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权力的蔑视

“父亲,你放开她,这是我们家族的事。”季宴礼站起身,脸上罕见的露出一丝慌乱。

“季宴礼,不要像你哥一样没出息,为了一个女人,跟整个家族作对!”

“不是为了一个女人,没有唐书湉,我也不会娶杨婉婉!”季宴礼上前两步,看到站在一旁的杨家父母,剩下的话哽在喉咙里。向二老微微颔首道,“今日对杨伯父杨伯母言语无状,是小礼的过错,改日登门致歉。外面落雨路滑,让王叔送杨伯父杨伯母回去吧。”

“不必,我们自己有司机,你们先处理好自己的家务事吧。”杨父一辈子没被个小辈屡次三番的下面子,心里非常不爽,将铺在身上的绢布一摔,便头也不回的出了门。

杨母向季庭风、季宴礼回以微笑,也跟着离开。

杨婉婉没着急追上父母,她踱步到唐书湉跟前低声道,“唐小姐,我得不到的,也不会是你的。”

“没想到有一天我也会说出这么恶俗的话,但是杨婉婉,无论你如何居高临下、藐视苍穹,钱权终究控制不了一切。

我死了,季宴礼会悼念我一辈子,我活着,你便永远也得不到他的心!”

“啪”响亮的巴掌像一记惊雷骤然炸响,刚刚还暗流涌动的宴会厅突然一阵死寂。

钳制唐书湉的人也愣了一下,被她趁机挣脱开。唐书湉从来都是以眼还眼以牙还牙的性格,她上去就要还杨婉婉一巴掌,只是她刚握到她的手腕,安保们便很快反应过来,及时制止了她。

“你还想还手?在我们的地盘?”杨婉婉扬扬眉,她从来没见过这么嚣张的女人,激起了她的胜负欲,还要再杨巴掌。

季宴礼大步走来,一把拽住杨婉婉,将她往后拖了几步。

“季庭风,你的儿子要做什么?”杨父见女儿没跟上来,半路折返,一进门就看到季宴礼满脸怒气的拽着婉婉的手臂,顿时血气上涌。

季庭风见状,连忙大踏步走过去,抓住季宴礼钳制杨婉婉的那只手臂,将他拉过来面对着自己,抬手就是一巴掌,“我们季家,真的要后继无人了吗?季宴礼,你真的太让我失望了,跟你哥一样!”

季宴礼头被打的偏过去,没有一丝动容,却在听到父亲提哥哥的时候,眼里闪过一丝厉色。

“把她弄走。”季庭风吩咐钳制唐书湉的人道。

“父亲!她,不行!”季宴礼挡住那些人的去路,刚刚还不可一世的人,听到婉婉要被弄走,立马连语气都软了。

季宴礼稳了稳心神,自知刚刚失态,他悄悄舒出一口气,说出一句自以为很理智、但其实阵脚全乱的话,“她是明星……”

“呵,明星怎么了,明星就动不得了吗?前些年那个突发心梗的,你是不知情吗?”季庭风整理了一下衣袖,眉目不见丝毫波澜,杀人越货的事从他嘴里说出来,像问今晚吃什么一样自然。

这云淡风轻的一句话,却像一道惊雷一样,在唐书湉心内炸响。

几年前确实有一个大火的演员突然心梗去世,当时好多网友说有内幕,她还觉得夸张,怎么会有人把人命玩弄于股掌,原来是自己见识短浅了。

远的不提,就说童真……

人命在这些人眼里,真的比纸还薄。

“季宴礼……”莫大的恐惧让唐书湉情不自禁低呼出声,季宴礼是这里唯一有希望救她的人。

她想到医院里童真那惨不忍睹的模样,她绝对相信,出了这个门,不止是死那么简单。

听到湉湉的呼救,季宴礼攥紧了拳头。

他绝对不允许任何人在他的面前,带走他的女人!如果连这都搞不定,谈何掌舵一个偌大的集团!

“押走。”季庭风看着蠢蠢欲动的儿子,登时冷了神色,厉声吩咐手下人道。

季宴礼站在唐书湉前面,挡住了几人的去路。

无声的号角在几人眼神交汇中奏响,比战争还紧张刺激的气氛,让彼此的心跳声几可耳闻。

季晏礼还没在北辰集团完全站稳脚跟,那几个老董事还不在他的掌控范围内。如果今日跟父亲和杨家闹翻,以后的路会很难走,或许他会在一夜之间失去所有。

短短几秒钟,季宴礼心里已经做了数百次挣扎和对抗。

但是……季宴礼看着被紧紧钳制动弹不得的唐书湉,今天必须带走她,不然以后他就要永远屈从于他的父亲!

季宴礼猝不及防的朝那两个大汉挥拳,趁两人捂着伤处来不及反应的时候,拉着唐书湉就往外跑。

“季宴礼,你给我回来!!!”

耳边只有呼啸的风声,以及被激动地情绪冲击的心跳,季庭风的话很快便被抛在了身后,消声于浓浓的夜色中。

唐书湉被季宴礼拉着跑了许久许久,一开始是逃命,后来跑着跑着,那剧烈的心跳竟让她心中产生荒唐的刺激感。

刚刚在宴会上,季庭风让人带走她,季宴礼沉默的那一秒,唐书湉不是没有过紧张和担忧。

在至亲和爱人之间,就连她也无法作出果断的选择。世界上哪儿那么多为爱出走?那一刹那的悸动,怎能轻易抵得过几十年的抚育之恩?

季宴礼,此前你给予我所有的鲜花和掌声、宠爱和瞩目,都不及这一刻来的踏实。虽然这有些荒唐,但人们总爱用最极端的方式验证爱人心中的感情。至少这一刻,这个世界上,你的最爱,是我!

跑着跑着有些迷了路,季宴礼拉着唐书湉停在一片树林里,四下无声,只有他们的气喘吁吁,恐怕两人此生都没这么卖力的跑过。

“季宴礼。”

“嗯?”季宴礼偏过头,他喘的很内敛,不像唐书湉那么汹涌澎湃,无论什么时候,那股克制始终流淌在他的血液里,那是根植于他心脏里的修养。

文人的克制和商人的精明,一贯的平稳和骤然的慌乱,这美丽的矛盾,比任何时候都要迷人。

唐书湉平息了一下砰砰的心跳,伸出手与他十指相扣,踮起脚尖吻了上去。

一个缠绵悱恻的吻之后,季宴礼低头笑她,“都什么时候了,怎么会突然想这个。”

“怎么办?我就是突然觉得你很性感。”唐书湉拥着他,亮闪闪的眼睛里又透出那股张扬和妩媚。

自信的、闪着光芒的、近乎嚣张的美,像第一次遇见她那样。

季宴礼双眸逐渐被点亮,像发现了什么不可得的宝物。

唐书湉,你终于又露出了这个表情,这次是因为我!

美人的有意勾引,没有哪个男人顶得住。

好在山林僻静无人,密密匝匝的树叶被压的咯吱咯吱作响,却怎么也响不过那一声声呻/吟。

唐书湉高昂着下巴,眼中媚色惊人。

最美好的鱼水之欢,是鱼儿心甘情愿跌进水的怀抱,毫无芥蒂和顾忌的享受着一**浪潮,带她走向未知的神秘之地。

是心与心的交流,在这一刻,通过肉/体实现了连接的具像化。

季宴礼,你不知道我多爱你,大概从这一刻起,我爱你总要比你爱我更多一些。

这就是女人交出自己的心以后,大都会有的心路历程。

“季哥哥,以后你如果想伤害我,大概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你胡说什么,我怎么会伤害你?”季宴礼也感受到了她这次的不同,不舍得快进一点点,“我只会让你去往更高的地方。”季宴礼调笑道。

唐书湉紧紧揽着季宴礼的脖子,随着他的节奏,一步步走向他想让她去的高处。“你记着你今日说的话,若你以后负了我,你便……”

“我便怎样?”

“这辈子不/举……”

“……那我可得好好珍惜这次机会。”

风儿将树叶刮的飘飘荡荡,本以为已经吹的很高了,打个旋儿却往更高的地方飘去。

树冠簌簌作响,一枝桃树结了苞,被风儿一吹,便羞羞答答的露出了粉色的花蕾。

春天正盛~大好时光~

两个人唱完快乐歌,穿着被汗打湿的衣服,顶着一头凌乱的头发,乘着夜色往家走去。

“季哥哥你凌乱的样子好帅。”

“你今天是吃了糖吗?嘴巴这么甜。”季宴礼轻轻在她唇上啄了一口。

两人嬉笑打闹着往家中走去,感情比从前更盛。

此后几天,季宴礼派人24小时保护着唐书湉,唐书湉也紧张兮兮的观察着四周,除了剧组不参加任何活动,两点一线,车接车送。

季庭风那里却一直没有动作,直到第五天,唐书湉渐渐松了一口气的时候,林越州给她打来一通电话。

“湉湉,童真死了。”

“你说什么?”

“我们就是那些人手中的玩具,他们想让我们活,我们便能活,他们要我们死,我们都不能求速死,哈哈哈哈多可笑,这个世界,多可笑。童真他,临死前又被折磨了一次,湉湉,我觉得,我也要活不下去了。”

唐书湉赶到林越舟家里的时候,刘知熠也在,林越舟缩在床上,那空洞的眼神,竟与病房里的童真有几分相似。

“刘导。”

刘知熠对她点了点头,神情焦灼,心思完全不在她身上。

唐书湉走到床边,一旁的桌子上放着两个饭盒,里面的饭菜分毫未动。

林越舟四肢偏长,两只胳膊交错抱着自己,快要在背后重叠到一起了,他太瘦了,眼窝都深深凹陷。

“小舟,你多少天没吃饭了?”

林越舟极僵硬的转动脖子,仿佛能听到一节一节的骨头卡顿声,“湉湉。”

“小舟,是我,我来了。”唐书湉看着他这副模样,心里发酸,童真是一个很好的孩子,他去世了,她也很痛心,可她的难过远不及林越舟的万分之一。

他之所以会这么难过,大概是因为他也有过类似的经历,他对童真的遭遇感同身受,他对这个世界失望透顶。

“小舟,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你相信我。”唐书湉将他抱在怀里,抚摸着他的头发。

“怎么好啊湉湉,”林越舟嗤的笑了,“怎么好呢?童真他已经死了。”

“小舟……”唐书湉发现自己一句安慰的话也想不出来,就在昨夜她也差点死掉,她还能拿什么话去安慰另一个深知一切规则的人,谎话对于经历过真相的人,苍白而无力。

前襟渐湿,林越舟大概是哭了,唐书湉听到身后人松了一口气,刘知熠大概觉得只要情绪能发泄出来,就没什么大问题,但唐书湉并不这么认为。

林越舟受到的打击太多也太大,发泄情绪根本没用,他想要的,是另一个完全不同的世界,而这绝无可能。

口袋里电话震动,唐书湉掏出手机,朝刘知熠使了个眼色,刘知熠领会她的意思,走上前来,打算将林越舟揽到自己怀里,林越舟却身子一转,继续缩到角落里去了。

两人对视一眼,叹了一口气,刘知熠挥挥手,示意她先去接电话吧。

是个陌生号码,但却是本市正经的手机号,唐书湉接通电话,“喂,你好。”

“唐小姐,喜欢我送你的礼物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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