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玳玳对男朋友的要求很简单,在别的事情上,或许她很懒,总想着得过且过,但在感情上,她至少不要做谁的退而求其次。
陆北等她的回答。
孟玳玳也看向他,眼神认真。
休息室的门突然被人打开,邵阳和辛晴进来了,后面还跟着两家的父母,先是感谢孟玳玳,又感谢陆北,说是单独备了饭菜,请他们去吃。
孟玳玳跟着辛晴走了,邵阳那边还有事情没处理完,把陆北带走了,两个人分开。孟玳玳在酒席上一贯吃得不多,她吃完,还没见到他的影子,他发信息说让她等他,孟玳玳每多等一分钟,心里不知名的焦灼就多一分,她等了五分钟,就再等不下去,和主家告了别,打车回了学校这边。
婚礼场地离这边更近,她明天上午要见她导师,便没有跟着她爸的车回家去。
她回到住处,先泡了个热水澡,散去了一身的疲乏,她其实有点儿饿,又懒得动,索性拿红酒就橙子,不伦不类的搭配,既能解一下饿,又能防止失眠,她预感她今晚会失眠,虽然很累,但脑子很乱。
房间里音乐轻缓,电视里放着不知名的综艺节目,她窝在沙发上,最后再整体过一遍论文,明天她要拿给导师看,她导师那张嘴,用她师姐的话说就是可能沾过毒药,语气永远是细声细气的温柔,但一句话就能要了你的命,缓半年都不一定能缓过来。
不知不觉第二杯红酒已经见了底,她放下电脑,倒第三杯,她喝酒属于人菜瘾大,酒量不怎么样,一喝起来,就得喝到心里高兴了才行。
清脆的门铃声打破了一屋的寂寥,孟玳玳定定地看着玄关处,在这个时间,过来她这边的,除了她爸妈,也就只有陈宜可了,但她潜意识里又有一种感觉,现在门外的人,不是他们当中的任何一个。
茶几桌上的手机起了震动,只一下,进来一条信息。
【我在外面】
他不说让她开门,只说他在外面,像是把选择权交给了她。
孟玳玳划开手机,进到监控页面,他懒懒散散地靠着墙,背微躬,眼低垂,她能清楚地看到掩在他耳根处的红,他喝酒不上脸,喝多了,也就是耳朵红一些。
这个门口的摄像头还是好久之前他给她安的,那个时候,她刚从学校宿舍搬出来,晚上睡不踏实,总觉得有人半夜在敲门,聊天的时候,无意间和他提过一嘴,当天下午,他就买了摄像头过来。
她这里,他也只来过那么一次。
孟玳玳站在门前,默数了三个数,又深呼一口气,慢慢打开门。
他转头看过来,视线相撞,她在他眼睛里看到了笑。
孟玳玳握紧门把,脸上没什么表情,“你来干嘛?”
陆北走近一步,“我饿了。”
孟玳玳不看他,“饿了楼下饭馆有吃的,我这儿没有。”
“我的胃很难受。”
孟玳玳没说话。
陆北俯身一寸,温热的吐息里全是酒气,他看着她,可怜巴巴地想招人疼,“不骗你,真的很难受。”
喝那么多不难受才怪。
“活该你难受。”孟玳玳咕哝一句,转身进了屋,门没关。
陆北眼里笑意加深,他进屋,自己在玄关柜里找拖鞋,他拿出唯一的一双男士拖鞋,“我可以穿吗?”
孟玳玳看过来,“那是我爸的,你的在最下面。”
陆北往最下面一层看去,浓眉微扬,得益于他还不错的记忆力,“这是那次我来穿的那双?你一直给我留着。”
孟玳玳纠正他,“什么叫我一直给你留着,我只是懒得扔。”
陆北点头,收敛起脸上的笑,变得和她一样严肃,他好不容易才进来,不想惹急她,又把他给轰出去。
他换上鞋,脱下外套挂到衣架上,紧挨着她的外套,黑色的大衣和白色的羽绒服混在一起,很和谐。
孟玳玳又窝回沙发上,继续看论文。
陆北看到茶几上的酒,“怎么自己喝上了酒?”
孟玳玳神色有些蔫儿,“想喝一点儿。”
陆北走到她身旁不远处,看着她低垂的发旋儿,“心情不好?”
“没,”孟玳玳摇头,想支开他,“冰箱里有蜂蜜,你难受就自己泡点儿水喝。”
陆北转去厨房,打开冰箱,看了看,探身出来问她,“你饿吗?我煮点儿面?”
孟玳玳想说不饿,但想到他的厨艺,胃里起了轻微的响动,她今天一整天都没怎么正经吃过饭。
陆北直接做出决定,“西红柿鸡蛋面怎么样?”
孟玳玳违心道,“你明天不上班吗?”
这么晚了还不回家去,做完再吃完都几点了。
“我明天休息。”
陆北从冰箱里拿出了菜,先洗手,再洗菜,没多大一会儿,炝锅的香味就从厨房飘了出来。
孟玳玳胃里的叫声更响了,她端起酒杯,将剩下的酒一饮而尽,她也不知道放他进来是不是一个错误的决定,至少现在看来,马上能吃到一碗刚出锅的热汤面,似乎还不错。
她眼睛盯着电脑屏幕,十分钟过去,一行字看过来又看过去,始终转不到下一行,她也不看了,直接合上了电脑,从沙发滑到地毯上,盘腿而坐,继续喝酒。
陆北在煮面的途中出来看她,她也抬头,弯起的眼神软软的,这明显是醉了,陆北走过来,拿掉她的酒杯,“别喝了,不然明天该难受了。”
酒杯被人拿了,孟玳玳也不恼,只仰头问他,“面快好了吗?我饿了。”
素面朝天,脸上白净得似刚剥壳的荔枝,莹莹中浸着晃人眼的水润。
陆北给她拨弄了一下额前有些乱的头发,“马上就好。”
他说马上是真的马上,两碗热腾腾的汤面端上来,孟玳玳的味蕾被调动到峰值,热汤下肚,胃里熨帖又舒服。
陆北看她,“味道怎么样?”
“很好吃。”孟玳玳夸起人来从不吝啬。
陆北试探,“那下次还给你做?”
孟玳玳埋头吃一口面条,不知道是不想接他的话,还是没空接他的话。
灯光和暖,面香诱人,一人窝在地毯上,一人坐在沙发上,屋里只剩碗筷轻微的触碰声。
孟成打来电话时,孟玳玳一碗面正好吃完,孟成也没别的事情,就是每晚的例行电话,问她有没有到家,门有没有锁好,窗户别忘了关。
陆北过来端她的空碗,“还要不要吃?”
孟玳玳瞪他,不让他说话。
好在她爸好像也没有听到,又唠叨了两句就挂了电话。
陆北从沙发上下来,也坐到了地毯上,两个人的肩膀擦着肩膀,他问,“师父他老人家知道我在这儿怎么了?我们又没干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
他就是故意出声的,孟玳玳伸脚要踹他,只是一提脚,浸了酒的身体就失了平衡,她要倒,他过来捞,最后两个人一起倒在了地毯上。
她在上,他在下,她压着他,他闷哼出声。
虽然她最近确实是胖了点儿吧,不然穿个小一号的衣服也不会崩开拉链,但也不至于压到他声音都变了,就好像他身上压上了一个石坨,孟玳玳恼羞成怒,“我有那么沉吗?”
陆北拥着她的腰安抚,“不沉,一点儿也不沉,是我肩膀受伤了。”
孟玳玳看他神情不似作伪,“怎么弄的?”
陆北回,“婚庆的人在拆场地,我没注意到,架子倒了,砸了一下。”
事实上是邵阳姐姐家的孩子在场地里玩闹,撞到了架子,他跑过去护住了孩子,被砸到了肩膀。
孟玳玳扒他的衬衫,“我看看。”
陆北忙按住她的手,“不严重。”
她吊带外面套了件鹅黄色的毛衣,很宽松,一俯身,大半的馥郁香软跌进他的眼里,大概是刚洗过澡,头发还有些潮湿,发尖不经意地扫过他的下巴,还有橙子和红酒的香甜,他腹间的火慢慢烧起。
陆北对喝多了的自己并没有多少信心,他的自制力在一点点丧失。
同样喝多了的孟玳玳没有感知到身下人的变化,他一说不严重,她就更急了,直接扯开了他的衬衫。
肩膀上淤青一片,这哪是不严重,她想摸一摸,又怕他疼,眼里溢出了水气,“疼不疼?”
陆北抚着她的眼角,哑声回,“疼。”
孟玳玳凑过去,对着那片淤青轻轻吹了吹,吹完问他,“还疼吗?”
陆北牙关咬紧,颈间绷起了青筋,勉强挤出几个字,“不疼了。”
孟玳玳后知后觉地感觉到了什么,想起身,又没有动,只看着他。
空气里起了胶着,湿热的,滚烫的,灼人心的。
陆北箍紧她的腰,想把她嵌到他身体里去,他问,一字一句地确认,“孟玳玳,我想亲你,可以吗?”
“嘘--”孟玳玳的食指抵在了他的唇上。
想亲为什么要问呢,直接亲就好了,反正……倾身就能亲到。
下一秒,她低头咬上了他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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