对了,还有问问她预备考哪个学校。

天刚蒙蒙亮的时候,乔硕一,已经收拾好自己,出了宿舍了,他睡不着,索性去找高晴吧。她肯定也睡不着。便带了一些早餐和豆浆跑着往高晴借宿的同学家去。

等到他到了高晴借宿的那家同学家时候,还没起床,乔硕一便在大门口守着,等到那家人屋里的灯亮起来。理了理头发,便迫不及待的敲门了。

开门的女孩正是赵果,她用同情的眼神望着门外的乔硕一,不忍看着少年殷切的眼神慢慢变得暗淡。赵果递给乔硕一一封信,说:你看看吧,她留给你的。

乔硕一不解的望向屋里,高晴呢,她不是在这里么。又看着信封,上面的娟娟字迹正是高晴的。乔硕一一头雾水,不知道什么情况,但还是礼貌地接过了信封,走出了赵果家。

打开信封,开头一行

“对不起,乔硕一,对不起,千言万语,我只能说着三个字了,我走了乔硕一。

应该不会再回来了。

乔硕一蒙了,揉了揉自己的眼睛,难以置信的看着这封信,他不信,一定是和他开玩笑的,她在怪她。

“大概三年前,爸爸出事后,我和妈妈就回到了她的老家,硕一,本来计划联系你的,告诉你的,但是硕一,原谅我的胆小懦弱和自私,我不想让你的生命中,再有我的痕迹,觉得彻底的撤出你的生活,是对你最好的选择。

但是硕一,我忍不住,我忍不住关注学校的消息,翻遍各种网站,不想放过一点有关你的信息。看中考的放榜名单,了解你的数学竞赛,以及省里的访谈等等,你一如既往的优秀,而我,我不过是一个多余出生的孩子,这个世界上除了妈妈爱我,我以为没有一个人会视我为欢喜。

但你却是个例外,硕一,玉米堆里的第一次相遇,你用好奇的眼神盯着我,我想应该是那一刻,我便喜欢上了你,关注上了你。你可能不知道我有多喜欢你,像抓住生命稻草般的喜欢。从一年级,我还是个小小的姑娘开始,我便悄悄地关注你了,你从小那么优秀,我却没有特别有天赋的东西,于是,我便努力练琴,希望自己可以有一个方面可以与你匹配。

所以你们在河边玩耍时,我会在家里窗外看着你们,认真练琴。而你好像对我印象不太好,一开始都是避开我的。

还好从那只猫猫开始,你认真的救治了那只猫并且愿意和我分享,之后我也便顺理成章的跟着你们一起玩耍了,那几年是我最开心幸福的几年。

这次回来,是因为爸爸的案子到了南方,我要去南方看看有没有转机。妈妈现在身体也不好了,我决定带她一起去南方,我在今年上半年已经办了退学,也许你不信,我现在的条件不允许我再继续读书了。

决定动身去南方的时候,我却哭了,我不甘心,乔硕一,我觉得我必须一定要见见你。

所以我还是放下妈妈,来见你了。

但是我完全没想到,你会对我这么热烈。

哎,乔硕一,你不能这样对我的。你不能对我太好,我怕我会抛弃爸爸妈妈,赖着你的。你对我如果客气点,我此刻也不会这么难过。

哎,乔硕一,谢谢你对我这么好,谢谢你毫不迟疑的拥抱和欢喜,让我明白我是被人爱的,是被人思念着,被人需要着的。

哎,乔硕一,你这么优秀,我怎么办。

哎,乔硕一。

忘了我吧,我们注定不能一起同行。

哎,不,不能忘了我,我是如此这么喜欢你。

哎,乔硕一。

写到此处,我知道我必须停止了,硕一,一切的一切只能说对不起了。昨天你说有女孩子喜欢你,你这么优秀,有人喜欢是多么正常的,我不该耽误你前进的脚步。

祝你一切安好,祝你一切顺利。

等乔硕一看完这封信后,明白高晴是真的走了,怪不得昨晚她不聊过去,也不聊未来,原来她只给了自己半天的时间,来和自己的青春告别,这算什么。

高晴,你怎么像鬼一样,你是鬼吧,你就是鬼,就这样突然出现。

高晴,高晴你不怕我杀了你么,你不怕我突然一下想不开,把自己了结了么

高晴,高晴,狠心如你!

乔硕一手抖着,返回去赵果家,她肯定知道高晴去了哪里,他想告诉高晴,她不是人。他想说,高晴可以和他讨论一下,商量一下,这样不告而别是及其残忍的。

看到赵果无奈的表情后,乔硕一明白了,高晴对她也是不告而别的,一时间,只觉得一股火没处发泄,高晴,你怎么可以这样的伤害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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