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玦最后一通电话打给了方衍,那边才通,这边就以十分委屈可怜的语气开始哭:“方衍,你家小宝贝被人捅了,快来接我。”
钱三被此人影帝一般的演技惊掉下巴,刚刚才打着远洋电话和人唠家常,医生缝针时那是一声不吭。
现在打个电话眼泪掉个没完,还自称什么??
方衍家的小宝贝?
谢玦得意的挂掉电话,一把抹掉眼泪,冷冷的看了一眼钱三,开口道:“记得让你们宋总来找我赔罪,我这手啊。”
他拍了拍钱三的肥脸接着说:“可金贵的很。”
谢玦说的没错,设计师最金贵的就是这么一双手了,至于为什么朝着手捅。
其实是他有想过,宋弈宸心思敏锐还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如果真的发现了他在帮宋文朗逃跑,之后来报复他,会造成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手对于设计师的意义非凡,这里是最让人信服的位置。
检查下来这刀伤,伤皮不伤骨,没什么大碍。
谢玦让钱三先回去,他站在马路口等待着。
一辆商务车疾速的停在马路牙子上,带过来的一阵风吹的谢玦直哆嗦。
他突然撅起嘴,泪水含在眼眶中,低垂着头,将手上的手放在最显眼的位置。
“疼不疼?”他快步走到谢玦面前,两只手捧起裹着纱布的手。
“疼...好痛哦...”谢玦的声音越说越小。
谢玦是一直低垂着头,眼泪落在了方衍的手上,嘴巴越撅越高。
方衍将他的脸捧了起来,手指轻抚过泪水,轻柔细致的将脸上擦干净。
谢玦一哭就脸红,水光在眼眸中荡漾,眉头紧锁。
像是在雨里打湿的流浪猫。
“先上车吧,外面有些冷。”方衍温声道。
谢玦上了车后,脑袋侧过一旁,他实在是不能看见方衍的脸,酸涩的笑意有些憋不住。
木头!只有自己受伤生病的时候才这么温柔,他不禁心想。
“我已经叫人去找宋文朗了。”方衍拍了拍谢玦的肩膀。
接着说:“这两天你就当出来旅游散心了。”
谢玦眨巴眨巴眼,笑着说:“是我们的蜜月旅行吗?”
“别总和小孩子一样。”
“啊呀呀,真是没情调,我这算什么旅行,都成残废了。”
“我的小助理也没到,王姐不方便,我晚上洗澡都成问题。”谢玦凑近方衍身上,用脸蹭了蹭他的肩膀。
撒娇着说:“怎么办嘛,方总。”
方衍听着这人在耳边闹腾,不安的心终于落了地。
还好,还好只是伤到了手。
他应该有所警惕的,明明在谢玦走的时候心里就有了预兆。
谢玦闹腾了一路,到了酒店后天已经黑了。
“你不去和宋弈宸谈事吗?”谢玦想打探点那边的消息。
“他们那边乱作一团,都在找宋文朗的下落,没工夫谈,先上去休息会吧。”
谢玦很疲惫先进了房间。
他看着手机屏幕,宋文朗走了不久后他有给他发过消息,没有回复,寂静的不像话。
叮咚一声,讯息传来了。
-已经上车了。
谢玦的心安定了下来,这一番苦头算是没白吃,他躺到床上给宋文朗回复了过去。
-别再回头了,找个地方好好生活,重新开始。
-不要因为他是你哥就要手下留情。
-如果后面一直纠缠你不放,一定要狠心报警。
谢玦絮叨的不像话,像一个嘱咐即将远洋的孩子一样嘱咐着宋文朗。
宋文朗只回复了简短二字。
-好的
谢玦松了口气,躺在床上昏昏沉沉的入睡,完全没有了在方衍面前闹腾的那股劲儿了。
冰冷的铁器在地上摩擦发出刺耳声响,一下又一下,仿佛要将跪在地上的人儿神经都敲碎搅烂掉。
宋文朗没有求饶,没有落泪,和一个木偶一样跪在地上,一言不发,甚至没有颤抖。
当一个人接受死亡时,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什么东西能让他感受到害怕。
宋弈宸拿着一根手腕粗的铁棍绕着宋文朗走动,旁边的钱三倒在地上不省人事,身体以一种奇怪的姿势扭曲,一摊血迹在地上蔓延开来。
“宋文朗,我有告诉过你吧。乖乖听话,留在我身边,我可以养你一辈子。”
宋文朗沉默,却被一根铁棍抵住眼球这个部位,这是人体最脆弱的位置。
宋弈宸低声道:“敢装聋作瞎,我今天就让你真聋,真瞎!”
他蹲下身一把抓住宋文朗后脑勺的头发向后掰去,铁棍尖锐的那头毫不犹豫的刺穿那眼球。
动作极快,宋文朗都没来得及求饶。
“啊啊啊啊啊啊——”
“哥,我错了。”
“我不逃了,我再也不逃了。”
“求求你,好痛,好痛。哥...”
宋文朗捂着血流不止的眼睛,痛苦的在地上蜷缩一团。
好痛...好痛
看不见了,眼前好黑......
妈妈...我想妈妈了
“怎么有人可怜你?就他妈没人可怜我呢?”
宋弈宸情绪有些失控,一脚踩住宋文朗的头。
“你对谢玦口出恶言,诋毁他,他还能帮你。”
“我已经退步了,我留你一命,给你吃给你穿,你不识好歹。”
宋文朗意识有些模糊,他不敢哭,苦咸的眼泪只会刺激张口。
“哥...我只想要自由......”
“我什么...都不想要。”
“我要自由。”
宋弈宸厌恶的皱起眉,一个两个的,都不愿意留在他身边。
一脚将宋文朗踹晕了过去。
“去联系邵康的家人,可以开始做采访了。”
宋弈宸一口烟倒吸进鼻腔里,辛辣在肺部炸开来。
眼前的漆黑让他迫不及待的用那一抹光亮试图点燃这座暗屋。
这些年无论是宋文朗还是其他人,一开始他都是极尽宠爱的,可是为什么一个两个的总说着要离开。
他想要一个时时刻刻都需要他的人,真切热烈的告诉他。
宋弈宸,我需要你。
谢玦,来到我身边吧。
我会一步一步的将你逼入绝境,让你的身后只有我一个人。
一团烟雾升入高空盘旋,消散。
乌云将月色掩盖住,谢玦被冷醒了。
被子踢的乱七八糟,一半在床一半在地上,这些日子睡得最安稳的觉就是在方衍家里那几天了。
他一通电话打给了方衍,又开始卖起了惨。
“方总,手疼。”
“方总,我饿。”
“方总,我想洗澡。”
方衍只想把电话那头的人丢到楼下去。
没过一会门就被敲响了。
方衍提着一些餐食,脸色看着不太好。
谢玦笑嘻嘻的蹭了上去,笑着道:“阿衍最好了。“
“你叫我什么?”
这好像是谢玦第一次这么叫自己,方衍明显有些不太适应,僵了片刻便把吃的放在桌上。
给了谢玦一记眼刀。
“别这么叫我。”
“怎么,不让叫啊,那什么人能这么叫你。”
“恋人吗?”
谢玦蹲在方衍的腿边,头撑在手上,暖黄色的吊灯将他的每根发丝衬的像是在发光。
方衍将头扭向一边,他嘴巴说不过谢玦,也不逞口舌之快了。
没想到这厮还蹬鼻子上脸了,手指轻巧的抚摸上他的大腿顺着朝上,半个身子卧进方衍的怀里。
指尖轻轻的敲打着方衍的胸膛间。
“不让我叫,那我就天天叫,每时每刻的叫,每一分每一秒都叫。”
“车里,床上,沙发,厨房里。”
“以后只能我叫,谁敢叫你阿衍,我撕烂他的嘴。”
谢玦用一张白白净净看着人畜无害的脸,说着最凶狠的台词。
方衍不觉得恼怒,不禁的笑出声,这人怎么这么霸道。
“随你了,不要脸皮的家伙。”他将谢玦腰肢托起放在沙发的旁座,两个人的身形差异本就较大,谢玦又偏瘦。
这一提溜和放小孩似的。
谢玦轻哼一声,将方衍带的清汤寡水的吃食吃干净。
吃饱喝足后又开始吆喝自己要洗澡了。
“不行,你自己今晚凑合。”
“我这好歹也是工伤吧,帮忙脱个衣服洗个澡都不行啊。”
谢玦撅起嘴,一脸埋怨的道:“方衍小气鬼!”
随即他又泼皮无赖的在床上翻滚,嘴里念念有词。
“我要告你,不给工伤负责。”
“黑心老板!黑心方衍!”
“资本家都一个嘴脸,赚那么多钱服务一下打工人怎么了!怎么了怎么了!”
“行,我自己洗,让伤口发烂!发臭!手坏了就画不成稿子,画不成稿子就耽误工程,耽误了工程...唔...”
方衍一把捂住谢玦的嘴。忍不了,实在是忍不了,这人嘴巴怎么能碎成这样,怎么这么能叽叽喳喳!
“我.洗。”两个字几乎是从嘴里咬碎了牙蹦出来的,黑着脸瞪着谢玦。
“好啊,恭敬不如从命。”
谢玦这下和正常人似的,哪哪也不疼了,飞快的三下五除二把自己脱得和泥鳅一样。
“抱我。”
谢玦不等方衍动手,自己攀上去,双手圈住方衍的脖子,挂在他的腰间。
方衍抓住他腰肢的手微微用力了些,柔软的像是能掐出水似的,谢玦扭动了两下:“痒...”
两个人的呼吸都有些粗重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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