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锦年止住了调酒师，温柔笑道：“He could't hold his alcohol, a Mojito will be fine. Thanks.”（他酒量不好，一杯莫吉托就可以了）

江湛皱了下眉。

被司锦年的话堵了回去：“之前和谁去的酒吧，教你喝这么烈的酒？”

江湛一直觉得自己酒量不错，起码从没到过不省人事断片的地步，但现在看来，这个认知好像有些错误。

他抿了下唇，“以前的朋友。”

司锦年笑了：“能喝几杯？”

“没数过，不想喝就不喝了。”

“那你还挺理智。”司锦年调侃。

调酒师将酒杯推来，青柠檬片和绿薄荷被压在冰块下，司锦年敲了下杯肚，笑眼弯弯：“试试这个吧，味道也不错。”

酸酸甜甜的，很清爽。

江湛也笑起来，眼角向内弯，弧度锐利且漂亮。

司锦年一时没收住心神，怔怔看了他几秒。

江湛若有所感，握着酒杯，转身面向舞池。

司锦年回神，与他碰了下杯，“谈过恋爱没？”

江湛微侧过脸：“……没有。”

“没谈过啊，”司锦年也不知道在感慨什么，随口来了句，“那你怎么知道自己不喜欢男的？”

江湛登时瞪向他，想要反驳，却再次被司锦年堵住，他慢悠悠问：“你有喜欢的女孩吗？”

江湛回想了下，回道：“关你什么事？”

司锦年笑得坦荡，“你若是有喜欢的人，我可以帮你出谋划策啊。”

“不需要。”

……死直男。司锦年心里骂。

“你看啊，如果你从小到大都没有喜欢的女孩，那你喜欢男人的概率不就很大？如果……”

江湛立刻打断他的话：“为什么要跟我讨论这个？就因为你喜欢男人，所以要把我带进你的圈子？”

司锦年被他一噎，差点就想脱口而出你看不出我想钓你？

他跟江湛见了五面，按照司锦年以往的情史，第六面怎么说也得跟人在床上滚了三轮了，怎料得这次竟连小手都没敢光明正大牵？

甚至还得一步步哄着，把人哄得自己跳进陷阱。

司锦年抿了下唇，行，有难度才有挑战感嘛，他出道至今还从没失手过，就不信拿不下这死直男！

没回答江湛的话，他又喝了几杯，决计晾江湛一会儿。

在人群中找了个比较合眼的目标，司锦年朝他笑了下。

那是个穿着黑色紧身衣浅绿色军装裤的男人，体格健壮，肌肉紧实贲张，宽肩窄腰大长腿，长得正气凛然。

男人收到了司锦年的暗示，大步走来，跨坐到他们左侧，点了杯伏特加。

真巧。都这么喜欢Vodka？

司锦年没忍住笑了下，直勾勾盯着男人，“怎么称呼？”

男人跟他碰杯，声音低沉磁性，“我姓夏。”

“我姓司。”

男人沉默了一下，“您知名度太高，不用特意介绍。”

司锦年神态放松，有些慵懒，笑道：“礼貌不是吗？”

男人目光灼灼，好似要将他脸上每个细节都记住，抿了口酒道：“你长得真动人。”

“谢谢，夏先生从事什么职业？身材这么好。”

男人麦色皮肤，唇角微勾，“部队里的教官。”

江湛看着他们一来一往，彼此撩拨，心里难免生出不舒服的感觉。

他看了眼杯里的Mojito，再看看那男人的Vodka，心想真当他是小孩吗？

“这位是你……？”男人突然将视线移向江湛，犀利眉眼几分警惕。

司锦年瞥了眼江湛，“小朋友，不用管他。”

江湛抿唇，突然拽住司锦年手臂，低声道：“签名。”

司锦年敲了下杯沿，转身看他，“纸笔。”

兴许是热情的人变冷漠，落差让人不适应，江湛心里咯噔一下。

明显的区别待遇，江湛很清楚自己刚才说错了话。但他不打算补救。拿到签名就走！

江湛从包里拿出照片和笔，司锦年眼尖，笑了下：“带了相机？”

他咬了下唇，“嗯。”

司锦年：“有相纸的？”

“嗯。”

“会拍不？”

江湛想了想说：“会用。”

司锦年接过笔，龙飞凤舞地在照片背面签了名字，还顺手画了朵玫瑰记号防伪。

三两下签完，动作熟练。

司锦年递给他，微笑道：“回见？”

江湛收好东西，看了眼那个夏教官，将杯中酒一饮而尽，“砰”一声放回桌台，“回见。”

司锦年笑了下。

他盯着江湛背影，继续与男人闲聊。

就在男人提出要不要跟他走时，人群那边突然爆发出一阵哄闹声，司锦年眼中露出一丝兴味，他放下酒杯，凑到男人耳边说：“今晚的费用我请了，我的小朋友还在等我。”

男人一怔，待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司锦年已经挤入人群中了。

女人的尖叫声，瓶瓶罐罐的爆碎声，与欢乐场高昂亢奋的热曲很般配，不仔细听，还以为是配乐。

就在刚刚，江湛经过卡座的时候，被一个花臂男拦住了。

那人长得凶神恶煞，满脸横肉，眉毛杂乱逆生，笑起来比不笑还可怕。

“哎，小子，长得不错，叫什么名字？”这话太经典了，简直是恶霸强抢民女的常用开场白。

江湛皱了下眉，手机屏幕还亮着跟江钦聊天的页面，信息还在对话框中，没发出去。

他摁了锁屏键，没理这个人，打算绕过他出去。

花臂男可没打算放过他，他拽住江湛手臂，将手里的啤酒递了过去，“别急着走啊，小帅哥陪我喝两瓶，交个朋友嘛。”

江湛冷冷盯着他，“松手。”这人的触碰让他觉得恶心。

花臂男又不是被吓大的，当然没松手，反而变本加厉地勾住江湛肩膀，油腻地贴到江湛耳边说：“今晚跟哥走嘛，少不了你的好处。”

处在这个地方，江湛要是听出这男的潜台词那就是傻ber了。

静了片刻。

江湛没忍住，直接拽住男人搭在肩上的手，身往后退，一个狠劲下来差点把那男的手臂拽脱臼，而后反拧，把花臂男推到前面，狠狠一脚踹了过去。

动作一气呵成，毫不拖泥带水。

周边瞬间爆出花臂男的扑街倒地惨叫声和女人们的尖叫声，花臂男的狐朋狗友通通起身，打碎了酒瓶朝江湛吼：“敢动我兄弟！你他妈找死！！”

江湛瞥了他们一眼，不想说话，搂了下斜挎包，继续往外走。

酒吧灯光七彩炫目，视线忽明忽暗，江湛听到后面的人冲过来时的吼叫声，心道是不是傻，偷袭也不知道闭嘴。

他脑袋往左侧，躲开砸来的啤酒瓶，抓住来人的手，直接给人来了个过肩摔。

“啊！”与地面来了个亲密接触，偷袭的人摸着后腰和屁股直喊疼。

江湛转身，看向将自己围住的人，收紧了挎包的松紧带，眼睛里无惊无惧。

“他妈的！兄弟们给我上！今天不抓住这小子我王老三名字倒着写！”

司锦年从人群中挤进来时，正想大展身手上演一出英雄救美的戏码，结果却看到七八个倒在地上哇哇叫的人，而那本应该弱小无助等他出手相助的“小朋友”正在揉着手腕，一脸冷漠不屑。

司锦年：……

他灵光一闪，突然就想起宋嘉礼今晚说的是什么了——

“不过我觉得你搞不定那小子。”

“怎么说？”

“字面意思，江湛他很能打，听说一挑十没问题。”

给司锦年整乐了。早知道该多叫点人。

酒吧一片混乱，经理立刻带着保安过来维持秩序，司锦年走到江湛身边，“怎么回事？你没受伤吧？”他颇担心地问。

江湛见他过来时有一丝诧异，但他刚打完架，绷着一张脸，没表现出来。

江湛摇了摇头。

司锦年拍了下他肩膀，“那就好，你出去等我吧，这事我熟，我来处理就好。”

江湛应了一声，“你……谢谢。”

司锦年扬眉，抓住他刚才的话问，“我什么？”

江湛垂眸，低声道：“没什么，就是……你怎么过来了。”

司锦年敏锐地察觉到他的意思，眯了下眸，笑意风流：“夏教官哪有你重要？”

这本该是让江湛厌恶的一句撩骚话，可配合司锦年那张优秀的脸，他发现自己竟没有抵触。

江湛盯着他，“我先出去。”

“好。”司锦年温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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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的时候还没下雨。

司锦年叼着根烟出来，一眼就瞥到了雨夜路灯下孤零零站在那的少年。

他想了想，林砚南今年十九岁，江湛应该也差不多年纪。男孩小时候大多瘦得跟猴似的，十五六岁个头开始猛蹿，而十九岁的年纪，个头基本定了，身材依旧瘦薄，青涩稚嫩，还在长身体的时候。

司锦年掏出手机，给江湛发了条信息：我给你拍张照。

说罢双手对着江湛比出个框。

江湛掏出手机看消息，然后看向远处的司锦年。

小丑表情：【为什么？】

司锦年：【你带相机不是准备给我拍照？】

江湛沉默半晌。王弘伟想求一张私人照，江湛说看情况，本来没打算说的。

小丑表情：【是】

司锦年：【所以我给你拍一张做示范】

小丑表情：【哦】

司锦年不知道这小子是单对他这般少言寡语，还是跟人相处就是这样，总之有点被江湛的冷漠伤了心。

好在司锦年不在意这些。

他对江湛的目标嘛，只是上了他。

司锦年走近了，单手拿着手机找了下角度，一手夹烟抽了口。

路灯暖黄，雨丝像是夜空中的精灵，随风在光下与尘共舞。

江湛没摆什么动作，笔直站着，毫不胆怯地盯着司锦年。

司锦年笑了，“你就这样站着别动。”

细雨飘进眼里有些不适，江湛眯了下眼，“好。”

江湛的脸无疑是出众的，司锦年走到他左手边，连带着他耳垂那颗痣，一起圈进框中。

司锦年给他看成果，江湛笑了一下，“行，我也给你拍这样的。”

相片只拍了上半身，白色简约的短袖t，江湛没笑，搭在包上的手背青筋明显，侧脸轮廓流利，成串的雨丝也拍了进来。

成为司锦年相册中，第一张与江湛有关的照片。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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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第 15 章