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知秋将湉湉的成人礼定在迪士尼皇家宴会厅，宋霁川作为唐书泽的铁哥们、公司合伙人，他妹妹的成人礼，当然要到场。

就算不冲着这些，冲着小丫头三五岁就开始围着他哥哥长哥哥短的份上，也得去。

所以，宋霁川早早的就让助理把周二所有的行程都推了，跑到上海给小丫头过生日。

“霁川哥哥，你看我穿哪件裙子好看？”唐书湉把宋霁川拉到衣橱前，挑选礼服裙。

唐书泽揪着湉湉的耳朵，“小丫头片子，你亲哥在这你不问，眼里只有霁川哥哥是吧？！”

“妈妈，哥哥欺负我。”唐书湉作状就要哭，唐书泽吓得立马笔直站好，林知秋女士太可怕了，尤其最近有点更年期提前。

挣脱开哥哥的魔掌，唐书湉急忙躲到宋霁川身后，宋霁川伸手挡着她对唐书泽说，“好了，快帮湉湉挑裙子吧，一会儿宴会该开始了。”

宋霁川挑了一件蓝色的公主裙，唐书湉穿上，让化妆师来化妆，宋霁川本来想跟着，唐书湉非要让他在外面等，“霁川哥哥，一会儿我出来，你牵着我的手入场好不好？”

“唐书湉，这你就过分了，亲妹妹的成人礼不让哥哥牵着手入场，让一个外人牵。”唐书泽跳脚。

唐书湉连忙过来安抚哥哥，趴到耳边悄悄跟他说了几句。

“行，行吧，那让你的霁川哥哥来~”

从小到大唐书湉化妆的次数并不多，除了舞蹈演出，大多时候都素着一张脸，所以大家对她的印象都是眉眼清淡、嘴唇肉肉的可爱温婉型小美女。

这次化妆师化好妆，推开门，唐书湉提着裙摆缓缓走到宋霁川面前，柳眉弯弯、明眸善睐、让人眼前一亮。

“霁川哥哥。”

宋霁川回过神来，从绒布盒中拿出小王冠，给她别到头发上，这是他挑了很久才选中的成人礼。

唐书湉果然很喜欢，“谢谢哥哥。”她握着宋霁川的胳膊借力，踮起脚尖在他唇畔印下一吻。

她应该是出于感激，但宋霁川的一颗心却彻底乱了。

唐书湉挽着他的胳膊进入宴会厅，宴会厅响起生日快乐歌，宋霁川才稍稍缓过神来。

看着周围的气氛，新的情绪又涌上心头，他心里莫名有点紧张，这气氛不像生日宴，倒有点像婚礼，只是他的新娘，有点小……

唐珂和林知秋过来拥抱自己的宝贝女儿，一起合影留念，还有湉湉最喜欢的□□熊过来给她献上礼物。

林知秋靠在唐珂怀里流泪，第二个孩子也成年了，时光匆匆催人老。

吃完晚宴，大家来到VIP烟花观景区，今日的烟花格外盛大，唐书湉趴在宋霁川的肩膀上小声咬着耳朵。

“霁川哥哥，下个月日本有花火大会，正好你过生日，我们一起去看吧~”

宋霁川笑道，“好，到时候喊上你哥。”

“回来请他们吃饭，我不要跟他一起去。”

“唐书湉，你一个小丫头，跟一名男性单独出去旅游合适吗？”宋霁川正色道，“小女生在外要注意安全，不能单独和男性出游。”

“你又不是别人，”唐书湉扭着麻花，“林知秋女士都会同意的你信不信？”

这他当然信，从小到大唐爸唐妈都哄不好的小丫头，只要到了他怀里一准变乖。所以很多时候，唐爸唐妈工作忙出差，不放心把湉湉交给哥哥，反而放心交给宋霁川。

“湉湉，你今天起就成人了，不再是小孩儿了，你妈妈未必会同意。”

“成人怎么了？成人就不能跟你一起玩了？”唐书湉老大不高兴。

“当然不可以，成人就能……”宋霁川猛地一转头，对上那双小鹿般的眼睛，澄澄亮亮的，仿佛风雨洗过的星空。

“成人就能干嘛？”唐书湉浑然不觉的凑上前，鼻息搔着宋霁川的嘴唇，宋霁川喉结滚动，胸腔里像揣着一团火。

“成人就不能单独与男子外出。”宋霁川哑着嗓子道。

“你也不行？”

“我也不行。”

“那我自己去。”唐书湉赌气道。

“我会告状。”

“宋霁川！”唐书湉喊道。

“你果真是长大了，都不喊我哥哥了。”

唐书湉一口咬在宋霁川肩膀上，宋霁川连哼都不哼一声，等唐书湉抬头，那排小牙印上已经见血。

唐书湉满心后悔，摸着那排牙印，小心翼翼的问他，“霁川哥哥，疼不疼？”

“不疼。”

“陪我去看花火大会。”

“不行。”

“嗷呜，”唐书湉沿着原来的印记又一口咬上去，瓮声瓮气的说：“宋霁川，以后你每反驳我一次，我就要在你身上盖一次印章，直到这个印章深可见骨。”

宋霁川捏着她的后脖颈将她拎起来，“那一年后我可能只剩骨头了，以后记得叫我哥哥，不然我就告状。”

“宋霁川，你就会告状，一点都不男人！”

宋霁川一记眼神射过去，唐书湉举手投降，“哥哥，哥哥，哥哥。”

宋霁川满意的笑笑，从头到尾都没去看肩膀上的伤口。

从上海开车回南京，唐书湉闹着要跟朋友聚第二场，“妈妈我都长大了，而且都跟朋友约好了，要一起去唱歌。”

唐书湉跟要离巢的小鸟儿一样叽叽喳喳，林知秋女士总觉得她还是那个羽翼未丰的小毛团，非常不放心她外出刷夜。

“阿姨，我会跟着她的，正好明天我没什么事。”宋霁川从中说和道。

“怎么没事啊，明天要跟青柠小糖签合同了。”唐书泽和宋霁川合伙开了个公司，叫唐宋文化传媒，做互联网广告的。

“你去不就行了？”

“我不行啊，青柠小糖这么大个项目，五百万的年框呢！”公司刚起步，一共五个人，每次项目都是宋霁川从头盯到尾，唐书泽还从未独当一面过。

“你也该锻炼锻炼了，方案他们通过了，就剩下签合同了，不会有什么差错的。”宋霁川安抚他道。

“小川，你该忙忙你的，别管这丫头。”林知秋揉揉唐书湉的脑袋，“大晚上的别去了，消停消停吧，玩这一天不累吗？”

“我不累，我就要去，霁川哥哥陪我。”

“行，一会儿把叔叔阿姨送回家，我就送你去。”宋霁川答应下来。

“嗨，合着你俩像亲兄妹，我是后养的。”

林知秋一记爆栗敲到唐书泽头上，“瞎说什么呢。”

唐书湉咯咯咯的笑，“打他打他，妈妈打他。”

“湉湉，你在外面要注意安全，要听你霁川哥哥的话，晓得吗？”林知秋护蛋的老母鸡似的叮咛个不停。

“知道啦，妈妈，有霁川哥哥在，你还不放心嘛~”

将唐爸唐妈送到家，唐书湉钻到副驾驶，“哥哥，安全带。”

“你的手长来干嘛的？”宋霁川侧过身将安全带抽出来、越过湉湉，插进卡扣里。

“长来拍拍的。”唐书湉双手捧着宋霁川的脸，拍了拍，笑的咯咯的。

安全带紧紧的扎在身上，将唐书湉发育良好的曲线显露无余。宋霁川别过脸，看向窗外，“你这身衣服刷夜穿着不舒服，我后备箱放着你一套运动服，你换了吧。”

“这套衣服好看。”唐书湉低头看自己的小裙子，很显身材啊~

“那套衣服更好看，显得你很青春活力。”宋霁川很能拿捏到她的点。

“那好吧。”唐书湉果然答应，钻到后座去换衣服，“霁川哥哥你别偷看喔~”

“后备箱有个帘子，你拿过来遮上。”

“不用那么麻烦。”唐书湉已经拉开裙子拉链，露出里面的内衣。

宋霁川别过头，将音乐声开大，可后座那窸窸窣窣的换衣服声，像单独开了一个声道一样往他脑子里钻。

他想起唐书湉8岁的时候，穿着印草莓的小吊带小短裤，冲他笑的见牙不见眼，那时候他并没有这种情愫；

15岁的时候在他家里洗澡，毛玻璃上透着极其模糊的影子，宋霁川也只是勒令，唐书湉你长大了不可以在这洗澡，那时候他的心也还是干净的。

所以到底什么时候开始的？

过往的片段走马灯似的在脑子里闪，宋霁川又想起迪士尼放烟花的时候，唐书湉近在咫尺的眉眼，映着璀璨烟火，湿热的呼吸打在他的唇畔，有淡淡的青苹果味道。

宋霁川摇下一点车窗透气，大半个身子挡在窗前，其实就算不挡，这么漆黑黑的夜里也什么都看不见。可也许正因为夜色黑的格外透彻，才让很多黑暗和污脏的想法得以浮现。

“霁川哥哥，霁川哥哥？”唐书湉推了一下宋霁川，宋霁川骤然从污秽中脱身，转头看到书湉亮晶晶的眼睛，心虚的一脑门子汗。

“霁川哥哥，你很热吗？”唐书湉用手撑着袖子给他擦汗，少女独有的香气扑面而来，宋霁川伸手把她按回座位，“坐好，开车了。”

“开呗，我又没拦着你。”唐书湉看到宋霁川有些阴郁的深情都忘了矫情，老老实实的自己系好安全带。

“上大学以后，不要独自和男生外出，更不要单独和男生出去旅游。”

“霁川哥哥你怎么突然想起这茬了？”唐书湉偏头问他，眼睛睁的圆圆的，像奈良公园偏头看人的小鹿。

“以后不要睁着眼睛，不要用这种眼神看人。”

“啊？不要睁着眼睛？那我一直闭眼吗？”唐书湉捂起眼睛，又打开双手，“霁川哥哥是这样吗？”然后捂上眼睛，做着怪表情。

宋霁川终于被她逗笑，阴郁的心情没了一大半。

“霁川哥哥，你今晚怎么啦，说这么多奇奇怪怪的话。”唐书湉见自己终于把他逗笑，开始询问他的心情。

“没什么，大概跟唐阿姨一样，有种幼鸟离巢的哀伤吧。”

“你舍不得我啊？我大学就在南理工，开车半小时就到家了，霁川哥哥你想我了可以经常去看我啊～”唐书湉笑眯眯的，浑然不觉宋霁川心中的纠结和担心。

对啊，这么近，几乎就在家门口上大学，宋霁川你到底在担心些什么呢？宋霁川在心里询问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